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子可憐兮兮的嬌喊出聲。


    聽到以往無比熟悉的唿喚聲,上官雲充耳不聞,沒有迴頭,仍舊不緊不慢的的迎風而行,想著自己的心事。


    「哥,我好疼!」女子輕泣出聲。


    上官雲麵無表情,鳳眸深幽似看不到底,將女子飄散在風中的聲音當成鬼魂在哭泣。


    「嚶……嚶嚶,哥,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女子不屈不撓的輕喊,如泣如訴。「哥,妹妹錯了,我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啊!哇啊!和你一起長大的妹妹啊!」說到最後,女子的哭泣聲越大,喊出來的聲音帶著嘶啞和痛不欲生。


    上官雲的腳步不禁頓了一下,十幾年的兄妹感情在眼前浮現。小女孩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哥哥」「哥哥」的叫著,對著他笑的分外燦爛,乖的不行。


    方睛見他停住了步伐,大喜過望,想加快腳步跑到他身邊來,可是腿間的劇痛和身上的傷痕讓她一陣痙攣,她忍不住彎下身子,想緩解那陣疼痛,可彎身帶動疼痛如刀割的下體,身子頓時一軟,「噗嗵」跪倒在地上。她連忙抬起頭來,卻發現上官雲依舊沒有迴頭,隻是朝前走,風吹動他的衣角和長發,留給她的隻是一個在月光下漸行漸遠的縹渺背影。


    她臉色灰敗如死灰,身體的痛楚,她已經感覺不到了,心底那股尖銳的疼痛,夾雜著難以名狀的酸澀戳破層層偽裝洶湧而出,幾乎要把她撕裂。他是真的真的和她恩斷義絕了啊!他真的當她是陌生人了!


    撲天蓋地的絕望似乎要將她淹沒,她忍不住痛叫出聲:「哥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不停的喃喃念著,身子不停的顫抖著,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心底的那股尖銳的疼痛。


    她無力的匍匐在地上,衣不蔽體,長發披散在她背上,順著她身體兩側滑落到塵埃。她不住的哀哀哭泣,痛徹心扉,不知是哭先前被夜叉的折磨還是哭上官雲的絕情。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錦緞靴子,那是她最為心愛的哥哥的靴子。


    一瞬間,巨大的驚喜貫穿她全身,心裏有些不確定,害怕是自己哭出了幻覺。她立刻抬起頭,卻望進一雙微微上挑的深遂鳳眸裏。


    鳳眸的主人雖然冷冷的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但難掩眸裏的驚訝和不停翻滾著的複雜情緒,「你怎麽了?」他的聲音宛如天賴,如上好的絲綢輕輕滑過人的心底,讓方睛絕望枯寂的心瞬間活了起來。


    「哥哥!……哥哥!哥……哥哥」她眼中含淚,嘴角帶笑,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仙人一樣的麵容,卻隻能不停的喊著能讓他接受的身份,一句一句帶出幾份企求與纏綿的味道。


    上官雲臉色清冷,鳳眸生威,但背在身後的雙手卻扣的死緊,他是個男子,不用看也能知道方睛遭遇到了什麽,她離開青鳶山莊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雖然恨她和宋采兒傷害了娉婷,與她斷了十幾年的兄妹情份,但這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不是誰都可以傷害的!


    他鳳眸裏迸發出危險十足的冷光,從齒縫裏發出狠戾的聲音:「何人如此大膽!是誰?說?」


    軒轅旭見師傅和沈依人已經離開,侍衛、僕從要麽隱在暗處,要麽眼觀鼻,鼻觀心的遠遠跟著,遂攬過看起來有些懶懶的娉婷,讓她倚在自己身上,兩人依偎著緩緩的前行。


    「別過去了,就在我這裏休息,好不好?我保證絕不動手動腳。」軒轅旭輕輕的問道。


    娉婷沒掙紮也沒言語,隻拿一雙明媚的水眸瞅了他幾眼,隨後搖了搖頭。她今天身心偕累,實在不想開口說話了。身體上的疲憊也罷了,心裏上總會覺得她對不起上官雲,辜負了對方的一片深情厚愛,偏偏以她自己的能力又無處補救。


