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立即笑得眉眼彎彎,隻是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臉上的笑意不自覺收斂了起來。


    清秀的眉眼也染上了點點的憂愁,「可是奶奶反對怎麽辦?」奶奶一說起白衣教就從未有過好話,那姿態恨不得白衣教立刻從這世上消失。


    朵朵頓時頭疼了,求救地看向雲夕。


    雲夕擺手:「姨婆那邊,我也搞不定的。」老人家的思想都已經根深蒂固,實在很難改變。


    她同情地看向朵朵,相比較來說,大伯和大娘簡直不能再開通了。


    她頓了頓,說道:「直接瞞著她好了。」


    就算要當白衣教的聖女,朵朵還是要住在她家的,她可不希望朵朵一直呆白衣教那邊。嗯,幹脆趁這個機會,她也掛名一個所謂的客卿長老好了。


    兩人目光相對,都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從表姐這邊得到支持後,朵朵便直接去找紅姑說這事。紅姑進京後也暫時住在杜家,其他的白衣教成員則被她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自從先前汪雨桐丟了那麽大的臉皮,汪家又好幾位被牽連,整個汪家都沉寂下來。


    文月郡主也同樣閉門不出,似乎打算等到風頭過去了再說。


    紅姑在報復之前,則先好好打探一下京城中的各種形勢,好方便她下手,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當她知道朵朵想要當聖女時,自然是喜不自禁。作為純陰之體,朵朵對於雪凝功的天賦,可謂是她平生所罕見。等她長成以後,定能成為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不然先前白衣教也就不會想法設法想將朵朵帶迴來了。


    她想也不想,直接答應了下來。紅姑的另一個想法便是有朵朵在,便能夠更好地將杜雲夕綁在白衣教這一條船上。任誰都看得出杜雲夕對於親人的重視。


    至於朵朵平日想要住在杜家的事情,在她眼中,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等答應了朵朵後,她才對朵朵說道:「你順便幫我問下你表姐,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報復蔣文月?」


    她現在整個腦袋都是這個念頭,根本沒有空餘的事情去思考別的。


    朵朵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清純動人,像是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苞一樣,「表姐先前就同我說了,等到三月初五的時候即可行動。」


    紅姑不解,「為什麽非得等到那時候?」


    三月初五……紅姑的眼神不自覺透出幾分的淩厲——這個日子正是小姐的生辰。


    朵朵答道:「表姐說了,她之前打探過,每年三月初五,蔣文月便會去慈恩寺做三天的法事,那三天吃住都是在慈恩寺,正好方便下手。」


    紅姑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隻怕是那蔣文月害死小姐後,生怕小姐的冤魂來找她算帳,這才想用法事平息怨恨吧。


    她惡狠狠道:「那就再留她一個月的狗命!」


    神情猙獰,帶著滿滿的恨意。


    ……


    雲夕要對付蔣文月的法子很簡單,無非便是裝神弄鬼四個字。


    蔣文月害死張雪鳶,毀了她一輩子,說不害怕所謂的冤魂索命是騙人的,不然她也不會在張雪鳶生辰這幾天,每年都耗費百金做一場法事。等到了那幾天,她再讓紅姑裝作張雪鳶的冤魂去找她,不怕蔣文月不上當。


    雖然在汪家,以紅姑的身手要鬧鬼並不難,可是就算當時和汪家有流言出現,到時候肯定會被蔣文月給壓下。可是在慈安寺就不同了,慈安寺人多口雜,她到時候隻需要多找幾個見證人即可,蔣文月想壓下都沒法。


    隻是……


    雲夕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三月五號到三月七號,不是什麽菩薩佛祖的節日,所以那幾天慈恩寺的香客不算很多。人不多的話,鬧鬼的事情又如何能夠傳得到處都是?


    雲夕想要的是鬧到滿城風雨,鬧到蔣文月身敗名裂,在大楚沒有立足之地,而不是小打小鬧。


    忽的她抬起頭,一雙墨瞳褶褶生輝:她有辦法了!


