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玥戈將懷中的夜千陵一放,再次對上風攸,將風攸引開去。


    夜千陵雙足普一落地,顧不得其他,快速的走向慕容塵,為慕容塵把脈,寬慰道,“沒事的!”旋即,又快速的道,“慕容塵,慕容函鬱,你們先走吧。不要再呆在這裏。”


    慕容函鬱望著夜千陵,“你呢?”


    “我與宮玥戈一道,你們不用管我,先走便是!”夜千陵直接迴道。


    慕容函鬱聞言,雙眸,微微的眯了一眯,“你與宮玥戈到底是什麽關係?你今日來取解藥……”


    “姑姑,我們先走!”慕容塵適時的截斷慕容函鬱的話,再望了望夜千陵。原本想要說的‘一起走’三個字,到最後,咽了迴去。相信,有宮玥戈在,定不會讓她受半分的傷。而自己,似乎,總是無法保護她的安危。


    一旁的閭帝似乎看出了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


    最後,三個人,率先離去。


    風攸望著那離去的三個人,如何能夠放過。但奈何,一直被宮玥戈纏著,怎麽也脫不開身。最後,隻一聲令下,命自己帶來的那一行人,取了三人的性命:殺無赦!


    一行人,在風攸話音剛路的時候,憑空出現,將慕容塵、慕容函鬱,以及閭帝三個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風攸,就是那一種不的目的,誓不罷休的男人!


    今日,他既然對慕容塵起了殺心,那麽,即使是大羅神仙,也必須讓道,否則,概殺不論!


    慕容函鬱並不會武功,處處都要慕容塵與閭帝兩個人的保護。


    而閭帝,武功也隻能算是平平罷了!


    一行人,個個身手不凡!


    夜千陵站在一側,心中微微焦急,眸光流轉間,取出衣袖下的迷藥,不動聲色的倒在地上。


    片刻,除了半空中的兩個人,以及夜千陵外,紛紛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但由於此處空曠的原因,藥性大部分被風吹走,並沒有能夠將一行人都迷暈。


    夜千陵快步的走向慕容塵、慕容函鬱等人,將解藥一一給他們服下。再次讓他們先走。


    然,密密麻麻的士兵,在這個時候,從四麵八方圍聚上來。一眼望去,隻見黑壓壓一片,令人倒吸一口氣!


    司寇戎軒親自帶著一萬大軍上山來,而山下,還有兩萬大軍,將整一座山峰。嚴嚴實實的包圍。今日,他不取宮玥戈性命,便誓不罷休。


    夜千陵望著越走越近的司寇戎軒,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知曉,他定是為宮玥而來。


    閭帝看著司寇戎軒,神色無絲毫的變化,儼然已是一個不理世事的世外之人,輕輕地念叨了一聲‘哦彌陀佛’!


    司寇戎軒在這裏見到閭帝,也很是意外,上前一步,對著閭帝喚道,“父皇!”


    閭帝再念一聲‘哦彌陀佛’!


    司寇戎軒一時間難以置信的微微後退半步,然後,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夜千陵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還有一絲令人膽戰心驚的狠戾!


    宮玥戈在這個時候,掙脫開風攸,一個躍身下來,來到夜千陵的身側,對著夜千陵就道,“我們先走!”


    夜千陵望了望宮玥戈,又望了望司寇戎軒。有閭帝在,閭帝定然是不會讓慕容函鬱和慕容塵有事的。而風攸,就算再怎麽厲害,如今,也隻是孤身一人,斷應對不了司寇戎軒的大軍。而自己與宮玥戈若是呆在此,隻會令司寇戎軒分兵力對付他們。思忖之下,對著宮玥戈點了點頭。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先離去,似乎,是最好的。


    宮玥戈見夜千陵頷首,立即便帶著夜千陵一躍而起,掠過密密麻麻的士兵,飛身離去。


    風攸冷眼望著底下的大軍,區區萬把人,就以為能夠對付得了他麽?


    簡直就是,笑話!


    當下,也不去追宮玥戈和夜千陵,而是一個躍身而下,站在了幾人的中間。


    鳳眸,淡淡的瞥過司寇戎軒,絲毫不將他看在眼裏。紅色的衣袖,隨意一拂,一層淡淡的白色粉末便揮灑了開去,直接便解了地上自己帶來那一行人身上的迷藥。無波無瀾的話,透著不可一世的倨傲與不屑,“留下慕容塵,其他的人,全都給本皇讓開,否則,別怪本皇手下不留情!”


    司寇戎軒一直望著那兩襲離去的白衣,就要開口命士兵攔截,但是,話語卻止在了風攸的那一句話下。


    而閭帝,自然是護著慕容函鬱與慕容塵的。最後,終是跳不出這世俗的圈子。開口,命司寇戎軒出手,保護慕容函鬱與慕容塵兩個人的安危!


    風攸聞言,笑,一時間更深了一分。既然,這些人都要找死,那麽,他也不必客氣。畢竟,殺了司寇戎軒,‘閭國’定會亂上一段時間,對‘風國’,也將百害而無一利!至於慕容塵,絕對要死!