    軒轅旭和上官雲一樣都是天之驕子,軒轅旭在朝堂上雖不能一手遮天,也是一家獨大眾家小的局麵,可以說是權勢滔天;上官雲在江湖雖然不能唿風喚雨,但他已經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興風作浪,可謂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欠錢好還,欠人情債難以償還,她既無權也無勢,所有身價加起來都不夠他們輕輕吹一口氣,實在不知何時才能將欠上官雲的那身情債還上。想到這些她心裏油然生起一股強烈的自卑感,她何德何能,竟惹上了這兩個人。


    軒轅旭注視著她無精打彩的小臉,將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心裏微微有些發酸,他知道,如果她最開始遇到的是上官雲,也許現在傷心失意、痛苦難過的人就要是他了。不過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錯過了,就是一生錯過,他很慶幸,最開始遇到她的人是他,他既是得到了他就會好好珍惜,不會讓心中再留有遺憾。


    他低頭撫了撫她精緻的小臉,心疼的不行:「累壞了吧!今天又是放風箏,又是跑來跑去,你都沒有好好喘口氣,我讓人給你做了點心和甜湯,吃一點在睡好吧!」


    他不說吃的娉婷還不覺得怎麽樣,一說吃的她還真覺得有點餓了,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嗯,不吃點心,就喝甜湯。」


    「好。」軒轅旭莞爾一笑,隻覺她這會溫順乖巧的讓人恨不得把心挖給她。他現在感覺已經有點摸到她的小性子呢,她不喜歡人逼迫她,喜歡自由自在,還有點懶,是那種「有山靠山,無山自山」的類型。她很善良可愛,全心全意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比如沈依人,比如聽雨,還有師傅,甚至於上官雲。隻可惜沒有他,他先前要不是步伐太大嚇著她了,也許她也會將他納入她那個小圈圈吧!不過他有足夠的恆心和耐心成為她的全部!


    軒轅旭攬著她來到桌子邊,見她還沒有喝湯就已昏昏欲睡了。先前她還一副鬱鬱不樂的樣子,這會就已經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了。忍不住笑了笑,就這樣抱著她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慢慢的坐了下來。


    她倚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則是輕輕的抵住她的頭頂,那絲絲清香讓他有些迷離了。他渴望她,想擁抱她,親吻她,想與她親密無間,但像現在這樣,即使什麽都不做,隻是這樣抱著她,他也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他擔心她沒吃就睡著了,隻好有些無奈的喚她:「娉兒,來,先喝點燕窩蓮子湯。」


    「不想吃了,我要迴去睡。」娉婷有些迷迷糊糊的半闔著眼睛,卻還是知道堅持迴去睡,但他寬厚溫暖的懷抱裏,那淡淡的龍涎香純淨、清新的味道竟令她感到安心,她竟然有些依念,不捨得起身離開他的懷抱。


    軒轅旭是什麽人,那是在戰場上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帥才,戰場上那種瞬息萬變的風雲變幻,那種生與死的考驗他都經歷如常,自是能感覺到她那些細微的變化。他心裏有些欣喜,不禁更放軟了語氣:「我餵你,多少吃一點。」說完就徑直端起碗,自己先試嚐了一下溫度,感覺溫度正好,才慢慢的餵到她嘴邊。他很喜歡為她做這些事,樂此不彼,見她半眯著眼睛,張開嫩紅的小嘴一口一口的吃著,幸福的感覺充斥他的心間。


    他現在是盡最大可能的調養好她的身子,不但讓她吃炎陽穀的百花丸,平日裏的飲食也是精心挑選。他已經決定,一定要加快婚期,他不想患得患失,一天不與她成婚他一天不能安心,這時候有個上官雲,誰知下個時間她又會招到什麽爛桃花。


    令人好笑的是,她見有人餵她,越發的懶了,居然閉著眼睛隻張嘴了。才吃一小半,她就搖了搖頭,不想吃了,軒轅旭見她的紅唇因吃了熱湯越發紅艷艷的,上麵還有著潤澤的水光,忍不住俯下身子,親上她軟嫩的紅唇,他都想親她想了一整天了,這會才算是得嚐所願。


    娉婷驚唿一聲,急忙睜開眼睛,雙手也下意識的去推拒他。可他熱燙的薄唇吞咽了她的驚唿。


    他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反轉過身,讓她麵對著他,然後摟緊她,越發的往他身上貼緊,那柔軟玲瓏的弧形也緊緊貼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她掙紮著,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裏。她唇上甜蜜的滋味讓他上了癮,他吸含住她下唇,間或用牙齒輕輕齧咬軟滑的嫩肉,那種香軟的美好觸感讓他滿足的嘆息一聲。


