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破過的……”老劉頭蹲在了張國忠旁邊。.這種東西如果破的話就必須斬草除根,留一點尾巴都是禍害。那個姓童的不可能不知道這點!這玩意兒壓根就不像是道門的玩意!國忠啊。你說會不會是……”


    “劉先生,你指的是……雲南的蠱術?”沒等張國忠說話,秦戈先把話茬子接了過來,“難道說,蠱術還要壘一個石堆?”


    “不好說……”老劉頭撇著嘴一個勁地搖頭。“沒人見過那玩意兒……”按老劉頭的話說,傳說中的“蠱術”與“卯術”一樣,同為上古六術之,但因為絕傳比卯術更早,所以並沒有多少正式的書麵記載,僅是在某些野史旁史中順帶手被提過幾句,大家夥知道有這麽個東西而已。在一本名曰《廣林雜記》的古書中曾有這麽一句對於蠱術的敘述就己經算是古往今來對蠱術最為洋盡的描述了:


    皿養蟲為蠱,蠱傳陰為術,誅彼而殃己.遂絕。”


    意思是說用(特殊)器皿養出來的蟲子叫“蠱.,以這種蟲子傳播陰氣(的方法)為(蠱)術,用這玩意兒算計別人,自己的損失比對方小不了多少,絕對的殺敵一千自損九九八,(因為性價比太低)所以就絕跡了。


    從這段記載不難看出,蠱術這東西在某些方麵.與杭戰期間在徐州戰區製造“癘子病”的外疆邪術作用原理很是相像,都娜是以某種生物為介質傳播陰氣,從而達到害人於無形的目的,唯一的不同是製造“癘子病”的外疆邪術所用的介質是“燈芯草”,而蠱術用的則是昆蟲。比起“燈芯草”而言,昆蟲是會爬會動的,蟲子會動,邪術也就會動在這方麵而言,蠱術的威力與破壞力顯然更勝一籌。但因為絕傳過早記載也太少,雖說大家都知道有蠱術這麽個東西,卻沒人知道這東西具體如何施展。


    在某些武俠小說或影片中,蠱術似乎就是放毒蟲咬人的把戲。而在道門的一些旁史傳說中則恰恰相反,蠱術所用的昆蟲絕大多數是無毒的,即使有毒也不會致命,其破壞力僅在於蟲子身上所攜帶的特殊陰氣,要是真養一大堆的毒蠍子毒蜈蚣隨身攜帶。恐怕害人之前施術者自己就先掛了。按道術的理論而言,包括昆蟲甚至細菌在內所有陽氣微弱的小型動物,都對陰氣極為敏感,所以這門巫術的最大奧秘,無外乎是如何讓對陰氣敏感的昆蟲能夠對過量的陰氣有所免疫,且能夠攜帶陰氣去攻擊別人。


    以老劉頭的認識,早期的蠱術乃是以傳統陰陽五行為核心理論基礎的、根正苗紅的中原巫術,直到秦始皇統一六國,修“僰道”入滇,這一巫術才傳入以雲南為主的“西南夷”地區,為某些少數民族巫師所推崇。自西漢伊始,此種邪術在中原逐漸絕跡,卻在少數民族之中仍有傳承,才給後世造成了一些誤區,認為此術是土生土長的雲南邪術,作用原理就是偷偷向敵人扔蟲子,咬死一個算一個


    第三十九章 燃釜陣


    蠱術?難道一直到清末,這東西還沒絕跡?”張國忠也是一愣,以慧眼觀察,眼前這個石堆確實往外散發著一種類似於惡鬼惡煞的陰怨之氣,看上去不像是善茬。尤其在羅盤上的顯現更是匪夷所思,難不成盤子指針如地震儀般地高頗亂頗,真是一群蟲子爬來爬去鬧的?“把這玩意兒布在這裏,跟藏王冠的寶藏有什麽關係?”


    “卯術說早絕根了,不是也沒絕嗎?”老劉頭站起身子,拉開背包取出來被床單包著的七星劍,“管他跟王冠啥鳥關係,先破了他個球的再說!”


