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想著也是,秦王妃可不是被人隨便左右的主兒,這件事兒或許真如初晨所說。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算作和初晨賠不是,又熱情的叫初晨常去她那坐坐,兩個同命相連的女人聊聊心事也可解煩憂。至於之前她起心思動初晨莊子的事兒,高敏破例開口道歉。


    “好妹妹,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初晨笑著點頭,秦王府裏妯娌之間能和諧最好,她要留著精力對付其它事情。高敏認錯,她也就不追究了。


    初晨和高敏告別之後,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叫住高敏。


    高敏奇怪的看她。


    初晨走到高敏身邊,拉著她笑道:“嫂子,容我多嘴問一下,是誰假傳消息告知你這二人是我安排的?這種信口雌黃的人被我找見了,撕爛她的嘴!”初晨說完話,看高敏,發現神色有些慌張。


    果然如初晨所料,高敏沒有告訴她這人是誰。她嬉笑著岔開話題,和初晨聊了兩句,便告辭了。


    初晨給陳媽媽使個眼色,陳媽媽點頭,悄悄地跟在高敏後頭。


    迴到碧雲軒,高樹、高路兄弟已立在院中候命。見初晨歸來,兄弟二人齊刷刷的上前請安。


    “昨晚如何?”


    高路答道:“所幸主子的主意好,我們兄弟在帝師園外頭的樹上,將紅綾射入之後,極易脫身。即便守園的侍衛發現紅綾飛天,也未能發現我們兄弟。”


    初晨點頭,思及兄弟倆迴來遲了肯定有原因,又問:“那是在路上耽擱了?”


    高路遲疑一下,迴道:“迴來的路上碰見郡王爺策馬而來,我二人躲進樹林,不敢隨便出動,待天亮了,我們兄弟才敢迴來。”


    初晨鬆口氣,叫兩兄弟迴家休息,短時間內不會再安排任務給他們。


    用早飯的功夫,陳媽媽迴來了,神秘兮兮的向初晨迴稟道:“世子妃迴院之後,就叫了她院裏的那個管家,就是那天咱們遇見的叫馬勝的人。那個馬勝是樂顛顛的進去,苦瓜臉出來,必是被世子妃罵了,老奴肯定告狀的就是他。”


    “馬勝?”初晨想起之前在碧雲軒附近鬼鬼祟祟的人,蹙眉迴憶道:“她記得當時他是說來看宋嬤嬤,宋嬤嬤是他幹娘?”


    陳嬤嬤也迴憶起這段,懷疑道:“主子,您的意思是這裏頭說不準有貓膩?”


    “盯緊了,他,宋嬤嬤還有那個若蘭。不出意外,那個九姨娘也能摻和一腳。”


    初晨想起昨兒個九姨娘進院時的異常,覺得她肯定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她記得懷璧曾說過,當初秦王妃把一個通房塞給懷璧,懷璧塞給了懷亮,九姨娘找秦王妃鬧過,還得了不少好處。秦王妃是什麽人物,九姨娘能在秦王妃麵前鬧到好處,可見不是什麽一般的人物。


    不一會兒,鍾兒過來告知初晨,宋嬤嬤出去了,出走的方向正是九姨娘的居所。


    初晨冷笑一聲,她料想宋嬤嬤那樣心氣兒的老人受了罰,不會老老實實地安分下來,肯定會不服氣的將自己受過的份氣撒到她身上。如此也好,不用她開口了,便由著宋嬤嬤去張羅。


    次日初晨去秦王妃那邊,果然見九姨娘在那。聽二人講話,九姨娘似乎在向秦王妃要人,細聽之下那人竟然是若蘭。


    初晨覺著有意思,這位九姨娘不是該勸秦王妃把若蘭提作姨娘麽,怎麽改口要人了?


    初晨再觀九姨娘的神態,方料知她在做戲。原來這個九姨娘是想通過要人的方式來向秦王妃表現一種現象——若蘭搶手。懷璧身邊就剩下若蘭一個通房,秦王妃自然不會把這個通房拱手讓人。你爭我搶之後,秦王妃搞不好就會為了較勁,把若蘭提成姨娘。


    初晨本以為九姨娘沒這個本事,需要她推一把的,看來不用了。


    果然,她喝到第二杯茶的時候,秦王妃語氣硬了。


    “不給!你再要也是不給!”


