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攸看出夜千陵心中心思,便越是阻攔!


    兩個人,一時間,在水中不斷地爭鬥開來。而那蕩漾而起的粼粼波光,在浮出潭麵的時候,被傾盆暴雨擊碎,讓人絲毫看不出異樣!


    宮玥戈一路追下來,並未看到任何人影,也未看到……


    於是,心中忍不住微微的鬆下來一口氣。這表示,她並沒有……死!


    繼而,開始四下尋找起來!


    潭底!


    夜千陵與風攸糾纏,漸漸地,順著水流遠離開去。


    繼而,被底下一個漩渦給席卷了進去。再後麵,便眼前一片黑暗,半分意識都沒有了!


    宮玥戈在崖底四處尋找,可並未找到任何身影。最後,迴到了潭水邊。可是,那潭水,並沒有絲毫的異樣。心中擔憂風攸究竟將她帶去了哪裏。


    行宮內!


    月涇垣經不住小祈陵的哭鬧,最後,帶著一行兵馬,坐著馬車出城,向著‘迷霧森林’這邊而來。在,到達林外的時候,但見林外,到處都是屍體。而整個‘迷霧森林’,隻剩下一片焦木,不難讓人想象那一戰,究竟是何等的激烈。


    林子內!


    夜璟天看著風攸與宮玥戈相繼跳下崖去,於是,在崖上等著風攸上來。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左右思忖之下,便帶著一行人,出了森林!


    兩方人馬,在林子外的小道上相遇!


    略一迴首,似乎上一次見麵,已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月涇垣腳步猛然停了下來,而夜璟天的腳步,也猛然停了下來。


    後方,因為重傷而速度緩慢的夜千語,在月涇垣一行人到達森林的時候才慢悠悠的到來。遠遠地看到這對峙的一幕,便停下了腳步,閃身進一旁閃躲!


    “月城主,好久不見!”


    夜璟天微怔之下,率先對著月涇垣開口。當年一切,都讓他愧疚不已。


    月涇垣一手撐著傘,一手懷中抱著才稍稍消停下來的小祈陵,冷笑的望著對麵的夜璟天。當年的是是非非,實難用一個‘對錯’來分辨。隻是,他妻子的仇,他孩子的仇,他必要要報,“夜璟天,既然我們在這裏相遇了,那麽,當年的一切,便也做個了結吧!”


    “月城主,你想要取我的性命,我甘願奉上,隻是,現在不行。我需要去找我的女兒。等確定我的女兒安然後,我隨時可以將我的命給你!”夜璟天心中擔憂著夜千語,對那一個孩子,他虧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看著夜千語安然無恙才好!


    隻是,這一份情,看在夜千語眼中,卻早已經分文不值!


    夜千語躲在暗處,冷冷的笑了笑。這一刻,她似乎絲毫也不為夜璟天擔心。甚至,心中暗暗的期待著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帶走月涇垣與婢女懷中的那兩個孩子了。


    這麽好的機會,月涇垣豈會放夜璟天走?


    月涇垣將懷中的小祈陵交給一旁的婢女,讓侍衛一圈嚴密的保護好,不得有絲毫的損失。繼而,再對上夜璟天道,“夜璟天,你要去找你的女兒也可以,隻要你打贏了我!”


    夜璟天微微的沉默,知曉今日,是斷不可能那麽輕易的離去了!片刻,道,“好,月城主,我們一對一的打,若是在贏了,那麽,就請你今日讓我離去!”


    “好!”


    月涇垣沒有拒絕。


    夜千語看著那兩抹打得難分難舍的身影,暗暗的摸了摸衣袖下的那一瓶迷藥。當時,在月涇垣趕她走的時候,她並不是沒有想過用,隻是,月涇垣非一般人,她怕最後弄巧成拙。可如今……輕聲的拔開小瓷瓶的瓶蓋,不動聲色的扔向那一行人所站的草叢旁邊!


    液態的迷藥,無聲無息的灑落出來,再順著雨水四下流竄開去,與空氣中發出無色無味的氣體!


    慢慢的,兩方的人馬,都有些痛暈目眩起來,尤其是小祈陵與小雲歧,兩個人,開始忍不住昏昏欲睡!


