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猜測的沒錯,謝蓁蓁就是特意站在這裏等她的。

    一見沈沅過來,謝蓁蓁就麵上帶著笑意的迎了過來,屈膝對她行禮:“沈姑娘好。”

    沈沅抬眼看她。

    上輩子新婚之夜聽過李修源說的那句話之後,其後的幾年她心中其實是很恨謝蓁蓁的,所以就想法兒的讓人打聽她的消息。知道她也過的不好,沈沅心中就覺得很舒暢。不過她失明的那一年,想通了許多事,倒不恨謝蓁蓁了。

    說到底,還是她誤了謝蓁蓁,也間接的害了沈洛一輩子。若非自己讓外祖父威壓著李修源娶了自己,謝蓁蓁原該和李修源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的。沈洛想必傷心一段時間之後也會好,自然會再娶一個他心儀的女子,也不會愁苦一輩子。

    所以現在麵對著謝蓁蓁的時候,沈沅心中很平靜。

    她也屈膝對著謝蓁蓁還了禮:“謝姑娘好。”

    隨後謝蓁蓁便和她攀談了起來。說的無非是剛剛在邀月樓上吃的糕點哪個好,戲台上唱的哪支曲目好之類的,想必都不是她真心想要說的話。

    沈沅也沒有說什麽,隻微笑著靜聽她說話。

    說了一會兒之後,就見謝蓁蓁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聲音也低了下去:“沈姑娘,你是不是,認得李公子?”

    上元節那夜,她見李修源一口就叫出了沈沅的名字。而且他一向是個冷清自持的人,她從沒有見過他那樣氣急敗壞的樣子。

    若沈沅生的不如她倒也罷了,可偏生沈沅的相貌生的那樣的好,即便她同為女子,見了心中也隻有感歎的份。所以這兩日她心中一直在想這事,寢食難安。方才又見到了沈沅,她心中思慮再三,就想著還是要來問一問李修源和沈沅之間的關係。

    那夜她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對李修源說了那句話之後,其後就看到了沈沅和沈洛,兩個人尷尬之餘,李修源並沒有迴應她的那句話。這幾日她心中總是忐忑的。

    她這樣一句話問出來,沈沅立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心中隻覺好笑。自己上輩子恨了謝蓁蓁那麽多年,也嫉妒了她那麽多年,但這輩子謝蓁蓁卻這樣的不放心她,以為她和李修源之間有什麽。

    李修源如何會跟她有什麽呢?他是那樣的厭惡她。

    不過沈沅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來,隻是淡淡的說道:“我大堂哥和李公子是同窗。至於我和李公子,隻偶然見過

    罷了。但仿似他對我有什麽誤會。”

    謝蓁蓁聽了,心中放心了不少。又想著上元節那夜的事,就問著:“沈姑娘的大堂哥是沈洛?”

    想到那夜沈洛聽到了她對李修源說的話,謝蓁蓁就覺得麵上越發的滾燙了。

    父親教授的學生雖然多,但最喜的無疑就是宋雲清,沈洛和李修源三人。有時候他們三個人會到她家中去拜訪父親,所以彼此之間都是見過的。

    沈沅點了點頭:“是。”

    她不想再同謝蓁蓁說些什麽。實際上這輩子但凡和李修源有關的人她都想要遠離,再不要扯上一絲半點的關係才好。

    於是她就對謝蓁蓁說道:“大伯母還在樓上等我,我就暫且先告退了。”

    謝蓁蓁問明了沈沅和李修源的關係,心中放心了不少。這會反應過來,沈沅上元節聽到了她對李修源說的那句話不說,這當會她還拉著人家非要問明她和李修源之間的關係,謝蓁蓁麵上不由的就紅透了,哪裏還好意思再說什麽呢?便又屈膝對著沈沅行了個禮,帶著歉意的說道:“抱歉打擾沈姑娘了。”