    九姨娘依舊好脾氣的嬉笑道:“王妃,您就行行好,左右郡王爺也不喜歡那些個通房,之前他不就是主動把人送到二爺那了麽,我這也是為郡王爺著想不是?”


    “閉上你那張老嘴,好話全讓你說盡了,我說什麽去!”秦王妃笑著推一把九姨娘,問初晨道:“那丫頭就那麽討喜?九姨娘來搶人了。”


    九姨娘順勢望向初晨,眼含笑意,和些許的探究。


    初晨這時候說若蘭的壞話就先會顯得不合時宜,小氣了,可她也不會說若蘭的好話,從沒打算說過。


    “媳婦嫁進門的日子短,不敢妄斷,不過宋嬤嬤對她評價頗高,說她溫婉純善,忠誠護住,嬤嬤是府中的老人,想來她的話應該沒錯的。”


    秦王妃見初晨話中沒有抗拒之意,滿意的點點頭,心裏對初晨不禁高看了幾分。這小兒媳婦可比大媳婦賢惠多了,又漂亮又懂事。這孩子這麽乖巧,她也該表示表示。秦王妃左思右想,覺得送那些俗物沒什麽意思,突然想到了初晨還有兩位哥哥。


    “我聽說你四哥在國子監,明年開春要參加會試麽?可巧璧兒的母舅現任國子監司業,又是前年的狀元郎,迴頭我差人囑咐他照顧一下你四哥,多提點提點他,將來也拿個狀元給你們周家光耀門楣。”


    初晨聞言,攥緊手裏的帕子,笑道:“我四哥的意思是要在國子監多讀兩年書的,他擔心她自己年紀尚小,不足以應付會試的題目。”


    秦王妃笑了,道:“你四哥倒是個謙虛謹慎的,怪不得丁夫子肯收他為徒,和璧兒師出同門。左右你四哥早晚也是要參加會試的,多多提點提點總是好的。你放心,我叫我那個弟弟好生教導他,一定要他把他學的那些狀元知識悉數教給你四哥,不準他私藏。”


    初晨知道推拒不了,起身道謝。周逸那邊她隻好等日後提醒一下,但願他四哥隻學夏知命的學問,不會學他做人。


    秦王妃賄賂完初晨,便向初晨征求意見道:“你看若蘭那邊——”


    初晨笑道:“媳婦早已拿姨娘的禮遇待她了。”


    秦王妃一聽,樂了,大家讚賞初晨的大氣懂事兒。她橫眉一挑,向九姨娘示威,九姨娘立馬老實了,幹笑著說幾句話就逃了。


    秦王妃見她一走,就翻了個白眼,對初晨道:“你別瞧他隻是個姨娘,她跟在你公公身邊的日子比我長,在你公公眼裏分量足著呢,可幸她又生了一男一女,肚皮子爭氣,腰板子挺得直。有時候連我都要遷就她三分。”


    初晨點頭,似不經意的說道:“媳婦瞧她很了解您呢,說話巧著呢。”


    秦王妃聽著嗬嗬笑了兩聲,麵上沒什麽異常,心裏卻咯噔一下,細細會味兒九姨娘剛才的舉止,好像真是曉得她的習慣和喜好,故意和她嗆聲來的。那個若蘭再怎麽精靈,也不過是個通房,小丫頭嘛,到哪兒都找的見,她憑什麽非要搶她?難不成……


    秦王妃礙於初晨在,想了一會兒便暫且擱置了,她笑著拉著初晨的手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這長子必是要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多少年我也等得起。若蘭那邊你安心,我會叫嬤嬤按時盯藥的,保她這輩子肚皮弄不出響來。”


    秦王妃不是傻子,她安排女人進懷璧房裏,也是因為懷璧這個大婚結的情況特殊。那個若蘭就是為了伺候懷璧哪方麵要求的,孩子什麽的別指望,自然是要等嫡妻初晨這邊出。


    初晨對秦王妃的安排還算滿意,笑著應下。若蘭如果知道她做姨娘的代價是不孕,會是什麽表情?初晨心中冷笑,這事兒是若蘭自己野心勃勃謀下的報應,可怪不得她。


    迴去之後,初晨便把提升若蘭做正經姨娘的消息散播出去。


    若蘭興高采烈的來磕頭謝恩,得意洋洋的和初晨說了幾句不忠心的感激話後,急急地趕到宋嬤嬤那邊致謝。


    當天夜裏,若蘭早早的沐浴,撒了香香的花瓣泡了半個時辰,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床邊等著郡王爺。時至深夜,她沒等來人,迷迷糊糊的依著邊兒睡著了,等再醒來已是天亮。她失落的看向空蕩蕩的床鋪,慌忙的披了件衣裳,去外間問守門的丫鬟昨夜郡王爺有沒有來。