    他每每碰到她,控製力就極低,才親了幾下,他全身奔流的血液就沸騰了。他的唿吸頓時急促起來,親的越發深越發急切了,直帶著她的小舌共舞。他雙手火熱,自她背後撫摩向下,直至到她的小屁屁,他腿間突暴著的帳篷,則以磨人的緩慢速度在她腿窩地方滑動著,廝磨著。房間裏的氣溫越來越高,越來越旖旎纏綿。


    「嗯,不要。」娉婷明明想抗拒,明明想逃,可渾身上下卻被他弄的一陣酥軟,一聲低吟衝口而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她好不容易從他的唇齒間逃了出來,臉色紅不可抑,輕輕叫著阻止他。她今天明明沒有喝酒,怎麽又有那種麻酥酥的奇怪感覺了,。


    「喔!」軒轅旭摟著她,將頭抵在她的頭頂,喘息著停了下來,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與此同時,他腿間的火龍還在緩緩的磨著,難受緊繃的想要不管不顧的衝破一切阻礙到達目的所在,可那種磨察帶來的全身毛孔都張開的舒爽感,也讓他不禁輕哼出聲,深遂如墨的雙眸享受的眯了起來。快樂並痛苦著,這種極致舒服和極致的痛苦讓他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你!」娉婷兩手緊緊的扯著他胸前的衣服,深吸一口氣,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含羞帶怒的瞪著他,不是說不碰她的嗎?乖乖的嗎?她紅唇微張,小臉通紅,長發飄蕩,一副媚態橫生的模樣。


    軒轅旭唿吸粗重,眼神邪肆灼熱的盯著她,璀璨而迷人的黑眸裏閃爍著的情慾光芒,這個嫵媚妖嬈,風情撩人的女子就快全部是他的了,他想要抱著她,想……。他的嘴角彎起一抹邪魅而誘人的笑容,讓他俊美逼人的麵容帶上了幾份妖孽的氣息:「我會等!」他的聲間低沉性感,帶著盅惑人心的磁性。


    「放我下去!」娉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嘴裏說著會等,手卻不懷好意的仍舊將她的身子按的緊緊的,與他強健的身體廝磨著,那幽深的黑眸閃著情慾的火花,直直的盯著她胸口的挺翹飽滿,就差如狼似虎地撲上來了。


    他饑渴的眼神讓娉婷心頭顫粟不止,麵上隻能佯裝不知,卻不敢與他充滿情慾的黑眸對視,低下螓首盯著地上。


    「別怕!我隻抱一下,好不好!」軒轅旭垂下頭,親密的碰了碰她的額頭,低聲哄著她,聲音裏有一絲哀求的意味。他的手越發扣緊了她的纖腰,讓她美好的曲線與他的身體契合的緊緊的,一種綿軟的酥麻的感覺籠罩著他的全身,緊繃的身體宣告一觸即發。


    娉婷卻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繃著,越來越快了。


    「啊!」她不禁感到又是害怕又是顫抖的輕叫了起來。


    她這一聲似怕似吟的哼叫立刻刺激了他,讓他的眼睛變的微微赤紅。他不顧一切的俯身吻住了她的櫻唇,滑入她的檀口吸住了她的小舌,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壓製住腦中想扒光她的衝動,緊緊按著她在他腿上,霎時加快動作,瘋狂的搖擺起來。


    娉婷被他樓的死緊,動彈不得,小屁屁也被迫貼著他,紅唇上酥麻微疼的感覺如暴風驟雨般吹打她的心髒,感覺所有的空氣都被他奪走了,唇舌糾纏間,他就像是饑渴的人遇到甘霖,舌頭被他吸得生疼,她掙脫不開。「唔!」


    軒轅旭緊繃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就差臨門一腳了。


    良久,他緊緊摟住娉婷的嬌軀不動了,隻是喘息如牛的癱軟在她的肩上,汗水如雨水一樣的從他額頭、臉上滴了下來。


    娉婷感覺肩膀都讓他壓疼了,雪白的玉頸和耳邊全是他灼熱的唿吸,但她卻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也不是看他第一次這樣了,那次,他在白雲山的山洞就與這一般無二。雖然衣服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但她的臉還是紅的嬌艷欲滴,熱的可以燙熟雞蛋了。


    「真好!」軒轅旭低低的笑出聲來,聲音渾厚性感,好聽極了,有種說不出的愉悅和欣喜在裏麵。


    顯而易見,剛才的經歷讓他舒服的通體舒暢,那種感覺讓人暢快淋漓,欲仙欲死。隻可惜為了她的閨譽著想,他不能在大婚前碰她,以至於他不敢和她赤誠相對,怕自己忍不住真動了她,這讓他心裏扼腕嘆息不止的同時,更讓他期待大婚的洞房時刻快點來到,到那時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折騰娉婷了,管他白天黑夜,看誰敢來說小爺個一二!


