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和老趙就像兩個潛伏進敵後的特工一樣,無聲無息的隱入黑暗中,我就蹲在門裏,看著他們消失。我很討厭這種感覺,一個人呆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這種環境會勾動起很多我不願迴憶的往事。就像這兩年間,每次我從睡夢中驚醒,無力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時,都感覺自己被黑暗浸泡起來了,我會想起麻爹,想起曹實,想起血和黑夜的故事。


    這種迴憶再加上眼前遇見的麻煩事,是很讓人痛苦的。我沒有看表,但是估算著時間,小胡子和老趙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這片地域間沒有什麽聲響發出,估計他們還沒和對方遭遇。


    “雷朵,你在那裏......”


    我想起了那隻銀鐲子,就覺得心口有點發痛,悶的喘不過氣。我有點走神了,下意識的摸出一支煙,但是打亮打火機的時候,跳躍的火苗讓我清醒過來,我連忙就熄滅火機,現在不是抽煙的時候,我必須耐心而且小心的等著,等小胡子和老趙迴來。


    我從門縫裏探出頭,朝周圍掃了幾眼,然後迴到原位。剛剛蹲下不到幾分鍾時間,我心裏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機,這一刻,腦子反應無比的快,幾乎就在不到半秒鍾時間裏,我就感應到了這種危機來自何方。


    一根硬物帶著風聲在我身後響起,我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但是身體動作跟不上思維的反應,無法躲開,我隻能全力一歪腦袋,緊跟著,那根硬物已經砸了下來,我的腦袋躲開了,它一下子敲到我的肩膀的大臂肌肉上。


    我的一條胳膊頓時就感覺劇痛,而且有點發麻。如果放在以前,這一下子就可能把我給打蒙了,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但是我多少有了長進,轉頭就是一刀子。


    庫房裏是絕對的黑暗,對手不知道有幾個,但是我能分辨出來他手裏拿的是一根比較長的棍子。按說這時候打開光源很不明智,然而不打開光源的話,我會處在極其不利的劣勢中。我手裏的匕首隻能貼身捅人,沒有光線,看不到對手,槍支也起不到作用。


    這樣想著,對方手裏的棍子又砸了過來,這一下,我基本可以確定,對方也隻有一個人,如果人多的話,會沒有間隙的對我進行輪番攻擊。


    我連連躲閃,朝後退著,勉強用發痛的手打開光源,同時另一隻手把匕首甩出去,握住了槍。


    光線亮起來,我馬上就看到了對方在我左前方四五米遠的位置上,正拿著一根棍子發瘋一般的砸。我立即把光線調到最亮,對準了那個人,強烈的光線頓時讓他有點睜不開眼,動作不由自主的就遲緩了一些。


    但是當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拿槍的手跟著心髒一起抖動了一下。這可能嗎!


    距離這麽近,光線這麽強,我根本就不可能看錯,襲擊我的,是個日本兵!一個穿著日軍陸軍軍裝,戴著鋼盔的日本兵!


    我的腦子有點亂了,包子山駐紮過日軍,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過去多少年了?周圍都是日本人的屍體,這還不算離譜,然而跑出來一個活生生的日本兵,並且襲擊我,事情就非常的詭異,令人震驚。


    但是轉念想想,在這個地方,死去的人都能爬起來跟我們打一場,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此刻,已經不容我再多想了,不管對方是個什麽東西,他威脅到了我,必須先放倒再說。我心裏記著老趙的話,能不開槍就不開槍,但我沒有肉搏戰勝對方的把握。我抬手舉起槍,食指扣住扳機,盡量瞄準對方,就要射擊。


    從剛才他砸我那一棍子來看,對方的身手不強,不要說比不上小胡子,就算跟和尚都差的很遠,否則也不會容我閃躲過去。不過他的動作非常靈活,而且機敏,幾乎從我打亮光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試圖逃走。