    小丫鬟看著因撲粉過厚而弄得滿臉油光的若蘭,嗤笑一聲。


    “癡心妄想!你真以為郡王爺看得上你?有了名分就得了,還求什麽人。人家郡王爺昨個兒早早的就迴來了,和郡王妃把酒言歡至深夜,二人卿卿我我的睡了。人家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甭提多般配了,就你?也不照照鏡子!有你什麽份兒?”


    作者有話要說:添麻煩了,很抱歉哦~~~


    vip章節 9796


    初晨和懷璧正打算用早飯,若蘭進門了,笑著給她們請安。初晨免了她的禮,吩咐她可以退下了。若蘭不得舍得瞧懷璧一眼,訕訕的應聲,吞吞吐吐的往門外走,正碰見端著早飯吃食的玉瓶。


    若蘭趕忙笑著接過盤子,道:“我來吧,這傳菜的活計理應我來做的。”


    如果不是經過嫡妻的特許,這種伺候吃飯的活計確實應當由姨娘來做。


    玉瓶遲疑了一下,加上若蘭硬搶,所幸鬆了手由著她。不過玉瓶可不敢自作主張,她精靈的去初晨那兒問了問。


    “主子,您看?”


    懷璧正琢磨老太傅的事兒,聽見玉瓶說話,抬眼瞄了一眼若蘭,可巧她正盯著自己笑。懷璧也跟著笑迴去,墨色的瞳仁眼盯著若蘭,愣生生把若蘭的臉瞧得紅透了。


    終於,若蘭害羞的低下頭去。


    初晨瞅見這一幕,也笑了,心料懷璧心裏頭肯定想著什麽法子處置若蘭,才冷眼見著若蘭傳菜。


    二人吃過飯,懷璧便匆忙走了。桌子收拾幹淨了,初晨看若蘭仍沒有要走的意思。轉身進了出屋,去懷璧的書房找本書讀。


    若蘭一路跟著,到書房外識趣的停住了腳步。因見著楠芹、玉瓶兩名丫鬟跟著進了書房,她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進去了。


    “放肆!這是你能進的地方麽?”


    玉瓶看見若蘭私闖書房,上去便揪住若蘭的衣領打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生生的,十分響亮。


    楠芹被嚇了一挑,強忍著笑,佩服的看一眼玉瓶。然後湊到初晨身邊,扶著她出門。


    若蘭被打懵了,等瞧見初晨人影晃過去,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著爬出門外,拽住初晨的裙角,求初晨做主。


    若蘭哭聲高亢淒厲,說那哭聲傳遍了碧雲軒一點都不誇張,立時引來院子內外仆從的觀望。


    陳嬤嬤正在院裏頭教訓一個掃地偷懶的小丫鬟,聽見這聲兒,二話不說,上去便照著若蘭的後腰就是一腳。若蘭被踹到在地上,捂著腰大哭大鬧起來。這時候宋嬤嬤趕了過來,瞧見這光景,警惕的看眼初晨等人,趕忙去扶起若蘭,勸說她。


    “郡王妃,若蘭又做什麽不懂事兒事情惹您了?老奴替她賠不是。”


    初晨笑著瞟一眼若蘭,命人架著若蘭進屋。宋嬤嬤也跟著進去,和若蘭一起跪地。


    “宋嬤嬤休要怪我不講理,真是她不是個懂事兒省心的。昨兒個剛把她提了姨娘,她今兒個就做出這等忤逆犯上的事兒,我不罰她都不成。”


    “郡王妃,容我多嘴,若蘭到底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了?如果真如郡王妃所言,我第一個不饒她!”