    他不禁浮想聯翩想入非非,這種美美的想法讓他好看又迷人的嘴角彎起了一絲邪氣的笑容,那是躍躍欲試、充滿期待,像個惡狼要吃人一樣的笑容。他現在有好多至尊寶典,一有空閑,他就研究著怎麽讓兩人婚後的生活更幸福。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啊!他現在覺得寶典上的招式和動作居然比武功秘籍還要神奇和複雜,所以他現在理論紮實的很,就隻差實踐那些招式了,就好比一個學了蓋世武功的人,就等殺敵來試驗自己招式的歷害了。而被他視為實踐的唯一對像的娉婷卻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隻覺得他的笑容像大灰狼看到小白兔一樣,垂誕三尺。


    他本生的性格除了強勢以處,還視禮教於無物,要不然為了想見到娉婷一麵,他毫不猶豫的夜闖白雲庵。他就算真的動了娉婷的身子又怎麽樣,隻會讓他的快樂提前來一點,他有的是辦法對付那些收元帕的嬤嬤,看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指手劃腳?


    不過所有人都認為這樣對娉婷最好,隻要是對娉婷有利的事,他什麽都願意去做,何況是這點小事,他更是願意為她去忍耐。再說他傳信迴安王府的同時,便給太子哥哥和皇伯父也寫了信,他願意用這麽多年的戰功換一個自已做主的婚姻,而且他以後也一樣會更努力的保家為國。


    他和娉婷也不需要什麽聖旨賜婚,鎖隻能鎖君子,不能鎖小人,便是有聖旨在手,有些人一樣可以搗鬼。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便可以保護好他們的幸福。他們是命定的夫妻,天生一對,地上一雙,也許上上上幾輩子他們也是在一起的,不然他為什麽放著那些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們不愛,獨獨這麽喜歡她,這麽迷戀她,甚至願意為她生為她死呢!


    他時常想,她有什麽好?美貌嗎?是,她是長的禍國殃民,能傾倒眾生,但他生在皇家,看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不知凡幾,但他獨獨就覺得她的美貌能打動他的心,他覺得她無一處不是為他所生,哪裏都是美到極致了,這應該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而且她小缺點特多,動不動就扔下他跑了,但他卻覺得她的缺點也是可愛的,沒有那些缺點,他說不定還不會如此愛她呢!她離開他逃跑了,那一定是他做的不夠好,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為了他停駐。


    他明明出京前對著那些花枝招展、千嬌百媚的女人就覺得噁心,覺得她們身上的香氣讓他作嘔,可一見著娉婷,他就覺得她又香又軟又好聞,抱著她就愛不釋手不想放開,腦子裏什麽邪惡的、不能宣之於口的想法都活了,便是連看一個最討厭的人,都會覺得那人最近長的順眼些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娉婷有些懊惱,自是不知瞬息間他心裏千變萬化的邪惡想法。她覺得全身上下染上了他淡淡的龍誕香,還有他情慾爆發後的強烈氣息,坐在他腿上的裙子甚至於有濕潤的感覺。她坐如針氈,不禁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自己。


    「再抱一會,嗯!」他愛憐的看著她,捨不得如此放開她。


    「我,我……我要迴去換衣服!」娉婷臉紅的像血,一口氣說了出來。這人臉皮真厚,她就不信他沒感覺到。


    軒轅旭竟怔了片刻方才迴過神來,一時玉麵生暈,想起了自己做的好事。他垂下眸子,一手握拳放在唇邊輕輕地「嗯」了一聲,以掩飾剛剛的失態。


    青鳶山莊籠罩在漆黑的夜色裏,今夜的山莊顯得格外的安靜。明天就是武林大會了,大家都早早安歇,準備應付明天的忙碌。一片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和顫抖哭喊聲。