    “你準備怎麽破?”一聽老劉頭要破這個疑似“蠱術”的石堆,張國忠也是一陣納悶。


    “天下萬物,陰陽諧則生,陰陽破則亡!”老劉頭一邊人五人六地叨叨,一邊從包裏拿出了一大串的銅錢與一大把雞翅骨,銅錢每兩步擺一枚,錢中方孔插以雞骨,“國忠啊,看我給你煮一鍋蟲子湯!”


    “.燃釜陣?”張國忠趕忙起身拉住了老劉頭,心說這個寶貝師兄興許真是覺得自己活夠了本了,越老膽越大。真是什麽懸兒都敢玩啊……“師兄,這玩意兒是不是蠱術還不一定呢,萬一裏邊是什麽要命的玩意兒,你這麽弄會出大事的……”


    釜。在占代是鍋的意思,“燃釜”二宇顧名思義就是用鍋煮。此陣是明朝一個叫張子壺的道士發明的,說起這個張子壺,在道門裏絕對算是個風雲人物。名氣甚至不亞於煉 虯成仙的霜懷子大爺,此人揚名於大明景秦年間,出名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修為高深,而是單純的有錢,跟張子壺相比,什麽全真、正一這些名門大派的宗師大德們,也就比叫花子強點有限,充其量是自己能掙出個飯錢而已,反觀人家張子壺,光是雲錦的道袍就有三四件,你承位祭祖才舍得穿出來充門麵的衣服,人家當工作服穿。相傳此人原本就是個一文不名的遊方道人。結果遊著遊著就遊成首富了。自掏腰包在廣平城外黃金地段修了一座裏外六通的大道觀,規模堪比全真祖庭。一時間道門震動,大夥紛紛猜測此人一夜暴富的錢是哪來的,直到後來官府以“巨額財產來曆不明”的理由介入調查,張子壺暴富的原因才大白於天下:如此金山銀山富可敵國,隻不過是因為一個“燃釜陣”。


    所謂的燃釜陣,其作用原理並不複雜,通魅(孔方錢、銅錢)屬陽,雞喉(雞骨)亦屬陽,在屬陽的法器發揮更疊作用的前提下,再聚以天地之陽氣,正所謂“陽陽相疊,則陰無存焉;若置怨孽邪煞於想釜之陣眼,必似烹煮炮烙之刑,不勝受耳”。說白了,就是人為製造一個封閉性的極陽環境,把附有怨孽的東西擺在中央陣眼,這種極陽的環境對於怨孽而言無異於烹煮炮烙一樣痛苦,即使再厲害的哥們也得認慫逃跑。


    在當時而言,社會上因為附有怨孽且除之不去,而被視為不祥之物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自偷偷發明“燃釜陣”之後,這張子壺便以近乎白送的低價收了不少此類邪門寶貝,並且用這個陣把裏麵住著的爺爺們都給煮出來了,之後反手高價一賣,想不暴富都難啊。但話又說迴來若真把人放鍋裏煮,直接就熟了。是不可能從鍋裏衝出來報仇的,但怨孽可煮不熟,真有什麽厲害角色若是讓你給煮出來了,接下來的可就是翻天履地的報複,不過這張子壺也不是傻子,學了幾十年的道術,當然知道把一些修行了成百上千年的大爺大媽們煮出來是什麽後果,所以每次操作燃釜陣自然也會給自己留足後路,怨孽被煮出來報複不要緊,隻要別報複到老子頭上就行啊,也就是說,張子壺每用燃釜陣煮出一位爺爺,社會上就會有一個毫不相幹的路人甲躺著中槍,無緣無故地被怨孽惡心一輩子甚至當場被搞死。


    真相傳出後,雖說官府並沒有什麽法律依據治張子壺的罪,但在道門圈子裏這哥們卻算是徹底地臭了,這燃釜陣本身雖不是什麽邪陣,但幹的事可是太缺德了,以至於後世很多正派的道門子弟對此陣嗤之以鼻,甚至有些門派直接將此陣列為禁陣。說實話,以此陣的作用原理而言,就算不禁,除了把普通魂魄激成難纏的厲鬼惡煞之外,也沒有什麽實際應用的價值。然而,就是這麽個能把小事鬧大大事鬧砸的冷門陣法,卻要被老劉頭用來對付蠱術。


