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丁王妃不停哭泣著,被一眾丫頭和嬤嬤扶迴到錦瑟院。聽聞旭兒被打的皮開肉綻,秋後將要被處斬,王妃簡直覺得天都塌了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她就說旭兒這次闖下了彌天大禍,卻不想這麽嚴重?


    季兒實不忍不住了,低聲勸著王妃:「王妃暫且別傷心,奴婢有話要說。」


    丁王妃兀自哭泣,現在她哪還有心思聽一個丫頭的話啊!


    「王妃,王爺可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王爺平日裏是最疼世子的,世子若真的被打,王爺還能這樣滿麵喜氣?」季兒一語道破天機,她一個丫頭都能看出是王爺在糊弄王妃,偏王妃還信以為真,她心裏覺得王妃越來越湖塗了,這麽簡單的事情也看不出來,有時還非要做些雞蛋碰石頭的事。


    就拿被毀了容的春香來說吧!明明世子爺剛大婚,並且娶的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兩人正是新婚燕爾,蜜裏調油之時,王妃偏偏將一心思慕世子的春香調了過去,美其名曰侍候世子妃,幫著搭把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婆婆往兒子屋裏塞人。


    可您要塞人也要等段時間啊!至少過個一年半載,不顯山不露水的塞啊!王妃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噁心一下新媳婦,讓新婦覺得堵心罷了。倘若是世子在新婚其間收用了春香,那無異於是打了世子妃的臉。


    偏春香那丫頭心氣高,平時王府裏的清俊小廝她全看不中,一心就想給世子爺做個姨娘。王妃這麽一安排正中她意,自以為離世子收用之日不遠了。可惜事與願違,世子一心一意隻是粘著世子妃,對世子妃愛若至寶。成婚幾月來對她不理不睬,冷若冰霜,這不禁讓春香心內暗暗焦急,竟然想岔了,別出心裁地跑去書房勾引世子,惹得世子大發雷霆,一掌將她拍了出來,不但毀了一張好相貌,還差點丟了小命。既便是這樣,春香苦水也隻能往肚裏咽,對外一徑強調是摔跤摔成這樣的,真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丁王妃聽了季兒的話,不由得停止了嗚咽,微微一怔,真是關心則亂,是啊!若真是旭兒有什麽事,王爺隻怕早比她還傷心,怎麽可能如些平靜,剛進王府時還哼著小曲呢!思及此,她心裏好受多了,急忙指揮丫頭幫自己重新梳妝,打扮好後再去詢問王爺。


    正在這時候,丁瑞姝哭泣著跑進了錦瑟院,並且旋風般地奔進內室。嘴裏不停地叫著:「姑媽,王妃姑媽,瑞姝不能活了……您可要救救瑞姝啊!」


    丁王妃被她悽慘的哭聲嚇得心驚肉跳,陡然站起身。最近發生這麽多的事讓她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自若,宛如驚弓之鳥一般,連忙問道:「乖侄女,到底怎麽了?別隻顧著哭,你快說啊!」


    丁瑞姝隻是撲進丁王妃懷裏哭個不停,卻始終不肯開腔。


    王妃急了,忘記了自己剛才也哭個不停,揚聲喝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難不成府裏有誰欺負你了,何人如此大膽?」她最近一心為旭兒憂心如焚,不免忽略了這個侄女,何況丁瑞姝當眾被旭兒拒婚,無異於斷了她以後嫁入高門大戶做嫡妻的希望,這也是王妃覺得對侄女愧疚的地方。


    丁瑞姝被王妃喝的頓時一怔,然後囁嚅的說道:「王爺姑丈……王爺姑丈說表……」還沒說完她又抽泣起來。


    王妃頓時鬆了一口氣,以為丁瑞姝隻是誤聽到旭兒出事才哭的這麽傷心,連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她:「別傷心了,都是些子烏虛有的事,本妃也被王爺騙慘了。」


    「什麽?姑媽您被王爺姑丈騙了?」丁瑞姝起初有些愕然,略略一思索,麵上不禁一喜,慌忙用帕子擦著臉。然後懷著一絲僥倖,充滿希翼的望著王妃,驚喜地說道:「難道說表嫂並不曾有身子,是王爺姑丈在騙人?」


    王妃不由得一愣,這孩子說的什麽意思?