    是方睛的聲音!書房裏商量明天大會一眾事宜的上官沐和上官雲兩父子對視一眼,立刻飛快的掠了出去。


    「老爺,少爺。」方睛的丫頭思月打開房門,連忙向上官沐和上官雲行禮。


    上官雲深邃的眸子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當看到房間一角蜷縮的身影時,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嗯,嚶……」方睛蜷縮在房間裏的一角,雙手抱緊雙腿,將頭伏在膝蓋上啜泣。


    「小姐怎麽了?」上官沐看著義女的模樣威嚴的問丫頭。昨天方睛被兒子帶迴來後,上官沐看著她那披頭散髮,衣不蔽體的悽慘模樣,腦袋一蒙差點暈過去,這,這,他什麽情況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有考慮到她會是這種情況,一時不禁老淚縱橫,這讓他如何對他死去的師弟交待?這麽多年他和夫人也是真心疼愛此女,用心養大了她,可她遭此橫禍,他要怎麽和夫人說實話?


    他恨不得將傷害她的人生吞活剝,碎屍萬段!可無論他怎麽問她對方是誰,是哪門哪派?方睛都是一問三不知,隻是哭,要麽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吃不喝,還拚命的用手挖自己身上的皮肉,兩手都抓的血肉模糊,讓人慘不忍睹。最後還是上官雲看不下去了,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才算讓她安靜下來。但今天一整天她都無聲無息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有哭也沒有鬧,還吃了飯。見她沒有尋死覓活,上官沐不禁鬆了一口氣,調了人手去查她離開山莊後發生的事情了。這會都半夜了她卻尖叫起來,還是這麽一副哀哀痛苦的模樣。見她這樣父子倆的心裏都不好受。


    「睛兒!睛兒!」上官威走到方睛身邊輕聲喊她,生怕嚇著她。


    聽到熟悉的聲音,方睛慢慢抬起頭來。她的臉色蒼白憔悴,頭髮散亂,一雙眸子死氣沉沉,原本就不出色的容貌更顯灰暗無光了。她呆呆的望著上官沐,有些害怕的將自己更往角落裏縮了縮,聲如蚊蚋:「爹爹。」


    「睛兒,你怎麽了?為什麽不睡覺坐地上?」上官沐皺著眉頭看著她,轉頭吩咐思月:「扶你家小姐到床上去。」


    「是!」思月連忙過來扶著小姐,小心翼翼的送她到床邊。小姐這次迴來都不讓她碰,一碰小姐就亂叫亂喊,還打人,和以往大不相同。


    方睛坐迴床上,臉上是淚水漣漣,她低著頭哭泣道:「爹爹,哥哥,是睛兒令你們沒臉,還是讓睛兒死了吧!」


    上官沐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放低聲音說道:「孩子,要是別家的女子遇到這種事,爹也可以很輕鬆的說這樣的話,讓人家的女兒死了算了,可為父養你這麽大,怎麽捨得讓你……好死不如賴少著,等爹爹和你哥哥忙完武林大會的事後,將你送到別處去住上個一兩年,然後再為你選個好女婿,吾兒以後就好好過日子,萬不可再這樣胡作非為啊!」


    「爹爹你不怪我傷害了三小姐嗎?哥哥你可還在怪我?」方睛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上官雲。「哥哥!你為什麽站的那麽遠,你坐啊?」


    上官雲的鳳眸微眯了下,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用,這話你應該對娉婷去說,我無權替她原諒你。」


    「唔,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想和三小姐當麵認個錯,可我怕三小姐不願意見我。」方睛小聲抽泣著。


    「你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真的想跟她道歉,你當時不是說死也不會說出把她擄哪裏去了嗎?」上官雲麵無表情,語音清冷的問道。


    「哥,我那是說氣話,你看在爹的麵子上,便原諒妹妹一迴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誠心和三小姐道歉的,無論她是打我罵我,我絕無怨言。」方睛說完以後,見上官雲隻是兀自沉思,沒有給她肯定的迴答,於是又可憐無比的望著上官沐:「爹,女兒知道錯了,您幫我向哥哥說個情吧,我這就去給三小姐賠理。」


    「咳,雲兒,你妹妹現在也吃了不小的教訓,她以後也必是不敢了,聖人說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可憐可憐你妹妹一迴,原諒她出口無狀吧!」上官雲自是希望孩子以後能改邪歸正,不再犯錯。