    那抱著小祈陵與小雲歧的婢女,漸漸地,也開始渾身乏力,眼前不斷的拂過一陣又一陣的眩暈,腳步微微的踉蹌起來。


    夜千語見時機成熟,便走了出來,向著那一行人走去。


    月涇垣留意著這邊的情況,看到這一幕,一掌與夜璟天對上,繼而一個飛速的躍身,在夜千語即將要觸到小祈陵與小雲歧的前一刻,擋在了夜千語的麵前。迅即,一掌擊向夜千語。


    夜千語雖然已經快速的閃躲了,但奈何,月涇垣的速度太快,她還是沒有閃過!


    於是,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在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


    夜璟天緊隨著飛身而來,扶起地上的夜千語,擔憂問道,“語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夜千語搖了搖頭,拭去唇角的那一縷鮮血。再看著麵前的局麵,對著夜璟天道,“父親,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夜璟天也想要離去,但月涇垣又豈會放手?將夜千語往自己身後一帶,道,“語兒,你帶著人馬先離去,爹爹過後再去找你!”


    夜千語半響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最後,‘艱難’的一點頭,道,“父親,那你要多加保重!”說著,率領著一行神誌不清的人快速離去。


    月涇垣經過這一事後,越發惱怒,尤其是在看著昏迷的小祈陵與小雲歧的時候,更是怒不可歇。冷聲下令,命士兵殺無赦!


    士兵勉強提起一絲力氣,緊追著夜千語那一行人而去。


    月涇垣命婢女抱著小雲歧與小祈陵迴到馬車上去休息,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出來。


    婢女頷首,抱著小祈陵與小雲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垂下車簾。


    刀光劍影,一觸即發!


    水潭的底下!


    夜千陵與風攸一道被漩渦卷了進去,也不知道究竟被卷到了那裏。


    當夜千陵終於睜開眼睛、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見自己身處在一間昏昏暗暗的密室當中。而自己的下半身,還淹沒在冰冷的水中,絲毫知覺也沒有。


    夜千陵咬了咬牙,拖著無力的身體上岸。繼而,目光環視四周。


    空氣中,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在迴蕩。那四麵昏暗的牆壁,透著冰冷的寒氣。再環視一圈,並未看到風攸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了,還是被衝到了另外的地方。


    於此相鄰的一間密室內!


    一襲紅衣的風攸暈迷在地上,胸口的傷口,還在微微的滲透著鮮血。蒼白的唇角,毫無血色可言。那緊皺的眉宇,似乎在強忍著某種異樣的酷刑。


    而對風攸而言,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可以傷害到他!


    所以,毫無疑問,他的眉宇,因那一個人而皺。也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噩夢之中!


    時間,便在這樣的安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那飄浮在水中的一角衣擺,起起伏伏,將紅色的鮮血,無聲無息的波蕩開去。


    這邊!


    夜千陵渾身濕透,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繼而,開始雙手輕輕地捶打起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足,想要盡快的令其恢複知覺,可以站立起來。


    許久!


    夜千陵雙手一撐地,步伐不穩的起身。


    而後,來到牆邊,看看是否有什麽機關石門可以打開,讓自己可以摸索著出去。如若不然,自己就算大難不死,也會被困死、餓死在這裏。


    一步一步,衣擺拖拽著水漬。腳步聲,不斷在的密室內迴蕩!


    而這邊的聲音,竟清晰的傳到了隔壁。似乎,沒有半分隔音的效果。


    隔壁,地上昏迷的風攸,在那一道毫不停歇的聲音之下,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鳳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浸了水的緣故,竟有一瞬間的清透。


    然後,記憶開始慢慢地複蘇!


    然後,那一雙清透的鳳眸,漸漸地席卷起陰翳!


    即便隻是一道腳步聲,他亦可以判定隔壁之人就是那一個人!


    看來,他們真的是很命大,這樣都死不了。手,覆上自己胸口的那一個傷口。因為泡了太久水的緣故,根本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內力,微微的運行身體,下一刻,便忍不住身體一伏,吐出一大口鮮血。那墜崖的時候與宮玥戈對的那一掌,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內力。


    風攸倒在地上,一時間,竟有些起不來。許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但迅即,卻又快速的睜開,手,撫摸上自己的腰間,並沒有那一根玉簫。也就是說,那一根玉簫,被水衝走了!