    “哎呀國忠啊,你現在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老劉頭似乎有點不耐煩,“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敢這麽弄,肯定有分寸……”一邊說著,老劉頭從包裏拿出了四截紅繩,每根紅繩又係了一根雞骨,四人的脖子上每人掛一支,之後又往每人的腰裏別了一張“天梁符”。“我告訴你,這個陣我研究過好幾年,那個石頭堆若真是蠱術,我保證他一鍋蟲子湯,要不是蠱術,這陣也能把裏邊的東西攆走。管他是什麽玩意兒呢,先破了他個球的再說吧…退後退後.…”老劉頭雙手握劍舉過頭頂,柄朝上刃朝下,口中念念有詞,眼見著就要動手。


    “天梁符?”看著老劉頭掖在自己腰裏的符,張國忠也是一愣,天梁就是天的脊梁.顧名思義就是山,所謂的天梁符,其作用實際就是在短時間內把人偽裝成石頭。儼然就是個“迷彩符”。這玩意兒真能管用嗎?就算管用,把這個石頭堆破了你是爽了,裏邊東西出去禍害別人怎麽辦?這不是缺德嗎?


    “師兄!”張國忠似乎沒有老劉頭那麽不管不顧.“你破這個有什麽用啊?這跟童國虎的毛病有沒有關係還不知道呢.你非跟它較什麽勁啊?這山裏萬一再有個野營徒步的,這不是缺德嗎?”


    “國忠啊.你看這地方像野營的地兒嗎?這荒山野嶺的,除了咱們犯神經病來這轉悠,誰吃飽了撐的來這幹啥?再說了,這東西放在這兒不破,真來個野營的.手欠把石頭搬開,不是更危險?”老劉頭保持著舉劍的姿勢.一通上綱上線反而把張國忠給問沒詞了,“退後退後………憋住氣!我不說話部別喘氣……太玄三一,元亨利貞……”老劉頭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主意己定,張國忠無奈,隻好拉著秦戈和莊寧後退了十幾步,憋著氣等老劉頭開陣。


    “張先生,劉先生這是要幹嗎?”對與老劉頭的古怪做法,莊寧也是一頭的霧水,自己脖子上莫明其妙地被掛了根搞笑的紅繩還拴了雞骨頭,腰裏也被別了奇怪的符咒.還被責令憋氣三位大爺這是什麽路子啊,難不成是精神病患者?不像啊,看這老三位除了行為比較古怪以外,邏輯思維言談舉比都正常得很,又是手機又爛古代寶劍的似乎還挺有來頭,天底下有這樣的精神病嗎?


    “噓……別唿吸!”張國忠示意莊寧憋氣,“看著就行,到時侯你就知道了……”


    “哦……”莊寧無奈,隻得憋住一口氣,目不轉睛地觀察老劉頭的一舉一動。隻見老劉頭念完咒。撲味一下把寶劍插入地表一尺有餘,之後自己也憋著氣後退到了張國忠的水平線上。


    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半分鍾頭上,莊寧徹底被驚呆了,雖說在高海拔地區憋氣是一件比較難受的事。但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足以讓莊寧忘記缺氧的痛苦從野草的飄擺方向觀察,自從老劉頭將寶劍插入地表後,石堆周圍的氣流似乎莫名其妙地發生了變化,而石堆的正上方卻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隻有在平原地區夏季午後氣溫最高時才會出現的蒸騰氣流,證明石堆在物理溫度層麵有明顯的升高,要知道,在自然環境下,高原低溫地區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出現這種現象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堆周圍的氣流變化越來越激烈。甚至環繞著石堆正上方的蒸騰氣流刮成了小旋風,周圍一些枯葉碎草千脆瞬間被旋風刮到了半空。


    “張先生,這是怎麽迴事:?”莊寧憋得滿股通紅,眼珠子瞪得溜圓。


    “沒事…正常!”張國忠示意不要說話,就在這時候,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堆頂端西瓜大的石塊甚至隨著這一聲響瞬間便垮了一地,炸彈爆炸般的衝擊波瞬間撲向眾人的麵頰,嚇得莊寧雙手抱頭尖叫一聲幹脆就地臥倒,而張國忠雖說有心理準備,卻也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顫。


