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轉向了遊墨昱,“我有罪,我願意為我所有的罪行負責。當年就是姚子青指使我謀害了姚子藍,是我毀了他的識海。因為姚子青她嫉妒他的天賦。”


    旁聽的姚父手顫抖著指著姚子青,一口氣沒上來,生生的暈了過去。


    “後來她為了修煉精神力,更是不惜修煉邪法,這一年她共殘害無辜的神師1899人。這些人中有很多是我從諸王那捉來的,也有一些是買來的。汲取精神力後,這些人全部被殺,屍體會被我扔入靜安江。”


    台下人很多人在聽到寒勁報出的數據後,硬生生的抽了口氣。至於到底是為了那1899條生命,還是為了寒勁所言“一年”這個有特殊意義的時間就不得而知了。


    遊墨昱聽完之後,道:“這些事情為什麽你以前不說?”


    寒勁沉默了起來,眼睛不由看向了原告方向一掃頹態的姚子藍,目光複又堅定,“我是姚家的死士。當年跟著姚子青時就被種下了精神種。”


    遊墨昱點了點頭,不再追問。被種了精神種的人稍有背叛之心就會被發現處死,主人沒了精神力當然除外。


    接著他公事公辦地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有。”寒勁很鎮定,無視姚子青像要吃了他的眼神,“由於精神種的緣故,我對姚子青的精神力一直有所感,她這次在精神力消失之前,曾經波動很大,不是外界傳說的封鎖,是反噬。”


    台下杜澤有些錯愕的看著寒勁,姚子青到底是怎麽迴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他不知道寒勁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是他承這個情。


    其他人也竊竊私語起來,一些原本打著功法主意人,不由暗暗的吐了一口氣。


    遊墨勳原本還對自己的決定有些不能釋懷,說他一點不眼饞這功法,那是假的,隻是為了帝國的百年基業不得不舍棄罷了。現在聽寒勁這麽一說,心裏舒服了許多,決定給寒勁減點刑。


    “還有什麽證詞嗎?”


    這次寒勁搖了搖頭,很快被帶了下去。


    遊墨昱看向了黑著臉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溫毓君,“溫匠神,你有什麽看法?”


    溫毓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一語未發。


    到是姚子青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她求救的看向杜若晨,“若晨,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都說過的,那些不過是螻蟻。”


    杜若晨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對她的拉自己下水的言論頗為不滿。對於匠階五級的她來說,那些自然是螻蟻,但對於一個被反噬的人來說,那些都是人命,“姚小姐,請自重。”


    姚子青不甘心的大叫,“你們都錯了,都錯了,我沒有被反噬,是封鎖,一定有辦法的——嗚嗚嗚嗚……”


    是遊墨勳示意堵了她的嘴。


    “既然溫神匠沒有特別的意見,那本庭宣判,姚子青所犯罪行,證據確鑿,事實明確,現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同案從犯寒勁揭發有功,鑒於其一直被脅迫,顧從輕發落,判其苦役十年。”


    判處一下,為防夜長夢多,遊墨勳立刻派人將姚子青擊殺。


    關於姚子青的神話就在這樣的結局中變成了一個笑話,不過這個笑話到底是給華蘇的老百姓平添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談資,當然大家談的最多是那部聞所未聞的功法。


    關心這部功法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杜澤。


    【功法是那個東西給的吧。】


    【對。】


    【……真可怕。對了,姚子青死了,那個東西呢?】


    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四十九章


    【逃了,還帶走了姚子青全部的精神力。】冷冰冰的聲音。


    杜澤發現自己居然從這種冷冰冰中聽出了一抹沮喪。


    【逃哪裏去了?】


    一片沉默。


    杜澤撓了撓頭。那部邪惡的功法它既然能給姚子青,就一定能給別人。一個姚子青一年能弄死1899個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它要寄生個有權有勢的,一年得弄死多少?


