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巧了,為兄也是一直尋找這玉靈芝尋了許久,乃是極重要的東西,怕是不能讓給五弟你呢。”


    “不知三皇兄尋找此物是做何作用的?可有其他的替代物品?小弟府中尚有一些珍奇之物,或許便能對三皇兄有所幫助。”


    不惜以府中珍藏來交換君修染與他的不相爭,也可見君修祁對玉靈芝的誌在必得。


    隻是可惜了,這對君修染來說,又豈是別的任何東西所能夠替代的?不然他還真想換上一換,既不用自己花費半點銀子,還能得償心願。


    “真是可惜,本王還真是非要這玉靈芝不可,倒是本王府上也有一些補氣之物,五弟若是不嫌棄,大可以來挑上一挑。”


    君修祁頓時冷哼一聲,一身暴戾展現無遺。


    在他看來,君修染如此言語,便是不願意將玉靈芝讓給他,便是故意與他為難,所以本就性子陰桀的他直接拉了臉,冷聲說道:“看來,隻能是各憑本事了。”


    “這話好,各憑本事,就看五弟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從本王的手中將這玉靈芝搶走了。”


    君修祁冷笑著,說道:“三十萬!”


    他也是下了狠心了,就跟著君修染加價的幅度,直接加了十萬兩。


    眾人絕倒,再一次的因為對此物不再抱有念想而覺得這好戲挺精彩,說不定比外麵的右相府大門口還要精彩呢。


    朝中的大佬們基本離開,但跟隨一起來的府中夫人公子小姐們尚且還留在這裏,不願因為右相府和蔡國公府的熱鬧而錯過了一年一度的珍寶閣拍賣會,畢竟那邊的熱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結束,在這裏長見識也是機會很難得的。


    在這裏的,除了朝中大佬之外,還有富商,並且有許多不少的富商完全有能力競爭這玉靈芝,但很顯然,當兩位皇子殿下都對這玉靈芝表現出勢在必得的態度之後,他們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出手了。


    畢竟這玉靈芝雖珍貴,但對他們來說也並非十分的重要,而為了這麽一株雖珍貴稀少也歡喜但卻並非十分重要的東西而同時得罪了兩位皇子殿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在君修祁報價,已被擊打得有些腦袋發昏的薰雅姑娘尚未反應,君修染便緊接著說道:“五十萬!”


    端木恬在旁邊忽然皺起了眉頭,照這個形勢下去,怕是很不妙。


    五十萬兩黃金,那已經是巨款中的巨款了,即便是對端木王府來說,若一下子拿出來這麽多來怕也要傷筋動骨一番。而她敢肯定,君修染即便是皇家之子,底蘊也是絕對比不上端木王府的。


    她側頭看向下方,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若有所思。


    在端木璟也離開珍寶閣之後,宸公子便沒有再迴去端木王府的包廂內“獨守空房”,而是跟著一起蹭到了這邊,此刻看著身旁寶貝侄女這一副似乎正在算計著什麽的模樣,莫名的眉頭一跳,輕輕咧嘴笑得不懷好意還有那麽點點的期待。


    他怎麽覺得他家好恬恬正在計劃著某一個很精彩的陰謀?


    自皇宮裏太後娘娘壽宴那天之後,他就對自己的某些預感越發的篤定有自信了。於是當他有了這樣一個感覺的時候,在位置上挪了挪,調整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決定要好好的看這一場好戲。


    盡管他現在並不知道將要開場的,會是怎樣的一場戲。


    不過他對他家好恬恬非常的有信心。


    君修染如此兇殘的加價,讓君修祁的臉色越發陰沉,冷冷的看著君修染那依然雲淡風輕的模樣,就仿佛五十萬兩黃金在他的眼裏根本無足輕重,他完全可以拿出更多,更多!


    五皇子神情閃爍,當薰雅姑娘終於從暈眩中迴過神來,也沒有再繼續介紹那玉靈芝的珍貴之處,直接說著:“三殿下出價五十萬兩黃金,不知可還有貴客出價更高的?”


