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轉經筒落下的地方非常險,那是另一條從別的方向交叉過來的裂縫,非常深,轉經筒卡在一塊石頭上,才沒有繼續掉下去,如果真的掉到交叉過來的裂縫中,那就太麻煩了。


    小胡子小心的想把轉經筒拿起來,但是他的手一觸及到轉經筒的時候,就敏銳的發覺,轉經筒下麵並不是石頭。


    緊接著,小胡子就感覺很驚訝,甚至還抬頭朝上看了一眼,他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是之前格桑梅朵說下麵有東西的地方,因為很深,李能沒有真正落到底。此刻,小胡子發現轉經筒並不是落在一塊石頭上的,那是一隻蒙滿了石粉灰塵的包。


    這是一個黑色的牛皮包,樣式很老,但質量出奇的好。它應該是一種製式的皮包,就是某個比較大的部門統一訂做了很多,然後下發到下麵的分支機構去供人使用。


    包裏麵東西不多,引起小胡子注意的,是一個塑料的文件夾,裏麵夾了一摞紙,小胡子接著找下去,在牛皮包內部的夾層裏,又找到了一張已經發黃的紙。確切說,這不是普通的紙,是一張保存的非常好的通行證。


    通行證上的字跡很清楚,這是一張由公安部發的特別通行證,看了幾眼,小胡子就覺得當時持這張通行證的人不一般,因為通行證上明確說明,持證者可以在各省市地區出示此證,借以得到當地公安部門乃至武警部隊的配合。


    看到這個的時候,小胡子第一時間就想起了甲央老人所說過的地質隊。地質隊的人受了朗傑的暗算,但後來又來了一批人,可能是他們丟了這個包,因為裂痕下的地勢複雜,沒能找迴去。


    那個塑料文件夾裏,有一份詳細的人員名單,這個包估計屬於當時隊伍裏的領頭者,隻有他才會有這種詳細名單。名單上列出了十幾個人的名字,看到這些,小胡子就確定,正如朗傑所說,當年的隊伍,不是搞地質勘探的,因為每個人的名字後麵,都後綴著一些簡單的信息,包括年齡,性別,原單位。


    名單的排列順序可能是以年齡為標準的,可以看出,這是支混編隊伍,人員來自各個部門,排在最前麵的兩個人,一個是國家文考所的研究員,另一個是北京中央民族大學的教授。


    名單後麵的人裏,有一個國家登山隊的教練,一個協和醫院的外科醫生,其餘的人,則標示的比較籠統,八個來自公安部,四個來自總參。


    小胡子的心裏動了動,名單上的人名一共十七個,排在最後一個的,赫然就是甲央老人曾經說過的,那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北京姑娘,唐月。


    而且在整個名單裏,唐月顯得有些特殊,她的名字後麵隻有年齡,其餘的全部是空白。


    ☆、第三十二章 暗夜神廟


    小胡子簡單的看了下文件夾裏的名單和一些資料,就覺得記錄的應該就是那支被人看做地質隊的隊伍,根據名單上的信息,不用琢磨就知道這支隊伍的背景是什麽。隊伍裏人員安排的很周詳,幾乎麵麵俱到了,但小胡子看著唐月這個名字,就有點拿捏不準,不知道她在隊伍裏麵充當的是什麽角色。


    不過現在想這些,其實沒有什麽意義了,整支隊伍都已經不存在,隻能透過這支隊伍,猜測到某些部門在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儺脫次,至於是否和末世預言以及六指有關,暫時推測不到。


    小胡子又仔細在附近看了一下,這個包很可能是經過這裏的人無意中失落下來的,除了包,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他就帶著包和轉經筒,按原路返迴,給上麵的晉普阿旺發了信號,順繩子迴到地麵。


    晉普阿旺幫著修轉經筒,一邊聽小胡子說了牛皮包的事,時間很緊,他們沒怎麽耽誤,繼續朝前走,在路上就說著各自的猜測。小胡子有點不好的預感,因為混編隊伍出事之後,有他們的後續隊伍趕來,以他們的身份背景以及能量,可以放開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儺脫次這裏真的有什麽重要的線索或者東西,很可能早被那些人給發掘走了。