    ……


    「哎呀,你們可聽說了嗎?那慈恩寺可不得了了!」


    「慈恩寺前麵那一片湖的蓮花都結出花苞了,現在才二月呢。」


    「不可能吧,誰都知道,蓮花五月份才開花的。這個季節怎麽可能就出花苞了。」蓮花花苞一般都是開花前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長出來的。


    「騙你做什麽?我可是親自去看過了,那些蓮花長得可好了。大家都說這是佛祖保佑呢,許多人準備等花開的時候,去摘一朵迴家供應在佛前。」


    「隻有慈安寺才這樣嗎?我看隻是運氣好吧。」


    「嘿,你也不去看看,那觀音寺距離慈安寺沒多遠,那邊的寺廟前也有一大片種滿蓮花的湖,可是那邊的蓮花可沒有結出花苞,可見這慈安寺更得佛祖庇佑呢。」


    「倘若在三月就開花的話,這可是大大的祥瑞呢。」


    僅僅隻是三天的時間,關於慈安寺的各種流言傳的沸沸揚揚的。人人皆說這慈安寺是得了佛祖的緣法,才有這樣一場的造化。原本慈安寺和觀音寺的名聲不分上下,這下頓時將觀音寺給甩在後麵了。


    慈安寺的那些廂房更是被諸多權貴搶著定下,每日上香的人絡繹不絕,大家都在等待著這蓮花的開放,好到時候能夠沾染一點佛祖賜予的福氣。


    毫無疑問,這便是雲夕的手筆。她借著上香的名義去了慈安寺一趟,定下了從三月三號到三月八號六天的廂房,還定了兩間。等迴來之前,再將異能用在寺前的那一片蓮花上。


    等到了第二天,那些蓮花就結出了花苞,成為了眾人眼中的天降祥瑞,也吸引了京城人所有人的目光。眾人雲集,這樣等那幾天出了鬧鬼事件,才更有趣不是嗎?


    「還是咱們家雲夕有運道,恰好在花開的前一天定好了廂房。等三號我一定要去慈安寺看看。」


    李於氏一臉的激動,作為虔誠的佛教徒,這樣的盛事她哪裏願意錯過。本來她以為肯定訂不到廂房的,誰料到雲夕居然提前訂好了。


    雲夕笑了笑,說道:「好不容易有這樣的熱鬧,到時候倒是可以看看。」


    李於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佛祖的賞賜,哪裏是什麽熱鬧。若是有機會能夠得到一株蓮花,放在家裏的佛前就好了。」


    雲夕眨了眨眼,說道:「會有機會的。」


    雲瑤笑道:「那還不如到時候直接將蓮花種在家裏的湖裏呢,這樣也能夠長長久久被庇護。」


    李於氏聽了果真歡喜,「還是雲瑤你聰明!你們小孩子家家的,腦袋瓜就是好使。」


    ……


    激動的可不是李於氏,戴燕翎更是直接登門,開門見山問道:「雲夕,你那邊是不是還有多出的廂房啊?」


    雲夕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怎麽?你也想訂一間嗎?」她記得燕翎不算是特別信佛,也就是可有可無的樣子。


    燕翎直接在她對麵坐下,說道:「怎麽可能?慈安寺那些廂房早被人定光了,我家世比不過人,動作也沒人快,哪裏有這個福氣。」她停頓了一下,說道:「是溫奶奶想去的,她十分信佛,隻可惜等她聽到這消息,想去定一間時,那些屋子都早被人下手了。」


