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阮渾身一僵,忙縮迴身,安安分分閉眼躺好,虧得車子是顛簸的,也沒人發現她的動靜,那男人也隻是敷衍似的掃了一眼,繼續轉頭嘮嗑:“放心啦,下了那麽多,我們村口那頭牛都該倒下了,還能出啥簍子。”


    席阮嘴角扯了扯,這個時刻,她真不知道該不該感激一下這比牛還壯的身子骨,讓她有生之年還能知道是誰千方百計的要讓她徹底毀滅的。


    可是,現在是坐以待斃任由仇者快的時候嗎?席阮仿佛渾身都來了勁了,猛地起身,掄起手上滿是灰塵的鋼管就往司機頭上磕了下去……


    席阮其實也不是胡亂來的,力道也不至於要人命,她也沒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衝動。車子一度失控,橫衝直撞之後撞上了斜坡上的一棵大樹,猛地一震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席阮靠著雖然破舊卻還是海綿的椅背,所以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好半晌緩過勁睜開眼時,又是好一陣暈眩。艱難的看向前方,車頭已經在冒煙了,司機被她打了再加上車禍估計不會是輕傷,副駕駛上的男人也因為驚詫來不及反應被撞得不輕,也是昏迷不醒。


    席阮揉了揉腦袋瓜子,打了報警電話之後,好半晌才又撥了個電話。


    “我重新考慮了一下,覺得之前的那個提議不錯,我答應了。”任由野外涼涼的風吹得發絲拂在臉上,卻沒有任何感覺。


    她席阮不是聖母瑪利亞,既然你不仁,我又何必白蓮花。


    ……


    “顏總,現在是迴顏家老宅還是……”司機小心翼翼的問道,顏家人都有臭脾氣,一飛長途就沒好臉色,整得人人自危。


    孰料這迴顏培雲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語氣:“哪兒都不去,直接去鍾家。”


    到的時候鍾葉華自然是極為開心的:“培雲啊,今兒個就在這多留一會兒,阿姨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去。”


    忙張羅著如願帶他去房間。


    顏培雲笑了笑,也不推辭,跟著她進了房間,看著像小公主一樣到處都是粉色係的裝扮,跟北北的藍色自然風格又不大一樣,他突然就好奇席阮的房間,二十歲的女孩子,像她這樣有多變個性的,會是怎麽樣的呢?


    ……


    席阮怕麻煩隱瞞了麻醉藥那一段,直接說被綁架了,錄完口供之後就被護送迴家了,連臉都懶得洗了,因為在車上蹭了一身的灰塵啊,機油,淺藍的裙子變成灰撲撲的了,好幾處還應景的開出藏藍色的雜花。


    她想了想,把裙子撕了好幾條,跟百葉窗似的掛在膝蓋上,一片狼藉。手上是警察給的純淨水,她索性往臉上抹了一點,這才感覺到疼,原來額頭上是有擦傷的,不過不要緊,此刻正需要。


    看著院子裏的車就知道有人已經候著了。


    她推開門的時候正是晚飯時分,站在門口正好能夠看到飯廳裏點著溫馨的燈光,飯桌上嫋嫋升騰起來的,都是讓人垂涎欲滴的香氣,而圍著桌子邊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缺席,亦或者是巴望著她永遠不出席的,縱然有人已經接到過公安局的電話,反而送上諂笑的臉,生怕薄待了鍾家的就是菩薩顏培雲。


    其實她迴來得真是不早不晚。


    眾人看向她的模樣都是滿眼驚訝的時候顏培雲比任何人都從容地起身走向她,走近的時候席阮才從他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像一隻灰撲撲的,髒兮兮的,未蛻變之前的醜小鴨,遭萬人嫌棄。可是顏培雲沒有,他驀地牽起她的手,把滿是汙穢的她攬進懷裏,不輕不重的聲音字正腔圓的宣告:“鍾伯母,我剛剛說過要娶您的女兒您已經答應了是嗎,那我就先帶我的未婚妻迴房了,她好像受了點驚嚇,需要安撫一下。”


    一秒鍾之前還幻想著馬上就要嫁給王子的鍾如願此刻思緒已經全麵癱瘓,半點無法運作。


    一秒鍾之前還覺得能夠順利融資拯救鍾氏企業並且為能覓得此乘龍快婿而沾沾自喜的鍾葉華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他說的要娶她的女兒為妻,說的不是她們家可愛漂亮的如願而是那個狐狸精的女兒?!