    沈沅溫和的對她笑了笑,然後帶著采薇和青荷走過她身邊,往前麵的邀月樓去了。

    等上了二樓,沈沅就發現戲台子上唱的曲目已經換過了,不再是《拾畫》,而是一曲拜壽的戲,極是熱鬧。

    上輩子未嫁給李修源前,沈沅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但現在她倒是喜歡清靜了。這樣的戲她心中是不想看的,但又不好走開,隻得在椅中坐著出神。

    好不容易兒的等點的戲都唱完了,宋氏就過來,領著丫鬟婆子過來擺桌兒,安放杯箸,隨後就有丫鬟婆子手中捧著大漆捧盒過來擺放酒菜。

    這便是壽宴了。隨後沈碧萱和宋氏請各位女眷入席。

    如宋氏先前所說,菜色都是極好的,口味也好。不過沈沅這兩日有些受了風寒,胃口不好,所以稍稍的吃了幾筷子菜便沒有再吃了。

    耳聽得一位夫人正在笑著問沈碧萱:“你們前院裏請的是哪一家的戲班子?方才我聽戲的時候,聽到前院咚咚鏘鏘的聲音,好不熱鬧,倒將咱們這樓裏唱戲的聲音給壓了下去呢。”

    沈碧萱就笑著迴道:“他們爺們好熱鬧,像咱們這樣的戲他們怎麽有耐心聽呢?所以請的是一檔子打十番的。”

    男女有別,所以男眷都在前院,由臨安伯父子三人招待,女眷都在後院,由沈碧萱和宋氏婆媳兩

    人招待。

    等用過了飯,大家又坐在一塊兒喝了會茶,說了會閑話,再接著便又要聽戲了。直到半下午才會散呢。

    沈沅想要透透氣,就對楊氏說了一聲,帶著采薇和青荷要下樓。

    在樓梯口的時候遇到了宋氏。宋氏正提裙款步上樓,一見沈沅要下樓,她就笑道:“大表妹可是嫌一直坐在樓裏悶的慌?方才我已經讓丫鬟去將梅園裏的亭子收拾了出來。四麵都掛了暖簾,裏麵又安放了火盆,籠了旺旺的炭火。坐在裏麵,又能隔著簾子看梅花兒,又能聞到梅花香,又不冷,豈不好?”

    宋氏是個做事細致的。沈沅笑著謝了她,側身讓她上樓來,然後才帶了采薇和青荷下樓。

    隻是她並沒有要往梅園裏去的意思。青荷不解,就問道:“姑娘,咱們不去表夫人說的那間梅園裏的亭子嗎?”

    沈沅笑著沒有說話。還是采薇明白她的意思,就對青荷解釋著:“表夫人既然讓人收拾了那間亭子出來,又趕著上樓,顯然是要叫其他也想要去散心的夫人和姑娘都去那間亭子裏賞花的,到時豈不是人多?咱們姑娘是個喜歡清淨的,做什麽要去湊那份熱鬧呢?”

    青荷明白了。不過她隨後又苦著一張小臉說道:“可是現在除了梅花,花園子裏還有什麽可看的呢?而且今兒雖然天晴,風倒大的很。姑娘原就有些著了風寒,可別再受涼了。”

    沈沅就迴頭看她,笑道:“你倒是個操心的。你放心,我就出來走一走,透透氣,然後就迴去。”

    臨安伯府是祖上傳下來的基業,後花園子收拾的風景如畫,很有些奇花異草,每一步都有可看的景致。

    沈沅看了一會兒水裏的錦鯉,賞玩了一會兒路邊的一株綠萼梅,又見前麵山子石旁邊斜栽了一株山茶花,葉片碧綠潤澤,花色粉嫩嬌豔,便走過去細看。

    看了一會兒,覺得時候約莫也差不多了,她就要帶著采薇和青荷迴邀月樓。

    不過剛轉身,就見沈瀾正帶著丫鬟素蘭和瑞蘭搖搖的走過來。

    想來沈瀾也是嫌一直坐在那裏看戲氣悶,所以就出來透透氣。不過她竟然沒有和梁慶雲一起?方才沈沅在一旁冷眼瞧著她們兩個倒是比親姐妹都要親熱上幾分呢。

    沈瀾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沈沅,怔了一怔。不過過後她反應過來,就鼻中冷笑了兩聲,開口嘲諷的說著:“你出來做什麽?方才我見你在眾位夫人間不是風光的很?”