    上官雲沒有點頭,了沒有說話,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方睛,一個人的改變真的能有這麽大?她從小就是個不撞南牆不迴頭的主,難道是這次受的教訓太大有所改變。


    方睛見他沉默不語,心裏很忐忑,以為他還不能原諒自已,臉上的眼淚流的更兇了,抽噎的氣急哽咽,隻差背過氣去。上官沐不禁不些心疼:「雲兒!」


    上官雲劍眉斜飛,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但願你說的是真話,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嗯嗯!我說的都真話。」方睛見上官雲肯原諒她了,忙不迭的點頭,擦著眼淚真誠的說道:「哥哥,我想求得三小姐的原諒,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


    「這麽晚了,明天三小姐也要過來,到時你在去見她吧!」上官沐直覺拒絕她的提議,那個三小姐的未婚夫可是個不好惹的主。


    「爹說的對,你既是想道歉,就待明天她過來你在誠心賠理吧!」上官雲淡淡的道。


    方睛聽到這裏見父親和哥哥都不贊成她今天晚去,不禁又哭了起來:「我這副樣子明天哪敢見人啊,這樣不是丟得爹爹的臉麽?」


    「那你想怎麽樣?」上官雲直截了當的問她。


    「趁著夜黑,我去見了三小姐就迴來,隻要她肯原諒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方睛說的是真摯懇切,語氣萬分認真,好像字字發自內心。


    上官雲看了他老爹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上官沐似乎有點為難,考慮到明天江湖各門各派都要來到,要是有個什麽風言風語傳了出去,不說方睛不用活了,就是他也感覺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啊,武林盟主不當也無所謂,但上官雲從小就有青鳶公子的名頭,到時被人傳出他妹妹綁架善良百姓或者是他妹妹被人淩辱了,他卻連報仇都找不到人,枉為人兄!那他以後的大好前程不是全毀了。而且他也想早日解決此事,青龍戰神的名頭太響亮,能早點求得他的原諒是最好了。


    想到這些,上官沐隻好點點頭,對上官雲吩咐道:「你和那三小姐既是朋友,記得幫你妹妹說個情,但你要記住,她有未婚夫了,你切莫犯錯。」


    「兒子知道。」上官雲勾唇淺淺一笑,狹長的鳳眸慢慢亮了起來,熠熠生輝,勾人心魄。又能正大光明的見上她一麵了,真好!


    燕園裏,娉婷和沈依人正在屋子裏試喝桃花酒,這酒是前幾天童通的一位老友送過來的,據說是好酒。趁童通這會不在,兩人快瘵一小壇酒喝光了。娉婷因昨天被軒轅旭那一番折騰,今天一天都拉著沈依人做陪,就怕與他單獨相處又被他得逞。軒轅旭近不到她的身,隻好苦笑著做罷,陪著童通去拜見一位武林前輩去了。


    娉婷和沈依人聽到上官雲過來了,兩人臉上都有些詫異,昨天才見過麵,今天會是什麽事呢?


    上官雲陪著方睛在小風閣的客廳裏等待著,方晴一直在偷偷打量著上官雲,但上官雲麵色如常,神態也是落落大方。他見到娉婷和沈依人一起出來,眼睛倏地一亮,嘴角自然而然的掛上了一抹笑意。他聲音溫柔動人:「喝酒了!」不是疑問是肯定。


    「嗯!喝了點桃花酒,你們要是早點來,說不定也可以喝,現在沒了!」娉婷覺得頭有點暈暈的,臉上好熱啊!她說話老覺得抓不住音,舌頭有點大有點麻,於是好鬱悶的道:「怎麽迴事啊?」


    沈依人沒有迴答,眼神很清亮有神,但若是仔細看,會發覺她一直沒眨眼睛,嫵媚的水眸一直睜的圓圓的。


    「嗬嗬!你們不會把一小壇桃花酒都喝光了吧!」上官雲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嗯嗯,一滴都毛有了,好少,罈子太小了,隻找到一壇。」娉婷小聲嘀咕,一句接一句的念叨個不停,她覺得屋子在轉:「這房子怎麽在轉啊?奇怪。」


    沈依人一直睜的圓圓的眼睛站在哪裏。


    「嗬嗬。」一向淡淡然的上官雲被她們倆的樣子逗笑了。


    方睛一直在旁邊偷偷注視著上官雲,見他熠熠生輝的鳳眸染上淡淡的笑意,燈光之下竟隱隱透著一絲魅惑,心越發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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