    縱使不大管女兒們的事的席周,也吃了一大驚,看著他們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事實上顏培雲今天就是來提親的,所以這樣的場景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當然,除了出場有些狼狽的席阮。


    而席阮,看著這對母女眼裏的震驚和不相信,心裏的冷笑了幾聲,覺得解氣多了,這一下午的擔驚受怕也算沒白費了。


    剛進門前有揉過眼睛,所以還是紅的,她淚眼瑩瑩的看著眼前的人,欲訴還休的模樣。


    顏培雲動作異常的溫柔,輕輕的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珠”,輕言細語:“剛剛聽伯母說你不是打電話說沒事嗎,怎麽這麽嚴重,來,咱們上樓去洗把臉,再下來吃飯。”


    “可是,我……我配不上你了。”席阮的“眼淚”用完了,隻能微微靠近他懷裏,背對觀眾。


    顏培雲撫著她的肩膀,用溺死人的溫柔語氣道:“不要緊,無論你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一個人了。”


    席阮:“……”這種突然遍體生寒像是被鬼附身的趕腳是腫麽迴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嘖嘖 誰有這對會演戲咩


    這些章主要講兩人為啥結婚  下下章估計就是婚後了 估計應該比較萌【遠目,維妞萌點不同尋常 大家被萌得流淚或者麵無表情神馬的  請自行緩解


    ps:修改使其可見~~~


    ☆、刺激


    6


    一迴到房間席阮就撤離三丈遠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我先進去洗澡,你別亂碰我東西!”


    顏培雲看著她身上的破布爛衫,想了想剛剛得到的消息,笑道:“快點去吧,我的乞丐未婚妻。”


    乞丐你妹!


    顏培雲巡視著房間,發現跟印象中有些不一樣的,他以為這樣的成長環境會讓席阮喜歡冷色調偏多,可偏偏房間裏公仔遍地都是,睡覺的時候都能被埋了。房間的主調是溫馨向的,主色卻是暖黃,書桌上蓬亂的堆積了不少漫畫書,他隨手翻了一下脊背就僵立了……竟然都是工口漫這種男生喜歡珍藏夜讀的重口味漫畫……


    他稍稍有點淩亂了,他顏培雲要娶迴家的,到底是個神馬奇葩啊……


    “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進去才發現沒拿換洗衣服的席阮剛出來就看到他在亂翻自己的東西,眼看著就要翻到最重要的了。便一個箭步衝過去,想蓋住他即將翻開的圖畫紙。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席阮又是氣憤又是羞憤又是忐忑的瞪著他。


    隻是一個普通的畫稿本,右下角的署名是作者ada。翻開裏麵是鉛筆隨意塗畫的分鏡漫畫。顏培雲看了半晌,才開口:“你這畫的是……”想了半天才委婉的繼續,“難到是走抽象派畫風?”


    席阮心裏又是難堪,又是氣憤,難堪的是自己那點隱私被他霸道的窺見了,氣憤的是他竟然這樣有眼不識泰山,她畫的明明是治愈漫畫有木有!


    席阮洗完澡出來顏培雲已經欣賞玩她一整本的大作了,這是她大學閑暇時間塗畫的,跟當下漫畫愛好者不一樣,她不喜歡用雲板手寫板透光台這種專業的工具,也沒有掃描設備上傳上色,所以就是最基礎的鉛筆畫圖稿紙,畫出來的也是大致輪廓。不知道他看懂了多少,反正看向她的眼神不大對勁。


    席阮憋著勁,不敢問,其實心裏很躁狂的,在家裏她一向很隱秘,也沒人擅自進她的房間,所以這個秘密一直都沒人知道,今天竟然一時疏忽讓他這個外人察覺了,頗有點大風大浪都避過了卻在陰溝了翻船的憂桑。


    下樓的時候樓下等著的人已經恢複淡定了,當然,再淡定臉色也不會太好,尤其是端坐在沙發最中央的鍾葉華女士,麵沉如水,而身邊的寶貝女兒,顯然是哭過了。


    這真是三堂會審的架勢完全沒有影響到席阮,反倒是某人自然而然搭在她腰間的手讓她坐立難安。


    這樣自然而然完全不用過渡就能入戲,尼瑪肯定是北影中戲畢業的!


    “說吧,你們是什麽時候的事?”鍾葉華自以為給足了壓力才開口問道。


    “今天。”


    “半年前。”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答案卻大相徑庭,不由得不讓人生疑。


    席阮想起今天的可怕經曆,完全是想刺激對麵的人,所以迴答的是今天,她以為顏培雲不會開口的,沒想到他竟然給了個這麽個不靠譜的答案半年前他們倆根本就不認識好伐?