    丁瑞姝自以為猜測對了,等不及王妃開口,有些得意的道:「我就說嘛,表嫂遲不有孕早不有孕,偏在這節骨眼上有孕,這怎麽可能嘛!對!一定是王爺姑丈在騙大家!」


    「你……你,你表嫂有孕了?你聽誰說的?」丁王妃猛然抓住丁瑞姝的雙臂,長長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肉中,白皙的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


    丁瑞妹雙肩微顫,俏臉忽然痛苦地扭曲著,皺著眉頭道:「噝!嘶!姑媽,您快放手,您抓疼我了。」


    丁王妃連忙鬆開雙手,並替丁瑞姝撫了撫手臂,不好意思的道:「是姑媽不好,但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姑丈與你說了什麽?你表嫂有了身孕是怎麽一迴事?」


    「怎麽姑媽您不知道?那您剛才還說姑丈騙了您?」丁瑞姝睜大眼睛望著王妃,心裏也是大惑不解。


    王妃這才知道同侄女雞同鴨講一番,但此時她哪還有心思管丁瑞姝,扶著季兒的手臂,便風風火火的向安親王的「真味齋」奔去。


    ……


    武德帝聽聞娉婷懷孕,大感欣慰,同時又很羞愧,遂不敢再提什麽抗旨賜婚之事了,然後賞賜了大批的金銀珠寶給娉婷,令人護送他夫妻二人迴王府。


    皇後不但對娉婷進行了封賞,並一再來探望娉婷,不但慈愛地囑咐她要好好養胎,並對聖旨賜婚一事表示了深深的謙意。


    軒轅旭和娉婷對此隻是一笑置之,又在小院子裏坐了二十來天的胎。


    太醫院的太醫們集體來診了一次脈,都笑著向安親王和軒轅旭不住地道恭喜,皆道世子妃脈息沉穩有力,調養的很好,並無不妥症狀,隻是孕期未滿三月,還是需好好靜養著。


    這自是讓安親王和軒轅旭喜不自勝,一顆心總算能放一半到肚子裏去了,另一半不等到小包子呱呱落地,怕是放不下來。


    娉婷也很高興,她總擔憂太醫再次診脈時會告訴她,其實她並沒有身孕,隻是身體暫時不適而已。若真那樣,她真的會無法麵對軒轅旭和公公失望的眼神。失望形容這兩人還是客氣一點的說話,用失魂落魄,痛不欲生比較貼切。


    這段時間她雖然被好吃好喝的供著,也還未曾有聽雨悄悄在外麵打聽的那些可怕的孕期反應,但卻並沒有養胖,反而瘦了一些。她自然是很希望自己能有身孕,畢竟就連武德帝賜婚的聖旨都是以她成婚多日無孕為藉口,可見女人若是有個孩子,多少還是能堵住一些悠悠眾口的。


    她最擔心的是怕空歡喜一場,到時她還能說服自己還年輕,成婚的時間並不長,她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望孫心切的安親王怕是要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了。還有熱切地期盼著小傢夥到來的軒轅旭,隻怕亦會無法接受。這父子倆人早已認定她肚子裏一定有個可愛的小傢夥了,但凡一點點不可能這兩人都拒絕接受。


    特別是公公安親王,一徑沉浸在要當祖父的美妙幻想中,整天就盼著她快養好胎,到時能搬迴王府。這些都給了娉婷不少的壓力,現在總算是石頭落地,她也算放了下心頭一直憂慮的事情。


    對於迴到王府,娉婷倒是無可無不可,迴去必然是要見到王妃的,聽說丁瑞姝也未曾迴興陽去,依舊呆在王府。這次軒轅旭是在王妃的生辰上拒納她的侄女,估計王妃一定感覺下不來台吧!不知王妃到時又會想什麽法子來折騰?


    不過娉婷心裏並無半點害怕,從她決定重新給軒轅旭和自己一個機會時,她就心知肚名王妃不喜歡她。結婚後王妃偶爾的挑剔和使的一些小手段,她也並未放在心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沈依人一樣碰到盧夫人的。


    有個好婆婆是福氣,沒有她亦不強求,人生沒有十全十美,隻要軒轅旭知道她受了委屈,能站在她身邊支持她,一如既往的愛護她,這,就足夠了!何況她還有個天下最好、最細心、最體貼的公公。