    雖問的是貴客們,她的目光卻是落在了五皇子的身上,因為事情發展到現在,能與三殿下一較長短,報出更高價值的,也就隻剩下五殿下了。


    五十萬兩啊!即便她身在珍寶閣,見過了無數珍寶,此刻也不禁心兒發顫,因為這實在是個能讓無數人癲狂,甚至根本就沒有了所謂錢財的概念的天文數字。


    這一株玉靈芝確實珍貴,乃是今天所有珍品中最最珍貴的,不然也當不了這壓軸的拍賣品,可再珍貴,其實也是不值五十萬兩黃金的。


    真的不值!


    可對需要的人來說,即便是傾家蕩產,也是需要將其拿到手的。


    比如君修染,又比如君修祁。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救命的東西,隻是世上並無多少人知道君修染身中奇毒這件事,所以大部分人都認為他這是存心的要跟君修祁做對,跟他過不去,故意不想讓他的身子恢複健康。


    而對於這樣的誤會,君修染是絕對不會屑於去解釋的,甚至巴不得如此。


    他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身體有問題這件事!


    君修祁本就隻是空有一張秀眉的臉,所有的秀眉柔和卻全都被那陰桀之氣顛覆,讓人不敢靠近,尤其此刻,更加的陰沉沒有人氣,死死的盯著君修染。


    五十萬?這是在開玩笑!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棄!


    自五歲那年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被病痛折磨,一點點的虛弱不堪,尋了許多的珍貴藥物皆都隻能緩解而已,到得今日雖表麵看上去還是如此模樣,但其實已經都快要崩潰了。


    這玉靈芝乃是集天地之氣孕育而成,最是溫養身體的五髒六腑身體經脈,他這些年來一直深居簡出,今日便是特意為了這玉靈芝才走出明王府的。


    他毫不掩飾滿身的殺氣畢現,冷冷的說道:“六十萬!”


    薰雅姑娘在拍賣台上搖晃了下,如此大幅度加價的巨額拍賣,她平生僅見,都讓她幾乎以為這是在夢中,而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不僅僅是她,此刻整個拍賣場內的所有人都將所有心神都放到了那兩位殿下的身上,一個個或滿麵通紅,或唿吸急促,更多的是目光呆滯,傻了。


    而端木恬,坐在旁邊默然無語,隻是屈指輕輕的擊打著桌麵,發出輕微的“咄咄”聲。


    有人似乎終於從震撼中迴過神,晃了晃腦袋,滿臉都是經受不住如此刺激場麵的虛弱恍惚,站起身來腳步虛浮的朝門口走去。


    又有人站了起來,神情恍惚的離開了座位,卻在將要轉身時忽然腳下一滑,頓時一個趔趄朝前麵撲了過去。


    木然的人們一愣,就連那守在拍賣台周圍的護衛們也一時沒有反應,甚至有兩人還下意識的上前想要去攙扶他以防貴客摔倒。


    卻見那人眼看著即將摔倒在地,卻又忽然縱身飛躍而起,一腳踩在其中一護衛的身上便朝那玉台上的黃金盒子抓了過去。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他一把抓住了那隻黃金盒子,一拉卻竟拉不動,頓時臉色一變,然後迅速的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金黃色的薄片,在那盒子裏一覆一卷便將那玉靈芝卷入了進去。


    有人在包廂裏猛然站起,隨手一甩,頓時有森冷鋒利的寒芒朝那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劫取玉靈芝的賊人後心直射而去。


    然後聽到“叮”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端木恬霍然拍案,冷吒道:“混賬!”


    幾乎同時,從隔壁的包廂內,五殿下也陰冷怒道:“恬郡主,你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竟然為這狂徒格擋下本郡主的出手擊殺!”


    “分明是你替他擋開了本王的出手!”


    兩人各執一詞,皆都指責對方壞了自己的事,眼角的餘光看到那人連頭都不迴一下的直接朝左側的大門口衝了出去。


    端木恬和君修祁皆都暫且放下兩方的爭執,猛然轉身看向那朝大門飛奔的身影,珍寶閣的護衛們此刻也已反應了過來,當即朝那人追了上去。


    有身影一閃,君修染直撲而下,君修祁一見當即也緊隨著追了上去。


    大門口已有人攔截,那人正麵臨著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更有君修染和君修祁朝那邊直撲過去。


