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毛毛的,阮文珊如果得了那毒娘子的真傳,日後想用毒藥害人,豈不是十分容易?大家可沒忘記剛剛看到的那幾個護衛的下場。若不是雲世子身邊有能人能解毒,隻怕這幾個人命都保不住。


    其中一個婦人皮笑肉不笑道:「這阮姑娘也的確是厲害,隨手就能拿出對症的解藥。」這婦人娘家同阮家有些不睦,遇到這種情況,自然忍不住踩了一腳。


    不過在場的人都覺得她說的那叫一個有道理。毒娘子身上毒藥那麽多,隨便下一種阮文珊都能拿出解藥,可見她身上的藥劑不少。不過畢竟他們不是三皇子府的人,阮文珊平日也下不到他們頭上去。


    想到這點,他們不由同情地望向楊葉卿和蘇婉——這兩位才是最有可能中招的對象啊。


    三皇子楚齡麵上依舊不動神色,握著扳指的手指卻有些用力。他心中氣憤、厭惡等情緒兼而有之。


    原本楚齡以為阮文珊是溫柔良善有才華的女子,內心待她終究有些不同。卻不曾想到對方竟是毒娘子撫養長大的人,他可不相信隨時隨地帶著解藥的阮文珊不知道毒娘子的身份。毒娘子這樣狠毒無情的人,阮文珊卻依舊選擇護著她,不曾讓她身份暴露。這明顯同他印象中的善良女子不相符。


    想他自認為十分具有識人之明,不曾想卻被一個女子給打了臉,這不能不說是絕大的諷刺。


    在這一刻,楚齡對阮文珊再無所謂的憐惜之情,隻有厭惡。


    被派去看守阮文珊的丫鬟很快就迴來了,恭恭敬敬說道:「王爺,阮姑娘說想求見王爺一麵。」正常情況下,這些下人應該稱唿她為阮側妃的,不過能在王府中當差的基本眼力不差。這時候喊她側妃的話,豈不是往王爺的心口插刀。


    楚齡眉頭皺起,語氣冰冷,「我同她沒有什麽好說的,將她看好。」


    這時候他連最後一點麵子都不想給阮文珊了。


    雲夕將楚齡的表情收進眼中,對於這樣的發展還是十分喜聞樂見的。可想而知,就算阮文珊今後還能留在王府之中,隻怕也沒法受到楚齡的寵愛。


    說實話,就算阮文珊同她沒有那些舊怨,就衝著對方為了自己的利益,連小孩子都可以暗害,以及包庇毒娘子,雲夕就饒不過她。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當做沒看到。


    雲夕覺得這次事件過後,楚齡不知道會不會對阮文珊這種白蓮花類型產生心理陰影。


    好好的一次喜宴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匆匆忙忙落幕,賓客們麵上平靜,心中卻懷揣著大八卦,隨時準備迴去幫忙宣傳一把。楚齡也無心挽留他們,大家象徵性地喝酒過後,便各自散了去。


    雲夕同雲深兩人慢慢走出王府,一抬頭就看到她家朵朵站在馬車旁邊。


    雲夕眉毛跳了跳,所以剛剛明左亭幫的是朵朵嗎?


    她走上前,打算同妹妹說點悄悄話,於是毫不客氣將雲深給趕到另一輛馬車。


    朵朵秀氣的眉毛緊緊皺著,說道:「這次是我疏忽了,才會差點中招。」朵朵一向以自己的武功自豪,因此不認為毒娘子會傷到自己,偏偏毒娘子是用毒,這塊差點吃了虧。


    更讓她尤其糾結的是,救了她的還是她先前十分討厭的明左亭。


    朵朵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就算不喜歡明左亭,對方救了她也是事實。她抿唇道:「我會準備一份謝禮送到明府的。」然後她也說起了十分讓自己納悶的一件事,「說起來,毒娘子的毒似乎對明左亭一點效果都沒有呢。」


    明明毒娘子也往明左亭身上撒東西了。


    雲夕道:「明左亭一直藏得很深,保不齊他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防範手段吧。」這位也是能耐人,整個京城都隻知道他是斷袖,對於他的本事一概不知。


    朵朵眨了眨眼,沒再說什麽。她今日隻是恰好來這邊,結果運氣不太好撞到毒娘子。毒娘子也是清楚她是雲夕的表妹,在離開之前,便想著將氣出在她身上。


    毒娘子既然落入了那些同她有仇的江湖人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朵朵問起了雲夕那大觀園,「對了,姐姐,那大觀園修建得如何了了?」這園子從去年夏天就開始修建了,即使雲夕事先備好了不少的木料石料,前前後後也砸了十萬兩銀子,簡直就是在燒錢。不過這筆銀子還是十分劃算的,同雲夕看紅樓夢腦補出來的大觀園一般無二,若是到時候請了客人的話,還不知道要驚艷多少人呢。


    雲夕想到這點,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愉悅的弧度,「還不錯,已經差不多修建好了。我準備等四月份的時候下個帖子請親朋好友過來遊玩一番。」


