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靠近冰牆了。”小胡子迴頭看了一眼,說:“我來。”


    這個時候,小胡子已經確認,這周圍一定有什麽東西在影響格桑梅朵,而且這種影響隻對她一個人有效。


    “把轉經筒給我好嗎?我需要它。”格桑梅朵的臉龐變的蒼白,她雖然已經恢複了意識,但心裏有一種對轉經筒的渴望,強烈的渴望。她伸手朝小胡子索要,而且開始苦苦的懇求。


    小胡子費了很大力氣才把格桑梅朵安置好,他覺得要找出影響格桑梅朵的東西,否則在這座冰城裏,格桑梅朵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發作。小胡子把格桑梅朵留在背包前,自己重新迴到冰牆處,打開了電石燈,開始融化牆壁。這堵牆大概有一米厚,之前已經被小胡子融掉了一半,剩下的這半米冰牆中,就算有東西,也隻能是些小玩意兒。


    然而小胡子的判斷出現了嚴重的錯誤,當他這一次把冰牆又融掉了一些之後,一片黑色的衣角就出現在視線中,電石燈燃燒的很旺,小胡子因而看的很清楚,他的動作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因為他能分辨出,這片黑色的衣角,和進入冰城之前所見到了那片飄揚的黑布,好像一樣。


    他更加小心的融下去,最後的結果讓小胡子根本就預料不到。在不足半米厚的冰牆內,封著一具盤坐的屍體。當小胡子把冰牆完全融出一個窟窿的時候,這具屍體仍然盤坐在原處。


    這是一具讓人看上去就感覺牙根子發癢的屍體,由於它封在堅硬的冰層內,保存的很完好。它的身軀很瘦弱,瘦到了離譜的地步,仿佛整個身體內的血肉都被抽去了,隻剩下一層枯皮包裹著骨頭。


    “啊!”


    小胡子還沒有繼續觀察下去,身後的格桑梅朵猛然發出一聲驚叫,小胡子的動作很快,眨眼間就躥了迴去,靠著背包的格桑梅朵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已經滾倒在地。等小胡子把她扶起來的時候,格桑梅朵原本呈小麥色的臉龐變的無比蒼白,在她的眉心處,驟然多出了一個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紅點。


    小胡子微微抽了口冷氣,這種事情說出去的話會讓人覺得有些荒唐。格桑梅朵的狀況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借著小胡子的力挪動了一下,重新靠到背包上,她說自己剛才好像被一根很長的針狠狠刺進了腦袋。


    說這些話的時候,格桑梅朵的眼睛一直望著冰牆上的窟窿,她喘了口氣,想爬起來,看著她的動作,小胡子就知道她想靠近冰牆,馬上伸手按住了她。


    “讓我去。”格桑梅朵對著小胡子搖了搖頭,說:“他不會傷害我,我認得他。”


    格桑梅朵靜靜在冰牆的窟窿邊站立了片刻,期間小胡子一直在思考,格桑梅朵的身份並不複雜,她如今這個樣子,隻能說可能是因為一些媒介陰差陽錯的接受到了一些意識傳承。但不管怎麽說,這些東西很有價值,小胡子就考慮著該怎麽問。


    “你認得他,他是誰?”


    “他是......”格桑梅朵遲疑了一下,轉頭對小胡子說:“他叫察那多。”


    “察那多......”小胡子的眉頭頓時皺起來了,從仁波切活佛的口中,他得知最後一個接觸末世預言的人就是察那多,他不是已經死去了嗎?被朝聖者分屍而亡?


    “是誰殺了他?為什麽把他封在冰裏?”


    “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自己把自己封在冰裏。”


    “他把自己封在冰裏,有什麽目的嗎?”