    倉庫裏有很多被服,摞的非常高,這個日本兵飛快的就地一滾,我的槍口跟不上他的動作,之後,他閃到了一大堆被服後麵,我不敢直直的追擊,繞著被服堆跟過去。我們兩個在被服堆中來迴繞了幾圈,始終沒有開槍的機會。


    我一直追到了貼著牆根的被服堆旁,就看到這個日本兵很靈巧的踩著牆根的箱子,然後從大窗戶翻了出去。我沒有繼續追下去,否則說不定會有更大的麻煩。我看了一眼大窗戶,琢磨著對方剛才可能就是從這裏進來的。


    我也不敢再在這裏呆下去,而且打鬥結束後,心裏越想越覺得寒,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會有日本人還活著?究竟有幾個日本人活著?如果是正常的人,顯然不可能活下來,因為在這個地方生存,需要的不僅僅是食物和水以及其它給養,更重要的是超越常人不知道多少倍的毅力和堅忍,否則,不用餓死渴死,直接就會被黑暗逼瘋。


    更重要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日本兵還會保持這樣充沛的活力?


    我一邊想著,一邊在黑暗裏摸索朝前走,想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留神踩到了一具臥在地麵上的屍骨,咯嘣作響。我一步就閃出去好幾米遠,汗毛直立。我不能走的太遠,不然會和小胡子還有老趙走失,我就在被服倉庫附近的一個小屋子外停步,靜靜的呆了幾分鍾,確信沒有任何響動和異常後,側身鑽進去。


    這個屋子是空的,沒有屍體,隻有床和桌子,我開了光源,匆匆一照,牆角擺著兩支槍,估計已經不能用了,在槍支上方的牆壁上,釘著幾顆生鏽的釘子,可能是用來掛東西的。我看到有一個帶著帶子的綠皮鐵盒,歪歪斜斜的掛在牆上。


    這個綠皮鐵盒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把它挑了下來。我已經忘記了過去是從那裏得知關於這種盒子的信息,不過我隱約記得,這是放地圖的鐵皮盒。這個時候我沒空細看它,就脫下身上一件衣服,把鐵皮盒子直接兜了起來,然後滅了光源,在門後麵默不作聲的等。


    很快,一道模糊的光線就從遠處快速的移動過來,我約莫著應該是小胡子和老趙。果然,拿著光源的人一路走到了不遠處的被服倉庫那裏,是他們兩個。


    我馬上就跑了過去,同時壓著聲音跟他們提醒,免得被老趙這個二愣子誤傷。看著我從別的地方鑽出來,老趙明顯不滿意,說我不聽指揮。我跟他們說了剛才的事,老趙跟小胡子顯然有些不信。被人襲擊,這很可能,但是被活著的日本兵襲擊,這就扯淡了,天方夜譚一般。


    “這個先放下不說。”我心裏一直惦記著雷朵,匆匆講完自己的事後,就問老趙他們有沒有什麽發現。


    “你說的遇襲的事很重要,我們慢慢談,這裏不安全了,先換個地方。”


    我把他們倆帶到剛才藏身的小屋子裏,老趙蹲在地上,摳著鼻孔說:“我們倆一路走過去,沒有遇到人,但是有了個意外的發現。”


    “什麽?”


    “工兵營,消失在這片密林裏的工兵營。”


    ☆、第十九章 地圖


    我真沒想到小胡子和老趙這一番查探竟然發現了和工兵營有關的事情,老趙接著說:“二三百號人,就算在這種密林裏,也不可能說沒就沒了。”


    小胡子和老趙一路摸過去的途中,根本就沒有遭遇任何人,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漸漸的,老趙的膽子就大了,為了讓視線清晰一點,他打開了一點點光源,這片建築的深處,建築物本身就顯得很糟糕,看上去純屬支差應付修起來的。


    “我覺得,那邊應該是關押戰俘或者勞工的地方。”


