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玉皓衍沒像往常一樣爽快的答應,而是沉默了起來。


    江孜兵聽得電話裏沒有迴音,急忙問道:“玉老弟,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不瞞江哥你說,這神力牌恐怕得等段時間了,最近我這出了點事。”玉皓衍說的頗為無奈。


    江孜兵沒問什麽事,而是爽快的道:“行,那我就拖他們一拖,等你忙完了再說。”


    兩人又寒暄一陣後,江孜兵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江孜兵摸了摸下巴,笑了下,搖了搖頭,玉皓衍的這個等字可真有學問,十天是等,十年也是等,誰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他這是話中有話的要自己幫他把事擺平。


    江孜兵那筆在桌上敲了兩下,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這位大爺,別人為了神力牌對瑞僢的傳人是高高供著,這位到好上趕著得罪人。當然也可能那位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真要這樣,對不起就自認倒黴吧!


    想到這江孜兵將心腹喊進來嘀咕了一陣,心腹領命而去,兩小時後,一疊事關玉皓衍的資料擺在了他的桌麵上。


    江孜兵仔細了翻看了起來,因著玉皓衍刻意要讓他知道的緣故,資料非常詳細,從他收徒到弟子遭襲,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受傷臥床無不詳細。


    看完資料江孜兵搖了搖頭,玉皓衍這人蔫壞,明明是他有求於自己,最後卻變成了自己要上趕著去替他出這口惡氣。


    站起身駕上飛艇向天匠宮宮主所在的正殿飛去。


    天匠宮雖然成為宮,事實上它是位於這塊大陸極西之地的小型城市。占地約一千平方千米,除了生活在這裏都是資質堪稱妖孽的人外,和其他城市並無多少區別,住宅區,商業區一應俱全。


    天匠宮的正殿設在整個城市的中心,七千七百七十七階的天梯將整個正殿送入了半空,每一個要拜見宮主的人都必須由此步行而上,以表自己對天匠宮實力最高者的敬重。


    對於江孜兵來說,這天梯根本不放在眼中,將飛艇往天梯下一停,蹭蹭蹭就進了主殿。


    殿外衛兵對這位常來常往的執法長老視而不見,任由他進殿。


    江孜兵三步兩步走到殿主所在靜室門口恭敬地停了下來。


    “何事?”在江孜兵停步的同一時刻,一道清澈如潺潺流水的聲音響起。


    “宮主,最近有人不顧宮規在外強取豪奪。您看……”


    “宮規處置。”


    “是。”江孜兵恭敬的彎腰退了下去。


    在出殿門的那刻,他下意識的抹了抹並無汗跡的發鬢,宮主威壓日盛,隻怕離再進一步真的不遠了。


    迴了自己的執法殿,江孜兵立刻簽發了批捕令。


    一日後,溫毓君和杜若晨一臉震驚的被帶了迴來。


    在執法殿上,溫毓君一臉憤怒的為自己據理力爭,“江長老,不知我所犯何事,又犯了那一條宮規,讓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將我師徒拿來,你這樣做就不怕眾人不服?”


    “宮規第三天,天匠宮所屬在外行走時不得恃強淩弱,強取豪奪。”江孜兵冷笑一聲,“這一條,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此處出去隻為收徒,何曾犯過這一條!”


    “你覬覦“遊隼”配方,強迫他人交出配方,遭到拒絕後,更是指示弟子企圖綁架配方持有者嚴刑逼供,這些難道不是你做的?”江孜兵目光逼人的看向溫毓君。


    說完淩厲的眼神一個個掃過殿上聽到“遊隼”之名而交頭接耳的各殿殿主,警告之意溢於言表。


    能做到殿主的哪個不是人精,聽到“遊隼”配方立刻就明白了江孜兵這是在殺雞儆猴,有幾個起了心思的也趕緊將念頭掐滅了。能做到殿主的或多或少手裏都有六星匠甲的配方,為了“遊隼”配方得罪宮主麵前的紅人,不值當。


    溫毓君麵紅耳赤,激動的大叫:“這是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江孜兵目光如劍的盯著溫毓君,將罪證甩到了他的腳下,“證據確鑿,容不得你狡辯!”


    眼神看向各殿殿主,“諸位可有話說?”