    雲夕轉頭道:「這個不必擔心。我那邊有多一個廂房,你到時候和溫老夫人隨我們一起過去就可以。」


    她語帶戲謔,「不錯不錯,我們燕翎越來越有溫家孫媳婦的自覺了。」瞧瞧這事辦的多漂亮啊。倘若溫老夫人得知燕翎辛苦幫她弄到了一間廂房,那肯定更喜歡燕翎了。


    燕翎看著好友打趣的眼神,臉頰微微一紅,卻還是大大方方說道:「雖然我們兩家還沒交換庚帖,可是我娘和溫奶奶已經去合八字了。」


    她盡管說的坦然鎮定,可是眼角眉梢的淡淡羞澀讓平素英姿勃勃的她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雲夕問道:「先前那位吳思慧呢?」


    燕翎眨了眨眼,說道:「這個我可不清楚呢。據說從楚州迴來後,她就病了,到現在都沒出現在人前。」


    雲夕覺得,這是吳家覺得這事太丟人,直接讓她病了吧,也省得出來丟人現眼。


    燕翎繼續道:「前兩天,溫奶奶倒是因為祈福的緣故,將溫家好些人的賣身契都放出去,她的陪房嬤嬤一家也是如此。」


    雲夕挑眉,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的猜測:當時吳思慧找上燕翎,想讓她不戰而退,估計是有人告訴她兩家即將成親的消息,不然她也不會這種手段都使出來。在親事還沒定下之前,不可能會有相關風聲透露出來,除非溫老夫人身邊有人同吳思慧通風報信。現在想來,大概是溫老夫人身邊的陪房。


    將賣身契還迴去,看上去是恩典,但其實也相當於逐出府。溫老夫人身邊的陪房,走出去就算是七品誥命夫人也得給她麵子,她們在府裏有主子依靠可以作威作福,還有油水可以拿,哪裏願意成為自由人。


    雲夕見燕翎根本沒想到這一層,忍不住低聲提點了她這其中的關節。其他那些被恩典的,大概一部分同這有關,一部分就隻是單純的恩典,還有一部分則是平時偷奸耍滑趁這個機會放出去的。


    燕翎吃驚地睜大眼睛,:「原來如此。我就說呢,好好的,怎麽突然把那張媽媽給放出去了。張媽媽可是溫奶奶身邊十分得用的人呢。」


    她神情有些不解,「隻是她幫吳思慧,有什麽好處不成?作為溫奶奶身邊的人,她也不至於眼皮子那麽淺,看得上一些小恩小惠。」


    「不外乎一個利益而已。大概吳思慧同她保證,等她進門後,會給她什麽好處吧。」


    倘若燕翎真的嫁入溫家,在那位繼侯夫人依舊被圈著的情況下,溫老夫人又年事已高,最後肯定是燕翎這個孫媳婦當家做主。吳思慧一許諾,她便心動了。再加上她手中有吳思慧把柄,將來想要拿捏的話,就更容易了。


    說到底,就是心大了,想要做主子的主。


    燕翎聽明白了後,搖搖頭,「何必呢,就算我真的嫁過去,她作為溫奶奶身邊的老人,除非她做了什麽錯事,不然我肯定不會隨便找她茬的。」


    然後她問雲夕,「對了,你家養的那些蘭花,是否要參加下個月的蘭花節?」


    她隻能說自己這位好友果真厲害,無論什麽花草在她手中一養,都毫無難度的樣子。燕翎也是進過雲夕的花房,甚至還看到了那傳說中的天逸荷,心中為之驚嘆了許久。


    感覺雲夕無論養出什麽來,都不奇怪呢。


    雲夕淡淡道:「這蘭花姐沒有拍賣會吧?」


    燕翎搖搖頭,「不過這是京城最盛大的節日之一呢。去年聽說評選出來的那魁首彩雲山水不是一般的好。那花的主人李玲蘭被大家誇為是蘭花仙子,還踩了蘇婉一腳呢。隻可惜出了你那小姑子和柳為霜的事情,大家都隻顧著說這件事,都沒怎麽提蘭花節。不過今年三月就不一樣了,為了補償,今年春天的蘭花節肯定比去年更盛大。」


