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韜道:“可是她說了什麽?”


    傅驚鴻說:“她糊塗,聽說雪豔是活了兩輩子的,就以為雪豔知道我們這官司,想找雪豔想法子呢。”


    商韜忙道:“這萬萬使不得,那雪豔邪性的很,跟謝家、商家又有仇,怎能找他?”看傅驚鴻、傅振鵬兄弟兩人這般落魄,便安慰道:“放心吧,有皇上看顧,你們一準沒事。”


    傅驚鴻、傅振鵬心說案子沒有進展,就算皇上看顧,難不成他們要一輩子在這大牢裏?這秀水村的案子一日懸而不決,他們兩個即使出了大牢,也是千夫所指的兇手。


    “……琴兒不大好生孩子,還請嶽父先請了穩婆在家裏候著。”


    商韜雖不知道傅驚鴻怎麽篤定商琴不好生孩子,但聽傅驚鴻說,便也答應了。


    等商韜走了,傅驚鴻怔怔地發呆,傅振鵬又拿了書看,一邊看,一邊笑道:“是該多看看書,不然出去了,跟那楊小姐話不投機,反而叫人笑話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傅驚鴻見傅振鵬因得了楊素心青睞精神大振,便也打起精神來,握著手,心裏想著好歹趁著沒事先將孩子的名字給起了,於是便也去翻書。


    商韜迴家後叮囑商大姑看著商琴,商大姑日日安慰商琴,卻沒見商琴怎麽樣。等過了一月,聽說逃難在外的秀水村村民都召集起來進京了,證據也送到京城了,料到郭大人要審案了,商大姑便勸說商琴:“郭大人明鏡高懸,定然沒事。”


    商琴笑了笑,此時她已經臥在了床上,就等著日子到了生孩子。


    商大姑又說:“茝蘭改嫁了,果然是個沒良心的,這麽快就尋了新人。”


    “大半年了,振鵬哥哥都另有心上人了,還不許馮嫂子也有人?”商琴道。


    商大姑、商老太太看商琴這般鎮定,反而越發疑心,這兩人背後嘀咕道:“琴兒不是*哭的性子,但也沒少哭過,怎麽這會子竟然不哭了?”


    雖疑心,但轉眼就有商闡娶妻一事,又有商略要隨著人去福建征召水軍、造船一事,更有馮茝蘭改了供詞、矛頭越發指向傅驚鴻傅振鵬一事,這二人也不能隻顧著商琴,日日忙忙碌碌,又因商琴不言不語省事的很,便也不再盯著她看。


    一日毓秀郡主親自來探望商琴,見她比早先還瘦削一些,空蕩蕩的衣裳裏高高地挺著個尖翹的肚子,看著就讓人心酸,便嗔怪道:“怎麽這麽不*惜自己,要是你有個萬一……要是你把自己折騰的老醜了,等傅驚鴻從牢裏出來,看他還要不要你。”


    商琴握著毓秀郡主的手,笑道:“好姐姐,那個雪豔是活過兩輩子的,你替我問問他,這事有沒有法子處置?”


    毓秀郡主道:“他說上輩子沒這官司,他不知道。”還有,那便是雪豔巴不得商家跟著傅家一起倒黴。


    商琴道:“他不知道這事也就罷了,他是死了又活過來的,他怎會不知道太子的事?興許,他知道太子犯下過什麽事呢?興許,他知道太子手下有什麽人強搶民女,又或者……總歸是太子門下犯錯,拔出蘿卜帶出泥,順藤摸瓜,定能找到秀水村案子的兇手。”


    毓秀郡主見她說得急了,便伸手替她撫著胸口,又看她可憐兮兮地看她,便歎道:“罷了罷了,雖如今跟我要好的人許多,但我知道,早先我名聲不好,她們不定在背後怎麽議論我。我心裏隻將你一個看成朋友,若不幫你,我心難安,你等我叫延棋問問他去。”


    “多謝郡主姐姐,郡主姐姐別忘了。”商琴央求道。


    毓秀郡主迭聲答應,等迴了溫家,便將這事說給溫延棋聽。


    溫延棋聽了,歎道:“難為她想到這個,隻是我見雪豔聽說傅家兄弟有難,竟然得意忘形,可見,雪豔,是定然不會替他們想法子的。還有太子滑不留手,皇上雖寒了心,放手叫郭大人去查,但郭大人一時半會查不出什麽來……隻怕這官司拖下去,郭大人也要落個辦事不利、徇私枉法的罪名。”


    毓秀郡主說:“好歹盡了心,替琴兒走一遭,我看她瘦成那樣,隻怕傅驚鴻有事,她也活不成了。”


    溫延棋點了點頭,暗想且去試一試。


    這般想著,過了兩日,便去靖王府登門造訪,靖親王聽說要問太子的短處,便有些為難地道:“我一時大意,跟他說話的時候把太子跟傅家兄弟官司的事說了,隻怕……雪豔猜到是跟傅家有關,不會道出實情。”


    溫延棋道:“那他早先寫下來的他上輩子的事裏頭,可有關於太子的?”