    【你不知道它去哪了,我的任務怎麽辦?】


    【你太弱。】


    【……】你別自己不知道就打擊別人好不好,這很沒品!


    溫毓君從治安庭出來迴到杜家,看了看愛徒的臉色,見他並無多少傷心,但仍舊寬慰了幾句,“這種欺名盜世的女人配不上你,師父會給你找個更好的妻子。”


    杜若晨點頭稱謝,臉上露出了憤慨,“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連我都被騙了。”


    頓了頓之後可能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薄情寡義,不由補充:“師父,姚子青固然歹毒,但那個背主的奴才卻是最不可饒恕。普舒萊士判他十年苦役,我覺得太輕。”


    “確實太輕了,這是在滋長背主之風。”


    “所以我決定出手懲戒他一番,也算是為姚子青做最後一件事。”杜若晨說的情深義重。


    溫毓君點了點頭。對於這種小事他不放在心上,杜若晨想怎麽做他都不反對。


    他的目前的心思全在“遊隼”的配方上。對於軟硬不吃的玉皓衍他或許沒有辦法,但不代表他對別人沒有辦法。


    參加大賽的時候,拿著配方製作“遊隼”的可不是玉皓衍。


    “小晨,讓杜釗去查查玉皓衍徒弟的情況。”溫毓君吩咐道。


    杜釗聽到杜若晨的傳話後眉頭皺了起來。溫毓君這是要將主意打到玉皓衍弟子身上。


    步楓會怎麽著他可以不管,但杜澤怎麽說也是杜家子孫,他要真做出出賣自家血脈去討好溫毓君的事,他這個家主就不用做了。


    “小晨,這事我知道了。你讓溫匠神等幾天,我一定給他個滿意的答複。”


    杜若晨道:“叔叔,盡快。”


    杜釗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有些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知道了。”


    在杜若晨走後,杜釗背手在豪華寬敞的書房裏緩緩踱步,走到頭後轉身迴去,每逢遇到煩躁的事情時他都會這樣給自己時間思考,煩躁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理智。


    他不明白大哥為什麽會讓杜若晨拜這種人的師,這人怎麽看人品都有問題,小晨跟著變成這樣讓他心裏堵得慌。


    再這麽下去,不管杜家出了多少匠神都隻有敗落一途。想到這,杜釗撥通了他大哥的電話。


    “小釗,找我什麽事,是不是小晨給你惹麻煩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氣的男音。


    “哥,你覺得溫毓君這人怎麽樣?”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再開口時語氣有些無奈,“天匠宮一向勝者為王。”


    頓了頓,道:“他要什麽你就給弄來吧。”


    杜釗嗯了一聲,又和杜劍閑聊了一會家常後掛了電話。


    背靠著椅子,眼睛盯著房頂上下垂的螢石燈,沉思。


    杜澤在收到杜釗的邀請帖時有些莫名其妙,他覺得自己和杜家應該怎麽也扯不上關係。在他心裏,他是杜澤,也僅是杜澤。


    “師父?”


    玉皓衍搖著搖椅,“讓步楓陪你去吧,杜釗這人做事光明磊落,去會會也好。”


    杜澤撇了撇嘴,在他心裏杜家就沒一個是好的。不管心裏再怎麽不願意,杜澤依然在晚上赴了約。


    按照邀請帖上的地址,杜澤由步楓推著進了“紫鳴”,要不是杜澤前世見多識廣,就真成了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起碼有五百平方米的寬敞大廳,廳的正中間的大池中紫霧繚繞,霧中有五個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在隨便舒緩的音樂翩翩起舞,長袖飛舞,衣袂飄飄,好似天宮中的仙女。