    雲夕點點頭,這件事她也是聽說過一些的。李玲蘭作為侯門庶女,在李家的地位卻比嫡女更高。因為她爹李榮海寵愛她那姨娘,連帶著偏愛她和同胞哥哥,李家的國子監名額便是給了李玲蘭的哥哥。這位姨娘據說是李榮梅的表妹,可謂青梅竹馬。原本李榮海看在嶽家,倒還收斂,等前幾年嶽家失勢後,就越發肆無忌憚地寵愛這位姨娘,還抬成了貴妾。


    之前李家也曾給杜家下過帖子,隻是雲夕覺得李家家風不正,不是可堪來往的人家。杜周氏作為女子,也深厭寵妾滅妻的人,自然不願同李家來往了。


    燕翎繼續道:「那李玲蘭的嫡姐李玲梅我也是見過的,明明是嫡女,吃穿卻不如庶妹,真真可憐。」


    雲夕神情冷淡了幾分,「這李玲蘭在家雖然受寵,隻是大家多少鄙夷他們家的做派。那些世家嫡女,哪裏願意自降身份同她來往。庶女她又看不上,那些有點身份的也不願娶她做媳婦,導致她婚事高不成低不就,這才想著借用蘭花節來揚名吧。這所謂的蘭花仙子,也不過是她自封的而已。」


    她所認識的陸翊染、陶歡歡等人,說起李玲蘭都是一臉不以為然,更是不屑同她為伍。


    彩雲山水雖然也算難得,是蘭花中數一數二的珍品,可是卻遠遠比不上天逸荷。蘇婉當時被戲稱蘭花仙子,便是因為她培育出了傳說中的天逸荷。


    雲夕對蘇婉好感度不低,又同情她的遭遇,這才將自己的天逸荷送了一盆過去。知道這李玲蘭為了揚名,還踩蘇婉,自然對她就有了三分的不喜。


    她搖搖頭,說道:「好了,還是別說這煩心事了。」


    李玲蘭也好,終究不關她的事情。


    燕翎索性換了話題,「說起來,運氣最好的還是那汪老夫人呢,她每一年都要包下最少五個廂房。這下可好,出了這祥瑞的事情,不少搶不到包廂的人都去找汪家了。」


    「汪家隻留下兩間廂房,其餘的都已經送了出去。」


    雲夕揚了揚眉,看來汪家還趁著這次機會送了些人情出去啊。不過她也不生氣,汪家現在越是得意,等三月五號時就越能品嚐到苦澀的滋味。站得越高,摔得越遠。


    燕翎在杜家和雲夕八卦了一個早上,又吃了不少點心,用過午飯後便迴去了。


    在三月五號之前,雲夕也沒閑著。今年上半年她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開圖書館、開美容院、建紡織廠,還有買溫泉莊子。


    圖書館和美容院的店鋪她早就應該看好,並且買了下來,開始進行裝修,大約兩個月後就可以正式開張。


    ……


    在二月二十二的時候,立秋告訴她,左家正要出手一個溫泉莊子。而且那溫泉距離雲深送給雲夕的那兩個挺近的,坐馬車都不用一刻鍾。


    雲夕頓時心動了,讓立秋幫忙聯絡左家。這左家原先也是京城有名的富豪,結果前段時間似乎生意上出了什麽問題,缺乏流動資金,便忍痛將這地段十分不錯的溫泉莊子給賣了。


    那附近一塊,至少聚集了十來個溫泉莊子,主人家基本都非富即貴。


    因為去年在京城開的兩家店到現在,純利潤都有六萬的緣故,雲夕覺得拿出一萬兩買溫泉莊子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反正錢還會繼續賺。


    立秋得了雲夕肯定的迴覆,立即去處理這件事。左家也需要用錢,開價便要一萬兩,而且得在十天內支付。便是這個條件讓不少觀望的人退卻了。一萬兩那些人是拿得出來的,但是要在十天之內拿到現錢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別看不少世家一年開銷都有兩三萬兩,可是平日帳麵上的現銀也就是幾千兩銀子。