    那片建築裏,每一間房子內都架起了兩層大通鋪一樣的床,除了床就沒有別的東西。我們不知道356在這裏曾經關押了多少人,但是在某一段時間內,這些囚室明顯不夠用了,他們弄了一種鐵架子鋪木板的東西,上下三層,每一層之間的間隔隻有不到半米,把人就像圈牲口一樣的塞進去。


    在整片建築到頭之後,這片區域還沒有到頭,他們兩個想著既然走過來了,就把這裏全部走一遍看看。在距離建築群大約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大坑,說是坑,其實還是天然形成的一片窪地,麵積很大。走到這裏的時候,老趙就率先感覺頭皮隱隱發麻,他們暫時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隻是那種先天的預感。


    “小天同誌,你是沒看到那坑裏有什麽,否則肯定要尿褲子。”老趙說:“差點就把我給搞吐了。”


    這個天然窪地不算很深,老趙和小胡子用光源照明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坑裏黑乎乎的一大片東西,密密麻麻連在一起。再分辨一下,他們就發現這全是被燒焦的屍體,屍體完全碳化了,扭曲著一具抱著一具。


    接下來,小胡子就發現這一層燒焦的屍體下麵,還有其它東西,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不是什麽好味道,讓人一個勁兒的想吐。他們商量了一下,就開始朝下翻,等他們把上麵這層燒焦的屍體翻開之後,就連老趙這種膽比天大的人都皺眉頭,有點看不下去。


    下麵全部都是堆積的屍體,當時,這些人是被處死了之後拖到坑裏銷毀的,可能澆上了汽油要把他們燒光。但不知道什麽原因,燃燒並不充分,表麵的一層屍體燒了之後,燃燒就終止了,把下麵的屍體全部都捂了進去。


    坑裏麵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液體,盡管很多年過去了,但是那些沒有燒掉的人都爛在了這些液體裏,甚至部分屍體因為種種原因腐爛的不徹底,那種怪異的臭味簡直可以把人直接熏死。老趙硬著頭皮用一截床腿扒著,屍體已經爛了那麽多年了,連衣服都不可見。就在老趙和小胡子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們翻出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裏有金屬的領花,帽徽。


    從這些東西上,可以分辨出這些屍體的身份,他們其中一部分大概就是當年隸屬新三十師的工兵營士兵。


    “356在這裏不知道搞了多少年,工兵營開路,走到包子山的時候,肯定被成編製的殲滅或者俘虜了。”


    被俘的軍人被日本人成批的屠殺,這種事並不罕見,但是身處這樣的地方,一些怪事讓我始終都猜不透,聽老趙講完,我就忍不住又迴想起了剛才的遇襲。


    “那個還活著的日本兵是怎麽迴事?”我和日本兵搏鬥的時間不長,而且沒有直接近身廝殺,但是我看的非常清楚,他和前兩次遇到的死都死不了的怪異屍體不一樣。那種屍體活力很強,力量很大,不過思維意識明顯遲鈍,身體動作也阻塞緩慢。


    而那個日本兵,攻擊意識準確迅速,身體靈活敏捷,直接從後窗悄無聲息的翻進來,然後對我襲擊。如果不是我預感比較強,第一棍子就可能奪走我半條命。我覺得,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事情就很怪了。”


    老趙又開始分析,丟煙頭的那批人比我們先來,這沒辦法,但是從我們來了之後,包子山就沒有再進過其他人。丟煙頭的人已經走到不知道哪裏去了,從他們一路隱留的些許痕跡來看,這些人行動比較嚴謹,不可能單槍匹馬拿根棍子就跑過來襲擊我。


    “如果不是丟煙頭的那些人,這個日本兵該怎麽解釋?”


    “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老趙攤攤手:“你就暫時把他當成一直活下來的日本人吧。”


    “你......”