    顏培雲並沒打算解釋,看著對麵人的疑惑才開口解釋:“確實是今天才開始,但是我從半年前,就已經暗戀著她了。”


    “……”席阮被刺激得快內傷了,尼瑪半年前勞資才剛失戀每天蓬頭垢麵連臉都不願意洗好伐,這樣都能被暗戀?尼瑪難道她真的是賽西施的天人之姿?


    顯然,對麵的人也被刺激了,鍾葉華嘴唇抖了半晌,才開口:“那,那你為什麽老是對我們願願這麽好,為什麽不早些說清楚?”


    顏培雲這時候並沒有懶懶的,反倒一本正經起來,但是還帶著一點無奈:“她到底是我未來的小姨子,總要哄著點的,況且,我從來沒說過我要娶的是鍾如願。”


    的確是沒有,他接近鍾氏,席周和鍾葉華就默認他是打算商業聯姻的,而首選的對象自然是如願而不是席阮了。


    “你娶席阮,你覺得鍾氏還有你的份嗎?”鍾葉華有些生氣,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如今計劃全盤落空,便有些口不擇言。


    顏培雲笑了笑,猶如清風淡雲:“伯母,我從未覬覦過鍾氏,我的投資計劃裏本來也沒有把鍾氏劃進來的,但是如今我改變計劃了,既然打算娶小席,那總要拿點誠意出來您說是不?明天我會讓秘書來跟您詳談合作的細節的。”


    本來心情跌入穀底的鍾葉華忽的笑靨如花:“看你說的,我們家阮阮嫁給你,是她攢了多少年的福分。婚禮是打算什麽時候舉行,要中式還是西式的?”


    顏培雲點了點頭:“盡快吧。”


    “好,那我就和你伯父過兩天過府拜訪,跟親家商量商量婚禮的相關事宜。”


    席阮對這急轉直下的走向有點接受無能,同樣瞠目結舌的還有鍾如願。她沒想到一向疼自己的母親竟然突然倒戈,把屬於她的男人推給了不親不養的席阮,頓時委屈得哭了起來:“媽,培雲哥明明是我的,是我先看上的,你之前不是要姐姐讓給我的嗎?”


    “乖,聽話,先迴房裏。”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她自然對顏培雲有些了解,知道他是果決之人,這件事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無可更改了,更何況隻要鍾氏融資成功,將來形式必然一片大好,到時候要娶如願的人肯定是踏破門檻了。為了這長遠的計劃,此刻她隻要違心了。


    鍾如願一向倚仗著這個母親橫行霸道的,這時候失去靠山又失去顏培雲,頓時有些接受不了,委屈的哭著就跑迴了房間。


    席阮撫額,這麽個不禁事的妹紙,拿她當對手,會不會有損自己的智商?她自然能夠明白鍾葉華的心思,卻摸不透顏培雲的想法。當初答應的是像鍾葉華報仇,可是輕易的給鍾氏融資,不是跟她的初衷背道而馳了嗎?


    送他出門的時候席阮一直是若有所思的,顏培雲看出她的心思,歪著頭看她,淡淡開口:“與其讓鍾氏破產,還不如直接讓鍾氏姓席,這樣才比較有意思不是嗎?”


    “……”她突然覺得這麽輕易的跟他合作似乎有種與虎謀皮的不妙感啊……


    “我先走了。”顏培雲並不多作解釋,坐進駕駛座裏啟動車子。


    席阮剛側過來準備迴房的時候看到窗邊的身影,又改了主意,腦袋伸進他的車子裏。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依依惜別的兩人的goodbye kiss似的。


    顏培雲也看到那個身影,卻絲毫不介意,反倒伸出手把她隻隔了幾厘米的腦袋往前一嘮,不偏不倚的吻上那嬌豔欲滴的唇瓣,幾近輾轉,似乎有些欲罷不能。


    等席阮終於記得反抗時他才施施然放開,末了還舔舔嘴唇,似乎在品嚐什麽美食:“既然是演戲,老是借位可不是稱職的演員該有的修養。”


    他留下這句話便開車離開,臉上笑得像隻得意的狐狸。


    ……


    席阮迴房間的時候鍾如願已經恭候多時了,就在窗戶邊站著,頂著雙核桃腫眼睛看著她,楚楚可憐的開口:“姐,你真的那麽愛他麽?”