    安親王現在一天十遍的問她有沒有哪不適,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隻差在她身邊親自躬身侍候了。這未免讓娉婷有些受寵若驚,她嫁來王府也有不少時間了,隻覺得這公公為人和藹可親,在她麵前從不擺高高在上的態度,言談舉止儒雅風趣又不失穩重,偶爾也會插科打諢。但像現在這樣,在她麵前一副俯首甘為孺子牛,任你揮鞭差遣的親切模樣,還是讓眾人吃了一驚,下巴掉了一地。


    當然,她現在是沒了解安親王的真麵目,待多年以後安親王將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全霸占,她就從來沒有覺得安親王細心體貼過。隻覺得當年自己年紀小,識人不清,錯把魚目當珍珠。


    軒轅旭很不滿意安親王這樣的表現,他覺得既是他媳婦兒和孩子,就該他來照料。沒聽過公公侍候兒媳婦的,忒不要臉了!而且他好不容易找個牢房和娉婷度個假,您一天到晚的十幾遍的來搔擾,是何用意?


    想到明天就要迴王府了,白天睡多了,晚上走了困的娉婷不免對這個住了一個月的小院子和小房間有了幾分不舍之情。在這裏她渡過了一段溫馨愉快的美好時光,也渡過了她十六歲的生辰。想到生日,她不免想起軒轅旭親手做的禮物,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起身從枕頭底下拖出一個古樸而精美的小盒子出來。


    她將盒子放在床上,然後慢慢打開,從盒子裏麵拿出三樣東西,放在手中細細把玩觀賞。那是三件精雕細琢的小玉器。一件是翡翠玉佛,翠綠欲滴,晶瑩凝重,笑容可掬的佛像渾然天成;第二件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玉小兔子,晶瑩通透,靈氣逼人;第三件是一對如意鴛鴦掛件,色澤清新淡雅,晶瑩圓潤,造型優美自然,燈光下似有玉液隱隱流動。


    思及他當時送給她時,表情非常得意,言明這些全是他自己所做。當看到她吃驚瞪大眼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這三件玉器不住驚嘆時,他的笑容更驕傲更明亮了,璀璨的星眸熠熠生輝,恍如兩顆夜明珠放出奪目的燦燦光華。


    摩挲著手裏溫潤的玉器,娉婷忍不住的偷笑起來,想不到他一個霸氣狂野的人,私底下卻愛動手雕刻玉器,並且技藝精湛,真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軒轅旭洗完澡出來,看到娉婷斜倚在床榻上偷著樂,眉眼彎彎,笑靨如花,心中對她的愛意和柔情頓時湧上心頭。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一瞬不瞬地默默地看著她,心裏美美的。


    「咳!」他輕咳了一聲,提醒了她一下。見她明媚的眸子轉過來看他,便緩緩的走了過去倚在她的身邊,舒臂攬住她,嘴裏低沉又兇惡的嚇唬道:「哪裏來的美貌小娘子,大王現在要吃了你。」雖然他的聲音兇惡,但嘴角卻微微上翹,顯而易見他現在心情有多麽的愉悅。


    聽到太醫說她胎坐的很好,他的聲音便開始放大了一些,行為舉止上亦不再是那麽小心翼翼的了。這也讓娉婷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二十多天以來,她沒有絲毫的自由,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老老實實地躺著。


    走幾步路,步子不能放的太大,亦不能走的太快,旁邊皆是人跟著,並不時有人在身邊提醒著你,這不能做,那不能碰。加上公公安親王一天十次的補品和湯藥,直讓你喝到吐。這些事都讓她心情鬱悶的直想捶地,若不是為著肚子裏的小包子著想,這日子她一天也過不下去。真懷念當初和沈依人在外麵遊蕩的日子,無拘無束,無比的自由,隻可惜今非昔比,那種悠哉悠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就知道嚇人。」娉婷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將玉器小心翼翼地放入盒子,推入枕下放好。轉過身在他懷中躺好,現在她已經很能適應這個強健有力的懷抱了,安全感十足,有他在,任何風雨都刮不到她頭上。若說以前她對他隻有她一妻的誓言還有些將信將疑,現在她則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了一個緊密聯繫兩人的小東西。


    「嗬嗬!大王現在親你一下,看美人滋味如何。」軒轅旭笑的開懷,低頭親了她一下,忍不住又親了一下,然後讚嘆道:「真香!」


    「無賴!」娉婷忍不住輕輕捶了他一下,然後伸手迴摟住他,軟綿綿的倚在他懷中。


    軒轅旭曬然一笑,微微收緊了手臂,讓她躺的更舒適。然後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玉背,垂眸看著她良久,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她懷有身孕他欣喜若狂,美中不足的是他得天天當和尚。他都二十多天不知肉滋味了,這種痛苦並著快樂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比如現在,有美在懷,香氣襲人,乖巧又聽話,並且是心尖上的人,溫香軟玉讓人血脈賁張,卻是隻能看不能動,這世上還有沒有比這更殘酷、更痛苦的事?