    可見左家急著用錢到什麽地步了。


    這個條件對雲夕來說,反而十分有優勢,她的錢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現在的現錢就超過了十萬兩。若不是有這個前提在,爭的話,她還未必能爭得過其他人家。


    很快的,左家便和雲夕定了合同,雲夕先交了一千兩的定金,剩餘的九千兩,則是等過戶的時候,再一起交了。


    左家也是急著用錢,因此也表示在這兩天就過戶。


    結果沒等雲夕收到溫泉莊子的地契,左家卻將原本的一千兩定金送了迴來。


    那左家的管事還不住地道歉,「真是抱歉,我們這個莊子,打算直接賣給另一個客人。」


    雲夕雖然很是不爽對方的出爾反爾、不講誠信,卻也不好說什麽。人家定金也還迴來了,總不能將莊子給硬搶了過來吧。


    她神色淡淡的,「我大概清楚貴府為何會生意落敗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本來就是誠信問題。


    然後直接讓人送走這位管事。


    雲瑤也很不開心,說道:「這左家也太過分了,說話不算數。」


    她們定金都已經交了,合同也簽了,隻差過戶,然後對方卻突然跑來說什麽要賣給其他人了,這不是在耍人嗎?


    偏偏那合同是在過戶後才正式起效的,即使雲夕覺得他們不厚道,也沒法做什麽。


    她眯了眯眼,吩咐立秋:「去調查一下,買下鄭家莊子的人是誰?」好歹也得知道是誰截胡的。


    雲瑤有些泄氣,「那我們都沒法泡溫泉了。」


    雲夕笑了笑,安慰她,「哪裏不可以了?我名下可還有兩個溫泉莊子呢,等後天我們一家就去泡溫泉,把明月也叫上。」


    她帶著明月入京後,文晏迴很快將女兒接迴了侯府,並且為明月從宮裏請了兩個性情好的嬤嬤做教養姑姑。明月這些年來都跟著無為子,無為子隻教了她基本的禮儀,其他頗為縱容,這導致明月最近不得不惡補一下那些規矩。


    雲夕聽說她每日學得頭暈腦脹的,便有心也讓明月放鬆一下。


    果然她讓銀丹過去問明月的時候,明月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明月還說泡完雲夕的溫泉,還可以順便泡她家的溫泉。文晏迴在附近也有一個溫泉莊子。


    至於杜家其他人,李於氏覺得自己年歲大了,不是那麽愛泡溫泉,便拒絕了。杜周氏在聽說溫泉也能夠美容倒是十分心動,雲夕也慫恿她一起過去。杜磊和杜睿,有姨婆看顧著呢,過去莊子玩個一兩天不算什麽大問題。


    杜周氏最後還是答應了——溫泉這是富貴人家才玩得起的,她以前哪裏想過有這樣的機會,不泡上一迴多不甘心。


    杜一福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就不去湊熱鬧了。


    最後雲夕的溫泉之旅便定在了二月二十七號和二十八號,隊伍中有她、雲瑤、朵朵、杜周氏、明月,兩位嬤嬤、還有一幹的丫鬟護衛。


    雲夕覺得這種天氣實在適合吃火鍋,順便帶了火鍋和一些可以拿來燙火鍋的材料。


    雲夕還不忘做了一些點心,好在路上吃。


    在出發之前,立秋將調查的結果告訴了她,「那溫泉莊子,現在是記在李侯爺的庶女李玲蘭名下。」


    雲夕略一沉吟,慢慢道:「也就是說截胡了我們的就是李玲蘭了?她哪裏來的那麽多銀錢?」


    一個上萬兩的溫泉直接送給庶女,這位李侯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啊。尋常的公侯庶女,嫁妝總的加起來能有兩萬兩就算頂天了。既然記在了李玲蘭的名下,那肯定是要給她作嫁妝的。