    小胡子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並不心急,一條一條的問出來,但是格桑梅朵知道的仿佛隻有這麽多,當小胡子再問其它的時候,她就輕輕的搖頭。她的神智已經恢複了正常,透過她的目光,小胡子知道格桑梅朵沒有說謊。


    兩個人頓時沉默起來,小胡子在考慮該怎麽把那顆詭異出現的紅痣告訴格桑梅朵,格桑梅朵則失神的望著冰牆內的察那多坐化後的遺蛻。


    “他好像告訴我,他要到什麽地方去。”格桑梅朵拉著小胡子,輕聲說道。


    “他要到那裏去?他還告訴你了什麽?”


    “我不知道。”格桑梅朵顯得有點虛弱:“隻是我自己感覺出來的,感覺他在告訴我。”


    格桑梅朵的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有些大腦思考超過常人很多倍的人,給他一道複雜的數學題,他可以在一秒鍾內寫出答案,但具體的推導過程就需要再迴頭花時間去捋一遍。格桑梅朵的感覺也是這樣來的,但是她能感覺到的隻有這麽多。


    “帶我去。”


    格桑梅朵隻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和位置,那是冰城的正西方。路上,小胡子找機會和她說了額頭上那顆紅痣的事兒,格桑梅朵隻是下意識的撫摸了額頭一下,並沒有太意外的神色。


    在下麵的路程中,建築物更少了,但變的無比的巨大,每一座建築都像一間廣闊的殿宇,這說明在這裏生活或者是活動的人,身份和地位很高。這中間很順利,小胡子和格桑梅朵沒有再隨便觸碰周圍的東西,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附近的建築物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連在一起的冰宮。因為冰城的高度有限,所以這片如瓊樓殿宇般的建築物並不高,但它給人一種沉重感。


    這裏應該就是整個冰城的西麵的終點了,它像是一整塊水晶雕琢出來的,小胡子站在這片建築物的前麵時,就感覺這是察那多當時想要尋找的地方?


    “這......好像不是。”格桑梅朵緊緊皺著眉頭,她一直都有種隱隱的刺痛感,尤其是在思考某些問題的時候,這種痛楚更甚:“這不是他要尋找的地方。”


    整座冰城內的原住民是遷徙而去的,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了,這座龐大建築的內部已經空空蕩蕩,除了那些支撐著穹頂的巨大的柱子之外,就隻剩下一條一直通往前方的路。建築的內部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東西,那條寬闊的路走到盡頭的時候,就是一堵高大的冰牆。


    “融掉它。”格桑梅朵在這堵幾乎封死了所有希望的冰牆前站了幾分鍾,就對小胡子說出三個字。


    冰牆太厚了,辨別不出是不是空心的,但小胡子對格桑梅朵的感覺也有一種信賴,他馬上就用電石燈的火焰去融化冰牆。這是一堵和冰城城牆一樣厚的牆,將近三米厚,當牆被融透的時候,明顯有一個空間出現了。


    “是這裏了,就是這裏了......”格桑梅朵站在融出的冰洞外,她看不到裏麵的空間到底是什麽樣子,但她還是確定,這是察那多當年想要尋找卻沒有堅持走過來的地方。


    冰牆的後麵是一個巨大的洞,比冰城的水平麵低一些,這讓它看起來就像一個深坑。小胡子沒有冒進,在冰洞這裏朝四周看了一下,光線可及的地方幾乎看不到什麽東西,隻有這個空間的中心處,有一座數層疊加的壇。


    這座如壇城樣的建築是用石頭打磨之後堆砌的,小胡子看的不怎麽清晰,卻感覺這是一座六邊形的建築,它隻有不到十米高,但麵積很大,一共有九層。


    “能感覺到什麽嗎?”小胡子從冰洞鑽了迴來,拍了拍粘在衣服外的水珠,對格桑梅朵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格桑梅朵有些猶豫的表情,她的眼珠在眼眶裏來迴的轉動,習慣性的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怎麽?”


