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蒼祁收拾好一切之後輕輕走到杜澤身後打算留個紙條就去上工。


    但在見到杜澤在幹什麽之後,他倏地迴頭掃了一下遊墨炎,眼睛微眯,其中威脅警告的成分明顯的讓人想裝看不見都難。他不信這小子什麽都沒看見就無緣無故的談論“玓紋”。


    遊墨炎挺直脖子迴瞪。以為臉上有疤就了不起嗎,哼!所以他才討厭這個死人臉!


    蒼祁對遊墨炎動物幼崽似的威脅眼神嗤之以鼻,慢條斯理的收迴視線,搬了張椅子坐到了杜澤身邊,像守護獸。


    杜澤停筆疑惑的看他,他雖畫的忘我,但還沒遲鈍到一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做到自己身邊都沒感覺的地步。蒼祁以前可沒有做出過這種肉乎乎的舉動,這是怎麽了,在撒嬌嗎?


    想著,杜澤放下筆,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兩下,“乖~”


    他們兩人最近營養都不錯,蒼祁的紫發柔順光亮摸著手感很好,杜澤有了一種正在順毛的錯覺。


    蒼祁耳朵“倏~”就紅了,臉嚴肅了起來,盡管被摸得有些不自在,他依然盡責的在杜澤耳邊輕語,“把這些都毀了。”


    杜澤一肅,而後伸手將所有的陣圖理了理,放入了神力牌。起身和蒼祁迴了出租屋。


    “合”賽賽場並不禁止出入,隻要是參賽隊員進出都很自由。大賽組委會也不虞參賽隊伍作弊,配方和實力這種東西真的不是作弊能作出來的。像杜澤這種臨時抱佛腳抱出個“大神”的千年難遇。


    出租屋裏,杜澤點了火盆將畫的陣圖付之一炬。燒圖的時候還不忘將手放在火盆上取暖。


    蒼祁自然的將他的手抱在了自己的掌心,和蒼祁相比杜澤的手小了一圈,被這樣包著說不出的和諧有愛。而且蒼祁的手很暖而有力,給人溫暖安定的感覺。


    要說真怕冷倒不至於,修煉了蒼祁給的功法,杜澤的體質明顯好轉,看著還跟弱雞似的,其實內裏已是大不相同。但他沒將手收迴來,任蒼祁包著,這樣包著,被溫暖的不止是手還有心靈。


    “為什麽把圖要毀了?”


    “你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麽嗎?”蒼祁反問,邊問邊給杜澤搓手取暖。


    “也不是很冷。”杜澤捏了捏蒼祁的掌心,“那是個大型封印陣。”


    蒼祁的動作停了下來,紫眼睛深深地看著杜澤,“原理呢?”


    “暫時還不知道,我正在研究,但資料太少有些東西隻能猜測。這個陣法一看就非常厲害,能設計出這個陣法的一定是位大能。”杜澤感歎,“我還差得太遠。”


    蒼祁停下的手又動了起來,他故作輕鬆的道:“你畫的這個是玓紋陣圖。而玓紋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失傳了。現有的所有製作原理是一代又一代的巨匠根據僅存的十個玓紋陣圖和一些玓紋殘本慢慢摸索積累出來的。”


    杜澤不傻,他望著蒼祁的眼睛:“……這個是第十一個?”聲音幹澀。


    點頭,“所以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麻煩大了。”


    “……是啊,麻煩大了。”其實是已經麻煩大了!