    “劉先生!怎麽這麽大聲音!”秦戈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以自


    己對茅山術的了解,剛才這聲應該叫“天破”。一般是處理掉什麽怨孽的時候才會有,聲音大小與怨孽能力強弱成正比,當年在巴山就聽到過這種類似於爆炸聲的聲音,但此刻這一聲,卻要比巴山碰到的聲音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娘的……這究竟是什麽玩憊兒?”老劉頭也一直盯著羅盤,剛才天破的同時,羅盤指針瞬間轉了好幾大圈,似乎是有很大的陰陽波動,之後便穩穩當當地指向了正南,再沒任何動靜了,擺陣前的高頻振蕩現象似乎也消失了。


    “師兄石堆的陰氣消失了……”雖說被超出預料的天破聲嚇了一跳,但張國忠卻沒忘開慧眼驗證鬥爭成果。在慧眼中,石堆上薄薄的黑煞之氣已然消失,此時的石堆,應該就是一堆普通的石頭.理論上講己經沒有任何危險性了。


    第四十章 赤流陣


    “我他娘的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托著羅盤走到石堆前繞了兩圈,確定沒什麽危險性了,老劉頭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便搬開了石堆頂端的幾塊石頭。


    “莊小姐。沒事了……”張國忠蹲下身子拍了拍莊寧的肩膀,此時莊寧還抱著腦袋趴在地上打哆嗦。


    “張先生……難道劉先生,往裏麵放了炸藥?”莊寧驚魂未定道,“就一個石頭堆,為什麽要這麽興師動眾?”


    “嗬嗬………這可不是炸藥,也不算興師動眾,有機會的話,會向你解釋的,如果有天童先生醒過來,也可以讓他跟你解釋!”


    “國虎……也懂這些東西?”莊寧似乎有些驚訝,.他……也是風水先生?”


    “這些跟風水可沒關係!這是道術”此時張國忠已經走到了石堆旁邊,開始和老劉頭一起搬石頭。要說這石堆看著是挺大一堆,但真搬起來卻用不了幾下,沒搬兒塊,石堆中間便露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細的鐵釺子,高出地而約莫有個一尺左右,用手扳了扳紋絲不動,似乎被釘得不淺。


    “這…好像不是什麽蠱術……”蹲下身子,張國忠仔細觀察了一下鐵釺子,看腐蝕程度不大像是一百年前的東西,“師兄,根本就沒有蟲子,就是一根鐵釺子!”


    “往下挖!”看石頭搬千淨已經露出地麵了,仍舊隻有一根鐵釺子,老劉頭自然是不死心“鐵釺子哪來的陰氣?下頭肯定有東西!”說罷幹脆從包裏拿了柄折疊 鏟,開始順著鐵釺子往下挖,結果沒挖幾下便碰到了硬茬,說硬也小算太硬,從鏟了把上傳來的感覺分析,似乎不是石材或金屬。


    “埋在地下?難道蠱術用的是蚯蚓?”張國忠也是不知所以,隻能掄起折疊鏟跟老劉頭一塊挖老劉頭挖中間,張國忠就挖四周,沒一會兒工夫,一對白花花的手骨被挖了出來,從骨骼埋在土裏的輪廓分析,應該是疊在一起的兩隻手,之後被鐵釺子鉚在了土裏。


    “這……張……張先生,咱們……咱們還是報警吧……”發現被鐵釺子釘著的竟然是人骨,莊寧嚇得臉都白了。


    “莊女士,請放心,這不是近代的東西……”秦戈蹲下身子,從土坑裏撿了一截被鏟子挖斷的骨骼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之後又用手指彈了幾下,“這段骨都基本上已經鈣化了,以這裏的氣候條件與濕度判斷,至少在地下埋了五十年以上!”


    “五十年?”張國忠也是一愣,“太平天國,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啊……”


    “我是說至少五十年……”說到這兒,秦戈也是一皺眉.又從土坑裏撿了一段較大的指骨,放在眼前反複地端詳,“但絕對不到一百年!”


    “不到一百年?”張國忠一愣,“這麽說,很可能是民國?”