    “我感覺到了一些事情,可是思想裏卻有一種意識,在緊緊的壓製我,不讓我把感覺到的事情說出來。”格桑梅朵揉了揉太陽穴,說:“察那多想要到這裏,到最高的一層去。那裏有一件東西,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他想得到它。”


    ☆、第十八章 血塔


    小胡子看得出格桑梅朵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吃力,可能她意識裏那種壓製著她的東西,並非僅僅壓製那麽簡單,還會給格桑梅朵帶來一些其它的反應。寥寥幾句話,而且是在溫度這麽低的地方,格桑梅朵的額頭上竟然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想得到什麽東西?”小胡子朝冰洞那邊的黑暗裏望了望,當目光觸及到那座六邊壇的時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說不清楚......”格桑梅朵軟軟的靠在旁邊的冰牆上,無力的搖了搖頭,說:“察那多沒有見過這件東西,我隻能感覺出,它非常重要,甚至任何人都不知道這種重要的真正後果。”


    小胡子眯起了眼睛,他不再發問,心裏隻想著盡快解決這裏的事情,然後離開冰城。格桑梅朵身上發生的情況總讓人心神不定,而且,這種變化裏可能包含著某些關鍵的環節,必須到安全的地方去搞清楚。


    “拿好你的槍,守在這裏。”小胡子從冰洞裏先把背包傳了過去,他不知道冰洞後麵的六邊壇為什麽會讓他感覺心驚肉跳,但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不想格桑梅朵再涉險。


    “別!別丟下我!”格桑梅朵可能真的怕了,反應非常的激烈,再次伸手緊緊抓著小胡子的胳膊,她不願意一個人呆在這裏。


    小胡子帶上了格桑梅朵,但是讓她和自己保持了一段距離,他們一前一後鑽進了冰洞,踏上了內部空間的地麵。腳下是岩石,之前的冰雪構成的世界一下子變了樣。小胡子已經仔細的看了很久,視線能夠到達的範圍內,隻有那座六邊壇。情況應該說比較安全,因為那座六邊壇並不是空心建築,隻可能在最頂層放置一些東西。


    但小胡子心裏的感覺並沒有消失,當他一步跨進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推開了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


    這種感覺讓他變的無比的小心和細致,從冰洞到六邊壇之間幾十米的距離,幾乎是一寸一寸走過去的,然而情況出奇的安靜,一直到站在六邊壇腳下的時候,一切都安然無恙。小胡子抬頭重新看了看這座六邊形的高壇,它的結構原始且簡單,就是用稍加打磨後的石塊堆砌起來的,每一層隻有一米來高,可以輕鬆的攀爬上去。


    六邊壇的第一層是底座,距離拉近之後,小胡子發現這個壇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在第一層底座上,蒙滿了一層黑紅色的如汙垢樣的東西,他對這種東西並不陌生,這是幹涸之後的血。


    幹涸的血肯定嚇不倒小胡子,但讓他震驚的是這層血跡的厚度,足足有幾厘米,那要多少流淌的血才能長年累月的堆積成這麽厚?小胡子刮掉了一層已經如鬆散岩石般的血跡,六邊壇底座的本體完全暴露出來,這是一種青黑色的石頭,表麵打磨光滑了,刻著一排一排之前從未見過的符號。


    他慢慢登上了六邊壇的第二層,第二層依然是一片黑紅色的幹涸的血跡,而且這個時候小胡子就察覺出,第一層底座上的血,其實是從第二層流下來的,如果以此推斷的話,那麽第二層的血則是從第三層流下。


    這個六邊壇就像是一個原始古老的異教的祭壇,用鮮血來進行某種神秘的祭祀或者儀式。當小胡子又踏上一層的時候,他心頭就產生了沉重的壓力,不知道這種壓力來自何處,且他並沒有預知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但壓力還是越來越重。


    “血塔承載著神明的意誌,神明隕落了,但意誌不滅,它統領世間。”這時候,一直在六邊壇下麵等待的格桑梅朵忍不住就開始朝上爬,嘴裏發出一連串的吟唱聲:“無死就無生,血塔是洗滌一切汙穢與罪惡的聖源......”