    沈沅相貌生的好,又是嫡出,更難得的是,渾身的氣質看著也平和,實在是個好兒媳婦的人選。而且楊氏也對著自己相熟的那些夫人一個勁兒的誇她,眾人的目光難免都在她的身上,自然就忽略了沈瀾。

    沈沅不想同沈瀾做這樣無謂的口舌之爭,隻權當沒有聽到這話,繼續抬腳往前走。

    但她這個樣子落在沈瀾的耳中,隻覺沈沅這就是心中瞧不上她,竟然連她說話都不搭理。於是她就咬牙恨道:“沈沅,你不要得意。你那樣的對我姨娘,我絕不會同你善罷甘休的。”

    沈沅笑了。

    她轉身看著沈瀾:“我若是你,就絕不會說這樣的話。隻是幾句沒要緊的狠話罷了,說了有什麽用呢?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放在心上,會懼怕你不成?再有薛姨娘的事,我如何對她了?這都是她自己先前種的因,那現如今這樣的果她就該受著。”

    沈瀾聽了,隻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她才顫聲的說道:“沈沅,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沈沅輕笑出聲:“自己做錯了事,說錯了話,被人指了出來,自己不反省,倒隻會說旁人欺人太甚。沈瀾,這世上沒有人就該讓著你的。尤其是我。”

    說著,她不再理會沈瀾,轉過身,帶著采薇和青荷一徑的就往前走了。

    沈瀾依然站在原地,隻氣的渾身發抖,手腳冰涼。

    她站的石子路旁邊有一座假山,原就遮擋住了日光,投下了一大片陰影來,更何況今兒風又大,站在這裏實在是冷的慌。素蘭忍不過,覷了覷沈瀾的麵色,就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姑娘,這兒風大,您仔細著涼。咱們去旁的地方吧?”

    沈瀾心中正是不自在的時候,隻覺得胸腔裏有一口氣在翻滾著,不上不下的,心口都憋悶的開始發痛了起來。猛然的又聽到素蘭在說這話,當下她氣不打一處來,迴手就狠狠的一個耳刮子扇了下去,罵道:“我願意在這裏站著,關你什麽事?輪得到你一個奴婢來管我?”

    這一耳刮子打下去,素蘭左臉頰上立時就紅了。但她也不敢說什麽,也顧不得石子路不平,立時就雙膝一軟,跪了下去,低聲的說著:“奴婢不敢。”瑞蘭跟著立時也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

    沈瀾這才覺得心中的氣惱消了些,就沒好氣的吩咐她:“起來。”

    素蘭和瑞蘭低聲的應了一聲,兩個人起身站了起來。

    不過沈瀾看著素蘭白皙臉頰上的紅手印,心中又

    懊惱了起來。剛剛不該一巴掌打在素蘭臉上的。留下了這樣顯眼的一個手指印,待會兒旁人看到了,心中如何想呢?豈不是會說她責罰下人?到時她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沈瀾就又吩咐素蘭:“我這裏暫且不用你伺候,有瑞蘭伺候著就行了。你現在就去旁邊的馬院子,隻說我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在馬車上,遣你過來找的。然後你就待在馬車上,不要出來。”

    素蘭答應了一聲,屈膝對著沈瀾行了個禮,這才轉身要出園子,去前院的馬院子。而沈瀾則帶著瑞蘭也要離開。

    不過這時她眼角餘光忽然看到假山後麵有一角青蓮色的衣角,倒不知是誰。

    她心中大驚,隻想著方才她對沈沅說的那些話,還有她掌摑素蘭的事都被人給聽到,看到了,若傳了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於是她急忙就要去看假山後麵的人到底是誰。不過那人想是看到了她的動作,倒先從假山石後麵走了出來。

