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怕是就要被拍到牆上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扣得下來。


    就在他道謝的時候,鳳樓也飛身落到了他的麵前,皺眉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宸公子不由得又咧了咧嘴,君修染鬆開了扶著他的手轉而去扶走到了這邊的親親娘子,而端木恬則迅速的在小叔身上掃視了一圈,隨後轉頭看著鳳樓說道:“我說鳳總管,我小叔好歹昨天晚上勞累奔走了一天,本就是傷勢不輕,現在又被你如此攻擊還挨了一掌,你是不是該給我端木家一個交代?”


    “受傷?”鳳樓呆了呆,眼中迅速的劃過點什麽,緊接著卻又撇了下嘴角,冷笑道,“什麽交代?本王還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呢!你們挾持了本王的兒子,是什麽意思?”


    “鳳美人,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我們何時挾持了你的兒子?”榮大小姐忽然就跳了過來,盡管此刻她對君修染和端木恬這夫妻兩個甚是有些意見,可眼前好像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是該聯手對抗鳳美人,幫宸公子既得兒子又得美人。


    為此,榮大小姐寬宏大量的暫且不跟端木恬計較,跳到了鳳樓的麵前來,眼珠子骨碌碌轉著,說道:“宸公子不過是帶他的兒子迴來認祖歸宗,倒是不知道宸公子的兒子為何竟也會是鳳美人你的兒子呢?難道是你們之間又什麽不得不說的故事?”


    鳳樓的眼中頓時就冒出了火光,恨恨的盯著榮芩靜,先前她是多喜歡這明媚的大小姐啊,現在卻覺得十分的討厭!


    宸公子站的有些艱難,但此時聽著榮芩靜的話卻是由衷的笑開懷,真覺得這大小姐真是太得他的心了,不愧是能嫁入端木家的女子,真不愧是他家小璟侄兒的未婚妻。


    他如此想著,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樓,似乎在說著:你倒是說啊,說一說我們兩人之間的不得不說的故事。


    奔波了一整夜一整天,身體的勞累加上滿心的焦躁煩亂,此刻又是如此狀況,讓一向遊戲淡漠的鳳樓也不禁抓了狂,於是怒而一腳朝榮大小姐踹了過去。


    手臂一緊,榮芩靜便迅速往後退了出去,落入到了緊隨而來的端木璟懷裏,笑得張揚而明媚,說著:“你這是惱羞成怒嗎?”


    鳳樓感覺到滿心的窩火,真想衝上去將這看著就讓她覺得討厭的笑容給撕碎了,可現在的情況好像對她十分的不利。


    卻不說端木宸受了傷,至少現在不是她的對手,單隻是端木璟和君修染隨便出來一個,都夠她頭疼的,兩人聯手那他就毫無勝算了,若再加一個榮大小姐偷襲幾招,旁邊還站著對她虎視眈眈的端木老王妃和端木崢,她甚至懷疑會不會被他們給五花大綁送到端木宸的床上去!


    反正他們以前,似乎還真這麽做過,當時是老王妃和端木宸兩人聯手對付她一個,旁邊還有端木王府的幾位高手掠陣對她虎視眈眈,若非她跑得快並及時召喚了鳳家的高手……


    想著當初的某一件事,害得她不得不逃竄到了西域虎躍軍中躲避風頭,千難萬險的生下小念之後還不敢帶他迴京城裏來,鳳樓的麵頰不由得狠狠抽搐了兩下。


    這端木家一家子都是惡魔!