    那夜,抉擇(二更)


    宮玥戈帶著夜千陵,掠過層層士兵的頭頂,飛身下山峰。白色的衣擺與墨發,分別與夜千陵的衣擺和墨發交纏在一起,肆意的翩飛在身後,遠遠望去,恍若仙人下凡!


    夜千陵的心中,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絲莫名的不安。迴頭,向著山頂望去一眼。心中,隻希望慕容塵能夠平安無事。這一次,能夠得到解藥,她需要好好地謝謝他!


    宮玥戈低頭,望了一眼懷中的夜千陵。將她擔憂的神色,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手,微微的緊了緊。旋即,目光倏然側開,再不看一眼。而同時,加快了飛躍的速度。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便帶著夜千陵下了山峰,掠過了山峰下密密麻麻包圍的士兵,翩然落在了遠處的官道上。


    下一刻,放開夜千陵,抑製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剛才,為了救夜千陵挨了一掌,那一掌並不輕。而他與風攸的武功,伯仲之間。以至於,後麵的交纏,一直都是他在吃虧。不過,隻是絲毫未曾表現出來而已。但此刻,卻是……


    夜千陵猛然一驚,怎麽也沒有想到,宮玥戈竟然受傷了。連忙伸手,扶住宮玥戈的一隻手,關切的話語,脫口而出,“你怎麽樣?”


    宮玥戈搖了搖頭,並不想夜千陵擔心,便道,“無礙!”


    夜千陵此刻,自然不可能再相信這兩個字。手,就觸上宮玥戈的手腕,想要為他把一把脈。


    宮玥戈的手腕,在這個時候微微一轉,便反手握住了夜千陵的手,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她的把脈。臉上,帶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道,“我真的沒事,別擔心。”隻是,她真的會擔心麽?


    夜千陵如何能不擔心,可是,宮玥戈顯然不想讓她知道他的情況。望著宮玥戈的眼睛,沒有漏過他那一瞬間的閃躲。


    難道,他是在防著她麽?


    心中,不知怎麽的,便起了這樣的懷疑。於是,莫名的就有點生氣!


    夜千陵目光一側,一把將手從宮玥戈的手中抽了出來,冷漠道,“既然沒事,那我們便走吧!”


    宮玥戈的手,落了一個空,帶著一絲失落的收迴。輕輕點頭道,“我們走吧,如今,司寇戎軒來了,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裏。”


    接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即使是並肩而行,也始終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夜千陵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不想理身側的宮玥戈。但是,那明顯壓抑著的輕輕咳嗽聲,卻一個勁的竄入她的耳膜。衣袖下,還安安穩穩放著的那一瓶解藥。他將解藥放入她手心的時候,那沒有絲毫猶豫的神色,還清清楚楚的映襯在她的腦海之中,怎麽也揮之不去。


    半響,夜千陵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宮玥戈一怔,也隨之停了下來,疑惑的望向夜千陵。


    夜千陵側頭望著宮玥戈,四目相對,發現他的唇間,還殘留著一絲血漬。便取出自己衣袖下的那一條白色絲帕,緩緩地遞了過去。


    宮玥戈伸手接過,拭了拭唇,柔聲道,“我真的沒事,別擔心。”


    “為什麽不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夜千陵猶豫了一下後,就心中的那一絲生氣,坦然的問道,不想再去多猜疑一些有的沒的。


    宮玥戈不想夜千陵竟是為了問這個問題,片刻的沉默後,右手握住夜千陵的手,帶領著夜千陵的手覆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道,“並不是什麽重傷,沒什麽大礙,我真的隻是不想你擔心而已。”


    夜千陵為宮玥戈細細的把了把脈,並非如他說的那樣。那一掌,風攸豈會留情?都怪自己,當時竟相信了宮玥戈的話。


    宮玥戈伸手,撫了撫夜千陵耳畔的那一縷黑發,“沒事的,過兩天便好!”


    夜千陵點了點頭,雖然很重,但好好地調養調養,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抬頭,發現宮玥戈唇角的那一絲鮮血並沒有擦拭幹淨,便自然而然的取過了宮玥戈手中的那一條絲帕,親昵的為宮玥戈擦拭起來。心中,不可避免為自己剛才竟懷疑他而產生一絲歉意,道,“對不起,我剛才,以為,你是在防備著我!我不該懷疑你!”


    “傻瓜,怎麽會!”


    宮玥戈因著夜千陵的動作,眸光,愈發柔和了一分。


    卻聽夜千陵繼續道,“我承認,我還沒有徹徹底底的相信你。可是,我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的適應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以後,再不會動不動就懷疑他了!而她,也想從這一刻開始,真正的對他坦誠!


    宮玥戈點頭,“是我做得還不夠好,你可以試著慢慢的相信我!”


    夜千陵亦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想到什麽。神色,微微的變了變。望著宮玥戈,幾次張了張嘴,但又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你……”


    “你想要知道什麽,問我便是!”宮玥戈一眼看破,神色坦然!