    風姿俊秀,儀態閑雅,正是宋雲清。身後跟著的想必是他的長隨。

    沈瀾心中的這一驚可不小,當下隻目光驚愕的望著宋雲清。不過宋雲清卻隻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隨後伸手平平衣襟,帶著長隨就轉身施施然的走了。

    沈瀾看著她修長的身影,隻覺得手都開始發抖了。

    宋雲清一個侯府世子,這樣尊貴的身份,今兒如何會在這裏?而且他是何時站在假山後麵的?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雖然得薛姨娘的敲打,她心中也深知自己和宋雲清之間是不可能的事。可到底還是存了一絲奢望的,但不想今兒卻讓他聽見,瞧見了剛剛的事,那他心中會如何看她?

    想到這裏,沈瀾的一張臉上都已經沒有血色了,煞白一片。便是瑞蘭扶著她往前走的時候,她也隻覺得腳下如綿,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

    完了。她心中有些絕望的在想著,宋雲清這會是絕看不上她的了。

    想著,想著,她又怪到了沈沅的身上去。若非沈沅在這裏,如何會發生剛剛的那些事?說不定她在這裏偶遇宋雲清,就能同他好好的說幾句話,那樣他心中也許會對她留有好感的。

    宋雲清雖然在沈洛家見過沈瀾一麵,但他對沈瀾的印象很淺,也不過籠統的知道她是沈洛的一位堂妹罷了。倒是沈沅,他很是有些印象。

    沈碧萱的兒媳婦宋氏這一支雖然不比宋雲清這一支尊榮顯貴,但宋氏得宋雲清的祖母喜愛,也

    經常出入永昌侯府,宋雲清和她幼時就已經熟悉,也玩的好。且若論起輩分來,宋雲清倒要叫上宋氏一聲姑姑。今兒宋氏的婆母壽辰,宋雲清想著宋氏以往對他頗多照顧,所以就過來了。也是想要給宋氏麵上添光,讓這臨安伯府的人不敢小覷了宋氏的意思。

    剛剛他也是嫌前院裏吵鬧,所以就偷席出來,走到了這園子裏來,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歇一歇。結果在這假山背麵的山子石上坐下沒多久,就看到沈沅過來了。

    沈沅並沒有看到他,正微傾了身在看旁邊栽的一株山茶花。

    山茶花開的嬌妍,不過沈沅的容貌和它比起來倒是絲毫不遜色的。

    宋雲清正想著要不要出去同沈沅說上幾句話,這時沈瀾就過來了。隨後他就看了兩出那樣的好戲。可比戲台子上演的戲好看多了。

    他的長隨觀風不明白自家世子爺為什麽好好兒的忽然就笑出了聲來,就開口問道:“世子爺,您在笑什麽?”

    “沒有什麽。不過是看了兩出精彩的好戲,覺得有趣罷了。”宋雲清笑著迴答。待還要說什麽,忽然就看到前麵那道碧色的身影。

    倒是巧了,就是方才頭一出戲裏的另外那一個人。

    宋雲清想了想,就快走幾步趕了上前去,出聲叫道:“沈姑娘。”

    很清雅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笑意。沈沅聽到,就迴身望了過來。一見是宋雲清,她心中訝異,隻想著他怎麽會在這裏?不過還是屈膝對他行了禮,說著:“小女見過宋世子。”

    宋雲清停下腳步,目光含笑的望著她。

    現在她倒沒有剛剛說沈瀾的那種氣勢了,看著溫婉平和的很,和京中其他的名門閨秀一樣。

    不過宋雲清覺得,沈沅還是剛剛那樣好。很鮮活的一個人。

    “沈姑娘,”他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我們又見麵了。”