    平日裏和江孜兵關係不錯的李平潤向江孜兵拱了拱手,道:“江長老,杜若晨不過受人指使,不知可否輕判一二。”


    李平潤會這麽說也是受了杜劍的請托。


    江孜兵點頭,環視四周見無人提出意見之後,正聲道:“溫毓君犯宮規第三條,特判其苦役三年,其弟子杜若晨雖受人指使,但其不明事理,不辨是非,故判苦役一年,以思其過。”


    聽到這個判決杜若晨的臉扭曲了起來。這個世界所謂的苦役就是將自身當成充電器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為空石(吉石\無石)充能。


    在天匠宮這種一天一個排名的地方,服苦役無異於把自己的前程放到別人腳下任其踩踏,更何況是在他已經損失了大半精神力的情況下。


    在杜若晨和溫毓君被強製押往苦役室的路上,一直被他壓一頭的段良一臉微笑前來相送,“難得若晨你這樣深明大義,為我們天匠宮的能量供應做出這麽巨大的貢獻,在這件事上我不及你多矣。”


    “我聽說你有個資質不在你之下的未婚妻和你頗為相配,正可以夫唱婦隨,比翼雙飛,她人呢?”邊說邊左右張望像在尋找一般,接著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瞧我這記性,我倒是忘了她的精神力是修邪法得來的,已經被處死了。”


    “你閉嘴!”杜若晨青筋暴起,忍無可忍的大吼。他絕不能忍受別人往他身上潑髒水,什麽夫唱婦隨,什麽修邪法,分明在暗示他的精神力來路不正;什麽比翼雙飛,不就是咒他早死!


    “你若行的端坐的正自然隨我說,不過你行的端坐的正嗎?”段良鼻子裏冷哼了一聲,眼睛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壓著杜若晨的執法隊。


    杜若晨在天匠宮靠著自己師父和父親一路順風順水,哪裏如受過今天這般侮辱,一時忍無可忍,抽出精神力就要鞭抽段良。


    執法隊哪會容他囂張,一人直接將他的精神力攔了下來,另一人一道精神力鞭就抽在了杜若晨背上,皮肉外翻,鮮血直流,“老實點!”


    “小晨,不要衝動。”溫毓君在見弟子吃了虧後,不冷不淡的規勸。


    他畢竟是大風大浪裏走過的,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態。這天匠宮裏的起起落落他看得多了,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清誰會是贏家。這次倒是他小看了玉皓衍,沒想到他還有執法長老做後台,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眼眸中寒光一閃,不過三年而已,玉——皓——衍,這事不算完!


    合安高等醫院裏。


    杜澤覺得自己吃撐了,脹得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摸了摸肚子——扁扁的,完全看不出吃撐的樣子,他不知道這種飽脹感是哪裏來的,潛意識裏他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來化解這種飽脹。


    跑步、仰臥起坐、俯臥撐完全沒用,依然飽到撐死。


    為了不被撐死,杜澤決定修煉一下練體術將自己的胃煉的強壯一些。


    煉體術在全身流轉,隨著它的流轉精神力竟然蠢蠢欲動,似乎也想要運轉起來。


    基於正在“做夢”的原因,杜澤滿足了精神力的要求,修煉煉體術的同時將精神力功法同時調動了起來。


    兩者雖然線路不同,但是隱隱相和頗有琴瑟和鳴之意。運行到周身的八分之一時,兩者突然都停了下來,按照煉體術的意思,它要走左邊,但是精神力功法不同意,要他走右邊,兩者相持不下。


    【右邊。】冷冰冰的聲音。


    杜澤下意識的聽從了它的指揮,指示著煉體術走了右邊。精神力功法歡快了起來,帶著煉體術再次在運轉了起來。


    八分之三處,兩者又停了下來。這次沒要冷冰冰的聲音提醒,杜澤指揮煉體術聽從了精神力的安排。


    二分之一處,八分之五處,精神力功法總共對煉體術做出了四處修改。


    運行完一周後,兩者不用杜澤指揮,彼此相攜,在周身再次奔跑了起來,一圈又一圈。


    杜澤在“睡夢”裏跑的來勁,“合安”裏的一幹人卻是倒了大黴。


    ☆、第五十二章


    黑色的汙垢不斷的從杜澤身體的毛孔裏溢出,異香彌漫,首當其衝倒黴的就是心心念念看著外孫、看著指針的明威。


    勾人的香味一起,明威嗅了嗅鼻子,找到了來源。他瞪大眼睛看著外孫身體裏漸漸湧出的黑色汙垢,找毛巾擦了起來。


    汙垢越擦越多、香味越來越濃,別看明威一把年紀,那個依然很好使的地方開始不已意誌為轉移的x了起來,唿吸忍不住的開始急促,明威扔下毛巾狼狽的跑出了病房,捂著口鼻把醫匠給拎了來。