    這人都是貪心不足的動物,前些天他天天提心弔膽的,就怕她身子有個萬一,剛一聽到太醫說胎坐的很好,他心花怒放的同時饑渴難耐的身體也跟著要怒放了。


    他撫著她後背的手慢慢繞到她胸前,將將才放到那驚人的綿軟上。下一刻,娉婷的縴手就拍上了他的爪子,「老老實實的睡覺,才規矩了幾天?」


    軒轅旭苦著臉,頗不甘心的伸爪狠狠搓揉了幾下,心底也知道這並不是親熱的時候,低笑道:「我見著好像變大了不少,眼見為虛,手摸為實。」


    「嘶!」娉婷胸前因有了身孕,本來就繃得緊緊的,時不時有些發熱發疼,此時被他這麽用力一碰,輕唿了一聲疼。耳邊聽到他無恥的話,小臉轟然一下便紅了起來,將頭埋在他懷中不理他。


    軌轅旭急忙放輕動作,溫柔撫摸著她,低聲道:「我曉得輕重,隻摸摸。」娉婷依舊不理他。


    第二天迴安王府時眾人也是小心翼翼,娉婷全程都被軒轅旭抱在懷裏,直接抱進青玉軒內室,然後將她放在軟榻上。曉風等人自是眉開眼笑的來給娉婷道恭喜。此次去鄭家,這四人算是大顯了一番身手,很是抖了一番威風。


    因世子妃有喜,安王府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上至王府慕僚和王府裏的眾管事,下至丫環和僕人皆受到王爺和世子爺的厚賞。


    安親王威嚴地告誡眾人一定要各司其職,從現在起全部要打起精神做事,務必讓小世孫平平安安出生,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在這當口作崇,別怪本王不留情麵,如果大家皆表現的好,等小世孫出世再行封賞。安親王恩威並施的一席話,府內眾人無比點頭應諾。


    與青玉軒熱鬧喜氣的場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妃的錦瑟院,裏麵一片死寂無聲。丁王妃頂著大太陽站在院門口,焦慮不安的扯著手中的帕子,如熱銱上的螞蟻,眼巴巴的瞅著院子外麵,不時狠狠瞪著守在院子門口的幾個膀大腰圓地僕婦。


    這幾個孔武有力的僕婦不管王妃如何用眼刀戳著她們,隻是麵無表情的背手站立,滿臉橫肉的模樣絕非心慈手軟之輩。


    若是以前,王妃一定會令人打殺了這幾個皮粗肉糙的婦人,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幾個兇惡的僕婦隻聽命於王爺,眼中根本沒有她這個王妃。


    侍候王妃的丫頭婆子們皆束手瞼目,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季兒不時用眼角覷一下院子外麵,外麵好熱鬧啊!被證實有孕在身的世子妃和世子迴府了,闔府上下都是恭喜聲、賀喜聲,府裏所有下人都有豐厚的打賞,她們在錦瑟院侍候王妃的丫頭僕婦亦沒有被落下。


    雖然這樣,但錦瑟院上上下下的丫頭僕婦卻戰戰兢兢的,如覆薄冰。王爺這次是一反常態,無論王妃和眾人如何苦苦求情,毅然決然地令王妃在錦瑟院好生禮佛,修身養性,且不允許王妃隨便出院子,錦瑟院的院子日日夜夜都有人守著。若是王妃略有微詞,王爺便要送王妃去興陽丁家修養,何時知道服從夫君了,何時在接迴安王府。


    不得不說王爺的這招殺手鐧使得好,狠狠擊住了王妃的七寸。這麽多年來,王爺在王府一向是萬事不管,事事皆是王妃拿主意操持,加上有世子爺這麽個會立功的兒子,養成了王妃說一不二的個性,忽略了王爺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有著一言九鼎的個性。


    一旦王爺拿出真正的手段和威風,王妃便隻有俯首貼耳,唯命是從了。不然真被送迴娘家去休養,那個在青龍國什麽都排第一的女人不是要從高台上轟然倒下來,這讓人情何以堪?


