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密碼


    事發現場實在沒有什麽好清理的,所以任務的重點是辨別寶珠老喇嘛臨死前留下的那段話以及紙上的畫。老喇嘛為了能讓其他人盡力理解自己想要描述的東西,所以不論錄音還是畫,都非常直觀,在場精通藏語的人聽過兩遍錄音之後,就完整的把它翻譯成了漢語。


    “他的話,還有畫,其實想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球哥道:“結合起來分析,寶珠老喇嘛所看到的一切可以絕大部分的還願出來。”


    寶珠老喇嘛留下的話是這樣的:有一個漆黑的洞穴,就在大山的腳下,在洞穴的正中,有一塊六角形的東西,它在發光,發聲,我可能看到了一個人坐在上麵,我卻不能完全肯定,隻是可能。同樣,我也不敢肯定這個奇怪的地方是不是六角形東西造成的,我能看到的隻有這個東西。


    “這就是寶珠老喇嘛的原話,至於那幅畫,我沒有原件,隻看過一次。他畫的,也是一個六角形的東西。”球哥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體,說:“畫麵中的六角形東西上,有一個很模糊很模糊的人影,因為連寶珠老喇嘛自己都分辨不出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所以這就是個模糊的影子,分辨不出對方的性別年齡,更不要說具體的身材相貌了。”


    這些都是寶珠老喇嘛傳遞信息的唯一方式,當時的情況緊迫,他來不及說的太多,不過還是盡全力給別人留下了寶貴的資料,根據畫麵上六角形東西以及人影的比例,這個六角形的東西大概有五米到六米那麽長。


    “事情大概的經過就是這樣的。”說到這裏的時候,球哥就噓了口氣,表示自己的講述結束了。寶珠老喇嘛的死亡引起了當地一些人的猜疑和不滿,不過最終還是以溫和的方式壓製下來,而且背後的老板沒有因為老喇嘛的死而產生任何退縮,反而更有興趣。


    在寶珠老喇嘛死去之後一段時間裏,老板的行動停滯了,不過並非真正的停滯,而是在做周密的準備。球哥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派到這裏來的。


    “我很想知道。”小胡子迴頭看了看仍然靜靜躺在雪地中的那隻棺材一般的鋁合金盒子:“這具屍體是從什麽地方找到的,為什麽要把它帶到雪山來?”


    “屍體是從什麽地方找到的,這個我確實不知道,這是老板親自主持的行動,我沒有參與,不過找到屍體的過程很曲折,而且引起了一些麻煩。”球哥搖了搖頭,說:“至於後麵一個問題,在我不能迴答的範疇之內,所以,很抱歉。”


    小胡子並沒有馬上追問球哥什麽,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球哥,但是再次開始了非常快速的思考,他迴味球哥講述中的每一句話,同時還在分析這些話裏有沒有虛假的成分或者破綻。


    “我說兄弟,該說的話都說了,你是不是也履行一下承諾,先把我給放了,然後說點有用的情況?”


    說著,球哥就掙紮著想從地上站起來,他的表情非常輕鬆,嘻嘻哈哈說笑般的跟小胡子討價還價,但是他隻扭動了一下身體,小胡子手中的合金管就閃電一般的重新逼到了他的喉嚨前。


    “這是幹什麽?”球哥不敢再動了,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麵前這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是個思維謹慎且行事果斷的人,而且最要命的是,小胡子膽子很大,不管球哥說過什麽威脅的話,但是到了必要的時候,該下狠手,小胡子絕對不會心軟。


    “我再問你一遍,寶珠老喇嘛臨死前留下的話。”小胡子的眼睛和他的武器一樣冰冷。


    “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一遍了嗎?”球哥哆嗦了一下,朝後縮了縮,想讓刀刃離自己的脖子更遠一些。


    “你沒有說完。”小胡子根本沒有親耳聽過關於大雪山以及寶珠老喇嘛的事情,但是他從球哥一行人的裝備以及舉動來分析,就得出一個結論,寶珠老喇嘛臨死之前留下的信息,肯定不止那麽一點,這些人的後續行動,很可能完全是根據老喇嘛留下的重要信息為指導的。否則的話,那麽一個奇怪而且超脫常理的地方,在短時間內無法找到破解的辦法。


    更重要的是,他們把那具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重新帶迴大雪山群深處,是個非常反常的事,如果不是得到了重要的提示,他們不會這麽做。


    “兄弟,我該怎麽說,你才相信呢?”球哥苦笑了一下,做出一個很無奈也很無助的表情:“我們這些人的命都在你手裏捏著,我答應說實話,就會說實話。”