    杜澤裝作自然得從蒼祁手中抽迴手,在意識到麻煩的那一刻,他的血液微涼,手也跟著涼了下來,他不想蒼祁讓感到自己的異常,這種麻煩由他擔著就行。


    故作鎮定的道:“這事我知道了。我去書房畫圖了,你趕緊去上工。”


    “遊墨炎看到這圖了。”蒼祁突然來了一句。


    “我會找他談的,你趕緊去上工吧。”


    “他要是不能保密的話,我——”


    “不行!”杜澤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蒼祁打算說什麽,被動殺人和主動殺人性質完全不同,他絕不允許蒼祁走那一步。


    “……那我去上班了。”這事他不能聽杜澤的,他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寶貝。有些事不能來明的,那就來暗的。


    杜澤給了他一個送別淺吻,“去吧。”


    蒼祁一臉幸福的走了。而他身後杜澤的臉迅速的垮了下來。


    【任務目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杜澤厲聲喝問。


    【出來,別他媽裝死!】


    【究竟是什麽東西要用失傳了三千年的玓紋來封印?】


    【出來!】


    【我們是簽了契約的!】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察!”杜澤狠狠地在門上踢了一下。


    沒等他收迴腳,蒼祁打開了房門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自小長在大家族的蒼祁總有那麽三分氣勢,再則他的身高本就迫人,就這麽站著,一股威勢油然而生。


    杜澤心虛的收迴腳,努力的收起臉上的暴躁和狂怒,硬生生的擠出一點笑容,“你,你怎麽迴來了?”


    “我從來沒走,你有事!”蒼祁一字一頓的肯定,那突然冰涼的手,那欲蓋彌彰的動作,都說明這一點。


    蒼祁目光灼灼的盯著杜澤的眼睛,像要望進他的靈魂。


    在這種目光下,杜澤第一次選擇了逃避,他偏過了頭。


    蒼祁進了一步,站到了離杜澤半米處,“我以為我們是伴侶,自當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這話蒼祁說得太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連杜澤也認為他們兩人之間就該如此。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無論他與蒼祁最後能走到哪一步,至少現在他對能喜歡上這麽一個少年深感慶幸。


    正因為如此,杜澤更不願意將這個少年扯進這個未知的大麻煩裏。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為這個少年撐起一片天空,讓心愛的少年無憂無慮的笑顏如花。


    然而杜澤的好意蒼祁並不了解,他反而被杜澤的逃避和沉默傷害,抿了抿嘴,“我走了。”


    這次他是真的在杜澤的注視中下了樓。杜澤在他身後動了動嘴,但最終歸於沉默。


    送走蒼祁,杜澤頹廢的坐到了客廳的沙發裏,將頭埋入手肘。


    【咱們談談吧。】杜澤盡量保持情緒平穩。


    【任務目標到底是什麽?或者你到底是什麽?】


    杜澤腦子很好使,在知道“玓紋”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陷入了誤區。“它”要封印的絕不是姚子青,而是和“它”自己一樣的——寄居人腦,見不到人的東西!


    迴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杜澤冷笑,【你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是簽了契約的。】


    【狗屎!】


    【他的存在會危害世界。必須封印。】


    【老子一點都不想做救世主!】


    【我們是簽了契約的,違約抹殺。】


    【次奧!】杜澤氣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氣歸氣,他的理智還在,到不至於做出寧願被抹殺也要違約是事情來。


    【封印了那個會危害世界的,姚子青怎麽說?】


    【同時封印。】


    【他的攻擊手段?】


    【目前沒有。】


    這個答案讓杜澤稍有滿意,這也算這位說了這麽多以來唯一的好消息。杜澤起身去書房,他得趕緊把封印陣試弄出來,然後好好的服個軟,哄老婆高興,臭小孩可在生他的氣。


    在杜澤的想象中,陣圖的使用方法應該是刻在什麽東西上,所以他決定先再英甲上試一下,如果方法正確他再刻個大型的去封印姚子青。


    不得不說無知者無畏真的很對,杜澤的無知就讓他毫無顧忌的按照自己的想當然開始刻畫陣圖。也是他到這個世界實在太順利,幾乎沒有經曆過失敗,導致了什麽都敢試,什麽都敢做的大大咧咧。


