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不複曾經鼎盛之勢,而人道、闡教收徒極嚴,想借聖人羽翼庇護自身,不是件容易的事。佛門的十二品金蓮,被蚊道人吸掉三品,降為九品蓮台,不複極品先天靈寶的庇護之能。西遊之前,金蟬子犧牲自己,轉世九次,讓西天的漫天神佛都吃上一口唐和尚肉,以渡火、風兩災...誰讓孫悟空鬧了一次天宮,玉帝王母直接從此關了蟠桃會呢?


    值得一提的是,蟠桃園是掌握在王母手中,相對的玉帝就鬱悶了。凡間帝王,羨慕玉皇大帝壽與天齊;玉皇大帝,則羨慕凡間帝王享盡三千弱水...想他堂堂天上之主,一個妾都沒有,有又如何呢?每隔五百年,還得去求王母,搞來蟠桃幫心愛的女子渡三災。而結果卻是更更更糟,王母不但不答應,且日防夜防,定下了一條天庭所有神仙都禁止戀愛的天條。


    一直等到日落黃昏,琴清才緩緩收功。她睜開眼睛,淺淺一笑,難掩喜悅之色。


    許仙道:“你終於運功完了。”


    琴清掐算運功的周天次數,道:“可是快到傍晚了?”猶豫下,“不如,吃完晚飯再走。你的三足玉蟾之事,事關重大,我打算明日就離開。”


    許仙道:“那麽快就急著走?不逗留幾天?”


    琴清道:“我不瞞你。月神大人這次派我來楚國,是有任務的。太陰真火出現反噬之相後,月神大人暗地裏搜尋致寒之物。聽妃雪閣的飛雪玉花台是件寶貝,就讓我來看看。”


    許仙道:“那你沒有看到,就迴去的話...”


    琴清道:“我這次是故意遲到一日的,其實那天我看了妃雪閣的演出,也聽了許郎你吹的八首曲子。”一臉欽佩,“許郎果然不負聖人之資,”笑了笑,“你放心吧,飛雪玉花台雖是千年致寒之物,卻不透光聚芒,於我等並無大用。”視線溫柔,“幸好,我遇到了你。把你的話帶迴去,也算將功補過了。”


    許仙道:“原來是這樣,”知她傾心坦言,如今又要即刻分別,許仙心頭湧起難舍之意,一把摟過琴清,緊緊抱住道,“我真想同你一起走,可是,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琴清偎依著迴應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要心,千萬別丟下我。”


    擁吻一陣,琴清緩緩掙脫,道:“我該梳妝了,不然一會丫鬟就會進來。”


    趁這功夫,許仙打開係統界麵,進入到商店模塊,心想得換東西作“定情”之物。


    和太陰真火有關的東西,目前沒有;但和月光有關的東西,有的。避水珠、夜光珠、定顏珠、定魂珠,龍宮五寶中的四寶。還有一寶是龍鱗。龍,全身上下都是寶貝,但龍不可能讓人宰割,隻因龍是披甲的,每隔千把百年,它會褪皮,這才出產龍鱗。


    四顆珠子,皆是千萬載太陰星照射海水,早期最精純的月光,穿透海底,讓一些靈石吸收而成。價值最低的是避水珠,蘊含的精純月光最少,但畢竟具備些許太陰真火的威勢,能讓海水避讓。避水珠,幾乎布滿整四海龍王的龍宮,讓龍族活在水裏,又不受水勢阻擾。


    其次是夜光珠,龍王的水晶宮那麽富麗堂皇,照亮各種珊瑚、水晶的,就是這些珠子了,蘊含的精純月光更多些,但高不到哪裏去,被龍族當成蠟燭遍地使用。


    然後是定顏珠,西遊記時,井龍王讓冤死在水井地下的國王含在口裏,保持屍身三年無一絲腐壞。定顏珠蘊含的月光已極為濃鬱,珠子散發著致寒的氣息。


    許仙看了下上次餘下的積分,算上今天半天的產量,恰好過了一百萬分。避水珠價格是三萬三千分,夜光珠價格是十萬分,定顏珠價格是三十三萬分。


    買兩個?一個給琴清,一個給月神?