    蠱毒,他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並沒有嚐試。後來,來到這個世界後,便嚐試了一下。沒想到,竟被他養成功了。他將那蠱毒的‘雄蠱’下在了罌粟花中。而宮玥戈之前,便已經多次的吸食了罌粟,於是,那蠱毒,很容易便進入了宮玥戈的身體。而玉簫中,封閉了那一隻‘雌蠱’。隻要‘雌蠱’一死,‘雄蠱’便也會跟著死去。也就是說,宮玥戈也會死!


    可是,‘蠱毒’的壽命很長,若是玉簫從此沉在水底,那麽,將對宮玥戈再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時,密室的門,忽然緩緩地開啟!


    夜千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觸到了哪裏,門便開了。於是,越過石門,向著這邊的這一間密室走來。


    下一刻,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風攸!


    我‘要’你,迫歡(三更)


    安靜而又昏昏暗暗的密室內!


    夜千陵望著躺在水邊的風攸,明眸,慢慢的眯了起來,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而是在審視著什麽。


    風攸聽著聲音,瞬間完美的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神情。旋即,濃睫,緩緩地垂下,嚴嚴實實的遮住了那一雙不容人窺探的魄麗鳳眸。


    空氣,一時間,變得更靜!


    夜千陵不動聲色的輕輕摸索起自己的衣袖,想要從中找出一根銀針,想要試探試探那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看得出來,他傷得很重。隻是,找了半天,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看來,定然是被水衝走了!


    兩個人,不知不覺,對峙了起來!


    寧謐中,許久,又或者隻是刹那,隻聽,風攸悠悠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響了起來,“陵陵,可還記得當初我交給你的那幾本醫書中,其中那一本記載著的有關‘蠱毒’的那一段內容?”


    夜千陵努力的想了想,當初,並未仔細看,如今,最多也不過隻是想起了一些隻言片語而已。


    風攸不等夜千陵迴答,繼續道,“陵陵,‘蠱毒’中的其中一種,有‘雌蠱’與‘雄蠱’之分。而我下在宮玥戈身上的那一種‘蠱毒’,恰好就是這一種!”


    夜千陵神色平靜,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


    風攸繼續道,“陵陵,你想知道那一隻‘玉簫’藏在了哪裏麽?”微微一頓,神色似自言自語般繼續道,“那一隻玉簫,我藏在了這裏的其中一間密室之中。那裏,全都是蛇蟲鼠蟻。相信,用不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可以將玉簫啃噬殆盡,將封存在玉簫內的‘雌蠱’硬生生吞噬掉。到時候,不知道宮玥戈會如何呢?”


    夜千陵記起來了,那醫書中,確實有這樣一種‘蠱毒’。


    下蠱之人,可以通過控製另一隻‘蠱’來控製住被下蠱之人,從而使被下蠱之人痛不欲生!


    之前,在‘迷霧森林’中,那一交鋒後,風攸落地,腰間的玉簫,蕭口的那一處那一個小小的碎口,相信定然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瞌破的。而,宮玥戈,也是在那個時候毫無征兆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看來,一定是那一磕碰,威脅到了蕭內的‘雌蠱’!


    夜千陵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的一寸寸收緊。可,目光銳利的環視一圈,空蕩蕩的四周,根本沒有絲毫的水漬,並不像是有人走動過的樣子。那風攸,真的將那一隻‘玉簫’給偷偷的藏起來了麽?


    風攸在這個時候暗暗地咬了咬牙,從容雅若的站起身來。


    雖然,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但是,神色中,卻又讓人怎麽也看不出絲毫。


    手,淡淡的甩了甩濕透的衣袖。旋即,對著夜千陵緩緩一笑,薄唇微勾,“或許,你可以試試!”


    夜千陵沒有說話,目光,再行打量一圈。若是風攸此刻武功還在,那麽,他的話,還值得相信。可,若他暫時已無法使用武功,那麽,他的話,自然便是假話!


    而那一根玉簫,也很有可能同她身上的東西一樣,被水衝走了!


    若如此,那以後,絲毫也不用再擔心宮玥戈身上的‘蠱毒’。因為,‘雌雄蠱’都是一對一的!


    心中,這般想著,夜千陵便更是要試上一試。但,出口的話語,卻是妥協,“風攸,你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才肯將那一根玉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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