    如果蒼祁沒有被他氣走,看到杜澤就這樣無所顧忌的開始用精神力在英甲上畫玓紋陣圖一定會嚇的三魂入地、七魄升天的製止他的這個愚蠢行為,但是他被氣走了。


    所以杜澤隻好“愚蠢”在在英甲上刻畫陣圖,沒還等他畫完第一筆,一股巨大到令人心悸的能量從英甲上散了出來。


    也是杜澤幸運,他的功法是開了金手指的,這使他在能量散出的一瞬間就感到了它的無序和紊亂,他應變能力不錯,在這同一時間,用剩下的大塊英甲砸開窗玻璃,用盡全力將畫了半筆玓紋的英甲從破洞中扔了出去,臥倒。


    杜澤所做的一切絕對沒有超過一秒,就在英甲飛出窗戶半秒後龐大的能量在空中散開。


    它以肉眼可見的透明波紋在空中散開,一圈一圈的往外擴散,所過之處玻璃粉碎,磚瓦坍塌,屋中擺設全部崩解。


    它來的突然,消散的也快,不到一秒一切歸於又平靜。但其造成的後果卻讓整個小區的人以為自己遭受了恐怖襲擊,尖叫聲,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小區。讓這個平時顯得殘破寂寥的地方頓時充滿了“生氣”。


    杜澤痛得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頂上的天花板在剛才那一秒的地獄式襲擊中沒堅持住,掉下來砸到了他的腿上,初步估計腿斷了。


    他覺得自己傻逼透了,又不是在曠野,預計到爆炸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臥倒。他怎麽都應該往外跑吧,臥倒和等死有個鳥區別!這天花板要是往前砸那麽一點點,他就又一次死的奇葩!


    開了洞的天花板還在悉悉索索的往下掉石子,一副很快就會完全掉下來的樣子。杜澤趴著,努力的反夠著腿上的天花板,企圖將其推開。


    這一刻,他無比的想念蒼祁。


    ☆、第四十章


    蒼祁沒走遠,杜澤不言不語的逃避讓他很受傷,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和煩躁,根本沒有心思去俱樂部。


    隨著石塊墜落的響動和驚慌失措的尖叫,他轉身飛奔,在見到自家樓上已經半塌的房子後,低落和煩躁被驚懼替代,三步兩步的衝迴了屋。


    踹開書房已經被震歪的門,就見到杜澤狼狽地趴在地上,掉落的天花板砸在他的小腿上,還時有石子下落,發間沾滿了灰塵,整個人跟土裏撈出來的一樣。


    蒼祁的心倏地停跳一秒,眼眶紅了一圈,抿唇,他說不清自己自己心裏到底有多害怕,如果天花板往前掉那麽一米,他與杜澤都將天人永隔。


    隻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蒼祁就覺得心痛的抽搐。他努力克製著手的顫抖將天花板從杜澤的腿上搬開。


    鮮血早就將天花板周圍一圈染紅,和著塵土說不出刺目。腿上一片模糊。


    杜澤忍著痛,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心情很好,“你迴來啦?”


    蒼祁沒理他,簡單處理了傷口之後,轉身出門,不一會帶著個陌生人走了進來。


    冷著臉暴力拆解了床板,將杜澤小心的抱上木板,抬著送了醫院。


    病房裏蒼祁坐在床沿臭著臉看著杜澤,靜等解釋。不用說也能猜到是怎麽迴事,一定是這個沒常識的在“玩”玓紋!越想臉越臭。


    “那個,那個我不是不知道嘛。”杜澤笑得訕訕,很有討好的意味。


    從蒼祁掏錢給他付醫藥費的那刻起,杜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沒進項了,完全是被蒼祁養著。話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討好一下金主很有必要。


    蒼祁沒接茬,漂亮的紫眼睛繼續盯著。


    杜澤被看得心虛,左右而言他,“你別擔心,‘合’賽的‘器’我會做出來的,你看手沒事。”特意的舉出完好無損的雙手在蒼祁眼前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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