    想了想,許仙還是否決了這個念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萬一到時刀劍相像,自己血本無歸就慘了。帶個實物過去,不如帶個示好的承諾過去。


    定魂珠,一百萬分。珠子的光芒,深邃而皎潔,變成一圈圈的波紋和方孔蕩漾開來,如許仙印象中,太空裏拍攝上色的月球模樣。定魂珠的寒氣,比定顏珠更上一層樓。定顏珠並不能駐顏,隻能保持死人的肉身不敗;而定魂珠,已具備駐顏之效,還能安魂清心。


    但這東西,尋常人含口裏,是自找苦吃,根本受不住那寒氣。除非,又是死人,用來定住魂魄,以免魂魄被牛頭馬麵勾了去。太陰真火的寒氣和光,能驅邪驅鬼,是克製陰間之物。


    見琴清穿齊衣裙,梳妝完畢。許仙將兌換的定魂珠遞給她,道:“這個珠子送給你。”


    琴清一看定魂珠,驚得視線離不開,忙道:“這是什麽東西?似乎與我練的太陰真火的光,似曾相識。許郎,你從哪弄來的?!”


    許仙笑道:“放心,來路正著呢。這是海底的靈石,受能穿過深海的最皎潔的月亮照耀,曆時千萬載才能形成的寶貝。與你修煉的太陰真火,可謂相得益彰。我見你沒有什麽武器防身,不如你尋個手鐲子,鏤空,把這顆定顏珠鑲嵌在上麵。”


    琴清道:“曆時千萬載?這麽珍貴!這可是傾國之寶了。不,我不能要。”


    她百般推辭,許仙無奈,便道:“那你就當替我保管...”


    琴清道:“不行,責任重大,萬一我遺失了怎麽辦?”


    許仙真想,丟了就丟了,五天積分的事,早知道就不擺譜了...又不能這麽,隻好道:“你看這定顏珠,表麵的光芒雖然皎潔,但這一圈圈的波紋,是不是和你的太陰真火的反噬很像?”她頭嗯了聲,“你就當我交予你的一個任務,一邊保管,一邊用你的獨門內功,去掉這些波紋,讓它像珍珠一樣,通體晶瑩,無半分瑕疵。”


    琴清頗為意動,可仍覺得不敢接受,推阻道:“不行的,這麽珍貴。”


    許仙道:“收下吧。清兒,你當知道它的意義,它見證了你和我之間的這份緣。”


    見琴清主心骨一軟,許仙將珠子塞到她手裏,旋即收迴雙手。琴清為了不讓珠子掉落在地,隻能十指收攏,拿住。


    許仙還要些勸話,卻見琴清定定地看著他,盈盈熱淚,如斷線般滴落。琴清撲到懷裏,抽噎道:“許郎,為何你對我那麽好...清兒好擔心...”


    許仙道:“有什麽擔心的?”


    琴清道:“我擔心這一走,你再也迴不到我身邊。我知道你心裏瞞著些事情,那些刀光劍影,濺血,仇殺的事。”


    許仙道:“我不會有事的,我處理完這的事情,就去秦國找你。”


    多情自古傷離別,口裏都是離別滋味,再好吃的晚膳,嚼在口裏,都不是滋味。


    迴到負芻府上,負芻設宴款待,並問許仙收獲。


    許仙心道:“不如還是沒有收獲算了,透露秦國的情報,豈非成了清兒的失職?”


    武瞾心道:“不行!你要如實稟報!你在琴清那逗留到晚上,至少是相談甚歡,你什麽都不,當心血濺五步!”


    許仙心一驚,一感知周圍,發現宴席上的人,表麵神態自然,對負芻這一問漠不關心,實則一個個用餐飲酒動作節奏規矩。特別是衛莊,刻意隱藏著一道殺機。


    許仙如實稟告。


    負芻道:“果然如此!許兄不愧為我大楚義士,想那琴太傅許你多少富貴,你都不為所動,實在難能可貴。若李斯、昌平君也能如許兄一般,何愁強秦犯境。”


    許仙心道:“為何沒有糧草,負芻的話裏,仍有肯定秦國會出兵的意思?”


    正疑惑,衛莊道:“許仙的,和探子們打探的消息吻合。”


    一聽這話,許仙暗道好險,自己在權謀方麵的經驗太淺了,負芻讓自己去打探,真就沒有底、沒有答案?起來,許仙隻是負芻門下的尋常食客而已,雖對胃脾,但投靠的這段時間,負芻也沒賞賜過什麽好東西,有所顧慮,被懷疑忠心是理所當然的。


    衛莊道:“但是,紫女從韓地發來密信,言秦國的陰陽家籠絡了姬無夜,姬無夜暗中已投降嬴政。”


    項翼道:“哼,不戰而降,同為將軍,真替他丟臉。”


    衛莊道:“是陰陽家的月神。姬無夜的夜戰之法,給月神破了。沒有夜色的掩護,韓軍根本無法同秦軍抗衡。”


    許仙道:“打擾一下,紫女,是什麽人?”