    衣角忽然被扯動,她轉頭便看到小鳳念解決好了那邊的三房老夫人,已經走到她的身後,扯著她的衣角抬頭看她,說道:“軍中的叔叔伯伯們說,母親年紀也不小了,還是該早些成家比較好,我覺得甚是有理,想著您與其嫁了別的男人,倒不如找我父親算了,如果他不是很糟糕的話。所以我才會想要到京城裏來看看,當然,也是許久沒有見到母親了。”


    他仰著腦袋看鳳樓,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帶幾分冷峻,眼中則有著點點孺慕的光芒閃爍。


    鳳樓看著他,聽著他的話,不由得呆了呆,緊隨而至的是滿心的抓狂。


    混賬混賬!那群混賬都在說些什麽,竟讓她家小念也有了這般念頭,還……


    若是虎躍軍中的那群將領此刻就站在她的麵前,或許她真會暴怒之下直接揮手一巴掌一個的將他們給全部拍飛出去。


    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她的兒子,那個被她自小丟在軍營裏麵,長這麽大也沒見過幾次麵,有著滿心愧疚的兒子,她對誰都可以耍橫刻薄刁鑽惡毒,惟獨對小鳳念不行!


    她緩緩的蹲了下來,蹲在小鳳念的麵前與他平視,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他的臉,有些悵然的輕聲歎息,問道:“小念也想要母親嫁人,給你找個爹嗎?”


    鳳念的目光微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明白這些,不過來京城的這一路上,看到許多成雙成對的人,可母親您從來都是隻有一個人,身邊沒有人陪伴,看著很寂寞。”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驚詫怔忪呆滯不一而足,都看著鳳念,然後目光偏移落到了鳳樓的身上。


    鳳樓也在發呆,摸著小鳳念的臉的手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傾身輕輕貼上了他的臉,微笑著說道:“沒有的事,我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有小念。”


    端木宸在旁邊皺眉,又摸著下巴似自言自語卻聲音足夠讓周圍的人都聽見的說道:“你當年便是不問本公子的意願,擅自奪走了本公子的清白,難道竟想不負責任?”


    鳳樓頓時身子一僵,霍然轉頭咬牙狠狠的盯上了他。


    其他幾人紛紛側目,斜眉搭眼擠眉弄眼神情萌動各種促狹戲謔。


    鳳樓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而君修染則低頭貼近了他家恬恬的耳朵,輕咬著她如玉的耳垂,說道:“看來我還是十分幸運的,同樣是被奪了清白,並沒有等待多久便將恬恬娶進了門。”


    端木恬聞言眼皮一掀,嬌嬌軟軟的橫了他一眼。


    “我聽說越是輕易得到的,就越不會珍惜。”


    她咬著粉唇輕喃細語。


    他聽著頓時神色一正,連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恬恬你想多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呀,這話好肉麻!


    然盡管如此,她眼角眉梢卻皆都漾出了絲絲甜蜜的笑意。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無恥一家


    “端木宸,你真無恥,你全家人都無恥!”


    當鳳樓近乎咆哮般的吼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她的神情已經是到了接近崩潰的抓狂狀態,往日裏的一切優雅風儀全都被她給無情的拋諸腦後,滿目猙獰。


    然而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如此抓狂猙獰扭曲的模樣,看上去亦是那麽的美豔不可方物,甚至似乎比往常的優雅妖嬈姿態更加的惑人,一種野性的魅力彰顯無遺。


    端木宸麵對美人咆哮,表情怕怕的往後退了半步,他現在傷勢不輕,可經不起鳳美人的蹂躪,還是等傷養好了之後再說吧,至於說別的事情……


    他低頭看了眼被他抱在懷裏,很是安靜,隻是看著他的眼神頗有那麽幾分探究加鄙夷的小鳳念,咧了下嘴角,然後抬頭衝鳳樓怨念控訴著說道:“都這麽多年了,本公子竟是連我兒子長的什麽模樣都不知道,這簡直是欺人太甚。現在好不容易相見,你竟還想要將他從本公子的身邊搶走,你於心何忍?你簡直就是比強盜還心狠比賊寇還手辣啊!”


    鳳樓死死的盯著他,聽到這話差點沒腦袋一暈昏倒過去,被氣的。


    她伸手狠狠的幾乎要將自己腦袋給戳穿般的用力揉了揉額頭,思索著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剛才發生了什麽?


    她正跟小念母子交心,端木宸這魂淡忽然橫插一腳,然後……然後吵著吵著,小念就被拉了過去,被丟進了端木宸這魂淡的懷裏,一副勢要留小念在端木王府裏麵的強盜架勢。


    是誰幹的?端木璟還是君修染?