    也就是說,小胡子他們四個人這一次很可能是空跑一趟,但是已經走到了這裏,不親眼去看看總是不甘心。


    晉普阿旺修好了轉經筒,格桑梅朵這次再也不敢大意了,她很小心的把轉經筒藏在身上,接下來的路還是不好走,不過幾個人總算一點點的熬了過來。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地表上細小的裂痕就消失了,隻剩下那些很大的裂縫。這個時候距離兩座如犄角一般的山已經很近,岡底斯的平均海拔在六千米左右,不過這兩座山沒有那麽高。


    距離很遠的時候,看這兩座山就好像並排挨在一起,但隻有走近了才知道它們之間還有很長一段路。幾個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輪流好好的睡了一覺,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繼續動身。最後,他們終於真正麵對這個傳說中被稱為儺脫次的地方,兩座山之間可能有五六公裏的距離,這五六公裏的距離完全被一條峽穀所覆蓋。


    如果說儺脫次隱含著什麽秘密或者不為人知的東西的話,那肯定就在這條峽穀中。小胡子抬眼看了看,峽穀裏好像是一片生命禁區,沒有植被,沒有動物,沒有任何活著的東西,站在峽穀的一端幾乎可以一眼望到另一端,寂寥且空曠。一眼望下去,裏麵的一切仿佛都被收入了視線中,看不出裏麵藏著什麽東西。


    “找找看吧。”小胡子先邁動了腳步,這個地方是察那多留下的一種指示,他既然留下了這些,就必然有留下的道理。


    他們沿著峽穀的邊緣開始慢慢的走,每個人都看的很仔細,峽穀不算很深,肉眼就可以看到底部,但是從頭到尾走了一遍,就跟想象中的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現。之前的德國人還有那支帶著背景的隊伍肯定到過這裏,他們的痕跡被清掃的很幹淨。


    四個人就從峽穀的這邊穿插到另一邊,然後依然沿著峽穀的邊緣朝迴走,等整整把這條峽穀走了一個來迴的時候,幾個人有點心涼,小胡子的預感得到了證實,這裏真的沒有什麽東西,或者說有,但被前麵的人給帶走了。


    “會不會還還還還還有別的地地地地地方?”李能咂咂嘴巴。


    “這條峽穀範圍之外,就不叫儺脫次了。”格桑梅朵緊跟著就說了一句,就好像人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但小胡子還有晉普阿旺信這句話。


    整整一天,他們就把時間浪費在來迴的奔走中,一次又一次的從峽穀這一端走到另一端,這種奔走完全就是徒勞的,當日落的時候,四個人停下疲憊的腳步,心裏都和小胡子之前所想的那樣,覺得這一次真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如果放到別的人身上,在一個想要找東西的地方什麽都找不到,那麽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之後,他們的耐心就會無形中消磨,直至最後放棄,不過小胡子還有晉普阿旺都不是這種人,習慣沉默習慣孤獨的人,總有超強的耐性,接下來,他們停留了三天時間。


    第四天的時候,小胡子就覺得該再做決斷了,因為朝聖者的影子時常都在他腦海裏浮現,這個地方呆的不踏實。他和晉普阿旺商量了一下,如果儺脫次這裏得不到什麽線索,那麽就隻能從格桑梅朵身上再想辦法。其實在前三天時間裏,小胡子曾嚐試過,讓格桑梅朵從心裏那顆種子中再感覺出來一些什麽,卻沒能奏效。


    “再等三天吧。”晉普阿旺道:“如果沒辦法的話,隻能再用通靈蠱試一試。”


    晉普阿旺沒有母蟲,他的幾隻通靈蟲用一隻就少一隻,不到真正沒辦法的時候,他不想浪費。


    接下來依然是從日出找到日落,這條峽穀幾乎被走爛了,他們得到的就是疲憊和日益增加的失望。


    第五天晚上,格桑梅朵和平時一樣眼睛一閉就沉沉的睡過去,這讓小胡子有點羨慕。三個男人輪流守夜,小胡子接班之前一直都沒睡著,心裏裝著太多事的人總是這樣。他靜靜的靠著一塊石頭坐下來,很快就和頭頂的月光,身旁的暗夜融為一體。


