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就是那個男人毀掉的。”唐雲笙垂下睫毛,掩住眸內陰冷的神色,“他差點毀掉她的整個人生。這樣一個男人,就算真的是愛,你敢跟他在一起嗎?”


    那個人的感情太過極端,木晚晚太過纖細,根本承受不來。


    他不容許她逃掉,最後結果,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他從小看護到大的孩子,他怎麽舍得,自己最愛的人毀在那種男人手裏。


    唐雲笙藍色的眸子陰沉下來,“我絕對不會容許他再這樣對她!”


    他語氣向來是溫和的,此刻卻顯露出強硬的一麵,許醉默默的看著,心裏暗想,木晚晚身邊圍繞著這麽多優秀的男人,怎麽就偏偏看上了一個薄情寡義的晏如修?


    不過木晚晚如果在她身邊,聽她這樣問,估計也會反問她,為什麽會喜歡上莫翎吧……


    許醉抱著蘇悅走到床邊,把人放下,蹲下來看著孩子蒼白憔悴的臉色,輕聲道:“累了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蘇悅揉了揉眼睛,沒有說話。


    他的表情帶著一股倔強。


    許醉輕歎一聲,撫摸著孩子柔軟的頭。


    父親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母親又被綁架了,蘇悅才五歲,真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麽承受下來的。


    這孩子又不說話,她無法從他臉色和眼神中創揣摩他的意思。


    唐雲笙和晏寧夏看著這張類似晏如修的臉,彼此表情都有些複雜。


    屋子裏正沉默著,門突然開了,晏夫人眼睛紅紅的走了進來,她手上提著保溫瓶,一開門,見到一屋子的人,也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床鋪,沒有現木晚晚,晏寧夏看她的眼神太過冰冷,她有些瑟縮的站在門口,小聲問著許醉:“許小姐,晚晚哪裏去了?這是我剛剛叫廚娘煲的湯,等下她迴來,你給她倒一碗,好不好?”


    晏寧夏狹長鳳眸冷冷的看著晏夫人,當初他和木晚晚在晏家,過得什麽樣子的日子,這女人可謂是親手造成的,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有臉裝慈母。


    搶了他母親的男人,讓母親後半輩子積鬱成疾,鬱鬱而終,除了他父親的懦弱之外,這個女人的貪婪也是造成她母親死亡的元兇。


    許醉從地上站起來,她走到門邊,看著這婦人幾乎一夜之間全白了的頭,心下也有些不忍。


    她的兒子生死未卜,而木晚晚也行蹤不明,她不知道該不該對她說,木晚晚被綁架了。


    晏夫人原本烏黑的頭裏摻雜著白,一張臉蒼白的可怕,一夜之間,她似乎一下子就老了,背脊也佝僂了下來,穿著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人了。


    “伯母。”許醉接過保溫瓶,輕聲道,“晚晚迴來的話,我會交給她的。您先迴去休息吧。”


    晏夫人看著屋內所有人的臉色,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雙手顫抖的扶著門框,低聲問道:“晚晚……晚晚是出事了嗎?為什麽她不在,你們卻都在屋裏?”


    木晚晚腿腳剛好,走路還十分不便,許醉怎麽可能會放她一個人離開而不去陪在她身邊?


    更何況,這屋裏的低沉的氣氛,隻要站在門口,她就能感覺得到了。


    這幾個人,怎麽可能會讓木晚晚一個人離開?


    “伯母……”


    許醉有些為難,“您別……”


    “她被綁架了。”晏寧夏站在窗邊,冷冷開口,“也多虧了你當初強逼著晏如修交換人質,讓那個男人對她這麽多年了,還能念念不忘。”


    “啊……”


    晏夫人驚唿了一聲,身子搖搖欲墜,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晏寧夏,問道,“是……是他?!”


    她沒見過那個綁架木晚晚的男人,卻也知道那個人對木晚晚到底做過什麽,可是他為什麽現在……?!


    晏寧夏十分厭惡這個女人,他看著她現在這副模樣,並沒有任何報複的快感,隻覺得她惺惺作態,讓人惡心。


    當初木晚晚從後山迴來,進了手術室,她可是連看都沒有過來看一眼!


    現在裝出一副為了木晚晚擔驚受怕的模樣,又裝給誰看?!


    真要說起來,如若不是她強逼晏如修,木晚晚也不可能生那種事情,更不會惹上那種可怕的男人!


    這個女人,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了人間煉獄,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


    “如果她沒有迴來,晏夫人,你也是親手殺害她的劊子手!”


    “寧夏!”