    那個時間氣候也比較怡人,不會像這幾天一樣時常下連綿細雨。


    姐妹兩東聊一句西聊一句,很快就到了家裏。


    在婚宴上發生的事情隨著賓客們各自迴歸,很快就傳了出去。阮家這個收留毒娘子的人家一下子成為眾矢之,沒有人相信阮家對她的身份並不知情,一個個背地裏罵他們。


    阮家自然是抵死不肯承認,表示自己也是被蒙蔽的人。就算如此,阮文珊的父親也受此連累,多了一個識人不明的罪名,罰了半年的俸祿,在京城中丟臉了一迴。


    阮文珊則依舊被軟禁在院子之中,身邊有好幾個人看守著。她的不幸可不僅僅隻是如此,楚息元下旨將阮文珊貶為了庶妃。阮文珊的身份,就算是正妃也是當得起的,如今卻庶妃,這的確是十分諷刺的一件事。


    那些同毒娘子有仇的人可不相信阮家那套話,在他們眼中,若不是阮家護著毒娘子,他們早就找到對方報仇雪恨了。於是在一個晚上,一些人直接將阮家庫房的銀子搬走,拿去劫富濟貧了一把。


    阮家氣得跳腳,偏偏找不到兇手,誰讓毒娘子的仇家滿天下呢。而且事情傳出去後,也沒有人同情他們,覺得他們這是自作自受。還有人表示那些人是俠盜,沒見人家偷了銀子都是拿來救濟老百姓嗎?


    雲夕這幾日聽著阮家的笑話都可以多吃一碗飯了。


    與此同時,隱門也將毒娘子的下場傳了過來。那些人將毒娘子帶走後,從她身上翻找出了各種毒藥,然後將這些毒藥全部灌入毒娘子的口中。


    毒娘子身上所帶的毒至少有十多種,這些毒混合在一起,都不知道生成了什麽。最後毒娘子的死狀特別悽慘,半個身子潰爛,那張臉更是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她一生用毒害人,最終也死在了自己所製造的毒下,一報還一報。


    在阮文珊被貶為庶妃以後,阮家的姑娘越發抬不起頭來,在京城中低調了不少。三皇子府內便空出了一個側妃,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擼掉了爵位,隻有三皇子一枝獨秀,加上楚息元越發將一些政事交給三皇子,所以不少人便盯上了這側妃的位置。


    雲夕對此並不怎麽關注,她又沒有那個親戚朋友想要嫁入王府內,隻需要隔岸觀火即可。


    ……


    很快的,大家便沒心情議論起阮文珊的事情了。楚息元下令將薈州知府張鵬投入牢房,摘了他的烏紗帽,張家更是直接抄家,所有的女眷親戚一起進牢房和張鵬作伴。


    雲夕知道這是薈州的事情東窗事發了,楚息元私下派去的人肯定是見識到薈州的真實狀況,將事情稟告給楚息元。


    沒等同張鵬交好的官員求情,楚息元已經將證據都給甩了出來。


    貪汙賑銀、糧米,捏造不實災情,騙取銀子,這一項項的罪名,足夠讓張鵬死一萬次了。最後張鵬被判斬刑,張家男丁被流放,所有女眷沒入教坊,成為賤籍。


    戶部的官員從張家抄出了整整六十萬兩的銀子,張鵬被斬刑的那天,不少老百姓都朝他身上亂丟東西。一想到賑災的東西這被貪官給吞了,不知道害了多少老百姓,大家對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更有不少的禦史彈劾起了三皇子楚齡,畢竟當初是楚齡舉薦張鵬的。還有人直接表示張鵬貪汙是受了楚齡的指使。


    楚齡這段時間可謂是流連不利,先是一個毒娘子,再來一個張鵬,他原本在百姓之中揮霍的好感度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差點嘔出一口鮮血。


    雲夕對於他這方麵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知道他也隻是遭了無妄之災。


    其中齊心協力想將楚齡拉下來的無疑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個以前鬥了十多年的皇子為了共同的敵人,暫時摒棄前嫌。張鵬的罪名太大,楚齡最後也吃了掛落,被楚息元禁足了三個月,罰俸一年。