    小胡子根本就不理會球哥的辯解,任由對方嘚吧,直到球哥說的累了,小胡子才招唿不遠處的貢覺,他想搜球哥。


    果然,球哥表現出憤慨和極力的反抗,然而被鋒利的刀刃架著脖子,他怎麽反抗都顯得很無力。小胡子就拿著刀逼住球哥,貢覺一點點的搜身,球哥太胖了,穿的衣服厚而臃腫。到了最後,貢覺幹脆一件一件脫掉球哥身上的衣服,來迴仔細的搜。


    這不僅是搜身,而且是一種折磨,在這種氣溫下,球哥就穿著單薄的衣服被刀子逼著,但是他的嘴巴很硬,開始的時候在掙紮,慢慢的就不說話了,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小胡子。


    貢覺搜查的很仔細,把幾乎所有的衣服全部都翻了一遍,然後悄悄的對小胡子搖搖頭,表示沒有收獲。球哥這幫人做事很仔細,身上除了一些必需品,沒有其它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然而小胡子並未灰心,他看著球哥,看了很久。球哥一身肥膘因為寒冷而不停的顫動著,看了大概好幾分鍾,小胡子突然就讓貢覺拿著刀子,他兩步走到了球哥身旁。


    他的動作很快,球哥雖然反應也很快,但被刀子逼著,動都動不了,小胡子已經看的非常細致了,這時候直接就伸手在球哥的胸口前按了一下。


    這一按,果然就發現了一點異常。球哥的衣服是貼身的,但是小胡子觸手就按到了一塊和信用卡一樣的硬卡片。這張卡片被縫在球哥的衣服裏麵,如果觀察的不仔細,即便球哥把衣服全脫了,也找不到這張卡片。


    “住手!”球哥終於忍不住了,伸手就抓住小胡子的手。但是他一動,拿著刀子的貢覺就輕輕朝前一推。這張卡片仿佛對球哥來說和生命一樣重要,他沒有躲閃,死死的抓著小胡子的手,任由鋒利的刀刃在脖子上留下一道不深的傷害。


    天氣太冷了,鮮血剛剛流下來就凝固在身體上,球哥和小胡子僵持了半分鍾。小胡子的眼睛更冷,他抖了抖自己的手:“殺了你,我一樣能拿到這東西!”


    不知道是真正認清了眼前的形勢,還是被小胡子冰冷的目光所震懾,球哥終於老實了,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這一次,他的表情是真正的對大勢已去的感歎,但是同時,他對小胡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這次,你的錯已經不可原諒了。”


    小胡子肯定不會被他嚇住,用刀子一挑,就從球哥的衣服夾層中取出了一張和信用卡一樣的黑色卡片。


    這張卡片上完全沒有任何字跡,就像是被墨水浸泡過一樣,小胡子在卡片的一麵上發現了一層磨砂質的東西,他輕輕用手指一刮,這層磨砂質的東西隨即就被劃了一道,露出了一排不完整的白色的數字。


    小胡子把這些磨砂質的東西全部都刮掉,卡片上的數字一共有三排,每排都有六個。盡管球哥已經有些屈服了,但是當小胡子做這些的時候,他還是顯得非常緊張。


    “這些數字,你也沒有看過,是不是。”小胡子推敲的出來,卡片上的數字是密封的,在沒有到達目的地之前,可能球哥也不能擅自打開偷看。這毫無疑問的說明,這些數字很重要。


    “這些數字代表了什麽?”


    “你想做個明白鬼是嗎?”球哥的嘴唇都凍青了,貢覺把衣服又一件一件的給他披上。看著球哥的樣子,大概是要頑抗到底,死都不肯說出數字的含義或者用途。


    “你不想說就不用說,我可以毀掉這張卡片。”小胡子用刀子在卡片上刮了一下,那三排小小的數字就瞬間模糊了一片,以小胡子的記憶力,即便毀掉卡片,也能夠清清楚楚的把十八個數字給記下來。他很明白,連球哥都不能擅自提前打開的數字,一定有重要的意義,球哥不敢讓這些數字銷毀,否則他自己迴去都交不了差。


    小胡子的刀子慢慢刮著,這是一場心理上的鬥爭,球哥臉上的肉隨著小胡子的刀子劃動而顫抖,仿佛刮在卡片上的每一刀都刮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住手!算你贏了!”球哥突然就大喊了一聲,他不能讓這些數字從自己手裏丟失:“不要毀掉卡片!”


    “告訴我,這些數字的意義。”


    “是密碼!”球哥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說:“密碼!”