    “不要急不要急,不管他是日本人還是火星人,再被咱們遇見,我肯定胖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我頓了頓,人都已經跑遠了,現在再說這個也沒有多大用。我就把衣服兜著的那隻鐵盒子扔給了老趙,讓他去看看。


    鐵盒子外麵塗著漆皮,鏽的不算太嚴重,但是盒蓋跟盒體基本就鏽死了,不過這難不住老趙。盒子打開之後,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發黃的地圖就出現在眼前。日本人的軍用地圖非常精良明確,據說有些地方的地圖上,連當地的一口水井都明確的標示出來。不過這張地圖不是印刷品,是手繪在紙上的。


    紙已經糟了,輕輕一動就想碎掉。老趙跟小胡子一起小心的把地圖攤開,地圖不甚清晰,隻能看個大概。不過隻看了一會兒,我們三個幾乎同時就發現,這可能是一張記載包子山內部地形的圖。


    圖上還有簡單的文字,日文,我們看著這些日文,連老趙都暈菜了,表示看不懂。


    “不一定非要看文字,這些圖足夠用了。”


    我們一起研究這張圖,因為這對後麵的行動有很重要的幫助。漸漸的,我們就把圖看懂了。圖雖然是手繪的,但很精確。從入口開始,期間的每一個崗哨,鐵路線,建築群,都有顯眼的標示。


    我們很快就在圖上找到了現在身處的位置,從圖上看,運輸線一直延伸到很遠,如果我們再朝前走的話,有一片畫著閃電符號的建築群,中間還有一片被黑筆塗粗的地域,老趙的手指順著圖拉到盡頭,那裏是一個黑黑的圓圈。


    “這個黑圓圈是什麽意思?”


    “不清楚,但是黑圓圈可能是包子山這裏的終點,再向前,地圖也到頭了。”


    按照地圖來看,我們所走過的路,是整條路線的一小半,這樣想的話,身上的東西就不夠用了,必須迴去補充。


    “我們走的快一些,之前的路都是熟路,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我們馬上就從這裏開始朝迴走,不用摸索地形和情況,速度就快了很多。當走到之前砸死的那具屍體附近時,小胡子在我旁邊頓了一下腳步,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麽情況,不過他隻是一頓,然後就接著朝前走。


    “怎麽了?”


    “沒事,走吧,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小胡子對危險的預知能力也很強,我不知道他對什麽東西感覺誤判。我們隻走了不到十米遠,就聽到身旁的那一片碎石裏,猛的爆發出一聲嚎叫。


    老趙手裏的光源唰的就調頭照過去,我立即看到一個影子從下麵的石頭間飛快的跑出來,然後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繼續跑。盡管看的比較模糊,但我還是一眼望見了這個影子頭頂戴的鋼盔。


    “是那個日本兵!”


    而且在日本兵驟然蹦出來的同時,石頭裏有一道影子貼著地麵躥出來,它可能發現了我們這邊的光線,本來追著日本兵,但身體一頓,調頭朝我們這邊開始跑。


    “你追人!我對付它!”小胡子低喝了一聲,老趙沒有廢話,把光源擰暗了一些,順著那個日本兵逃竄的方向電閃雷鳴般的追了過去。


    小胡子也打開了很強的光源,飛快的照著那個貼著地麵的影子,毫無疑問,那是大的有些嚇人的老鼠。經過之前的遭遇,我們已經對這個東西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它的速度快,而且不能被它啃到。


    “朝下麵跑!”


    小胡子握著合金管對我低低喊了一聲,然後把合金管掄圓了掃過去,這樣的攻擊範圍大,但不如刃口直刺那樣有殺傷力,不過力量仍然十足,一下子抽在老鼠的後背。這一下雖然被老鼠躲過去大半的力道,卻讓它把目標完全鎖定在小胡子身上。


    “必須弄死它!”小胡子引著老鼠跟在我身後,一邊對我喊:“搬塊石頭,爬到那兩塊大石頭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小胡子的意思,在空曠地上,誰都弄不死這隻敏捷到極點的老鼠,隻有引它到兩塊大石頭之間的縫隙裏,才有機會。我馬上順手搬了塊石頭,艱難的舉過頭頂,推到兩塊大石頭上,接著又弄了一塊,然後跟著就爬了上去。


