《design》是國內最具權威的時尚雜誌,除了向大眾傳遞國內外時尚界的最新流行趨勢等資訊外,它還設有明星專欄,專門負責介紹最具價值的當紅模特,因此自發售以來,一直深受上流社會的追捧。

    然而,當新一期《design》雜誌出爐時,整個北哲都為之沸騰了。原因無它,隻因雜誌中耗費大量篇幅報導的明日之星,正是被譽為北哲“二王一後”之一的木清。作為參與此次巴黎服裝秀專場表演的唯一亞洲模特,木清在國際上的首次亮相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為了避開媒體的采訪,他已經三天沒去上課了。

    他走至落地窗旁,看著聚集在樓下的狗仔隊,忍不住直皺眉。當初之所以選擇住在這裏,就是因為這棟公寓樓的物業非常注重保護住戶的隱秘。

    他把正式出道的第一站定在巴黎,就是為了避開這種局麵。畢竟對外國人而言,他是時尚界的新鮮麵孔,就算媒體想要追蹤采訪,黃皮膚的人這麽多,他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他。沒想到他還是失算了!他低估了中國媒體的力量。

    “我就知道你躲在家!”一道熟悉的溫柔女聲自他身後傳來,讓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不用迴頭看來者是誰,他一把抱住身後的人兒,將臉擱在她的肩上,好委屈地發牢騷:“那些蒼蠅好討厭啊!趕都趕不走。”

    “乖,你就忍耐幾天好嗎?”離緋櫻輕輕拍著他的背,笑著安撫道,“想要成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木清長長地歎了口氣,將離緋櫻帶到沙發邊坐下,轉而對著自從進門後就一言不發的另兩人道:“你們不是來安慰我?”

    “誰說的?”莫然優雅地翹起長腿,涼涼道,“我隻是來看看你死了沒。”

    “很抱歉,我還活著。怎麽?礙著你莫大小姐的眼了?”

    莫然不屑地哼了哼,撇唇一笑:“豈敢啊?木大明星?”

    “什麽大明星?提到這個就來氣。”木清把自己丟到單人沙發上,對著天花板咒罵道,“都是凱琳害的!那個奸詐的老女人,我真想把她踹到太平洋去。”

    “她是你的經紀人啊?”離緋櫻訝異地睜大了眼眸,隨即讚歎道,“確實是個很有魄力的女性!”

    “你怎麽知道?”他不記得有跟櫻提過啊!

    “那個經紀公司派來說服櫻的人就是她。”

    “你怎麽不早說?”埋怨地瞪了揚謙一眼,木清緊張兮兮地看著離緋櫻道,“她沒把你怎麽樣吧?”那個女人可是個狠角色!

    想當初,他明明堅決地拒絕與她所屬的公司簽約,可她竟神通廣大地找到了櫻。等他飛去歐洲與她再次碰麵時,他本已想好了一大堆說服她放棄這份合約的理由,可她隻說了一句話就成功堵住了他的嘴,讓他硬是吞下了所有拒絕。

    她說,憑現在的你,根本就保護不了那個人!

    他驚歎於她敏銳的洞察力,也討厭她窺探自己的秘密,但心裏卻很明白這場辯論是自己輸了。她的分析是如此犀利精準,讓他隻能乖乖地被她牽著鼻子走!

    “凱琳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經紀人。”離緋櫻擰著小臉,一板一眼地教訓道,“清,你要乖乖聽話!有她在,你一定會大紅大紫的。”

    這下,木清沒再反駁了。凱琳的能耐,他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這樣做真得好嗎?他不希望因為他,而害三位好友失去平靜的大學生活。

    當初,他們約定過:就算不在同一個大學,他們也要放下各自的包袱,盡最大的努力好好享受這四年!這四年是他們給自己放的一個假,一個允許自己幸福的期限,一段可以供白發蒼蒼時拿來迴憶的美好時光。

    “如果我不在北哲,會不會好點?”他好擔心媒體會找他們的麻煩!

    “如果是擔心我們的話,那就不必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揚謙終於舍得開“尊口”了。

    看了一眼正與珍珠奶茶奮鬥的離緋櫻,莫然無奈地搖頭:“至於櫻,我們會連你的那份一起努力守著她!”

    能夠抱著一杯奶茶就笑得喜滋滋的人,她想除了離緋櫻,這世上或許也沒別人了。

    “怎麽這樣?”離緋櫻撅起小嘴,不滿地抗議,“你們說得我好像很沒用似地,其實我真得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三人瞥了她一眼,默契地一致略過她的意見,繼續討論剛才的問題。

    被晾在一邊的離緋櫻,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從被忽視的震撼中迴過神來。

    她記得,他們一向很“聽”她的話啊!她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隻要是她的想法,無論荒唐得有多麽離譜,他們都會陪著她一起瞎鬧!她的意見一直被奉為最高行為準則,可現在是怎麽迴事?

    “清,關於那件事,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知道揚謙在擔心什麽,木清挑了挑眉,戲謔道:“有你這個大律師在,我還怕什麽?而且,我不在乎。”

    “那個——”總算找到機會插話的離緋櫻,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臂,可憐兮兮地皺著可愛的鼻子,小嘴一扁道,“好痛!”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滲著血絲的細長傷口突兀地出現在她的手臂上。在白色肌膚的掩映下,那抹鮮豔的紅色妖嬈得觸目驚心。

    “怎麽不早說?”莫然立刻跑來,抓過她的手臂檢查著傷口的狀況。

    “我也是現在才發現的啊!剛才沒感覺到痛。”

    “還好傷口不深。”接過木清遞來的急救箱,莫然取出棉簽,沾了沾酒精,仔細地替傷口消毒。

    “怎麽會受傷?”木清心疼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她怕痛地縮了縮身子,小臉皺皺的,讓人看了極為不忍。

    “然,你輕一點。”看櫻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揚謙有些心疼。

    “要不換你來?”她已經盡量放輕力道,要不滿意她的服務,她不介意換人。

    “你繼續!”見莫然不悅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揚謙隻好尷尬地轉移視線。

    他知道莫然同樣心疼櫻,可剛才那句略帶責備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他也很懊悔!