    “你們看這是什麽”莊寧蹲在約莫十幾米開外的草叢裏,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


    “我看看……”張國忠走到莊寧對麵,扒開草從.隻見有一小段四方形石樁露出地麵,也就半寸不到,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就石樁的大小與成色而言,像極了當年在李村碰到的“火熾局”唯一不同的是石樁頂麵並未刻字


    “師兄!”張國忠三兩鍬便挖出了石樁,埋入地下的部分充其量也就一尺來長,“你看這個!”


    “這是什麽?”端詳著張國忠從地裏挖出的石樁,莊寧有些不知所以,“道教的圖騰?”


    “不是圖騰!”張國忠道搖頭,“是咒文……莫非是……”對於石樁上琢刻的珍文,張國忠雖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赤流咒!這他娘的是正一的東西!”此時老劉頭和秦戈也小跑到了跟前。一看張國忠手裏的石樁也是有些發傻,隻見石樁側麵所琢刻的殄文,竟然是正一禁絕己久的“赤流咒”。


    “赤流咒!”聽老劉頭這麽一說,張國思恍然大悟,兩手發軟差點把石樁子掉在地上……


    所謂的“赤流咒”,本是正一禁陣“赤流陣”的一部分,咒文的名字也是根據陣名來的。正一派,曆來都是中原道門數一數二的名門正派對陣局法術的禁忌標準也最為嚴格,大到墓局陣法,小到咒文法事,隻要在道德層麵稍有瑕疵,哪泊沒什麽實質性害處而僅僅是與傳統禮數相悖,都很有可能被禁,也正因為如此,正一派的禁陣禁術相較其他門派而言數量更多,種類也更雜。


    常言說得好:“顯擺不怕偷。藏著保準丟”,你越是禁,就越是容易引起某此別有用心者的注意,相傳唐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正一祖庭藏經樓被盜,幾乎所有記裁禁忌陣局的典籍陣圖都有被翻閱痕跡,卻又全部安然無恙,一件沒丟。因為東西沒丟,所以也並沒得到觀裏的足夠重視,沒想到就在三個月之後,神都洛陽便出了起震撼天聽的“無頭案”.案件所謂的“無頭”,並不僅僅是指線索上的稀少,而是基於物理層麵的名副其實的“無頭”一新上任的小司馬盧思同一家三十七口人一夜之間被離奇滅門,死者無一例外均是頭顱被活生生的從身體上拔離,力道之大有如五馬分屍之刑,一時間洛陽城內謠言四起,人心惶惶,武則天不得不將此案交子宰相狄仁傑親自查勘。


    換作一般人,這種真材實料的“無頭案”是絕對無從查起的。擔狄仁傑畢竟是狄仁傑,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陰陽五行,可謂是醫術道術佛法無所不精,通過對受害者殘屍的查驗之後,他很快便排除了常人作案的可能,將一切嫌疑全部鎖定在了旁門左道的範疇。他先是對洛陽附近的道觀、寺廟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排查之後又對洛陽周邊所有出售佛道法器、經書典籍的場所進行了全方位的秘密偵查,全部無果之後,幹脆又準備把全城的石匠、玉匠、鐵匠也統統叫到衙門問話,結果雖說問話沒問出什麽線索,但問話這件事卻牽出了一連串的可疑情節;辦案人員在上門發放問話通知時發現。城裏一個叫王二狗的鐵匠與個叫李有成的石匠在案發前三天幾乎同時暴斃家中,經過對二人家人的走訪。狄仁傑得知,此二人生前曾經接過同一個人的生意,此人自稱叫張亮,委托王李二人的生意分別是打造一批鐵釺子及琢刻一批小石樁。


    雖說案件至此基本己經可以定性,但為確保萬無一失,狄仁傑還是給當時的正一天師張陸塵真人寫了封信,希望張真人能夠派遣一位得力門人下山協助破案。一見信,張真人便立即想到了前不久藏經樓失竊的事。腿肚了當場就朝了前了:按狄仁傑在信中的描述,案犯所使用的所謂旁門左道,其實就是正一派的絕對禁陣一赤流陣。