    靖親王道:“你一心叫我安分守己,等著做鐵帽子王,誰有心問他這個?”


    溫延棋一怔,他的心思是順其自然,因此早先也沒想利用雪豔知道誰的不是,甚至,他連將來誰做皇帝也沒問過雪豔,此時事到臨頭,隻能硬著頭皮去問雪豔了。


    靖王府別院裏,小海已經會撚著筆寫字了,她雖年幼,卻依稀察覺到自己的不同,這院子裏,除了她爹,丫頭婆子就像是聾啞一樣,話也不說一句。


    此時,小海見常來的溫叔叔又來了,便上前抱著他的腿,仰頭問:“叔叔答應我的風箏呢?”


    溫延棋忘了這事,靖親王一蹙眉,便吩咐下人:“去府裏挑兩個齊整的風箏過來。”


    溫延棋對小海說:“小海乖,你留在院子裏玩,我跟王爺找你爹說話去。”說完,便跟靖親王向屋子裏去。


    隔著窗子,雪豔已經看見溫延棋、靖親王來了,便捧著自己寫好的半冊書給他們看。


    溫延棋草草翻了翻,見雪豔竟然是反複潤色跟謝家的恩怨情仇,竟像是將自己跟謝家綁在一起一般,並未多提起太子等人,心裏略有些失望,便將來意說了:“雪豔,從你的隻言片語中,可見太子上輩子並未落下個好下場。不知他犯下了什麽事?”


    雪豔敏感地看向溫延棋,常年不見天日,臉上的肌膚越發瑩透,淡然一笑道:“溫郡馬是為了傅驚鴻來的?”眼睛看向靖親王,見靖親王略有躲閃,便已經了然,鎮定道:“王爺、郡馬若拿小海要挾雪豔,雪豔自是無可奈何,但若跟傅家兄弟有關,恕雪豔無能為力。”


    靖親王道:“堂堂大丈夫,我等豈會拿個無辜小兒要挾你?”


    溫延棋道:“雪豔,皇上正在用傅家兄弟的時候,定然不會叫他們受苦。你如今設法將他們救出,這也是你的功勞。”


    “雪豔此生,還能封侯拜相不成?既然終歸要困在這小院裏,能兩手幹淨地看著仇人落入法網,也是樁大快人心的事。”雪豔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聽見外頭小海唿聲,便抱著手臂去看,全然不管溫延棋、靖親王,看溫延棋似對傅驚鴻的案子十分關切,便又說:“若想叫我開口,請傅驚鴻娘子親自來。不然,你們這群自命是正人君子的人,也不必折騰,這世上的事,很多不就是上頭說有罪就是有罪,上頭說沒罪就是沒罪的嗎?”眼睛裏似笑非笑,手撐在窗邊,仰頭看向外邊小海放出去的風箏。


    ☆、83人之將死


    有道是山水有相逢,昔日賣了雪豔的傅驚鴻也料不到有一日會要求了雪豔才能逃脫這牢獄之災。


    溫延棋、毓秀郡主為免商琴多心,隻瞞著她說雪豔病了,開不了口說話,並不將雪豔的話告訴她。


    七月流火,大牢裏傅驚鴻掐算著商琴的日子惶恐不可終日,商家裏商琴終於發作了,商大姑、商老太太急著叫人請穩婆、大夫。


    商大姑親自在產房裏陪著商琴,見她咬著牙使勁,便心疼地落淚說:“好孩子,你喊出來,別憋著,將牙齒咬鬆了,就再沒地補了。”


    商琴虛弱地一笑,“姑姑……生了三個……自然要聽姑姑的。”雖這樣說,卻依舊咬著牙不肯喊叫。


    在床上扭了半日,商琴用上全身的力氣也生不下孩子,眩暈中聽見穩婆說她骨盆小了一些,不便生養,越發將全身的力氣積攢出來,聽著商大姑的話將那孩子往外推,推了兩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癱在床上。


    商大姑著急地喊“琴兒?琴兒?”看她手腳有些發涼,便落著眼淚給她擦臉,問穩婆:“可能用擀麵杖去趕孩子?聽人說過有用擀麵杖將孩子從肚子裏趕出來的。”


    穩婆忙擺手:“小的不會那些,用了傷了小娘子、孩子性命,小的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風了。”