    算一算,他和沈沅前後也見過三四次了,但兩個人說的話加起來卻不會超過五句。

    “是小女的榮幸。”沈沅迴答的很客套。不過她心中始終還是詫異的,宋雲清為何會叫住她?明明他們之間算不上熟悉。

    想來想去的,也就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宋雲清和沈洛是同窗好友,而她又是沈洛的堂妹……

    這樣一想,沈沅心中就釋然了,麵上也越發的平靜了起來。

    這時又聽到宋雲清在說著:“我見過沈姑娘給沈兄做的那隻荷包

    ,上麵的兩尾金魚繡的實在是鮮活,也有趣的緊。”

    沈沅不明白他為何好好兒的會說到這上麵來,不過麵上還是謙遜的迴道:“宋世子謬讚了。”

    她並沒有看宋雲清,一直都微垂了頭。從宋雲清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脖頸後麵一小截白皙細膩的肌膚,被細碎如金的日光照著,看著很溫暖的樣子。

    宋雲清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覺得心中似是被什麽東西給輕輕的撞了一下一般,霎時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了起來。

    他竟然有些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那截脖頸的衝動。但他自己心中也知道這個念頭起的荒謬,忙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轉而同沈沅說起了其他的話來。

    不過沈沅對他實在的客套的很,也疏離的很,大多都是他問著話,她隻簡潔的迴答幾個字。而且到後來,她還抬頭對他歉意的說道:“大伯母和舍妹還在那邊等著我,小女就先告退了。”

    竟是就想離開的意思。

    宋雲清聽了,自己也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就覺得有些失落。不過他麵上還是笑著點頭:“沈姑娘走好。”

    沈沅又對他屈膝行了個禮,然後才帶著采薇和青荷轉身走了。

    轉身的時候,她暗暗的輕舒了一口氣。

    上輩子她就聽得說,宋雲清是個難得一見的貴公子,是個再閑雅瀟灑不過的人。他好的是音律棋畫這些雅事,厭的是官場裏的阿諛奉承。不過他有那樣的家世,又有一個做皇後的姑母,即便是活的隨性些也沒有人膽敢在背後說他什麽。但後來隨著李修堯鋒芒畢露,又扶持了二皇子做了皇帝,宮中宋太後和李太後彼此較量,兩個人麵和心不和,外朝李修堯和宋家也是麵上平和,底下卻暗潮洶湧。

    李修堯實在是厲害的很,永昌侯宋博簡也算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又任著戶部尚書的職務,可後來不曉得被李修堯給尋了一個什麽錯處出來,就將他從戶部尚書的位子上拉了下來,轉而扶持了自己一個名叫陳應青的親信做了戶部尚書。

    宋雲清原隻是在禮部領了一個閑職,不過在那樣的情形下,他身為永昌侯世子自然不能再脫身事外。於是隨後他便也進入了官場。聽得說他倒也是智謀過人,也不曉得同李修堯相比如何,最後到底鹿死誰手?但那個時候沈沅已經毒發失明,鎮日隻在那處小院裏,還哪裏曉得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天地?

    不過她隻想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朝中的那些事,於她

    而言總歸還是離的越遠越好。所以同宋雲清還是不要多接觸的好。

    轉念又想著,沈洛同宋雲清走的近。往後還是要尋了一個合適的時機,慢慢兒的勸他和宋雲清保持一些距離的好。不過沈洛對朋友之義是看得很重的,這樣的話隻怕他未必會聽。而且她記得,上輩子沈洛後來也入朝為官了的,而且還站在宋雲清這邊,同他一起對抗著李修堯……

    沈沅想到這裏,就歎了一口氣。

    等她迴到了邀月樓,戲台子上麵還在唱著戲。不過好在再坐得一會,大伯母就叫了她和沈湘等人一起去同沈碧萱作辭。沈碧萱讓宋氏送她們出了二門,看著她們上了馬,宋氏這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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