    此陣源於西晉時期,原本並不是正一派的陣法,而是一個名為“清塵派”的小道派的獨門陣法。嚴格來講,清塵派也算不上很正苗紅的道教門派,而是由一些後漢時期不得誌的宮廷術士紮堆成立的莫名其妙的門派,因為當時朝廷重道.所以便也打出了道教的旗號,時至隋唐,清塵派傳承衰微,眼瞅著就混不下去了.便找到正一派投誠。正一也就收了,雖說人是收了,但這清塵派的陣法卻無一例外被正一列入了禁陣的範疇,理由很簡單,你一群宮廷術士研究的陣法能是什麽正經陣法?宮廷大內無外乎爾虞我詐人肉相殘,而這清塵派所謂的陣法至少有一半也都是看似正統,但稍加改造便可害人於無形的旁門左道就好比眼下這個赤流陣,其至連天師真人都無法想象若以此陣為基礎加以研異將是怎樣一種後果,此等極易成為禍患的邊緣陣法。在正一不被禁那才是新鮮事。


    為了挽迴惡劣影響,張真人不惜親自下山向狄仁傑負荊請罪,如實闡明了正一藏經樓被盜的前因後果並協助狄仁傑找到了埋在雒水下遊的鐵釺子與石樁,直至案件最終告破,狄仁傑也並未就禁陣泄露的事找正一派的麻煩,隻不過是將布陣所用的鐵釺子與石樁作為犯罪證據上交到了朝廷而已。當然,狄仁傑也不是傻子,知道這種邢門玩意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案件後期,真正見過鐵釺子與石樁的人並不多。且狄仁傑也親自給接觸過此案的一切相關人等下達了封口令,但石樁所琢刻的內容還是被莫名其妙地外泄了一小部分,並一直流傳至今,而這外泄出來的一小部分內容,便正是此時此刻張國忠挖出來的這根石樁上所琢刻的“赤流咒”……


    第四十一章逆流而上


    “怎麽在這兒還能碰上這行子……”見自己魯莽行事的目標竟然是傳說中的千古邪陣“赤流陣”老劉頭的汗珠子也下來了,雖說嘴上沒說,但


    舉止間卻透出了一股明顯的後怕,“找!接著找肯定還有!”“找什麽?還有什麽?”莊寧有些不知所以。“就是這個東西!”張國忠指了指從地裏挖出來的小石樁,開始跟老劉頭一塊找了起來,沒多久,便在石堆另一邊的鏡像位置也找到了一根同


    樣的石樁,根據這兩根石樁與石堆的位置比例,四人又在不遠處的小溪中心找到了第三根石樁,看來這所謂的“赤流陣”的的布局是三根石樁


    呈等邊三角形排布,將插著殘肢的鐵釺子圍在中間。至於鐵釺子外堆的石堆具體有什麽效用,還隻是單純的偽裝。便不得而知了。“我明白童老弟為什麽空手而歸了……”端詳著眼前的三根小石樁,張國忠若有所思,“很有可能這個東西就是守護寶藏的陣法,他不會破,


    所以就迴去了……”“我看未必……”老劉頭麵沉似水心事重重道,“這個陣雖說是禁陣,但畢竟是他正一的陣法,怎麽說那老小子也跟袁紹一學過十兒午,我都


    能破的陣,他能不會破?我看這事兒另有蹊蹺,國忠啊,看來這事兒……自們得從長計議!”“可是師兄。你那是歪打正著啊!你是當蠱術破的,破了之後才發現不是蠱術!”張因忠道.“事先告訴你這是赤流陣,你還敢不敢擺燃釜陣?”“張掌教,能不能告訴我,這個陣,到底是做什麽用的?”比起眼前的陣法。更讓秦戈好奇的似乎是老劉頭態度的轉變,破陣之前還跟打了雞血


    似的天不怕地不怕,怎麽眼下陣破了反而沒能量了?“具體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張國忠搖頭,“相傳此陣唯一一次現世是在唐朝,傳說唐朝曾經有個官,全家一下多口人一夜之間被滅門


    ,好像就是因為這個陣,很多人的腦袋被活著從身體上拔掉,這種力道顯然不是常人所為,但其中究竟怎麽樣,就不知道了!”“滅門?”秦戈表情木呐,似在沉思,“張掌教,傳說中有沒有提到作案的動機?”“動機?”張國忠一愣“宮廷那些事,還需要什麽動機啊,這跟咱們此行的目的有關係嗎?”“張掌教。難道你忘了那個趙樂?”秦戈一笑,“受皇命破解鏨龍陣。而後卻因串通漢王朱高煦謀反,被朱棣下令滅門。如果那個唐朝的官真