    她沒做聲,臉上剛剛染上的滾燙似乎還未曾退卻。


    “姐,我知道我以前很過分,我不該跟你搶周念晨的,我也不該陷害你的,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你別跟我搶好嗎?我現在已經跟周念晨分手了,你們再在一起好不好,不要跟我搶顏培雲好不好?”鍾如願一向有點公主病,對她更是習慣了頤指氣使,惡語相向,如今的低聲下氣倒真是顯得有幾分誠意了。席阮隻能在心底疑惑,那句張愛玲的名言,真的是放之四海皆準?愛一個人,真的是低到塵埃了。


    “周念晨我不稀罕了,如果真有本事,那你就再一次把顏培雲搶迴去吧,隻要你有那個本事,我到時候肯定一句話都不會多說。”席阮並不是小看她,而是心底隱隱的相信,顏培雲不是那樣的人。


    “好,這是你說的,你別後悔!”鍾如願握拳做勵誌狀,其實她心底裏是驕傲的,所以斷定自己不會輸。


    ……


    第二天顏培雲就很是心安理得的在席阮的房間裏出入自如了,席阮躺在床上無力道:“進門之前請先敲門,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嗎?”


    顏培雲徑自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擅作主張的就準備掀被窩了。席阮嚇了一跳,忙死死拽著,通紅的臉色更是漲得色澤豔麗:“你要幹嘛?!”


    “燒成這樣還不知道吃點藥嗎?”顏培雲臉色並不好看,強行拽過被子掀開,就把她抱了起來。


    正準備出門上班的席周被這倆人嚇了一跳:“這是在幹嘛?”


    席阮昨晚上做噩夢,又夢到被劫持在車上的時候,她中途沒有醒,也沒有打暈司機出車禍,更沒有逃跑,最後醒來的時候衣衫襤褸,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有男人沉重的軀體還壓在她身上,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揉眼睛,在黑暗中模模糊糊辨別出,那個人的輪廓,竟然如此熟悉。像極了那個塵封的夜晚,那個被酒精和難過剝奪了理智的夜晚,那一場燈紅酒綠裏的迷幻,還有那張絕豔妖冶的臉。


    最後是被嚇醒的,她坐起身才發現渾身都是冷汗,窗戶沒關,夜半的風帶著涼意,吹得人越發的清醒。


    起身倒水的時候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她敲門進去,不出所料,席周還在為公司的事情操勞。看到她進來才放下筆:“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渴醒了,就下來喝杯水。爸,你怎麽這麽晚還在忙?工作的事總忙不完的,你年紀大了,身體要緊。”席阮把牛奶遞給他。


    “阮阮,今天你跟培雲到底是怎麽迴事?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很理智,也很獨立,怎麽突然幹這種傻事?如願是有些嬌氣,但心也不壞,如果你是氣她搶走了你的男朋友才打算跟培雲一起的,那我就會反對到底的。阮阮,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但是你終歸是我的女兒,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不能憑一時意氣賭一時痛快的。”


    “爸,鍾氏姓鍾又不姓席,現在搖搖欲墜,股東們天天開會給你施加壓力,為什麽你要替鍾阿姨扛下這一切?你愛她嗎,哪怕她蛇蠍心腸你也要這麽掏心掏肺的對她嗎?”席阮沒有迴答,隻是反問道。


    “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別問太多了。我剛剛說的話你好好想想,不要太衝動,我相信我的女兒會做成最好的選擇的。”


    席阮點點頭,出門的時候恰好遇上了下樓的鍾葉華,破天荒的,她朝她一笑,可是席阮想著剛剛的噩夢,想著白天的事情,總是覺得這笑裏不懷好意。


    在她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鍾葉華突然開口:“下午的時候,你還好吧?警察跟我們說了大概情況。”


    “你們?我爸恐怕是一無所知吧,或許他以為我又去搞實地調研所以弄成這副嘴臉的吧?鍾阿姨,你說萬一顏培雲嫌棄鍾如願長得難看,又嫌棄我被人玷汙的身子,那您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席阮冷笑的望著下麵的人,才領會到為啥她們總喜歡居高臨下,原來這滋味真是頂頂痛快的。


    鍾葉華臉色發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瞞你了,鍾氏馬上麵臨破產,而第一責任人已經不是我而是你爸爸了,如果你這個女兒有點孝心,就乖乖嫁給顏培雲,以你的資質,嫁給他還真是高攀過頭了。如願強你千百倍,她值得更好的,而不是這種有眼不識金鑲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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