    他停下了腳步,滿臉戒備的盯著周圍的人,此刻眾人也才終於很認真很仔細的看清楚了他的樣貌。


    隻見他中等身材,一身低調內斂的青灰色精美華服,臉上起著褶子,一身的富態,可此刻的姿態眼神卻一點都不富態,凜然生威,在麵對了如此眾多的圍攻竟也依然麵不改色。


    他忽然踮腳,在眾人被他的動作所驚而猛然飛撲而上的時候,他手中的東西忽然脫手而出,朝著另一側的大門極速飛了過去。


    所有人都呆呆的跟著從頭頂飛過的金卷兒轉過了頭,在隨後飛撲而來的兩位皇子殿下更是同時伸手抓了過去,可是兩人互相滯礙,君修染的手指從那金卷上隻輕觸了一下就又被君修祁拍開,然後金卷就“唰”的一下從他們麵前飛過。


    似乎速度比剛才還要更快一點了。


    那個在剛才第一個站起來搖搖晃晃離開的人此刻正走到門邊,一隻腳甚至都已經踏出了門檻,背後正有黃金靈芝卷極速而來。


    他仿佛什麽都沒有察覺到,感覺到,甚至都沒有迴頭看一眼,隻是渾身的肌肉忽然間緊繃,然後在金卷終於飛到了他腦後的時候伸手那麽隨意的一抓,整個人緊跟著在瞬間加速,宛如青煙飄拂,又似閃電劃過,一瞬間就衝出門外,消失不見了。


    眾人又是一呆,然後滿堂嘩然,護衛們以及堯王府和明王府的人更是臉色大變,轟然轉向朝右側大門外追了出去。


    這邊的人壓力頓減,也是轉身便朝左側大門衝了出去,尚還有人意圖將他攔截,卻忽有暗器從不知什麽方向飛射而來,精確的擊打在了攔截之人的膝彎,為那“賊人”掃清了道路,一衝便直衝了出去。


    亦有大量的人追了上去,被襲擊的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去尋找那偷襲了他們的暗器,卻隻看到幾粒花生米在他們腳邊地上“滴溜溜”的轉著。


    今天的京城,注定是十分熱鬧的,那邊右相府和蔡國公府的熱鬧尚且還不知道進行得如何,上演到了何等熱鬧的程度,這邊,忽然有人從珍寶閣內破門而出,身後還“唿啦啦”的帶出了一大串,不過那人顯然一點都不慌張,在破門而出之後便縱身飛上了屋頂,幾個起落便遠離了珍寶閣。


    他身姿輕盈,就像一陣青煙般輕若無物,但卻又姿勢有點古怪,在空中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好像是那軟弱無骨的蟲子,一扭一扭的,但卻讓他從空中掠過時不帶起半點風聲。


    他的速度也很快,快若閃電,隻見人影一閃,他就已經到了十丈之外,在一閃,影子都沒有了。


    可即便如此,在短時間內,他的身後依然有著甩不脫的尾巴,緊緊的咬在他的屁股後頭,還形成陣勢堵住了他朝旁邊逃竄的可能。


    他終於側頭瞄了身後一眼,那雙並不十分明亮的眼睛輕蔑之意閃爍,忽然間再次加速,終於帶起了一點風聲,“嗖”的一下又將身後的人拉遠了十來丈,他則微轉了個方向,帶著身後的人跑過了大半個京城,然後“嗖”的一下鑽進了圍堵在右相府附近的百姓人堆裏麵。


    一路追到這裏的人當即也衝進了人群裏麵,卻哪裏還能再找到那個人影?尋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那人……所穿的衣服,衣服裏麵還包著一疊總值達二十萬兩的金票,另附有一張紙,幾個狗爬字霍然躍入眼瞼:借靈芝一用,使用費雙手奉上,敬請笑納。


    珍寶閣的護衛們捧著這精美華貴的袍子,還有那一疊金票和紙條,不由得麵麵相覷,卻相顧無言,一起在人群中淩亂了。


    這這這……他們該如何迴去跟老板交代?