    一直到淩晨三點鍾的時候,小胡子才慢慢起身,輕輕的走了幾步,活動一下有點發麻的腿。但是當他一轉身,身體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睡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月光很清亮,小胡子轉身的一瞬間,就看到距離自己大概二三十米的峽穀下,驟然多出了一幢有些坍塌的建築。建築很龐大,否則也不會讓小胡子一眼就發現。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眼花,是錯覺,因為建築出現在峽穀下方,小胡子雖然沒有親自到峽穀下麵去查看過,但這幾天來來迴迴走了那麽多次,這樣一幢建築,沒有理由看不到。


    但他是個很理智的人,隻用了一秒鍾就反應過來,那絕對不是錯覺,不是。他看到了峽穀中那幢已經出現了坍塌的建築,它倚著峽穀的一邊建造出來,給人一種恢弘且古老的感覺。建築前四根巨大的柱子已經斷了,有一道台階,通向了建築的大門。


    這是小胡子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建築,但是卻讓他感覺到這是一座恢弘的廟宇。與此同時,甲央老人的講述又一次出現在思維中,那個幸存下來卻神智失常的德國人,在臨死前不住的念叨著四個字。


    神的廟宇。


    他顧不上再想那麽多了,飛快的把睡著的人喊起來,當四個人一起麵對這座出現在暗夜中的廟宇時,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形容。


    “去看看。”小胡子馬上就拿起了自己的東西,他心思轉的很快,這座暗夜廟宇是猛然就出現的,那麽也就說明,它很有可能還會猛然不見,否則早就被小胡子他們發現了。這個線索出現的很詭異,但是目前唯一尋找到的線索,絕不能耽誤。


    晉普阿旺拎著自己的鐵環,從峽穀邊緣一個不太陡峭的地方下去,後麵的人都跟了過來,他們很快就下到了峽穀的底部,相隔二三十米的距離,暗夜廟宇的輪廓更加清晰,它真的存在,並非虛幻。


    幾個人幾乎是跑著過去的,唯恐這座廟宇會像氣泡一下驟然消失在眼前。在接近建築的時候,小胡子有意踩了踩一根已經斷掉的柱子,那是真實的柱子,通體用石頭打磨出來的。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操......”李能最先用他獨特的方式表達出了心裏的震驚。


    站在這座建築前,小胡子很快就把一切看的非常清楚,這好像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建築,它隻像一個大門,就如同深山裏的古刹山門一樣,四根斷裂的柱子中間,是一道隻有十幾級的台階,鋪台階用的石條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如果順著台階走上去,可以看到一道洞開的大門。


    建築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地震的波及,整體看上去已經微微傾斜了,那道洞開的大門很高也很寬,裏麵沒有任何光線透出,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


    “這就是儺脫次的真正意義了。”


    幾個人頓時都明白,儺脫次這個地方一直吸引著某些人,就是因為這座驟然出現的暗夜廟宇。當站在廟宇前的時候,人就如沙粒一樣的渺小,這仿佛是岡底斯山中一個神的居所,古樸宏大。


    “我們進去看看。”晉普阿旺迴頭對小胡子說。


    小胡子點了點頭,暗夜廟宇的大門後,處在絕對的黑暗中,誰都不知道這座神秘的廟宇中會有什麽,但有一點,他心裏很清楚,幾十年前,一隊裝備精良的德國人就死在了這裏。


    ☆、第三十三章 嚇死


    他們隻有四個人,如果進到一個陌生且明顯帶著危險的地方,就要顧前也要顧後,在整理裝備的時候,晉普阿旺就說,可能苯教傳聞中的一些信息並不是完全空穴來風,這座建築,或者說神廟的大門,帶有古苯寺廟的風格。不過,最純正的原始苯教傳承已經很少很少了,那種完全屬於原始苯教的建築物到今天大多無存,晉普阿旺沒有見過,就連和他有莫逆之交的那個門巴族老人也沒有見過,他們隻是根據傳說,在腦海中還原出原始苯教古殿堂的樣子。


    晉普阿旺和李能走在前麵,小胡子帶著格桑梅朵走在後麵,雙方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算出事之後,可以前後唿應,不至於被一棍子全掃進去。建築的主體都是石頭,巨大的石塊,歲月的氣息已經深深沁入到了這座建築中,就算第一眼看到它的人,也能感覺出它經曆了很久遠的時間。


