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不太敢近距離直視秦以諾的視線,他的眼神像一塊磁石,總能將我腦海中的理智全然吸走,餘下的隻有連話都說不出的笨拙……


    “原諒你總是提起葉溪這個名字,原諒你明知道我會難受,之前還那麽偏袒她……”我咬唇道。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以後不會再提了,即便再提,這個名字對我而言也再沒有任何的含義。”


    “你和她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嗎?”我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他點頭。


    “孩子也不是你的?”我忍不住再次補充了一句。


    我生怕秦以諾給出一個我不敢麵對的迴答,心裏有那麽一點發緊。


    “當然不是我的……”他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十分令他頭疼的問題,“身為男人,我做過什麽,沒做什麽,再清楚不過。”


    我輕舒一口氣,終於全然放下了心底的疑慮。


    “現在沒有問題了?”秦以諾問。


    這次輪到我點頭:“沒有了……”


    “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他道。


    我微微一怔:“什麽事?”


    “還有最後一步沒有完成……”他說著,從那個小盒子裏取出另一枚戒指,戴在了我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動作很溫柔,仿佛一片羽毛輕輕劃過,戒指是冰涼的,他的手心卻是暖的,眼神也帶著脈脈的溫度,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我心裏忽然有些細微的癢,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


    “哇,你們兩個終於成了……”一聲歡唿陡然在樓梯上響起,將我嚇了一跳。


    我這才發覺,偌大的客廳裏竟還有個人,這人穿著一條粉藍的棉布裙子,正坐在樓梯的圍欄邊,兩條光滑潔白的小腿懸在半空中不停地晃悠,一張嬌俏的小臉看起來很是高興,頗有喜上眉梢的感覺:“哥,我就說這個姐姐和你很有夫妻相吧……”


    “嶽嶽?”我脫口叫出她的名字,急忙從秦以諾的懷抱中掙脫。


    “顧老師,怕羞幹什麽,我可是什麽都聽到了。”嶽嶽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


    “你不是去參加泳池party了嗎?”秦以諾轉目問道。


    相比之下,他比我冷靜多了,儼然一副兄長的風範,語氣十分的嚴肅。


    嶽嶽撅了撅小嘴:“泳池party哪有看你求婚有趣,再說了,哪裏都是些胸大屁股翹的女人,我還沒發育完全,為什麽要去自取其辱?”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瞠目結舌,她朝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顧老師,放心啦,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怕我,放心吧,我不會像那個鄔彤秀一樣為難你的。再說了,你和我一樣都是前平後板的人,我們應該相互照顧才是……”


    秦以諾聽得皺眉,似乎有吹胡子瞪眼的趨勢……


    “正好嶽嶽也在,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我早就餓了……”我忍不住和起了稀泥。


    “對呀對呀,我肚子也早就餓了。不過話說迴來,哥,你還真是能扯啊,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話,非要扯那麽久,什麽做早餐的動作很輕,什麽半夜醒來會湊到你肩膀上嗅一嗅……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聽出來了,真是肉麻!”嶽嶽嘖嘖地點評了幾句。


    秦以諾輪廓分明的臉,在這一瞬變得異常的僵硬。


    似乎是意識到說錯了話,秦嶽嶽吐了吐舌頭,粉嫩的小臉終於有了一點懼意:“哥,我錯了……你不會要斷我零花錢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說著,一臉哀求地看向我,似乎生怕闖的禍還不夠大:“嫂子,你看我哥,隻要一言不合,臉色就黑得跟鍋底似的,你可千萬要把結婚的事考慮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我頗有些忍俊不禁。


    “嫂子,那我下來了,你幫我看著我哥,別讓他打我屁股……”嶽嶽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我笑著點了點頭:“好,我幫你看著他。”


    “你以為你還是三四歲嗎,我哪有興趣打你的屁股?”秦以諾反問。


    雖然他極力將語氣變得嚴肅,但眉宇間的那一點小尷尬,還是讓嶽嶽瞧了出來。


    “那誰知道呢……我屁股一點也不翹,一定是小時候經常被你下毒手,今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男朋友……”她撇撇嘴,一蹦一跳地下來了,白嫩的腳丫上是一雙鵝黃的鬆糕底涼鞋,看上去既可愛又活潑。


    其實我總覺得,秦以諾有這樣一個妹妹,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或許正因有了秦嶽嶽,他心底才會有那麽一絲溫柔和耐心,否則,生活在那樣的一個家庭裏,成日麵對那樣的父親和繼母,他十有八九就真變成一座冰山了……


    出了別墅,言旭替我們打開車門,後座很寬敞,足夠坐下三個人,嶽嶽坐在我和秦以諾的中間,美名曰不讓他有機會對我動手動腳。


    有了嶽嶽,倒是有種一家三口的感覺。


    來到附近的西餐廳,嶽嶽一口氣點了三份牛排,說是最近學芭蕾舞不讓吃太多,被活活餓了好幾個星期。


    “你為什麽要去學芭蕾?”我忍不住問。


    “像我這麽大的人,總要有點一技之長吧,否則在別人麵前實在沒什麽可炫耀的東西……”她看似迴答得很老實。


    秦以諾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謊話:“不就是因為成績不行,才想用芭蕾舞找迴一點自信?”


    嶽嶽聽了這話,氣鼓鼓地瞪圓了眼珠子:“哥,你能不能讓我在嫂子麵前留下一點好印象?”


    “不能。”秦以諾表情嚴肅,聲音平淡。


    “嫂子,你看他……”嶽嶽立刻在我麵前訴起了苦,“你是不知道我哥小時候有多孤僻,才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倒好,不反思自己,還想要用他那一套來治我……”


    “他小時候很孤僻嗎?”我有些好奇。


    嶽嶽點了點頭:“對啊,他小時候都沒有朋友,隻有隔壁的牧嶼哥哥經常和他玩,但是他長得又不如人家帥,心裏一定不知道多自卑呢……”


    這一席沒心沒肺的話,令我不禁結舌。


    若說出這話的是別人,恐怕早已經被秦以諾冷冷的目光冰封……


    可是嶽嶽卻不怕他,她也許是這世上頭一個膽敢和秦以諾對著幹的人。上次我在別墅見到她時,她似乎還很聽秦以諾的話,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大膽……


    秦以諾接下來的話,很好地解釋了我的疑惑:“你以為有了一個嫂子,就有人給你撐腰了?”


    “那當然,我以後才不怕你呢,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把你小時候的糗事全部告訴嫂子……”嶽嶽一副很有把握的表情。


    秦以諾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怎麽和她計較。


    大抵和這樣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計較,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嶽嶽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說了幾句未得迴應,便悻悻地低頭吃起了麵前的牛排。


    她吃得很快,三份牛排吃完,又叫了一個水果沙拉。將水果沙拉一掃而空後,便要拉著我們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


    出了西餐廳還沒走多久,一張熟悉的麵孔就迎麵走了過來。


    “牧嶼哥哥?”嶽嶽一蹦,迎了上去。


    “嶽嶽,怎麽是你?”牧嶼朝她和煦一笑,接而,視線落到了我和秦以諾臉上。


    “牧嶼哥哥,今天我哥向顧老師求婚了。”嶽嶽似乎合他很熟悉,語氣十分的親昵。


    牧嶼的臉色有細微的變化,不細看根本難以察覺:“是嗎?那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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