    明威這一開門就擺明了是闖禍,異香頓時隨著空氣在整個樓層裏點點彌散開來,對這著味道最為敏感的蒼祁豁得睜開了假寐的眼睛。


    “他在這!”蒼祁斬釘截鐵的說道。


    從床上坐起來就要起來去找杜澤。


    齊磊一看瞞不住,趕緊用力按下蒼祁,“杜澤隻是受了點小傷,沒大礙。你要是不好好養傷,我就讓他來收拾你!”


    蒼祁不為所動的打開齊磊的手,硬要下床。


    這次齊磊倒是不攔著,冷冷的道:“你去了能幹嘛,你是醫匠還是藥匠?你去啊,我倒要看看杜澤理不理你。”


    蒼祁根本沒被他所激,忍著鈍痛下了床向著香味的源頭走去。他隻想著趕緊看到杜澤,這幾天杜澤一定不是被留在實驗室,而是受傷住院了,他真是太天真好騙了!


    越往杜澤的方向,香味越濃,已經有不少行動自如的病人開始捂著口鼻往樓外撤退,行走間還不忘用眼睛狠狠地剜著異香傳出的方向。


    現在的人都什麽素質,居然在醫院裏正大光明的搞這種事,尼瑪還要不要臉!自己搞就算了,還禍害別人,這種事不要說嬸嬸了,連叔叔都不可以忍!


    蒼祁在離杜澤病房還有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腳,紫色的眼睛裏泛著腥紅,一絲暗紅的液體從嘴角流了出來。他用力的掐著拳頭,企圖用更多的疼痛來喚醒理智。但是隨著綿綿不斷的異香傳來,理智還是在消退。


    見他神思恍惚,跟著來的齊磊當機立斷的打暈了他。


    當蒼祁醒來時,已被安置在遠離異香的另一棟病房裏。這一次他沒執意要去看杜澤,異香的威力讓他意識到,自己去了隻能添亂。


    沉默一會後,他問齊磊,“他情況怎麽樣了?”


    “還不錯,目前正在修煉衝擊師階。”齊磊輕描淡寫的避重就輕。


    蒼祁聽到杜澤已經開始衝擊師階不由驚訝的看向齊磊,他記得杜澤隻有士階五層。


    “所以你不要擔心他,把自己的傷養好就行,杜澤沒事。”


    蒼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杜澤應該是在修煉煉體術排毒,要不然不會鬧這麽大動靜。等他衝師階成功了,一定要告訴他以後排毒在家裏進行,這種事情禍害他一個就夠了!


    “小澤為什麽受傷?”


    “做試驗過度使用精神力。”齊磊答的順溜,還頗為憤慨,“這孩子就沒一點常識!”


    蒼祁沒再問。在他印象中杜澤那個沒常識的能在撞針俱樂部跟人硬拚精神力導致自己頭痛欲裂,敢不怕死的“玩”玓紋,為了做試驗過度使用精神力也不是不可能。


    他完全沒想過杜澤被襲擊的可能,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天匠宮來人了。


    還躺在病房裏的杜澤並不知道自己在蒼祁心中已經被齊磊三言兩語黑化成了“不靠譜”,他隻覺得飽脹感隨著功法的運行在緩緩消退,肚子裏的棉花糖在壓縮,再壓縮,再壓縮,最後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點……那誘人的香味又傳過來,黏在了鼻子上。


    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杜澤撲了上去。


    精神力檢測儀上,指在七上的指針開始不停的抖動,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像在為最後的衝刺積蓄力量。


    猛的,它在最後一次抖動後“啪”的往上跳了一格——師階一級!


    普舒萊士史上,最快衝擊師階的記錄被刷新!


    指針並沒有停在師階一級上,盡管緩慢,它還在慢慢上抬。


    第八天,師階二級!


    第十二天,師階三級!


    杜澤在吃掉了最後一點棉花糖後,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的“才”字型躺在了地上。這個夢做得實在太美了,以前夢到好吃的東西總是吃不到嘴就會因為各種原因醒,哪像今天這樣吃的這麽爽快。


    【你已經昏迷了十二天。】冷冰冰地聲音。


    “什麽!”杜澤驚的一個打挺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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