    離緋櫻嘻嘻一笑,有些得意。她就知道他們很緊張她!這不,看到她受傷了,他們立刻急得圍著她團團轉!

    “我看還是送櫻去醫院好了。”莫然蹙眉,看著那道傷口憂心忡忡道,“若是被金屬之類的東西劃傷的,那就糟了!萬一傷口清理得不幹淨,會感染的。”

    “我不要去醫院。”離緋櫻驚恐地退後一步,舉起未受傷的右手,乞求地看著莫然道,“我保證我會乖乖的還不行嗎?”

    “去醫院。”揚謙拿起擱在茶幾上的車鑰匙,又對著木清道,“我和莫然帶她去就好了,你這幾天就好好呆在家裏。有什麽需要就打電話給我。”

    木清一邊送三人出去,一邊可憐兮兮地問道:“你們周末會來陪我吧?老是一個人呆著好無聊!”

    “周末?”走在最後的離緋櫻迴過頭,皺著眉道,“好像不行哎!我周六有事。”

    “什麽事?”木清好奇地追問。

    他們三人中就屬櫻最悠閑,其餘人都是忙得團團轉。謙的律師事務所有一大堆案子等著他接手,莫然忙著呆在實驗室配製香水,他則是忙著走秀、拍廣告,所以三人都盡量把各自的行程錯開,保證最起碼有一個人抽得出時間照顧櫻。

    有他們在,櫻想忙碌都不可能!

    “我要去參加安以皓的媽媽的生日party。”離緋櫻甜甜一笑,道,“聽謹說,安媽媽很好玩喔!我都有些期待周六趕快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我以為我有跟你說過!”離緋櫻想了想,道,“就是那天你沒來打工的下午,安以皓有來甜心物語。”

    “他常去?”揚謙皺眉。

    “就來過兩次吧!一次是被藍熙拉著去的,還有就是這次了。”離緋櫻有些奇怪地問道,“藍熙那麽喜歡吃甜食,怎麽不會長蛀牙?他的牙齒好白,該不是牙齒早就掉光光才裝得一口假牙吧?”

    木清怔了怔,隨即捧著肚子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緊接著,莫然和揚謙也忍不住唇角上揚。

    “你們笑什麽?”不解地看了他們一眼,離緋櫻徑自沉思了起來。

    須臾,她歪著頭,看著他們道:“或許他們家是賣牙膏的,反正不用白不用,那他一天不是要刷很多次牙?”

    “他家是開百貨公司的。”莫然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我就知道。”離緋櫻得意一笑,捏了捏粉拳,興致勃勃道,“等我賺到錢了,我也要開一家百貨公司。你們家裏要是缺什麽,盡管到我那裏拿。”

    莫然覷了她一眼,道:“你剛才不是說要開一家奶茶店,然後免費提供我們奶茶喝?怎麽又換成百貨公司啦?”

    “那我兩個都開好了。”離緋櫻笑眯眯道,“我可以在百貨公司裏開一家奶茶店。”

    “你有那麽多錢嗎?”揚謙失笑地搖了搖頭,對她的異想天開很是沒轍。

    也許是職業病,他一向很現實,而櫻的思想完全是天馬行空,讓他很難理解。他真搞不懂她的小腦袋瓜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

    “現在沒有,等我嫁人以後就有啦!”嘻嘻,安以皓的智商果然比她高!

    “哦?”莫然奇怪地挑眉,發出單音節的疑問詞。

    “我要嫁個有錢人,然後跟他離婚,這樣他就要給我贍養費。”離緋櫻看向揚謙,喜滋滋道,“謙,你那麽會打官司,一定會幫我要到很多很多錢吧?”

    揚謙看了另兩人一眼,見他們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心裏有了個底。

    “是誰告訴你的?”以櫻的單純心思根本不可能想到什麽贍養費,除非有人提點過她。

    “安以皓啊!不過好奇怪——”想起他,離緋櫻還是有些怕怕的,“你們沒看到,他當時瞪著我的樣子好兇!”

    兇?那個安以皓不是麵無表情,就是板著一張死人臉,他們還真想象不出他有其它的表情。“他為什麽兇你?”木清代表群眾提問。

    “我也不知道啊!他就突然臉色很不好看,然後狠狠地瞪著我,反正就是很兇很兇!”

    “那你之前有說什麽話嗎?”

    “讓我想一想哦!”離緋櫻玩弄著垂在胸前的長發,仔細迴想起當時的情景。

    “我跟他說,就算我想嫁,也沒有人願意讓我坑。”

    “坑什麽?”

    “錢啊!”離緋櫻苦著小臉,道,“雖然騙人家的錢是很壞,可我又沒有騙他的錢,他有必要那麽生氣嗎?”

    櫻那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若有人讓她坑,那她就會嫁嘍?安以皓是因為這個生氣嗎?那代表著什麽?揚謙蹙眉,總覺得那個安以皓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爆了!

    “更年期到了。”木清壞笑著補了一句。

    “好了,這樣聊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到醫院?”揚謙擺了擺手,示意木清別送了,這才帶著離緋櫻和莫然離開了木清的公寓。

    遠遠地,木清似乎還能聽到離緋櫻好奇地問道:“男生也有更年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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