    當晉普阿旺的腳步慢慢跨入了又高又寬的大門時,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點心驚肉跳的感覺,光線打碎了大門內沉寂了很多年的黑暗,這時候,小胡子就能感覺到,他們現在所看到的建築,隻是一部分,因為大門後麵是一個巨大的殿堂,根據這個殿堂的麵積來看,建築整體肯定不會太小。


    這個空曠的殿堂簡陋原始,用最簡單的材料,加以最簡單的施工手段,就像是把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疊加起來,最後修出了這個古殿。小胡子已經把各種感官有意的提升到極致,他的眼睛和耳朵,隨時都可以捕捉到很輕微的異常。


    之前的那些德國人,包括後來那支有背景的隊伍,時間都距離現在很遠,在古殿中看不到一點人留下的痕跡,晉普阿旺小心的帶路,還算順利,當他們一點點走過長寬都有二十米左右的古殿時,一道門和一道傾斜而下的石階就出現在眼前。


    根據小胡子在外麵的目測,整個倚著峽穀一邊而建的建築,大概也就是這樣的長度和寬度,如果還有其他內部空間,就說明後麵的空間是隱藏的,或者說是建在地表之下的,那道傾斜的石階也說明了這一點。


    走了二十來米,周圍的情況很平常,仿佛不像想象中那麽危險。晉普阿旺在古殿盡頭的那道門邊站了一會,門後傾斜的石階緊連著一條六七米寬的通道,可能是小胡子幹慣了土活,他看見這種筆直且不算寬的通道時,就不由自主的把它和甬道聯係在一起。


    緊接著,晉普阿旺就在眼前的地麵上看到了一些符號,符號直接刻在石地上,刻痕非常深,他不認得這些符號,但小胡子隻看了看,就確認這是那種之前數次見過的最古老的古羌記事符。


    “這是什麽?”晉普阿旺看出小胡子仿佛認識這些符號。


    “很古老的古羌記事符。”


    “是什麽意思?”


    小胡子認真的辨認了一下,最原始的記事符到現在基本都失傳了,可以辨認的沒有多少,他隻能認出這些符號裏的一個,這個符號的含義是死亡。


    而且在古羌原始記事符號中,代表死亡的符號有幾個,它們所表達的具體的含義各有不同,眼前這個代表死亡的符號,有一種惡毒詛咒般的隱意。就比如說父母對淘氣的孩子說再不聽話打死你,和一個窮兇極惡走投無路的兇徒舉著槍對著自己的腦袋說再動打死你,相同的詞,意思卻完全不一樣。


    但小胡子沒有立即把這個符號的真正意思當麵說出來,他不想讓格桑梅朵感覺到莫名的壓力和恐慌,有些事,自己心裏清楚就足夠了。


    站在這個位置,無法看清楚石階下麵的通道有多長,也不知道它通向什麽地方。腳下的石階很結實,晉普阿旺觀察了很久,才開始朝下走。傾斜的石階大概有二十來層,等走完了石階後,就到了那條筆直通道的入口,通道非常長,在前方朝左拐了一個九十度的角。


    周圍還是很安靜,但是當小胡子一腳踩在通道地麵上時,他的心就好像被電擊了一樣猛然跳動了一下。這樣的跳動好像無緣無故,卻帶給小胡子很強烈的不安,因為在過去,他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先天預知力,對未知危險的預知,在之前有很多次,小胡子出現這種感覺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棘手的險境。


    就在小胡子產生這種感覺時,最前麵的晉普阿旺也迴過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小胡子能夠從晉普阿旺的目光和表情中察覺到,可能晉普阿旺也對這條通道產生了不妙的預感。


    他們兩個隻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晉普阿旺慢慢朝前走,當格桑梅朵抬起腳步要跟過去的時候,小胡子拉了她一下,他們倆要再次和晉普阿旺還有李能拉開一段距離。


    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十多米遠,李能就在前麵說:“我我我我我操,怎麽還還還還還不到到到頭?”