    商大姑心裏幹著急,又叫人出去請商老太太請太醫。


    商琴朦朦朧朧聽到商大姑的聲音,忽地就覺自己漂浮在水中,手裏依稀握著誰的手,用力去拉,隻見青絲、衣帶隨著水波蕩漾,拉近了一些,就見手上拉著的竟是傅驚鴻,水光中,隻見他的瘦瘦的臉慢慢變大,就像是被水泡的浮腫了,待還要再拉近一些,忽地水波一蕩,她的手就在沒有力氣了。


    “驚鴻哥哥——”商琴低聲喊著,眼睛瞥向床邊,竟瞧見已經點起蠟燭了,身邊商老太太、商大姑哭成一片,還有個白胡子老大夫在她身上紮根。


    “我昏多久了?”商琴低聲問。


    “大半日了,快喝了參湯,等會子還要用力。”商大姑勸說道。


    商琴聽話地被商大姑扶著喝參湯,等那老大夫出去了,略歇了一歇,隱約聽穩婆說不能再等了,便靠著高高的枕頭,聽商大姑說一聲用力,便用一次力氣,又有兩個經驗老道的穩婆在她肚子上按著幫著用力,掙紮了半天,商琴隻覺什麽東西從身子滑出來,看了一眼,沒聽到哭聲,身下臍帶還連著,便伸手去探,“姑姑,怎麽沒聲音?”


    商大姑也急了,趕緊問:“怎麽沒聲音?”


    一個穩婆去剪臍帶,兩個便忙去拍孩子,終於聽到哭聲,商琴鬆了一口氣,又聽商大姑說是個男孩,便閉著眼昏睡過去。


    夢裏,商琴一直夢到自己在水裏漂著,隨著水波慢慢擺動蕩漾,手裏握著傅驚鴻的手,偏沒有力氣將他拉過來,等到耀眼的陽光刺過來,眼睛終於覺察到光亮,便聽一旁有嬰孩哇哇聲,還有商大姑、商老太太的啜泣聲。


    “茝蘭竟然反咬一口,偏那何大文又死了,這樣鬧下去,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保住驚鴻他們了。”低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商琴猛地睜開眼睛。


    商大姑、商老太太並不知情,又絮叨了一些秀水村案子的事,關照碧闌她們好生照看商琴,便抱著孩子去。


    商琴等她們走了才醒來,碧闌紅腫著眼睛給她斷水漱口喝水,“老太太說姑娘照看不了孩子,她把孩子抱走了。已經跟牢裏的相公說了生了個男孩,據說相公高興的了不得,給起了個名字叫秉元,聽說元字為首,是蟾宮折桂的蟾宮,將來指不定能高中狀元呢。”


    商琴心想傅驚鴻若獲罪,憑孩子多大能耐也不能走科甲那一條路,麵上笑道:“他高興就好。”


    “要不要將孩子抱迴來給姑娘看看?”碧闌問,等商琴漱口,便拿了紅糖紅棗茶給她喝,又吩咐人去將燉著的雞湯端來。


    商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仿佛還在水裏拉著傅驚鴻一般,“不用抱來了。我坐一坐,還要睡。睡醒了再看。”


    碧闌、朱軒兩個一頭霧水地聽她說,心想這新做娘的怎會不想見孩子?雖疑惑不解,但也不敢多問,隻滿口胡謅著孩子哪裏像商琴哪裏像傅驚鴻哄著她開心,又說了哪一日商闡的嶽父嶽母家來看新人的屋子等等。


    商琴聽了就攥著被子睡了,歇了兩日還是懨懨的,終於才去看自己個的孩子,見了孩子,看他瘦巴巴的,便又哭。


    商大姑、商老太太趕緊哄著她再睡下,又怕孩子哭鬧吵嚷到她,就叫人將孩子抱走,隻盯住人好好看著她歇息。


    商琴撿著歐陽家上門那一日請毓秀郡主來說話,等到那一日,她已經坐滿了月子,洗了頭發身子,此時也還算清爽,先請了毓秀郡主來,等她來了,便開門見山地問:“郡主姐姐,請問秀水村的官司怎樣了?”


    毓秀郡主笑道:“你放心,郭大人緊鑼密鼓地審著,雖說傅驚鴻還在大牢裏,但是皇上有事也叫人去問他。”


    毓秀郡主的意思是皇帝一日用著傅驚鴻,傅驚鴻便平安無事。商琴卻想這麽一直待在那陰濕的牢裏,什麽時候是個了?急道:“郭大人沒查到太子什麽?”