    夜千陵想起在‘冀州城’發生的一切,想起那一夜聽到的那些聲音。長睫,緩緩地垂了下去。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緊握起來。許久許久,才喃喃的開口問道,“你……那一夜,你有‘要’那一個婠婠姑娘麽?”當,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夜千陵倏然側開了目光,她甚至沒有想好,若是宮玥戈說‘有’,自己該怎麽辦。她知道,這一個世界,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可是,從開始在意他的那一刻起,她真的不想他碰其他的女人。


    宮玥戈聞言,黑眸,靜靜的注視著夜千陵。然後,心情似乎慢慢的變好,道,“當然沒有!”那一個女子,長什麽樣子,他如今都已經完完全全的忘了。那一夜,不過隻是隨意的賞給了一個屬下罷了。至於後麵,那三名大夫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自然不敢不聽他命令行事。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與麵前之人說了。


    夜千陵沒有再問,心中,無端的就信麵前之人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


    宮玥戈在下一刻,輕輕地牽住夜千陵的手,一道往城內的方向漫步走去,淡淡的話語,似乎隨口一說,但卻也是一種變相的承諾,“此生,隻會有你一個女人!”


    夜千陵被宮玥戈握住的手,微微動了動,改為與宮玥戈五指相扣。唇角,劃過一抹淺淺的弧度。而,緊接著,又忽然停了下來。側頭,望向宮玥戈,直接坦言的道,“宮玥戈,我已經有你的……”孩子了……


    “玥玥!”


    最後三個字,被突然打斷!


    隻見,月涇垣向著這邊飛掠而來,神色急切。


    夜千陵同宮玥戈一道望過去,微微一怔。下一刻,心中,突起不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可以令月涇玥露出如此急切的神色?


    月涇垣飛身而來,在夜千陵與宮玥戈的麵前站定腳步。旋即,沉聲對著宮玥戈道,“父親的骨骸,被司寇戎軒派人挖走了!”


    音落,夜千陵感覺到宮玥戈握著自己的手,明顯一緊。


    宮玥戈慢慢的眯起了眼睛,未曾料到司寇戎軒竟會有這樣一招。真是該死!


    月涇垣麵色低沉,眉宇一直皺著,緊接著道,“玥玥,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我們,必須馬上迴一趟‘月城’!”


    宮玥戈頷首,此處,離‘月城’並不算太遠,快馬加鞭,也就一日的時間。而宮玥戈直接帶著夜千陵,運輕功飛掠而去,月涇垣亦是一樣!


    一路上,空氣陷入低壓,誰也沒有說話!


    日落時分,一行三個人迴到了‘月城’,立在了月家墓地之前!


    但見,其中的一個偌大墓地,明顯的被人刨動過。覆蓋在上麵的泥土,都是嶄新的!


    月涇垣快步的走過去,老管家已經等候在那裏。而那一個墓地,就是月涇垣與宮玥戈父親的墓地。


    宮玥戈沒有走過去,隻是站在不遠處。夜千陵想起當日宮玥戈說的話,其實,他也是有些賭氣的吧,但是,從他的行為中不難看出,他其實也是挺在意這個父親的,不然,不會這麽急著趕迴來。


    夜千陵不知道自己此刻可以說什麽,唯有加倍的握緊了宮玥戈的手。


    晚上,城主府內!


    月涇垣與宮玥戈兩個人一迴來,便一直呆在書房中未出來。老管家也不敢將飯菜送進去。最後,還是夜千陵端了一些飯菜,向著書房而去。


    走近的那一刻,隻聽月涇垣毫不掩飾慍怒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從書房內傳出來,“玥玥,現在是要你在父親的骨骸和那一個女人之間做選擇,難道,你真的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骨骸被毀麽?若如此,你對得起月家的列祖列宗麽?”話落,書房的門,猛然被打開,攜著一身怒氣的月涇垣,從書房內走了出來。


    可能,是剛才太過生氣的緣故,月涇垣並沒有察覺到門外的夜千陵。而此刻,也隻是目光淡淡的望了一眼夜千陵,便直接越過夜千陵離去。


    夜千陵呆站在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月涇垣發火!而剛才的那一句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宮玥戈餘光瞥見房門處的夜千陵,抬步走過來,知曉她聽到了剛才的話,神色平靜道,“陵兒,什麽都不要想,萬事,都有我在!”


    “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一迴事?為什麽要做這樣的選擇?”


    夜千陵騰出一隻手來,緊緊地握住了宮玥戈的手,心中,從未有過的不安。


    宮玥戈輕聲安撫,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仿佛真的沒有什麽事一般,道,“沒事的,我會處理。”


    夜千陵聞言,知曉宮玥戈斷然不會告訴自己了,於是,沒有再說話。隻是將手中的飯菜,端進了書房。


    之後,夜千陵借口有些累了,想早些迴房間休息,轉身離去。而實則,是前往了月涇垣的房間。不過,月涇垣並不在房間內。聽老管家說,月涇垣去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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