    地上鋪著深紫色的地磚,磚上金金閃爍。杜澤估計這裏的每一塊地磚,都夠他和蒼祁胡吃海喝一個月。大廳的四周每個十米掛著幅藝術畫,初步估計價值不菲。


    大廳的頂上被漆成天穹般的藍色,透明的螢石被鑲嵌其上,宛如星鬥。


    螢石這種礦石本身成乳白色,在被精神力錘煉之後會漸漸變得透明,但要達到“紫鳴”頂上的程度,非經過匠階以上的神師錘煉不可,每一顆需要多少人工費可想而知。


    “紫鳴”就將這樣昂貴的螢石漫天灑了一屋頂,其財力絕非泛泛。


    走近廳中大池,才發現池中翩然起舞的少女並非真人,而是人偶。杜澤嘖嘖稱奇,這些人偶流暢的動作,柔軟的腰肢從遠處還真分辨不出真假。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杜澤準時進了邀請帖上的包間。杜釗已經在其中點菜,見其來熱情的招唿道:“小澤,喜歡吃什麽?”


    杜澤沒想到這位杜家家主這麽自來熟,倒不好意思擺冷臉,禮貌的說道:“我什麽都可以,謝謝。”


    “那就嚐一嚐這裏的特色菜,‘金鳴相交’吧。”點完之後看向步楓,“步賢侄呢?”


    步楓一笑,“我隨意。”


    杜釗點了點頭,又點了幾個菜後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吩咐她盡快上菜。


    “小澤,按輩分算,你應該叫我一聲大伯。”杜釗麵露微笑的開口,邊給杜澤和步楓倒上茶水。


    杜澤聲色不動,手上一下一下的轉著茶杯,等待下文。要他相信杜釗見他就為了認親,除非天上下鳴金。


    “小澤,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杜釗見杜澤絲毫沒有認親的意思就準備將事情直說。


    在他認為與其使不入流的手段,倒不如大方相談,就算杜家有匠神撐腰,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嗯。”


    “我想請你勸勸玉校長,溫匠神不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隻要玉校長肯拿出配方,他開的條件,我杜家一律應承。”


    杜澤端起茶喝了一口,將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如他所料,杜釗果然是為了配方來的。這人倒也如師父所說,做事磊落,不欺於暗室。


    遊隼配方他不在乎,換作其他人來做這筆交易,他並不介意拿配方換點好處,畢竟他非常非常窮,蒼祁的醫療費又是一大筆錢。但這人是溫毓君就怎麽都不行,他和天匠宮有的是帳沒算,怎麽可能把配方給他?


    “如果是為了配方的話,我想不用了,謝謝你的款待。”杜澤說著轉著輪子就打算離開。


    杜釗為杜澤的態度感到奇怪,這徒弟為師父做決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瞥了瞥步楓見他並不以為奇,不由將疑惑放下,開口道:“小澤,你還是把我的話帶給玉皓衍比較好。”


    杜澤恍若未聞的出了包廂。


    “紫鳴”離“合安”並不遠,杜澤和步楓決定找個地方解決了晚飯再散步迴去。


    在離“紫鳴”不遠處一家裝修的頗為溫馨的小飯店裏,杜澤有些納悶的問步楓,“你說他為什麽找我,他又不知道內情,要配方不是應該直接找師父談嗎?難道他以為我是杜家子孫就一定會幫他說話?”


    說完嘲弄的嗤笑了一聲。


    “肯定有原因吧。”步楓隨口,他對這些彎彎繞繞也不清楚,“你跟師父說就是。”


    說完,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從空間裏掏出一本書遞給了杜澤,“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這書我一直想給你,不過你一直太忙。”


    杜澤接了過來,是《世界誌》。隨手翻了翻,卻發現有一頁被特意折了起來。將折頁翻了下來,這頁的中段上有幾個加粗的字體——蒼之國。


    蒼之國位於普舒萊士的西北方向,麵積約300萬平方公裏。采用的是家族式統治,每五十年實力強勁的家族就會派出最兇悍的戰士展開一場廝殺,最後活著走出戰場的那名戰士的家族將取得下一個五十年的國家統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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