    「姑媽!」丁瑞姝不停地用手帕抹著眼淚,由貼身丫頭扶著站在錦瑟院前麵,看著那幾個守著院子的僕婦,不禁惡狠狠的瞪了那幾人一眼。然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昂首從她們麵前走進院子。


    丁王妃看到丁瑞姝進來,急忙迎著她走去,一迭聲的問著:「可見著你表哥了,你表哥一切可安好?你表嫂的身子可還好?」


    丁瑞姝幽怨地看了王妃一眼,恨恨地跺了兩下腳,也不答話,徑直疾步向內室走去,都沒有人關心她好不好。那個女人能有什麽不好的,一個個都拿她當易碎的寶貝看,進了府便被眾人團團護著,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能有個什麽閃失,不就懷個孩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若是她嫁給表哥,一樣可以為表哥生子育女。


    氣死她了!早知到她會懷孕,那天就該拚命紮她一釵子,既使紮不死她,也可以將她肚子裏的那個小孽種弄掉。省得現在她母憑子貴,更是沒有機會近她的身了。


    丁王妃見丁瑞妹並不理會自己,而是氣沖沖的進了內屋,頓了一頓,嘆了一口氣,也跟著進了屋。她能理解侄女的心情,事情弄到這個地步,真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現在雖然足不出房,但王爺該讓她知道的事一樣也沒隱瞞她,旭兒殺了殘害皇嗣的妖妃,剷除了惹得老百姓怨聲載道的鄭家,青龍國上至朝廷文武百官,下至四方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對於旭兒抗旨一事,武德帝不但既往不咎,還對他論功行賞。


    武德帝為了補求賜婚引起的風波,又給丁瑞姝下了一道聖旨,不但對她進行了賞賜,還令她可以擇人再嫁。至於另一個被賜為側妃的鄭家女早被充了官妓。


    王妃心情沉重的進到內室,果然看到丁瑞姝坐在椅子上傷心的哭泣著。


    王妃踟躕了半晌,還是挪到丁瑞姝的身邊,低聲說道:「瑞姝,事情既然是這樣了,你也想開些,京中的名門子弟你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姑媽讓你姑丈和表哥出麵說和,將你風風光光的在京城嫁了;你若是想迴興陽去嫁人,姑媽立刻便派人送你迴去。」


    丁瑞姝聞言,立刻抬起頭來,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直視著王妃:「姑媽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京城裏稍稱頭的貴族公子誰還會要我?迴老家隻會有人看您侄女的笑話,更是不可能有人娶我,若是給那些人做小、做妾,侄女還不如一頭碰死了幹淨!嗚!……嗚!姑媽怕是嫌我呆在這裏礙眼了,想將我送會家去吧?若真是這樣,姑媽便喚人來將我送走罷了!省得瑞姝在這裏惹姑媽心煩。」


    「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你多心了,姑媽怎麽會嫌你呢?你便是在這裏吃住一輩子也是使得的。」丁王妃連忙攥緊了帕子幫她擦眼淚。都怪她當初鬼迷心竅,一心想跟媳婦打擂台,丁瑞姝弄到現在尷尬的處境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丁瑞姝嘴上雖說的硬氣,心裏也有幾分忐忑不安,僅是賭憑她對丁王妃的了解,丁王妃決不會在她這樣說的情況下還會送她迴去。她這樣說就是要讓姑媽心中難安,覺得欠了她,想要補償她,到時才會任她予取予求。


    此時聽到丁王妃的迴答果真與她的猜想所差無幾,便收住了眼淚,可憐兮兮地望著王妃,哽咽道:「那姑媽說瑞姝現在該怎麽辦?姑媽您可一定幫我啊,不然瑞姝隻有一死落個幹淨!」雖然她心裏覺得王爺和表哥根本不會聽從姑媽的安排,但現在丁王妃的態度對她還是很重要的。


    丁王妃麵對丁瑞姝祈求的眼神,一時間感到左右為難,躊躇片刻,然後才斟酌著道:「要不你先安心在王府住著,等過些許時間,事情漸漸平息些了,姑媽再幫你想想辦法。」


    「姑媽!」丁瑞姝搖了搖王妃的手臂,很不滿她這樣不負責任的說法,就是因為當初錯信了丁王妃,她才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丁王妃責無旁貸要安排她的終身大事,怎麽能這樣推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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