    這條通道好像有點離譜,肉眼隨著光線看過去,都能看到前方九十度的轉角,但真正去走的時候,卻仿佛一直走不到頭。那種感覺就如同人在走,而腳下的路也在朝前移動著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人心裏發慌,晉普阿旺的腳步更慢了,一邊走一邊在上下左右不住的打量,又走了不遠之後,他猛然停住腳步,手裏的光線一下子就定在前麵不遠處,這是個很明顯的動作,跟在後麵的小胡子也隨即看到,前麵的通道上,有一團影影綽綽的東西。


    這團影影綽綽的東西有點模糊,但隻要仔細一分辨就能看出來,那是一個靠著牆壁死去的人。


    出現死人,這並不奇怪,在小胡子他們的意料中,而且看到這具靠著牆壁的屍體時,小胡子心裏反而有一種稍稍心安的感覺,如果一路上什麽都沒有,那麽他們永遠不可能發現或者察覺危險來自何處,有一具屍體做參考,至少可以看看人是怎麽死的,以便防備。


    這具屍體可能就是幾十年前死在儺脫次那隊德國人其中之一,這個從他身外還沒有爛掉的衣服可以看出來。據甲央老人說,那隊德國人遇險的時候,天氣很冷,這具屍體沒有爛掉,但是和察那多的遺體一樣,幾乎完全脫水,成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幹屍。


    屍體的身份已經基本確認,剩下的事就是要努力查找它的死因。這是個很高大的德國人,然而它的身體因為脫水還有其它原因縮成一團,靠在牆壁上。當他們完全看清楚這具德國人的屍體時,格桑梅朵就差點叫出聲來。


    事情過去很多年,人是怎麽死的,暫時還沒看出來,但是這具屍體的麵部表情很嚇人。它的眼眶是空的,眼球早就萎縮的看不見了,嘴巴大大的張著,張的非常誇張,像一條正在進食的眼鏡蛇,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人除非用兩隻手使勁撐著,才能把嘴張到這種程度。


    “嘴嘴嘴嘴嘴怎麽能張這麽大大大大?能把拳頭都都都都都塞進去了。”李能說著就伸拳頭朝自己嘴裏塞,但他不可能像這具屍體一樣。


    小胡子和晉普阿旺沒有李能那麽寬的心,這具屍體大張的眼睛和嘴巴,可能在臨死之前就產生並且一直保留到現在,屍體脫水成了幹屍,它的表情卻依然可以分辨。


    格桑梅朵對這種東西見的少,不由自主就躲在小胡子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但心裏怕歸怕,卻還忍不住想看個究竟,她隻敢從小胡子身後露出一雙眼睛悄悄的看。


    “能看出點什麽嗎?”晉普阿旺蹲在屍體旁邊看了會兒,抬頭問小胡子。


    小胡子善於思考,在他看到屍體的一刻,同時把其它情況都觀察推敲了一遍。很多年前的那隊德國人很清楚他們要到什麽地方去,而且甲央說過,他們所帶的裝備精良齊全。但是這具屍體除了身上所穿的衣服,身邊再沒有任何東西,裝備,槍支,給養,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很可能就是這個德國人在通道的拐角那邊遭遇到什麽意外情況,情況很緊急,或者說很危險,讓他驚慌失措,丟下了裝備什麽的,拚命朝迴跑。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活著逃走,死在了這裏。


    “能看出他是怎麽死的嗎?”晉普阿旺又問道。


    小胡子暗中吸了口氣,沒有馬上迴答,隻是用餘光瞥了瞥身後躲著的格桑梅朵。其實對於這個德國人的死因,他有了自己的推測,不說出來,是擔心讓格桑梅朵更害怕。


    他看出來,這個德國人當時好像並不是直接靠著牆壁死去的,根據屍體手和腳的姿勢來看,他是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拚命朝後退,然後靠到了牆壁。


    這就說明,當時一定有什麽東西在逼他,麵對麵的逼著他,讓他極度的驚恐。再根據屍體臨死前的誇張詭異的麵部表情來看,小胡子就覺得,這個德國人仿佛是被嚇死的。


    被什麽東西活活嚇死的。


    ☆、第三十四章 白童


    得到這個推論之後,小胡子自己也感覺眉心不住的跳動,有些發冷,這個推斷非常重要,但他忍了忍,還是沒有當著格桑梅朵的麵說出來。


    毫無疑問,那支來自德國的隊伍大多都是軍人,是什麽東西,能嚇得這個高大魁梧荷槍實彈的德國人拚命逃竄,又被活活的嚇死?小胡子的目光投向了前方通道的拐角,他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的合金管可以刺穿一頭老虎的喉嚨,但對付有的東西,合金管沒有任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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