    小胡子的心微微緊了一下,他對自己心裏產生的莫名壓力已經有點擔憂,格桑梅朵又在這個時候魔怔了,很要命。


    但格桑梅朵的神情和目光好像沒有什麽變化,她一直爬到了第三層,抬頭對站在第四層的小胡子勉強露出個笑臉,說:“這些吟唱突然就從腦子裏蹦出來,格桑梅朵發誓,真的是蹦出來的,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


    “來吧。”小胡子對下麵的格桑梅朵伸出一隻手,他看出來格桑梅朵不想一個人呆著,甚至不想和自己保持任何距離,留她在後麵,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


    整座六邊壇大致就是這樣,每一層都有堆積起來的血跡,血跡下麵是古怪且陌生的符號,除了這些就再沒有別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當格桑梅朵像一條小尾巴一樣抓著小胡子一步步朝前走的時候,小胡子就感覺心裏的壓力似乎少了一些。


    “當你不覺得自己孤獨的時候,頭頂就有一片光明。”格桑梅朵扯了扯小胡子。


    他們一口氣就從第四層爬到了第八層,站在這裏,可以看到第九層,也就是六邊壇頂端的情景。第九層的平麵麵積不是很大,長寬都有十米左右的樣子。當格桑梅朵露出頭平視第九層時,她抓著小胡子胳膊的手就一下子加了很大的力。


    “察那多想要的東西,在這裏......”


    “就在這裏嗎?”小胡子舉起手裏的燈,整個九層空蕩蕩的,甚至連一塊石頭都看不到。


    他們爬上了六邊壇的最後一層,第九層保持著六邊的形狀,在他們腳下,有一道道從中心延伸到四周的槽,四指寬,十厘米深。小胡子懷疑,修建起這座六邊壇的人當初就是在最頂層進行鮮血祭祀,大量的血從數十道凹槽流下來,繼而澆灌出了九層的血塔。


    但是除了這些凹槽,再也看不到其它東西了,察那多想要的東西是什麽?小胡子慢慢的朝前走了幾步,在接近第九層平麵中心的地方,一個四五厘米深的六邊形的痕跡,就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噗通......


    他身後的格桑梅朵竟然一下子癱軟在地,小胡子反手把她拉了起來,格桑梅朵完全沒有力氣了,她的眼神再一次開始迷茫,混亂。


    “沒有了!它被誰取走了!被誰......”


    從這個六邊形痕跡來看,似乎原本應該嵌著什麽東西,但東西不見了,這個可能就是察那多想要的東西。小胡子顧不上其它,他用力拍了拍格桑梅朵的臉,頓時,格桑梅朵眼神中的迷茫和混亂就像一片烏雲,被風吹散。


    “血塔上的聖器,不見了......”格桑梅朵仿佛虛弱不堪,她靠著小胡子,說:“人世間的聖器,無數人世間信徒畢生追尋的東西,察那多想得到它,可是,它被誰帶走了?”


    “聖器,是做什麽用的?”小胡子知道被黨項羌還有象雄稱為聖物的,是那種可以穿梭時光與空間的碎片,他不知道這件被人取走的所謂的聖器,究竟是什麽。


    “隻有神明知道,聖器是做什麽的......”


    也就在此刻,小胡子心裏莫名其妙的壓力仿佛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感覺有點詫異,自己的壓力,完全就來自這個六邊形痕跡?當自己看到這個東西已經不在的時候,一切都變的輕鬆了?