    小胡子連著攻擊了幾次,都被老鼠躲了過去,他漸漸的放棄了攻擊,引著老鼠在兩塊大石頭之間的縫隙裏來迴鑽了幾次。我手裏搬著塊石頭,在尋找合適的機會。他們追逐了幾次,讓我找到了提前量。


    不知道小胡子和老鼠在縫隙裏鑽的第幾次,他猛然就加了一下速度,和身後的老鼠拉開了短短的距離。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把握著提前量,用力把石頭順著縫隙砸下去。


    ☆、第二十章 逃脫的向導


    這一下砸的又狠又準,石頭落下的同時,我就聽到一陣很刺耳的叫聲,非常瘮人。小胡子飛快的一轉身,把光源照迴來,我看到剛才那塊石頭可能砸中了老鼠的頭部,地上滲了一灘血。我立即搬起另一塊石頭,繼續用力砸下去,很有準頭。石頭砸中老鼠,發出砰的一聲沉悶的響聲。


    這隻老鼠足足有六七十公分長,生命力非常強,頭部連挨了兩次沉重的打擊,依然沒有咽氣,甚至還有轉身要逃走的力氣。然而這時候它明顯抵不住了,速度大打折扣,小胡子唯恐合金管弄不死它,跟我一起搬石頭硬砸。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堵住縫隙,大大小小的石塊一塊接一塊的朝裏扔。老鼠的頭幾乎讓砸的稀爛,身體來迴抽搐了很長時間,才漸漸在石塊堆裏停止動彈。


    我們兩個總算鬆了口氣,其實弄死這隻老鼠的過程短暫但卻驚險,小胡子的一條褲管被咬破了,如果當時慢那麽一丁點,說不定就要見血。


    我們這邊剛剛搞定,遠處就閃起了光柱,是老趙迴來了,他按住了那個日本兵。丫很粗魯,估計是日本兵掙紮的很厲害,老趙直接提著對方,和拎著一口大麻袋一樣,一口氣跑迴來,把手裏的俘虜扔在地上。


    這個日本兵頭上的鋼盔已經不見了,被老趙狠狠的慣下來,摔的七葷八素。但是他的反應還是比較快的,稍稍清醒了一些,還是掙紮著想要跑。我們把他拖到一片亂石後麵,在這期間,我感覺到這個人有正常的體溫和唿吸,而且他的情緒緊張且恐懼,換句話說,這就是個活人,正常的活人。


    他的頭發烏黑,臉上長著一片胡茬子,看上去可能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被老趙收拾的不輕,一條胳膊明顯受傷,被扔在亂石中之後,站都站不穩了,卻仍然用一條胳膊支撐著地麵,飛快的挪動,想避開我們。


    “還跑!”老趙感覺這個人太強,一把就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幾塊石頭上。日本兵掙紮不過,臉貼在石頭上,兩隻眼睛驚恐的盯著我們看。


    看著他身上披的這層皮,我就沒有任何好感,而且大臂肌肉還在隱隱作痛。如果條件允許,我真想一槍打死他,否則不解恨。但是目前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尤其是他這樣的人,是怎麽在這種地方存活許多年的,所以我忍著恨意開始問他。


    我連著問了幾句,他被老趙按的死死的,一句話都不答,隻是睜著眼睛看我們。我猛然就意識到,他能聽得懂中國話嗎?


    “別裝死!”老趙手裏又加了一點力,日本兵的臉上就流露出很明顯的痛楚狀,老趙冷哼了一聲,對我們說:“他聽得懂中國話!”


    “操他娘的!聽得懂中國話還裝啞巴!”我頓時來氣了,因為從小到大,對這個國度的人就沒有一丁點好感,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軍裝,就忍不住想抽死他。


    “直接弄死他算了!”老趙也跟著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語氣很毒。日本兵明顯怕老趙,聽了老趙的話,身子就打冷戰。


    “把刀拿來!”老趙伸手朝我要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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