    立秋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李家買這個溫泉莊子,應該花不到一萬兩,最多也就是五千兩。我聽聞那位謝姨娘身邊得用的管事已經同鄭家人出發離開京城。」


    謝姨娘便是李榮海那位十分受寵的表妹貴妾,也是李玲蘭的生母。


    雲夕慢慢道:「那麽應該是因為李家打算出手幫鄭家一把,熬過這次的劫難,所以鄭家才把溫泉莊子便宜賣給李家,也算是感謝。」


    難怪鄭家明明同雲夕定了合約,一轉手卻反悔了。以雲夕的性子,她同鄭家沒有什麽關係,加上鄭家這次的劫難也是他們家自己招惹來的,她自然不會因為買了這莊子而出手幫忙。


    在明白了具體的原因,算是解了疑惑後,雲夕也懶得關注這件事。


    還是去泡溫泉好了。


    等到二十七號時,一行人坐著三輛的馬車,浩浩蕩蕩出發前往溫泉莊子。明月所坐的那輛還有著文家侯府的標記,隻是她更喜歡和雲夕呆一塊,丟下她那兩位嬤嬤,直接蹭到雲夕車上來了。


    雲夕一邊聽著她嘰嘰喳喳抱怨著學習規矩好辛苦,一邊往她嘴裏餵她喜歡吃的點心。她的嘴巴塞得鼓鼓的,像是可愛的小倉鼠一樣。


    雲夕清楚這孩子是因為規矩學得多了,都要被憋壞了。


    她隻能低聲安慰小姑娘,「沒事,早點學好規矩早點解脫。我看你這兩個嬤嬤也不是那種頑固的人,你若是學得好了,在人前能保持住基本的風範,私下稍微放鬆點,她們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明月對雲夕十分信任,聞言覺得的確有理,也不抱怨了,而是握拳表決心,「那我一定要快快學好。」然後又塞了一塊板栗糕算是表揚自己。


    雲夕不由失笑。


    幾人開開心心地說這話,像是在郊遊一般。


    這時節正好是四季中最舒服的時候,吹在臉上的風不冷也不熱,這種恰到好處的溫度也吹散了心底的鬱氣。


    放眼所望,皆是一片青嫩的綠色,讓人見之歡喜,路邊也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盡管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卻也別有一番動人的可愛之態。這種昂然向上的生機,便是植物花草的美妙之處。


    特別是在見過冬天的肅殺和晦澀,在見到草長鶯飛,就越發讓人歡喜。


    一路上欣賞著美好的春光,等到了溫泉莊子後,大家從馬車上下來。


    剛下來,便有等候依舊的僕人迎了上來。


    當時雲深送莊子時,還包括了兩個莊園上服侍的僕人,連同他們的賣身契都到了雲夕手中。平日莊子上種植的蔬菜水果也會送到雲夕手中。


    雲夕在兩天前就已經送了要過來泡溫泉的消息,這些僕人連忙將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他們身家性命皆掌控在雲夕手中,加上十分明白雲夕在雲深心中的地位,服侍起來就更用心了。


    莊子上並不缺房間,雲夕直接每人安排住一間,因為都是女子的緣故,住所就安排在一起。


    大家都換上了事先帶來的衣服,若不是怕太過嚇到人,雲夕還想穿她自己設計的內衣呢,拿來泡溫泉多方便啊。


    等進了溫泉室後,雲夕便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都高了不少,耳邊傳來了流水潺潺的聲音,像是在奏樂一般,煞是好聽。前麵的溫泉池霧氣瀰漫,不遠處還種植著一些花草。


