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爛桃花這種產物,還真的不是一個值得令人欣喜的存在啊!


    小廝匆忙進門時,夜月正在同陸江商議著最近夜樓中的一些大事。隨即,便聽到:“兩位堂主,外麵有一位自稱是蘭陽郡主的女人,要讓樓主娶她!”


    蘭陽郡主……


    對於這個稱號,夜月陌生的很,也不清楚自家主上何時招惹了這樣一個人物。“她人現在在哪裏?”


    “在大門外。”


    “隨我去看看。”


    陸江正覺最近好生無聊,不想便有這樣一件事讓他來解悶,當下便決定跟在夜月身邊好好看似。


    從門縫中去看,外麵那個少女真是熟悉到了極點。夜月可記得這朵爛桃花將主上給氣到了,以至於連夜就離開了當初的露營地。沒曾想,她竟然追到了這裏。而且適才說什麽,這個女人竟然是蘭陽郡主?!


    那時便覺得她的身份不一般,沒想到竟然會是一位郡主。


    畢竟是皇親貴戚,怠慢了總歸不好。夜月想了想後,說:“將門打開,請人到花廳去。”


    方鈺瑩在門外等的好不耐煩,以往在外要是報上她的名字,人們還不巴結迎合,哪裏像這裏,完全不把她當迴事。


    段衍在聽到她竟然將自己的身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後,除了皺眉外,也沒有太多的反應。早就料到她會生事,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若是真的同夜樓間有了衝突,還真是麻煩的很呐!


    正這樣想著,那扇朱紅色的大門竟從裏麵打開來。緊接著,一名小廝模樣的少年站在門口說:“我們堂主請你們進去。”


    一路上,饒是見過皇家內院的方鈺瑩也不由得嘖嘖稱歎。這夜樓的督造者真是一個雅人,竟然將這裏布置的如此巧妙而不失雅致。能令不是時節之內的百花盛開,又豈止是一個厲害了得。


    幾人被安排在花廳內,夜月便匆忙趕往夜樓同花挽月卻稟報。


    進門時,便見窗邊的軟榻上,男子坐在地板上,一臉眷戀的倚著女子的大腿。而女子自顧自閱讀著手中的書卷,並未給男子一個多餘的眼神。但即便如此,也會覺得眼前的畫麵充滿著溫馨繾倦。


    隻是每每看到一次,夜月都在心中暗自歎息自家主上不爭氣,被這個淩棄拿捏在手裏,怕是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主上,方才外麵來了一位蘭陽郡主,說是讓主上娶她。”夜月對著花挽月一向言無不盡已經習慣,今日也是如此。隻是,今日這屋子裏除卻二人外,還有一位剛剛上任的當家主母。


    淩棄聽到此言後,視線終於從書卷中移開。“我總覺得像你這樣的人身邊沒有幾朵桃花是不可能的,未曾想今日當真有人尋上門來。”


    花挽月一聽她開口,便以為她生氣了,忙解釋說:“我不認識那個什麽蘭陽郡主,真的!”見淩棄還不說話,他不禁有些著急了,扯著她的衣袖連聲說道:“小棄,我隻愛你,隻愛你一個人!”


    這些話,平日裏在房中說說也就罷了。今日這屋子裏可還有其他人在,淩棄不禁歎氣。以前不覺得花挽月沒羞沒臊的,今日才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個什麽都甘做什麽說的主。


    “這麽大聲做什麽,沒看見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嗎?!”


    夜月在一旁充當木頭樁子,見自己被淩棄點名,連忙說道:“屬下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聽到。”他絕對沒有看到自家主上揪著主母的袖子,一臉怨夫的模樣。也沒有聽到自家主上那不害臊的表白,他隻是一個盡職的木頭樁子,是不會看到聽到任何事的。


    “……”淩棄沉默了一下,才對花挽月說道:“你這屬下教導的不錯。”


    這明褒暗貶夜月又豈會聽不出來,若是早以前他沒準就要同淩棄鬧了起來,但現在她可是花挽月的妻子,他的主子,隻能將這些忍下,心中滿是委屈當然還有些許的自豪。雖是褒貶了下,但好歹也算是一句中聽的話。他夜月,最是忠誠了。


    也幸得這世界上沒有讀心術這種詭異的功法,若真的存在的話,夜月現在的心聲被淩棄聽去,肯定不止無奈了事了。


    “走,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蘭陽郡主。”淩棄將書卷隨意放在一邊,好似沒有看到花挽月就在她腿邊一樣,一抬腿便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花挽月被她的動作一帶,直接從軟榻上滑脫在地毯上,那模樣真是慘不忍睹。雖並未摔得淒慘,可是他的表情分明不是這樣的。


    夜月敢肯定,他從自家主上的眼神中看到了兩個字:委屈。


    一個大男人趴在地上半天不起來,還真是個笑話了。淩棄努力的忍住笑意,對地上那人說:“還愣著做什麽,不去看看你那個什麽郡主了?”