    第一百九十五章 鑰匙


    球哥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被小胡子捏住軟肋逼得沒有辦法。小胡子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時間,緊跟著就問道:“什麽密碼?”


    “剛才我就說過了,有的事兒,還是不知道為好,如果你知道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不要拖延時間,你自己的處境,你心裏清楚。”小胡子抬頭看了球哥一眼:“你是否說謊,我能看的出來。”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球哥指了指不遠處散落在雪堆裏的那些分包運來的裝備,道:“那幾個小箱子,是一整套拆開之後的設備,設備是由微機控製的,卡片上的數字,是啟動設備的密碼,沒有正確的密碼,設備就沒有用。”


    “寶珠老喇嘛死去之前,說的話到底還有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把屍體運到大雪山來?”


    “我得承認,你的眼睛很毒,瞞不過你。”球哥突然就鎮定下來,把那些負麵情緒一下子掃清了,他盤腿在原地一坐,說:“寶珠老喇嘛死去之前說的話,確實有隱瞞你的一部分。”


    球哥所隱瞞小胡子的,是老喇嘛臨死時說的很少一部分話,但這很少一部分話,卻是最為重要的。這些話也在當時的錄音裏,被人翻譯整理了出來。寶珠老喇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眼睛看到了什麽,就說出了什麽,如果不是球哥惡意作假的話,這些話應該很可信。


    寶珠老喇嘛說的這句話是這樣的:這一片強大的壁壘,是坐在六角形東西上的人,用自己的鮮血澆鑄出來的,無人能夠突破。


    “這次不瞞你,這就是原話。”


    小胡子在想,這句話帶給隊伍的啟迪是什麽?這片奇怪的區域肯定不是剛剛產生的,寶珠老喇嘛看到的,自然也不是實景,這很可能是一種臆想,也很可能是由實物而產生的幻象。


    一些幻象,有多大的可信度?小胡子說不清楚,但是這句話中又提到了鮮血。在冰城附近,古老宗教的發祥地,鮮血這個詞顯得尤為敏感。


    “從這句話裏,你們得到了什麽啟發?”小胡子又問道,他感覺,球哥這些人把神明的遺體運迴大雪山,很可能是和寶珠老喇嘛留下的這句話有關係。


    “你的思維很慎密,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得到線索,受過專業的訓練?”


    “不要用這種方式試圖讓我放鬆警惕,除了說實話,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球哥訕訕的笑了笑,點頭承認,隊伍確實很看重這句臆想般的話,可以說,後麵的行動完全就是以這句話為主線而開展的。但是對於如果理解這句話,球哥知道的不多,他不是具體的專家。


    “這片區域,很可能存在一個奇怪的力場,這種力場是我們完全沒有接觸並且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它和現在的一些物理學定律相互衝突,事情發生之後,有人想辦法就此征詢過某個物理學權威的意見,對方就說了一句話,說這是胡扯八道。”球哥朝雪山的深處指了指:“不過,當時直接接觸這些的人沒有放棄,鍥而不舍的研究著。”


    這個奇怪的力場被稱為壁壘,一點都沒錯,它幾乎沒有破綻,不可突破。但是球哥背後那個能力極其巨大的老板動用了難以想象的資源,在搞這件事。


    “你能明白嗎?現在的一些現象,我們覺得奇怪,而且覺得無法解釋,這並不代表現象本身不合理,隻能說我們太落後了。就好比你拿著人民幣迴古代買東西,人家會抽你耳刮子。”


    具體的研發過程,球哥也不知道,這不是他的專長。但是在老板動用巨大資源攻堅之後,這個奇怪的地方竟然真的被搞出了部分結果。


    “你一直在問,為什麽要把那具屍體帶到大雪山來,這個問題不好迴答,怎麽說呢。”球哥想了想,道:“簡單點說吧,它是一把鑰匙。”


    “鑰匙?”


    “鑰匙,用來打開一把鎖,很奇怪的鎖,你絕對沒有聽說過。”


    “你完全可以直白點說。”


    “這把鎖就是那個奇怪區域的鎖,打開它,我們就可以進去,可以親眼看到裏麵隱藏的東西。”球哥眨巴了幾下眼睛,道:“但是你不要指望我說出什麽理論性的東西,因為這個我也不懂,我隻是照搬別人的原話,那片區域完全是密閉的,誰都進不去,隻有鎖,是個缺口,那種鎖沒有固定的名稱,不過根據它的特性,可以稱唿它為基因鎖。”