    項翼道:“一個暗戀著某人,某人卻不太理睬的可悲女人。”


    哦,明白了,許仙表情尷尬,瞥了眼衛莊,衛莊的表情毫無波瀾。


    衛莊道:“紫女和我創立了一個刺客團,名字叫聚散流沙。在如何運用流沙的問題上,我們有分歧。紫女想找機會殺掉姬無夜,把韓地的權力重新奪迴到王室手中,以此抗秦。而在我看來,這根本是多此一舉。”


    衛莊起身,站到一副軍用地圖上,指著油布上標注“著雉”的地方,“十年前,秦軍攻陷此處,又在周圍築起了互為犄角的城池,將保護韓地的魏國屏障蠶食殆盡,就已經決定了韓的滅亡結局。韓,已經是秦國的囊中之物了。”


    衛莊環視周圍人:“想必諸位都聽過,用李牧的話,秦攻陷此處,等於將東方六國在棋盤上“將死”。而打破這敗局的唯一辦法,就是掀翻棋盤。為此,李牧和龐煖發動了一次合縱軍,聯合六**力滅秦,可結果失敗了。”


    範增輕捋白須道:“如今,龐煖已故,李牧獨木難支。前不久,趙國流言飛起,是趙王親信奸臣郭開受了秦國的賄,致使李牧被罷免。如今秦國不戰而得韓地,故意封鎖消息,是想消化韓地的戰果,怕其他各國聞訊趕來,尤其是趙國的李牧。唉——”


    衛莊道:“韓地儲糧頗多,據紫女傳來的情報,陰陽家操縱鬼車運糧,在暗中搬空韓地。若全部軍糧讓秦軍得手,足夠二十萬大軍一年調度。”


    二十萬?一年?怎麽可能,繞了一大圈子,難道曆史又迴到了應有的軌道上麽?!


    許仙驚叫道:“快想辦法阻止!”


    負芻奇怪道:“許兄,你這是——?”


    許仙迴過神來,致歉道:“對不起,在下失態了。在下隻是擔心,如果放任不管,秦軍遲早會對我大楚不利。”


    負芻笑道:“哦,原來是這樣。”


    衛莊迴到座位,道:“紫女,還有儒家的張良,法家的韓非,他們在設法阻止這件事。”


    許仙道:“是麽,那就好。”


    衛莊道:“但我看沒這個必要。二十萬秦軍若敢來,就全部消滅他們!”


    許仙剛舉一酒杯,飲到一半,差沒嗆住。


    許仙道:“衛兄果然膽識過人,豪言壯語。”


    衛莊道:“哼,你當我隻是而已麽。我已想好了計策,秦軍不來則已,來,我讓他們一個都別想迴去。”


    想好了計策,什麽計策?


    許仙道:“不知是何良策?”


    衛莊不理他,衛莊心裏想起一個人——蓋聶。蓋聶,衛莊的鬼穀同門師兄。二次了,衛莊同蓋聶交手,都敗在蓋聶手上。按鬼穀傳統,如果蓋聶殺掉衛莊,蓋聶就將成為這個時代的鬼穀先生,繼承這一派的掌門。可蓋聶沒有選擇殺衛莊,而是兩次都放了衛莊。


    衛莊心道:“師兄...師兄...難道我連死在你手上的資格都沒有麽”緊握酒杯,“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你不是要幫嬴政一統六國麽?我會讓你後悔的!這二十萬秦軍,就當是開胃菜!”酒杯碎裂,殺機迸發!


    許仙心道:“嚇,好可怕的殺氣,他不會是要殺我吧?!”


    武瞾心道:“不會。這個衛莊,應該是想起某個和他牽扯很深的人吧,不是大愛,必定是大恨的那種。”


    衛莊轉過頭,看了許仙一眼,道:“我信得過負芻公子,卻還無法相信你。”


    不信你,不告訴你!許仙麵子大失,負芻圓場道:“許兄不要介懷。衛兄的計策,我也並非一清二楚,隻知道衛兄非常有把握。”


    許仙道:“原來如此,計策嘛,知道的人越少越靈,有時,還要騙過自己人,我能理解。”


    酒宴繼續。


    許仙心道:“唉,李信伐楚失敗,楚軍主將不是項燕麽,這個衛莊到底哪冒出來的。”


    武瞾心道:“一啄一飲,是為天數。秦國那邊有陰陽家幫解決糧食問題,楚國這邊,有高人指,又有何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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