    毓秀郡主遲疑地說:“我那個太子叔叔,他才做了幾日太子,就要順藤摸瓜,眼下也找不到藤。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查來查去也沒意思。唯有順著雪豔口中那些‘興許會有’的話,才能找到他‘莫須有’的把柄。偏雪豔又不肯說。”


    商琴心想也是,早先太子那般謹慎,哪裏會留下什麽把柄;就這麽一樁秀水村的案子,也因太子太狠抓不到線索,見毓秀郡主看她,便忙問:“郡主姐姐可是有什麽事瞞著我?你盡管說就是了,我沒那麽嬌弱。”


    “……雪豔要見了你才肯說。”毓秀郡主終於將藏了許久的話說了。


    “他要見我?”商琴的眸子稍稍睜大,“那就見吧。”


    “你……”毓秀郡主聽商琴的話,莫名地就覺得商琴認識雪豔,可論理,他們不該認識。


    “勞煩郡主姐姐替我安排一下,我今日便去見他,夜長夢多,免得雪豔也遭了毒手。那可當真求救無門了。”商琴心裏一團亂麻,猜到雪豔不會輕易鬆口救人。


    毓秀郡主道:“你再歇兩日……”


    “不必,趁著今日歐陽家人上門,快些去吧,免得叫奶奶、姑姑不放心。”商琴道。


    毓秀郡主不由地後悔自己多嘴了,忙說:“那個雪豔邪性的很,不陰不陽的,見了怕沒好事,還是……”


    “姐姐,就叫我去見見他,看他能怎樣。”商琴道。


    毓秀郡主思量再三,雪豔已經是甕中之鱉,還怕他不成?於是便點了頭,叫人抬了自己轎子來,領著商琴一同坐進去。


    碧闌、朱軒兩個被商琴指點去抱孩子,此時迴來見商琴已經坐著毓秀郡主的轎子走了,趕緊去跟商大姑、商老太太聽。


    商琴一路上思量著見到雪豔要說什麽,是軟硬兼施,逼著他棄械投降,還是……轉而想到雪豔隻怕沒什麽掛牽的事,不好要挾他,便將這心思息了;思量著苦肉計也未必成,雪豔最是心狠……


    一路上猶猶豫豫,便進了靖親王府,跟著毓秀郡主去見了靖王妃,又叫人領路開了關著雪豔的院子門,抬腳進去,隻瞧見院子裏傳來小女孩兒的笑聲,跟毓秀郡主互看一眼,便邁步向內,走了幾步,隻見一個十分麵善的小女孩兒跑過來,那小女孩兒見來的是生人,一臉失望地折返迴去。


    滿地梧桐枯葉堆積,商琴走過去,隔著窗子,恰對上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看見雪豔兩鬢斑白,不由地喉頭堵住,心道這又是何苦?


    窗子裏,雪豔抬頭望見商琴,看她十分憔悴,不由地也在心裏喟歎,依舊認不出商琴就是曾在穆家出現的小妹,竟是十分歡喜激動地走出來,“琳琅,你來——”說著,恰像是忘了今生他還沒跟商琴見過麵一般,熟絡地拉著她去看自己寫的書。


    “哎——”毓秀郡主喊。


    商琴輕聲道:“沒事,郡主姐姐等一等我。”眼神示意毓秀郡主將這院子裏看守雪豔的人支開。


    毓秀郡主點了點頭。


    雪豔拉著商琴的手反而一頓,他叫了琳琅,她沒否認……


    “哥……”商琴思量再三,還是決心喊雪豔哥哥。


    雪豔心裏一跳,瞳孔微微睜大,手卻在袖子遮擋下微微搖了一搖,“來,你來,我有書給你看。你信三生石嗎?”心酸了又酸,就像是在苦水裏泡著,終歸又聽到商琴喊哥哥了;待要推算她到底知不知道傅驚鴻曾將他賣了,終歸不肯追究,心想,她既然還叫他哥哥,那就好;反正如今,不管是傅驚鴻、還是商琴,這些人都遠沒有他女兒重要。


    商琴雖不明白雪豔的心思,但看他顫抖著擺手,知道他不想讓她喊哥哥,便有意裝作懵懂地問:“三生石?雪豔公子,聽說你是活了兩輩子的,求你救救我夫君。”


    雪豔劇烈咳嗽兩聲,先嘲諷地想虧得她能對著自己的結發夫君說這話,隨後又想,她是豁出去來救傅驚鴻呢,就不知道,自己上輩子若遭殃,她會不會也這樣救他?


    “你來,我給你書看。”雪豔拉著商琴向屋子裏去,才進門就被小海抱住腿。


    “小海,這是你姨媽。”雪豔推了推女兒。


    “姨媽。”小海仰著頭看向商琴。


    商琴這才確定這小女孩兒是謝瓔珞生的,摸了摸她的頭,將手腕上珍珠銀鵝鏈子解下來,彎腰給小女孩戴上,“姨媽給你這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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