    旨意下來以後,張鵬的正室張楊氏直接向衙門告發,張鵬在外還有一個外室,那外室膝下有一子一女。這下好了,張鵬僅存的兩個血脈也沒被放過,一起被送到牢房中。


    據說張鵬恨得當場直接甩了張楊氏一巴掌,連聲喊毒婦。張楊氏便是楊葉卿的族妹。她被打了一巴掌後,不怒反笑,說道:「憑什麽我的兒子死了,那賤人的孩子還能活的好好的。」


    立秋對於這種八卦一向不落於人後,很快跑來同雲夕八卦了一番,「戶部的人在那外室的家裏抄出了十多萬兩銀子,這筆錢明顯是張鵬特地留給他們的後路。」


    「張楊氏的兒子是在半年前一病去了,她當時查到了那外室身上,可是張鵬卻以那外室的手腳沒法伸到府內為由,護著她,張楊氏早恨死他了。」


    「甚至戶部的人能夠那麽快搜出張鵬小心翼翼藏著的銀子,也是張楊氏同戶部官員通風報信來著。」


    雲夕聽了嘖嘖稱奇,這張楊氏也是能耐啊。張鵬對不起她,她便狠狠報復迴去。


    「張楊氏舉報有功,所以陛下網開一麵,將她和她的嫁妝送迴了楊家,不必同其他女眷一樣成為賤籍。」


    在楚息元的鐵血手段下,張家很快就淪為了歷史,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隻是很快的,大家又沒心情八卦這些。盡管楚息元去年便一次次加固丘河的河堤,但是由於今年的雨量太大,冬天的雪又厚,雪融化後,化作了洶湧的潮水……最後洪水還是衝垮了河堤,將那些低窪的地方淹沒成河。


    也多虧楚息元事先便說了這事,附近的居民基本都遷移到高處,因此造成的人員傷亡不算多,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條條旨意頒發出去,不少官員被派去治理水患。


    賑災的銀錢也被發放到各個受災的地方,井然有序的行動毫無疑問安撫了大家躁動的心。因為剛從張家抄了一大筆銀子的緣故,加上陸陸續續又有人捐款,銀子目前還是不缺的。


    雲夕也領著那些姑娘進行了兩場的賑災演出,籌備了二十多萬兩銀子送到戶部去。


    或許是為了吸取張鵬的教訓,一道聖旨就這樣落了下來。


    雲深和趙文書兩人被下令去巡視受災區域,趙文書為欽差大臣,雲深和戶部右侍郎李司都是副使。


    李司在張鵬這事上栽了跟頭,這次過去顯然是戴罪立功。至於雲深,雲夕總覺得他是鍍金去的。


    雲深這一巡邏,至少也得三個月後才能迴來。雲夕當然不會留在京城中等她,反正珠珠現在也已經一歲了,平時身體健康的要命,路途奔波並沒有什麽問題,因此雲夕打算帶著珠珠和雲深一起走。


    朵朵知道後,也表示要同她一起。


    朵朵是這樣說的,「每逢災年,不少遭難的百姓為了生計,都會選擇賣女養家。不少人都會被賣去那種醃臢地方。」白衣教有不少的成員原本就是被家裏人賣了,被白衣教的人救下來。


    雲夕懂了,這丫頭是要去解放群眾去了。


    她點點頭,白衣教現在發展得很是不錯,尤其是在底層女孩子中,好幾個州府都有她們的眼線,有朵朵跟著,好歹探聽消息要容易許多。


    原本雲夕打算邀請大家遊玩大觀園,因為她要離京的緣故,隻能暫時歇下,等迴京了再說。


    這隻欽差隊伍最後定在四月十號的時候正式出發。雲夕心中有些惋惜,她隻怕得錯過燕翎兒子的周歲宴了,因此她直接提前送了禮物過去。


    戴燕翎雖然有些惋惜,卻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隻是讓她一路多保重。


    珠珠現在已經一歲了,也到了可以斷奶的年紀,現在的她基本三餐基本都是吃粥、蛋羹、肉羹這些輔食。不同於其他同齡孩子不願斷奶,珠珠比起奶水,似乎更偏愛吃有味道的輔食。


    若不是如此,雲夕也沒法放心將女兒一起帶出來。


    她這些天在家裏籌備著外出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這一趟的旅程可不算短。風油精、幹脆麵、各種常用的藥材……這些都是必備的。


    最讓她費心的反而是珠珠的口糧問題,珠珠最愛屯州的貢米,雲夕直接準備了一石屯州貢米,也夠她三個月吃了。為了以防萬一,其他品種也準備了不少。


    最讓她頭疼的是路途的顛簸問題,並不是每個地方都如同官道那麽好走的。


    雲夕幹脆弄了彈簧出來,用鐵絲做的,安裝在馬車內。雲瑤坐在上麵十分驚喜,笑道:「果真平穩了不少呢,姐姐真厲害。」


    若是有機會的話,雲夕還能找出橡膠樹呢,有橡膠樹的話,她就可以在車輪上弄上橡膠。


    雲夕囑咐底下人連夜趕工,多做幾輛有彈簧的馬車。到時候也可以分給趙家和李家使用。無論是趙文書還是李司,輩分都比他們大,兩人人品又不錯,這種舉手之勞雲夕還是十分樂意的。


    等馬車做好了以後,立秋和銀丹直接送到了兩家。


    兩人迴來後都收到了兩家人的禮物,銀丹嘆了口氣,說道:「那趙夫人也是個可憐人。」


    雲夕好奇問道:「怎麽了?」


    ------題外話------


    到今天總算將家裏整理好了,哈哈哈!明天可以恢復更新啦,大家麽麽噠!累死我了……今天洗了一天的東西,要被水凍死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亮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亮喵並收藏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