    “才不是我的郡主!我是小棄的!不是別人的!”花挽月大聲說著,從善如流自地毯上爬起,完全看不到半點兒方才的慫包模樣。“走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女人這般的不知羞恥。”


    夜月站在一旁完全沒有要提醒的意思,偶爾看看自家主上的好戲,似乎也不錯。自從主上遇到主母後,明顯多了幾分人氣兒。以前的主上總是笑眯眯的,好似臉上不會有其他表情一樣。但現在不一樣,他不僅會生氣,會委屈,竟然連裝癡扮傻也都得心應手了。


    花廳中,方鈺瑩坐在一旁,正好奇的打量著周遭。


    陸江笑著迎了上來,讓婢女給眾人上了熱茶。“這位想必便是蘭陽郡主了,在下是夜樓的的堂主——陸江。”即便眼前這個人真是郡主,陸江也不會有太多的恭敬。若說他目中無人也罷,總之江湖人一向是不會同朝廷的人打交道的。今日,也算一個特例。


    方鈺瑩並不在意陸江不曾行禮,在外麵這麽久了,她確實有些渴了。隨意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吹了吹,未曾想竟然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再看這隻蓮形茶盞,乃是上等的青瓷,趁著琥珀色的茶湯,尤其美麗。


    作為蘭陽郡主,父親又是當朝王爺,方鈺瑩的家世可想而知。但饒是如此,麵對著夜樓的財富,她還是在心中暗暗吃驚。


    等了大約兩刻鍾的時間,門口處有一紅影。


    方鈺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向門口迎去。


    那夜花挽月未曾見到過方鈺瑩的容貌,自然對她陌生的很。隻是看到一名少女目露驚喜的朝自己跑來,還是有些訝異的。


    “啊,果真是你呢!”


    少女的聲音有些熟悉,這令花挽月不由得看向身邊的青衫男子。


    夜月湊過來小聲解釋說:“主上,半月前,樹林。”


    短短幾個字,便讓花挽月憶起了事情的始末。怪不得如此熟悉,原來曾經確實有見過。而那一日,他躲得也有些狼狽。若非是顧及對方的身份怕惹上麻煩,他哪裏會如此。如今人竟然又追上門來,多少令花挽月有些不快。


    “想必這位便是蘭陽郡主了。”花挽月一反常態的收斂笑容,淡淡的說道:“來者即是客,還不給郡主看座。”


    方鈺瑩還待對方看到她有些驚豔的,那日距離的遠,又是晚上,她也不過看到他的一個側臉罷了。如今白日裏一看,對方簡直俊美的不似凡人,便是絕色女子站在他身邊也要失了顏色。這樣一想,心中不覺有些羞窘。虧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極為的自信,竟然會遇到一個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男子。


    是啊!段衍一瞬便認出了跟在紅衣男子身邊的淩棄,那日在樹林中遭遇,對方的殺意簡直令吃不消。這個男人怎麽會和這位夜樓樓主在一起,而且看起來還極為熟悉。


    在段衍認出淩棄的同時,淩棄也認出了方鈺瑩。她對於這位刁蠻的少女可是印象深刻,尤其是阿紅曾說過對方是一位郡主。沒想到,這小郡主當初看上了他們的樹林,現在又瞄上了她的男人。


    未理會兩人,淩棄徑直向花廳內走去。在經過段衍身邊時,腳步微頓,隨即便在主位上坐下。


    看著淩棄所坐的位置,段衍皺了皺眉,暗忖對方到底是什麽身份。


    花挽月見淩棄如此行事,還以為她是惱了自己,忙追上去在她身旁坐下,並將她的小手納入自己的掌心。


    兩人之間的互動任何有眼睛的人看到,都會覺得這兩人之間必定有情意,可方鈺瑩愣是沒有看到。笑眯眯的在椅子上坐下後,便直截了當:“聽說你已經成親了,不過沒關係,你把她休了,娶我吧!”


    好生狂妄!花挽月心生不滿,當下便怒道:“本座為何要娶你!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麵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尤其是女子,花挽月的一向是不饒人。將出口的話,也越發的不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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