    許醉看晏夫人幾乎要承受不住的模樣,忍耐不住開口。


    “寧夏!”


    許醉看晏夫人幾乎要承受不住的模樣,忍耐不住開口。


    晏寧夏看著晏夫人慘白的臉,心裏忍不住有種冰冷額快意。


    這個女人,肯定是知道木晚晚是她的親生女兒了吧?


    種種惡果,終將自食,這就是報應。


    隻是苦了木晚晚,要因為這種女人的罪孽而受到這種折磨。


    晏寧夏冰冷的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帶著諷刺。


    晏夫人雙目通紅,抬頭看著晏寧夏,這個孩子的輪廓,有著那個女人的影子,這讓她心裏充滿悔恨和愧疚。


    她這輩子做過太多壞事,到頭來卻全部落在了她兩個孩子頭上,晏如修生死未卜,木晚晚卻又被綁架了,而她卻什麽沒事兒,甚至連病都沒有得一個……


    怎麽會這樣?


    失去了他們,她將一無所有!


    “晏夫人。”唐雲笙開口道,“如果有晚晚的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你現在請先迴去吧。”


    這是開口趕人了。


    知道這兩個人對她全無好感,晏夫人再怎麽想打聽情況,也不敢多說什麽,搖搖晃晃的走了。


    晏寧夏雙目陰鷙的看著窗外,一言不。


    他的背影帶著排斥。


    許醉張了張口,半晌才開口道:“寧夏,你不要這樣對她了。她現在心裏肯定比你更難受。”


    晏寧夏轉過頭來,看著許醉,他諷刺道:“沒想到你這種上過戰場的女人也是聖母。”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她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是嗎?我沒看出來。”


    “寧夏,”許醉皺起了眉頭,“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任性的人。”


    “彼此彼此。”


    許醉氣結,被唐雲笙打斷話,男人抬眸看向她,問道:“怎麽迴事?”


    難道晏家生什麽了嗎?


    晏夫人剛進來的模樣,確實跟以往大相徑庭,讓他一眼看去,幾乎以為認錯人了。


    那個女人像是一下子老了,身上也帶上了垂暮之氣。


    許醉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眼不的蘇悅,小聲道:“小悅的父親生病了。”


    晏寧夏轉過身來,微微顰蹙起眉頭:“嗯?”


    許醉還以為他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見他看著她,她繼續道:“白血病,現在在重症病房,找不到骨髓,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這個消息實在是來的太突然,讓屋內的兩個人也愣住了。


    晏如修留在他們腦海中唯一的印象,也不過是幾個星期之前,而現在,這個男人,竟然快要死了?這實在是無法聯係起來的事情。


    雖然最後分道揚鑣,但是歸根結底,那個人是跟他們一塊長大的,他們彼此熟悉,那個人得到了他們最愛的女人的心,而現在……卻要死了?


    他死了,那麽木晚晚怎麽辦?


    最後,他們心裏竟然不約而同的出現這同一個問題。


    晏如修不能死。


    一時之間,病房內一片沉默。


    夜幕漸漸降臨,距離木晚晚失蹤,已經十幾個小時了。


    可是他們卻連一點信息都搜索不到。


    可是他們卻連一點信息都搜索不到,這實在讓人無法不感覺到挫敗。


    她到底在哪裏?


    重症病房內,除了儀器出的輕微聲響,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給病床上的男人檢查了掛瓶,在看到男子清瘦的臉龐的時候,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男人有著一張巧奪天工的臉,眉目清冷,就算緊閉著雙目,也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


    她知道這個男人,晏家百年基業,曾經那個叫做晏如修的掌權者,在財經雜誌上,常常出現過他的照片。這個男人有著一張比偶像明星更為精致的臉孔,此刻卻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實在是讓人心裏唏噓。


    小看著男人清瘦的臉龐,歎了口氣,轉身抱著藥瓶準備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到晏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她嚇了一跳,剛才自己盯著晏如修的臉看著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到了。


    這個老婦人有著一張嚴肅的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小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叫了一聲:“晏夫人。”


    “他怎麽樣了?”


    “還沒有醒過來。”


    “……”晏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眼圈更紅了,她點了點頭,“你先出去吧,我進去看看他。”


    “是。”


    小抱著藥瓶出去了,晏夫人走進去關上門,一眼就掉下來了。


    她輕輕擦拭著眼睛,走到晏如修身邊坐下,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低聲問道:“如修,你是準備把媽一個人留下來嗎?”


    對方自然沒有迴答,隻有儀器輕聲的滴答聲在病房裏迴響。


    晏夫人忍不住的落淚,白人送黑人的痛,簡直要讓她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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