    小胡子再次把手裏的燈舉高了一些,在距離六邊形痕跡很近的地方,還有一個更大更深的六邊形坑,這個坑應該是整個九層的正中心。它有將近一米深,在光線不強的時候,它幾乎和青黑色的石頭融為一體。


    他邁進了一步,手裏的燈光照射到了六邊形的坑內,一點晶瑩的光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坑裏折射出來,就好像光線被折疊扭曲了,這種扭曲讓這點晶瑩的光顯得神秘莫測。六邊壇頂端平麵上所有的凹槽都是以這個坑為中心而延伸出去的,小胡子立即就反應過來,這個坑曾經灌滿了鮮血,隻有血液與坑麵持平的時候,才會順著四周的凹槽流淌出去,澆灌九層血塔。


    坑裏折射的光華說明,裏麵肯定有東西。小胡子又朝前輕輕走了兩步,六邊形的坑大概七八十公分深,這個時候,小胡子的視線被釋放了,他看到坑底平放著一塊東西。


    這不知道是一塊水晶,還是一塊冰,它呈六邊形,幾乎把坑填滿了。六邊形水晶或冰塊將近透明,當小胡子看到它的同時,一眼就發現在其內部,靜靜封著一個平躺著的影子。


    這個影子無比的真實,它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封在裏麵。影子是赤裸的,身無寸縷,小胡子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原始的喪葬方式,但他很清楚,如果一個人被安葬在這座九層血塔頂端,那麽他的身份,可想而知。


    小胡子產生了強烈的欲望,他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被葬在了這裏,葬在了被無數鮮血常年祭祀供奉的最中心。


    周圍很靜,小胡子慢慢的靠近了這個六邊形的大坑,他蹲下身子,把手裏的燈探入坑內,強烈的光線在這塊水晶或冰塊上麵來迴折射,把裏麵那個平躺的影子映照的一清二楚。


    ☆、第十九章 怪異水晶


    當小胡子看清了那個平躺的人影時,即便沉穩如他,也頓時亂了一下。因為他看到的水晶或冰塊中的人影,是他的弟弟。但他心裏的慌亂隻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這不可能,不可能是弟弟,此時此刻,他的弟弟正在遙遠的內地,努力過自己平淡的生活。


    盡管小胡子知道這並不可能,但他還是有種深深的不解,或者說疑惑。他對於衛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算閉上眼睛,也能從人群裏找到對方。因為接觸的多了,對一個人的熟悉,已經不完全來自眼睛,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


    小胡子很少會對親眼看到的東西產生錯誤的判斷,但是這一次,幾乎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相信,那個靜靜躺著的影子,就是弟弟。


    就在這個時候,格桑梅朵竟然撲倒在坑邊,她朝那道影子伸出自己的雙手:“阿爸!”


    “你說什麽?”小胡子的疑惑一下子就升級了,他看看格桑梅朵,又看看那道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人影。


    “這是我的阿爸!是他!”格桑梅朵的情緒雖然非常激動,但是她沒有任何的不正常,她指著坑下的影子,急匆匆的對小胡子說:“這是怎麽迴事!我的阿爸怎麽會在這裏!”


    放到任何人身上,這時的情景都會把人繞暈,隨著格桑梅朵的話,小胡子不由的再次仔細看著那道影子。他真的不會看錯,那是衛天的影子,從頭到腳,甚至隱隱中有一種氣息飄散出來。


    “阿爸葬在了我的家鄉,他怎麽會在這裏!”格桑梅朵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連小胡子也知道,此時此地,格桑梅朵不可能拿自己的父親來開玩笑信口胡說。


    “如果我說,我看到的不是你的阿爸,而是另外一個人,你肯定不會相信。”小胡子對格桑梅朵伸出手:“把相機拿來。”


    人的眼睛可能有時會根據環境而出現視覺上的偏差,相比之下,還是照相機更靠譜一些。他接過格桑梅朵遞過來的相機,拍了一張照片,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可以對比,他又讓格桑梅朵也拍下一張。


    兩張照片被調了出來,但讓他們預料不到的是,這個六邊形的坑,或者說那塊水晶或冰塊,好像是一個拍攝的盲區,照片的取景範圍內白茫茫的一片,沒有拍下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格桑梅朵不信邪,又接連拍了好幾張,然而每一張都好像照在了空曠的雪地上。


    “不用照了。”小胡子阻止住了格桑梅朵,他想把這具封在裏麵的屍體帶迴去,但屍體外的包裹物肯定帶不動,隻有將其融化或者鑿開,帶走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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