    銀丹、霜降等好幾個人守在外麵,以防人不小心闖入。等雲夕她們泡好後,就可以輪到霜降她們泡了。


    在溫泉池子旁,還有幾張石桌,可以用來擺放衣服,也可以坐在旁邊飲酒。


    脫掉外麵披的大氅,露出裏麵的褻衣,褻衣輕薄,隱隱顯出幾分玲瓏的曲線。


    雲夕走到溫泉邊,伸腳探了探溫泉的溫度,溫度倒是可以,大約是在四十度左右,有些許的硫磺味道傳來。


    她慢慢走入溫泉池中,讓身體一點一點地適應著這個溫度。


    泡在溫泉中,全身暖洋洋的,溫泉的水輕輕拂過皮膚,輕柔舒適,像是要將人身上所有的疲倦也一起洗滌了一樣,讓人隻想發出一聲嘆息。


    「唿……」雲夕聽到了好幾聲的嘆息。


    轉過頭,才發現大家都不自覺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雲夕知道溫泉不能泡太久,基本每一刻鍾,就讓大家起來休息一下,再繼續浸泡,還不時地喝一下她特地讓人送進來的溫開水,這樣也能補充身體的水分。


    泡了不到一個時辰,大家這才心滿意足地從溫泉池子中離開。


    莊園上的僕人早就將他們帶來的那些火鍋材料都清洗幹淨,就連火鍋用的大骨湯湯底也都熬煮好了。


    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頓的火鍋後,還順便去這附近逛了一圈後,繼續泡溫泉。


    杜周氏泡完後,都對雲夕道:「這溫泉果真不錯,我泡完後,都感覺自己的皮膚順滑了不少。」


    雲夕笑了笑,說道:「喜歡的話,我們到時候可以經常過來。」反正一年四季泡溫泉,都有其好處。


    她們中午吃火鍋,晚上吃燒烤,這一天下來,倒也過得悠哉快活。


    等到第二天早上,明月便喊著說也要請雲夕她們去她家的溫泉莊子上玩,還誇說她家莊子出產的蔬菜可鮮翠了,像是想同自己的好朋友炫耀一下自己的好東西一樣。


    雲夕忍俊不禁,說道;「好啊,那就拜託明月了,我正好想泡各種不同的溫泉呢。」


    明月頓時趾高氣昂,一臉的得意。


    等用過早飯後,她們直接坐車去文家的溫泉莊子。文家那莊子距離這裏並不遠,恰好是在鄭家莊子的隔壁。


    莊子上的人對雲夕等人都畢恭畢敬的,也不因為明月年紀小而糊弄她,可見文晏迴為了女兒,有特地敲打過這些下人。聽聞明月想要看莊子出產的蔬菜,下人們立刻領她們過去。


    杜周氏倒是被勾起了過去的一點記憶,還親自摘了一些青菜。


    大家索性親自下地,體驗了一迴所謂的田園風光,明月還喊著有趣。雲夕覺得,這種事偶爾做一次,自然是野趣,但是天天做的話,那就成為了苦力。


    他們所採摘的蔬菜都被雲夕拿來炒了。這時候的蔬菜最是新嫩,簡單地加鹽炒了就足夠美味。


    吃飽休息了一個時辰後,她們才繼續泡文家的溫泉。文家的溫泉比雲夕那兩個溫泉稍小一點,溫度稍微高一點,大約是四十五度左右。如果說雲夕的溫泉是硫化氫溫泉,那麽文家的則是氡溫泉,各有其好處。


    兩天溫泉之旅讓所有人身上的疲倦一掃而空,容光煥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雲夕也感覺自己皮膚更好了。


    到第三天早上,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迴城。


    這兩天的旅程,更是讓雲夕堅定了要買一個溫泉莊子的想法。


    隻是馬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護衛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有人攔路呢。」