    耳邊是熙熙攘攘的百姓,都圍堵在這裏看熱鬧呢。


    抬頭,透過無數的人頭能看到前方就是右相府,巨大的匾額高高在上,匾額下,有白幡迎風招展,有哀樂吹鼓哭聲震天,還有身穿素衣的人和漆黑的棺材。


    蔡國公府的孫小姐蔡倩的棺材就停留在右相府的正大門外,蔡國公親自壓陣,蔡家子孫全體護航,震動了這一片天地,震得右相大人親自出門,卻仍扛不住迎麵而來的陣陣壓力。


    “成賦彥,你簡直欺人太甚!”蔡國公大瞪著眼睛,怒發衝冠,直指右相怒道,“今日我既然將我孫女的棺材抬到了你右相府大門口,就不怕再把事情鬧得更大!你養的好女兒,竟敢將手伸向我蔡家,殺我孫女,反咬一口,傷我侍衛而逃,你還想當這事沒發生過保下你的那個好女兒,真當以為我蔡家是能夠由著你們拿捏的軟柿子?現在老夫就把話放在這兒,交出成夢璿那個小賤人,不然老夫跟你成家沒完!”


    老爺子年紀大了,底氣卻依然十足,聲音恢弘遠遠的傳遞了出去,在右相府附近的上空中久久迴蕩,引起了人群的又一陣騷動。


    成夢璿從珍寶閣急急趕了迴來,此刻就站在右相大人的身邊,聞聽蔡國公如此言語,不由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抽噎著說道:“國公大人,你昨日整天都在府中,從未出門,更是沒有見到過倩兒妹妹,先前聽聞倩兒妹妹突然去了還覺得不敢置信,正想要前往國公府詢問一聲,國公大人對我的指責,我實在是承受不起。”


    這可憐的小模樣,讓那許多崇拜成大小姐的青年少年老年們心生憐惜,紛紛議論指責蔡國公,成大小姐如此心慈人善,又是柔弱女子,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兇殘的事情呢?


    蔡國公冷笑兩聲,道:“老夫還沒有老年昏花到那個程度。成大小姐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老夫昨天晚上就已經領教過了,你不必再在老夫的麵前表演一次。老夫活了這一大把年紀,自問對得起天地,亦從未誣賴陷害過一個無辜之人!”


    於是眾人又點頭,蔡國公在民間的聲望是極高的,在場的許多百姓中就有許多蒙受蔡國公恩惠的,自然是更加的不相信國公大人會無端誣賴成夢璿,定是她真的做了那些事,國公大人才會悲憤之下前來右相府討個公道。


    人群中,忽有人高聲喊道:“國公大人一向忠君體國,乃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大人,為國為民操勞一生,卻不想老來卻不得團圓,發生了這等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慘事情,我等若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看不清成大小姐的假慈悲,不能為國公大人討迴公道,讓國公大人情何以堪啊?”


    人群頓時就因為這一番話而騷動了起來,成夢璿則猛然抬頭看向了人群方才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人頭擠擠,哪裏能找到目標?


    這話聽著如此耳熟?除了最後那一句,豈不是和先前在珍寶閣中端木恬所說的那一句一模一樣?


    端木恬!


    這個賤人,她竟然又跑到這裏來橫插一腳了!


    這句話在剛才珍寶閣中說起並沒有太大的騷動,可一落入普通老百姓的耳中,就頓時有了強烈的反應。


    右相府外,忽然群情湧動,不知是誰開的頭,忽有爛白菜從空中飛來,“啪”一下被砸爛在了相府高門上。


    人群倏然一靜,然後如同突降天雨,“唿啦啦”的無數爛白菜臭雞蛋從空中飛來砸在了右相府的高門之上,甚至都開始有人意圖衝上前,將成夢璿給拉下來。


    成相府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呆了,成夢璿更是臉色刷白,滿臉的驚惶失措,看著眼前漸漸有點失控的場麵,她再也保持不住她的鎮定,忽有巨大的陰影湧上了心頭,讓她害怕得恨不能夠現在就轉身遠遠的逃走。


    這邊右相府外鬧成了一鍋粥,皇宮內也是亂成了一團,朝中大員紛紛進宮麵見皇上,禦書房內幾乎人滿為患,眾臣紛攘,也是熱烈爭論得不可開交。


    君皇帝端坐在上方,聽著眾臣的議論,沉默不發一言,任誰都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皇上,老臣以為,蔡國公如此行為雖有欠妥當,但想他痛失孫女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那成大小姐看著溫雅嫻淑,竟這般的心狠手辣。”


    “臣認為劉大人所言不對,成小姐斷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再說,她不過一弱質女流,如何做得出跑到國公府外殺人之後被陷入包圍竟毫發無傷的離開這等子事情?”


    “若沒有此等事情,蔡國公何至於將他孫女的棺材抬到了右相府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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