    而且該死的他們竟然還說什麽小念本就是端木家的子孫,無奈流落在外多年,幸好今日終於迴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離開端木家,該早日準備讓他認祖歸宗事項才對。


    我x你大爺的!


    認祖歸宗?開什麽玩笑,小念分明是鳳家少主,跟端木家有個屁的關係!當年不過是借了端木宸這魂淡的一粒種而已,竟想要來跟她搶兒子?


    早知道會這樣,她當年真不該找上端木宸這小子!


    想到那件事,她不知又想到了其他的什麽,麵色忽然就那麽輕輕的僵硬了一下,看向端木宸的目光中忽有霧氣一現。


    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宸公子卻忽然怔了下,眼中亦是隱隱的流轉起了點點星光。


    隨後他用力抱緊小鳳念,眯著眼嘴角勾起,如此笑看著鳳樓,神情狀若狐狸,好像在等著她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鳳樓卻隻死死的盯著他,貝齒輕咬著嘴唇,神情陰鬱,變幻莫測。


    她或許更想要直接衝到端木宸的麵前去將小鳳念給搶了迴來,就憑端木宸現在那個受傷的身子,根本就抵擋不住她的攻擊。可問題卻是在她的麵前,前往端木宸的中途,正有幾個人站在那兒,嚴密的阻擋了她的所有攻擊。


    所以她剛才會說,不僅僅端木宸無恥,整個端木家的人都無恥!


    擋在她麵前的,是端木璟,君修染,還有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榮大小姐,她都懷疑若非現在正懷著身孕,端木恬也定然會站到那邊去。倒是老王妃他們,並沒有更無恥的加入進來。


    端木恬站到了旁邊不會被牽扯到的地方看戲,端木崢覺得眼前這熱鬧看一會兒挺好,看久了卻難免無聊,還不如跟他的王妃去無人打攪的地方述述情來得更讓他歡喜,於是也就拉著寧清消失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而老王妃則津津有味的看了會兒之後,忽然臉色一沉,冷冷的看向了三房的那群人,眼中的厭惡嫌棄之色十分明顯,隨後她便直接讓人過來,將癱軟在那兒的三房老夫人給拖走了。


    離開前,她對身邊的端木嘯的夫人輕聲說了幾句,見其點頭應下之後,才轉身離開處置三老夫人去了,端木嘯為防意外也連忙跟了上去。


    端木月在恬恬的身邊探頭探腦左右搖擺,一臉為難捉急的模樣,端木恬見此不禁莞爾,笑著說道:“你還是在這裏吧,不管如何那畢竟是姨祖母,即將被下罪懲處,我們身為小輩能不在場,還是不要在場的比較好。”


    她咬著手指想了想,點頭說道:“姐姐說得對,這裏也十分熱鬧呢,而且現在都不用為難到底要去哪裏看熱鬧了。”


    今天的這件事顯然不是那麽簡單就能算了的,且不管鳳樓是否會樂意讓小鳳念留在端木王府內,便是三房老夫人那裏,這事也絕不可能善了。


    老王妃隻帶走了三房的老夫人,三房的其他人便都自動的跟了上去,或者說她們就算想不自動也不行,因為老王妃出動了王府侍衛,其中兩人拖走了三老夫人之後剩下的那些則都對她們虎視眈眈呢。


    如此情況,她們敢不跟上?


    盡管每個人都是滿心的忐忑不安,皆不知今日這事兒一出,她們的前路將會通往哪裏。


    有人不禁暗自怨怪著老夫人,到了今日竟都不知道要收斂低調,小心做人,難道不知道自王爺帶著世子和郡主迴來之後,她們的處境就已經不同於往了嗎?


    有人怨怪老王妃怨怪王爺世子郡主,認為他們無情無義,絲毫也不顧念手足血脈情意,將他們逼入到了如此境地還不滿足,難道一定要將他們都給趕出了王府,才滿意嗎?