    這種鎖確實聞所未聞,打開這把鎖的方式如果能成為一個單獨的研究課題的話,那麽基因就是這個課題的基礎理論和依托。老板所找到的研究人員完全是順著這條線在研究的,他們無法解釋這種鎖形成的原理,而且研究的時間可能會很長,但是老板很急,不斷的催促,最後,研究人員就被迫拿出了一套還不成熟的方案。


    這個老板所掌握的並非一條線,同時還有其它幾條線在運轉,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和根據,那具用來種樹的神明的遺體,就成為了這套解決方案的中心。


    由此可見,這個老板知道的事情,遠比小胡子想象的要多的多。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都是實話。”球哥道:“因為這套方案是不成熟的,所以成功的幾率可能是零,我們這幾個人,隻是探路的先遣隊。”


    “你知道這些設備是怎麽操作的,對不對。”小胡子晃了晃手裏的卡片:“隻要有密碼在,你就能啟動它。”


    “是這樣。”球哥遲疑的看看小胡子:“你要幹什麽?”


    “帶我去看看,我不幹涉你的行動,如果那片區域裏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所有的收獲都歸你,讓你可以迴去交差。”


    “你在開玩笑嗎?”球哥苦笑了一下:“你要找的,難道不是那個六角形的東西?”


    “不是,我不需要它。”


    小胡子的話讓球哥有些精神振奮的樣子,不管怎麽說,這至少能說明雙方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們需要的,不是同一件東西。


    “我已經說了很多了,你也應該說一些事情了吧?”


    “這個等迴頭再說。”小胡子現在所想的,是怎麽樣安全的到達雪山的深處,球哥這幫人明顯都不是庸手,一旦放他們脫困,後果就很難預料,他得想一個比較周全的辦法。


    接下來,小胡子做了相應的安排,他把球哥手下那些人全集中到一塊兒,綁在一起,隻挑出那個跟球哥迴山口的夥計,然後,小胡子親自看管這些人,他讓晉普阿旺貢覺帶著這個夥計,把那些散亂的裝備一點點的運過眼前這座山。三個人肯定拖不動箱子,所以隻能像螞蟻一樣分步驟搬運。


    “我真是服了你了。”球哥又被綁的和粽子一樣,無奈的看著讓晉普阿旺和貢覺同時監視的夥計幹活。


    他們一直幹到天黑還沒有幹完,入夜之後,搬運就停止了,三個人輪流守夜,熬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正常的搬運照常進行,又幹到了當天中午,所有的東西才被運過了這座小山。小胡子又做了分工,貢覺比較細致而且謹慎,留下來看管俘虜,小胡子晉普阿旺則帶著球哥和另一個夥計,他們要進入雪山的深處,接近那個奇怪的區域。


    這一路走的很不容易,不僅東西沉重,而且還要時刻提放球哥。球哥和那個夥計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很老實,在中途的時候,小胡子察覺到球哥的舉動有點異常,這絲異常不顯眼,小胡子察覺之後不動聲色,一直到球哥的舉動升級時,他才突然喝令停止,用槍頂住了球哥的後腦。


    球哥露出一個很無辜而且很茫然的的表情,小胡子讓晉普阿旺看住兩個人,然後蹲下身,在球哥的雙腳上下不住的打量。


    球哥站著沒動,但是一滴冷汗順著帽子的邊緣就流了下來。


    小胡子不由分說,直接就扒下了球哥腳上的登山靴,入手之後,小胡子就覺得右腳的靴子很沉。


    最後,小胡子發現,這是一隻被改裝過的登山靴,鞋底那一層裏麵有精巧的觸發裝置,如果機會合適,球哥可以一下子激發鞋子裏藏著的四顆子彈。


    “下一次,你可能就要光著腳走雪路了。”小胡子取出了四顆子彈,把靴子還給了球哥。


    “你到底是什麽人?”球哥的一張胖臉頓時有點掛不住。


    “老實走,對你沒有壞處。”


    球哥他們帶來的路線圖是經過幾次勘測的,最快也最平穩的一條路,但四個人帶著這麽多東西,行動的速度比蝸牛快點也有限,小胡子擔心單獨留在外麵的貢覺,所以埋著頭走。如果輕裝的話,這條路大概兩天就可以走到,但小胡子他們足足用了多出一倍的時間,才接近了目的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明走出的洞


    確實,在茫茫的大雪山深處,目的地周圍的環境並不出奇,但是因為這片地域從根本上來說有著很多蹊蹺,所以隻要接近了這裏就不難辨認。非常清晰的一點就是,整片群山都被白雪覆蓋了,隻有這四五千平方米的區域內,沒有一點點雪的痕跡,像是被人細心的清掃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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