    初晨眼盯著宋嬤嬤,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初晨話語剛說完,楠芹邊站出來講述若蘭剛才私闖書房重地的作為。


    郡王爺書房有多麽重要,宋嬤嬤心裏最清楚。也就因為這個,她當初栽了個跟頭,被罰跪一夜。若蘭這丫頭怎麽這麽不小心?宋嬤嬤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兒瞪著若蘭。


    若蘭腰疼得厲害,一直委屈的流眼淚。她怕宋嬤嬤不幫她,趕緊解釋說:“奴婢自然知道那地方的險要,因瞧著楠芹和玉瓶進去了,我才跟著進的。”


    宋嬤嬤聽這話,有底氣了,質疑的看著楠芹和玉瓶。


    “郡王妃,您怎麽能由著自家的丫鬟自由出入那書房呢。”


    “嬤嬤誤會了,奴婢和玉瓶是經由郡王爺特許的。”楠芹笑著解釋道。


    這幾日懷璧公務繁重,偶有在書房熬夜的時候,初晨便親自伺候著懷璧,懷璧不忍心讓初晨操勞,主動開口允了楠芹和玉瓶兩個丫鬟伺候他。這事兒院裏頭的人幾乎全都知曉,隻是宋嬤嬤和若蘭因忙活著算計姨娘的位置,沒心思打聽這些,所以至今尚不知曉。


    宋嬤嬤聽到這話,立時沒脾氣了。怪就怪這幾日她疏忽大意了。事情怎麽辯解也是若蘭的錯,反倒不如叫若蘭主動承認錯誤,少受些處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宋嬤嬤給若蘭使眼色,若蘭水汪汪的眼睛霎時湧出一串串淚珠來。若蘭狠狠地咬牙,衝初晨磕頭認錯。


    “都怪這丫頭腦子糊塗,一時間誤會了,您瞧她也認錯了,您饒了她這一遭吧。”


    都到這種時候了,宋嬤嬤還在幫若蘭說話。看來這個宋嬤嬤把寶全壓在這個若蘭身上了。


    宋嬤嬤敢這樣求情,是真的不把她這個郡王妃看在眼裏了。


    “嬤嬤為人真心善。”初晨嘲諷的歎了一聲。


    宋嬤嬤低著頭,並沒有觀察到郡王妃的麵色,單聽此言,心下一喜,以為郡王妃打算給她麵子了,心裏稍有些得意,連忙磕頭,嘴上謙虛了幾句。


    “若蘭在這碧雲軒可算是老人了,什麽規矩道理不須我說,她都懂。況且當初我一個剛嫁進門的新婦,正經的主子,進那個地方,還要被嬤嬤教訓幾句。怎麽,現在換成個奴才,還是個老人,你倒求起情來!”


    按照懷璧定的規矩,隨便進入書房重地的,不給打死了,也得給打殘。說實話,初晨並不像那麽早的處置掉若蘭,奈何這丫頭不爭氣,剛做了一天姨娘就犯錯送上門來。


    初晨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麵,每一響都震得宋嬤嬤心猛跳。剛三下,宋嬤嬤一腦門子冷汗,眼一翻,嚇得混過去了。


    若蘭見宋嬤嬤被抬走了,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嚇得直哆嗦,也不敢哭了,趕緊磕頭求饒。


    “郡王妃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若蘭沒聽到初晨的迴應,不敢停下來,一直拚命地磕頭。她心虛的了不得,到最後,主動坦白承認她的小心思:“奴婢不該心思重妄想著做姨娘,奴婢該死!奴婢願意自降為丫鬟,永生永世伺候郡王妃,求郡王妃饒命!”


    初晨冷哼一聲,自問她要拿捏住夏家或許難一些,拿捏自己院裏頭的一個小奶娘和姨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果她周初晨連自家院裏頭的小耗崽子都捏不死,何談推翻夏家。


    初晨可沒心思陪著這些小老鼠玩小把戲。這次,她要把倆人一並處置了,也讓宋嬤嬤好好嚐一迴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


    “罰你?若蘭,你現在已經夠可憐的,還真不忍心罰你。”初晨一句話,驚得若蘭不哭了,她不明白的看向初晨。初晨笑著叫楠芹扶起她坐下,對她道:“你如果隻想做這個姨娘,今兒個暫且饒你,你就安安分分的繼續做下去。可孩子什麽的,我提醒你一句,這輩子也別妄想了。知道郡王爺昨夜為什麽沒去你那麽?”


    若蘭莫名的恐懼,害怕的搖頭。


    初晨別有意味的看一眼若蘭的肚子,道:“因為它。等一會兒便會有醫女來給你用藥,十天半月之後,等藥效起作用了,你才能同他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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