    對於分家之事,她們都是十分抗拒和惶恐的,因為聽聞去年分出去獨自過活的那些人,受到了連番的挫折,現在的生活雖不至於窮困,但卻絕不能再如在王府裏時的那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們早已經享受慣了王府裏的富貴,所以那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真是太恐怖了,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她們不想、抗拒或者不願,就能真的不發生。


    她們直接被押入了刑堂,老王妃高坐在上方,他們接下去的命運將由她一言決定。


    似乎並沒有出現意外,老王妃當即果斷的將整個三房都給驅逐出了王府,視所有的求饒全都不見,一旦決定,便沒想要更改。


    三房的所有人都被這突然降臨的災難砸懵了,緊隨而來的便是手足無措慌亂驚惶。


    不過這些都已經影響不到那些尊貴的人兒,當夜幕降臨,端木王府的前廳一片燈火通明,大家都在安然享用著這一頓家宴,唯一的變故就是多了個鳳美人,臉色陰沉真是與這和樂的氣氛十分不符,卻隻可惜在場的人全部都十分有默契的將她的臉色忽視個徹底,該幹嘛幹嘛。


    於是鳳樓的臉色更難看了。


    寧清溫柔的為女兒夾菜,輕聲說著:“恬恬,你可要多吃些才好,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你更不能大意的補身子。”


    “謝謝娘,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對麵,榮芩靜看著這邊母女兩相處融洽,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她自己的娘親,眼中透出幾分思念,連胃口都沒有了。


    她離開嶧城也是有好些日子了。


    眼前筷影一閃,前麵碗裏就多出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濃香撲鼻的乳鴿,她一怔抬頭,便見寧清笑看著她說道:“靜兒也得多吃些,不然若迴頭再見你爹娘的時候發現你瘦了,那可真沒法跟他們交代,是吧小璟?”


    幹嘛要特意加上最後那一句問話呢?


    榮芩靜俏臉微紅,道了聲謝便埋頭開吃,剛才的那一絲黯然也在頃刻間拋飛到了九霄雲外。


    鳳樓冷眼看著,到得此時不屑的一撇嘴,冷哼了一聲。


    橫空飛來一塊肉,筆直的落入了她的碗中,對麵宸公子笑得花兒朵朵開,說著:“你也是辛苦了好久了,都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快吃些東西填下肚子,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嗯?自己家一樣?這話不錯。


    鳳樓嘴角抽搐,深深覺得這肉簡直是放不進嘴裏麵!


    小鳳念坐在端木宸的身旁,坐得背脊筆直,認真的扒拉著飯菜,都沒有抬頭掃視周圍的那些人一眼。


    這孩子真可愛啊,真是越看越喜歡啊!


    老王妃滿目歡喜的看著小鳳念,然後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嘴角,轉頭看向鳳樓,問道:“你今晚是要留宿在端木王府嗎?”


    鳳樓又是抽了抽嘴角,盡管覺得老王妃這話問得頗有那麽點若有深意,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道:“除非你們讓我帶走小念!”


    不然的話,她就賴在端木王府不走了,白吃白喝白住,還定要不時的鬧騰一下,若是讓端木王府安安靜靜的,她就不叫鳳樓!


    老王妃一點都不意外聽到這樣的迴答,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小宸,今晚就由你招唿鳳王爺,就住你的院子裏吧。”


    什、麽?


    鳳樓猛的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老王妃,然而老王妃壓根就當做是沒看見,好半餉她不得不主動開口,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裏麵擠出來的,“伯母,您端木王府裏莫非連個招待客人的客房都沒有了?”


    老王妃無辜的眨了下眼睛,說道:“客房倒是不缺,隻是老身以為你一向與小宸感情甚好,咱兩家的關係也是好的,倒是不必那麽客套的還特意去整理個客房出來,如此未免有些生疏了。”


    一口氣憋在胸口,真正是上不得下不去,憋得鳳美人忍不住用力翻了個白眼,忍了又忍才終於忍住沒有直接惡言相向,磨著牙謔謔說道:“您何時見得本王與端木宸感情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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