    雲夕打開簾子,看到一個身著藍衣的少女站在馬車前,語氣帶著一絲的焦急,「我們的馬車壞了,可以幫個忙嗎?」


    她的目光落在雲夕的臉上,焦急的神情迅速轉為了一絲的疑惑,甚至還隱隱含著敵意,「這位小姐是?」


    雲夕覺得這敵意來得莫名其妙,眉頭不自覺蹙起,「你是哪家的丫鬟?」從衣著打扮來看,其服侍的主家身份應該不低。


    那丫鬟避重就輕道:「我家小姐姓李。」


    雲夕的目光遙遙落在對方的馬車上——那馬車四個輪子中,直接一個掉了下來。


    明月探出頭,問道:「雲夕姐姐,這是誰啊?」


    那丫鬟再次將自己的請求說了一遍,「兩位姑娘,可以將我和我家小姐送迴城裏嗎?我李家必有厚報。」


    雲夕淡淡道:「不用了,隻是舉手之勞。」


    那丫鬟連聲感謝,然後小跑著迴到自己的車上,同裏麵的人低聲說些什麽。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耳力過人的雲夕還是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其中的話語。


    「她們答應送我們迴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大概是文家的哪個親戚吧,我看到了文明月。」


    ……


    雲夕揚了揚眉,文家的馬車雖然一看就是侯爺的,低調中透著奢華的那種,可是京城裏侯爺也有將近十個。這丫鬟卻能一語道出這是文家的馬車,可見是下過功夫呀。


    她不覺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沒一會兒,那丫鬟便扶著她家小姐下來了。這位小姐鵝蛋臉、柳葉眉,相貌秀麗,一雙眼睛清純中流露著一絲的嫵媚,服飾是清雅的淺綠色,樣式看起來簡單,但材質和繡工無一不是最好的。


    她盈盈走來,語笑嫣然,「在下李玲蘭。」


    語氣雖然溫和,卻透著一股篤定的自信,仿佛覺得自己隻要說出名字,別人就會知道她是誰一樣。


    雲夕恍然大悟,原來是燕翎同她說過的那位李玲蘭啊。果真是個美人……隻是她還是不喜歡。她臉上笑意依舊,在知道這人身份後,笑容多了幾分的疏離。


    明月脆生生道:「我沒聽過這名字呢,雲夕姐姐你認識嗎?」


    明月是真心不知道,她才迴到京城半個月而已,而且基本都在學規矩,怎麽可能會知道李玲蘭是哪一號人物。


    雲夕差點噴笑出聲,好笑地看著李玲蘭原本完美無缺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李玲蘭看著天真可愛的明月,用讚嘆的語氣說道:「這是哪家的小姐,真真可愛。」


    雲夕心中不以為然:裝!繼續裝!明明她和她的丫鬟都早知道明月的身份了。


    雲夕大概有些猜到,隻怕李玲蘭是衝著文晏迴而來的。想想也是可以理解,以李玲蘭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大戶人家還真看不上她。至於尋常人家……李玲蘭平素待遇皆超過嫡姐,早被養出一股的心高氣傲,哪裏願意「下嫁」別人。可是文晏迴就不一樣了,他身份貴重,上頭又沒有長輩,隻要得了他的喜歡,就算是身份低賤,也沒有人可以反對。


    這麽看來的話,文晏迴應該就是她能夠找到的,家世最好的選擇。


    或者說,今日這一出,也是由此產生。隻是她大概沒想到車裏坐的不是文晏迴,反而是雲夕她們。


    她指了指身後的馬車,對李玲蘭說道:「後麵那輛馬車還有空位,李小姐不如過去那邊坐?」


    李玲蘭搖搖頭,說道:「我還是同你們一起坐好了,大家說說話,也熱鬧。」


    明月再次拆台,「可是,我們這輛車人滿了呀,你坐不下的。」


    明月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玲蘭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坐到後麵那輛馬車上去。


    等馬車重新開的時候,雲夕的目光落在李家原本那壞了的車上——那掉了的輪子就放在一旁,從那斷了的截麵來看,實在很像是用利器直接切斷。


    雲夕搖搖頭,隻覺得這李玲蘭還真不是普通的拚啊。


    她喜歡聰明的女孩子,卻不喜歡工於心計的,到時候或許可以找機會提醒一下文晏迴。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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