    是出於此種原因被別人滅門,那麽這個陣有可能守護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太平天國的王冠,而是唐朝的什麽東西,這也能解釋為什麽童先生會空


    手而歸!因為他發現寶藏裏藏的根木就不是他要找的東西!”“我說上仙你是聯想集團派來的吧?”一聽奉戈懷疑是唐朝的東西,老劉頭一臉的不屑,“我告訴你動機是什麽!此案名為斷頭案,在《舊唐書


    》的《狄仁傑傳》裏零星有載,當時那個被滅門的官叫盧思同,剛三十歲便被破格提拔成小司馬,擺明是被武則天看上了,狄仁傑查到最後,


    查到張昌宗頭上了,作案動機就是因為張昌宗擔心武則天移情別戀把自己甩了,便花重金從江湖上找了個能人去正偷陣,想用這種旁門左道的


    邪陣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盧思同弄死,結果沒想到弄出那麽大動靜。包括張昌宗和偷陣的人在內,誰都沒想到這陣這麽厲害!事後案雖破了,但


    武則天親自出麵向狄仁傑求情,案子也就不了之了,滿打滿算就是個古代搞破鞋的事,怎麽著上仙?你琢磨著武則天會因為這事往雲南埋點寶貝


    紀念一下?”“劉先生,請不要借題發揮。”秦戈麵無表情道。“張先生,我想拜托你們告訴我,國虎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此時此刻,莊寧終於憋不住了,看來老相好此行的目的似乎絕不是單純的徒


    步野營,“咱們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麽?”“我……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張國忠也有點發蒙,這女的看上去理解能力似乎不弱啊,頭天晚上自己為了解釋章國虎身上惡煞的事唾沫橫飛


    地把嗓子都說啞了,怎麽還問?“可你隻是說,國虎的身上好像有個鬼,他的魂丟了!”莊寧道,“但……但他來這種地方的目的是什麽?我覺得他絕不是單純的野營!”“當然不是單純的野營啊!”張國忠歎了口氣,“其實他是想找一件能對付他身上鬼的東西!我兒了曾經和他聊過一次,據他自己說,他身上的


    鬼讓他的家人飽受不幸,他父母和爺爺奶奶的死好像都和他身上的東西有關,所以他為了除去身上的東西,幾平已經不計代價了!”“你是說…他的家人會因為他身上的東西遭遇不幸?”莊寧若有所思,“那麽說,他是因為這個才拒絕我?”“呃?理論上講……應該是這麽迴事吧……”聽莊寧這麽一說,張國忠也是恍然大悟,貌似還真就是這麽迴事啊,看來自己真是老了。對感情人


    性這些東西反應遲鈍了,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柴米油鹽這些過日子的事,把整個人過得太現實太麻木了。起初還誤會人家老哥挑肥揀瘦,放著


    這麽正的姑娘還裝孫子不想要,是另有所圖別有用心呢,其實人家就是單純的人格高尚,怕連累無辜而己,怎麽這麽單純的道理就活生生地被


    自己想複雜了呢?“那…剛才弄出的那聲爆炸聲,也是在幫助國虎蘇醒嗎?”“理論上講,應該對童先生有所幫助,但具體能起到多大作用,現在還不好說……”對於莊寧的問題,張國忠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人家姑娘


    這熱火罐抱著,你總不能說我們其實也啥都不知道,也是在瞎蒙吧?“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童先生的狀況和這個東西是否有直接關係!不過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關係,這個東西擺在這裏都不是什麽善類,破了倒也


    無妨……”直到最後,張國忠仍然在替老劉頭的魯莽舉動開脫。“我懂了……”聽張國忠說完,莊寧抿著嘴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再說。因為天色已晚,幾人幹脆在草甸上就地紮營,準備第二天一早出發尋找其他五個坐標。晚飯之後。老劉頭和張國忠將赤流陣所用的小石樁在溪


    水中洗幹淨並記下了上麵的“赤流咒”,發現即便是三根石樁上的咒文全部湊在起。似乎也不是一段完整的咒文,因為如果咒文是布了赤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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