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直視著前方,耳邊傳來的溫度,讓她意識到此時王凡就在自己身邊,而且很近。


    本能退後避開,將頭撇向一邊拉開兩人的距離,“答應與拒絕都是每個人享有的權利,我說不要就是不要,這和怕沒有什麽關係,如果拒絕就是怕,那我隻能說隨便。”


    一把抓起桌上攤開的課本往書包一放,完全無視了辦公室的另一個人離開了。


    王凡還保持著丙才的動作,等人一走,才緩緩在安然坐著的地方坐下,手撐著頭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出了學生會的安然,沒有了往日裏的平靜,眉頭擰著就沒鬆開過,她從沒有和人離得這麽近過,江霆在教室抱住她的時候,她愣住之後就顧著生氣了,可是王凡靠近的時候她當時為什麽腦袋一片空白。


    安然想著原因獨自迴家,既然給兩人獨處的機會,她當然會給的徹底,就算宋設猜到這件事極有可能是鄭馥恩做的,但是他也絕不會開口去問,宋沒是一個注重結果的人,過程怎麽樣相對來說,就不再重要了。


    就這樣一邊想一邊走,在路過一個小巷時出現的嘈雜聲音打斷了安然的思緒,換做任何一個時候安然都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大步往前,無論小巷裏發生什麽驚天動地事,都不能讓她有任何無謂的興趣,隻是這次不一樣,因為上一次,也是在這條小巷中,她見到了那個女孩,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也會那麽巧。


    “打啊,過來打啊,你不是很能打的嗎!”一個極為流痞的人掐著一個嬌小女孩的下巴,臉上是小人得誌的猖獗。


    嬌小女孩的手幾次抬起卻不知道為什麽最終無力垂下是,這樣的無用功經過三番四次之後,惹得圍著的幾個人哄然而笑。


    本來就帶傷的臉,因為這笑更顯扭曲猙獰。


    “哎喲,***痛,這個小**打的真疼。”其中哄笑當中一個掛彩最嚴重的人叫罵了一句,那天他們一夥人被一個小女孩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單說出去就丟人,所以他們這次準備好之後才找過的,還好這女孩一直都是一個人,下手方便。


    經過這麽一提醒,所有人才恍然想起身上的傷,還牽扯著他們的神經。


    “也該讓她嚐嚐苦頭,這可是雲上的高材生,不知道滋味怎麽樣。”長的賊眉鼠眼人打量著他們這次狩獵成功的獵物,本就讓人厭惡的長相此時更覺得猥瑣。


    “是啊是啊,我們給她好好上上生理課,高材生嘛。”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伴隨著作嘔的咖笑。


    幾個人慢慢朝著被掐著下顧的人靠近,這女孩看起來木訥木訥的,可是長得還不錯,而且能進雲上讀書,一個是個學習好的三好學生,不知道好學生的味道是不是也那麽好。


    有人的手已經去扯女孩身上的衣服“撕拉,一聲,衣服破了一個大口,白暫的肌膚立即呈現在眾人眼中,所有人的眼睛緊盯在雪白的肌膚上移不開。


    視覺上的刺激讓圍著的人更是難以抑製腹中亂竄的邪火,瘋狂在眼中化開,所有的人都將手伸向刺激的源泉。


    女孩掙紮抬手,額頭上布滿了汗,在那些髒手伸向自己的時候,隻覺得昨天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雜亂中,鋒利的觸覺從手上傳來,沒有多想,狠狠朝著上劃出一道口子,強烈的痛覺喚起了麻痹大腦的神經,感覺到力氣迴攏,沒有絲毫猶豫,揮手就是一拳,一個人影就此甩出,一腳一拳,一踢一劈,雖然不比平時靈敏準狠,但是占了先機,這些人沒有防備下打了個措手不及。


    沉溺在淫霏想法的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下藥的人還會有力氣放抗,歪七扭八的捂著自己被打的地方哀嚎。


    女孩沒有多想撒開腿就跑,卻在出巷口的那一刻,被人捂住口,拖到一個狹窄的空間。


    被揍了的一群人見女孩跑了,想都沒想就去追,追到巷口的時候,左右一看,沒有一個身影。


    “跑的還真快,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最先趕上的人,睜著自己唯一還能睜開的眼,張望了一下。


    “她中了麻藥,一定跑不遠,追。”跟上的人接著說到,雖然還是被揍了,但是能明顯感覺到和上次相比的力道小了很多,就算沒能完全放例,但是麻藥的效果還在。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拐彎的一道追去。


    狹窄空間的兩個人,在聲音消失之後就出來了,女孩張嘴想要說什麽,就被另外一個人製止住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們追了一會兒就知道選錯了會迴來的,先離開再說。”安然的臉上保持著警覺,這次和平常的事情都不同,那些小混混是不能靠說來解決的,現在她們兩個要是被抓住了,下場不會太好。


    扶起女孩,安然依照著自己記憶當中的路線走,現在她們應該往人多的地方走,就算那些小混混返迴的時間重新追上來,她們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不敢耽誤一下,安然身上覆著女孩的重量,一直向前。


    女孩木訥的表情上出現了一絲疑惑,沒有人比她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如果不是這個拖著她一直走的人,她連動都動不了,丙才那一下已經用盡了她所有力氣,這樣的速度,說不定就會被那些惡心的人追上,到時候也會連累到她。


    “你放下我,自己走吧。”女孩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軟軟的提不起力氣。


    安然沒有鬆開,腳下也沒停下,甚至連頭也沒有迴,直視前方,“你是想浪費我先前的力氣嗎?”女孩隻是看著拖著她走的人,一眨也不眨,沒有再說話。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高喝。


    “在那!”


    隨即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女孩還是沒有說話,沒有讓拖著自己的人放手,手指彎起,指甲摳進劃開的傷口,讓痛覺再次喚迴她的感官,隻要一點就好,再一點就好,她不想連累這個人,女孩死死摳進自己的傷口,鮮血順著手掌滴落。


    腳步聲似乎就在耳邊,安然的眉頭死死皺緊,還有一點就要到了,隻要出了這個道口,就安全了,那裏是人潮。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所想的太強烈,兩人的速度快了起來,就在身後的人快要追上的時候,兩人一同出了道口,入眼是一片人潮,無數個男男女女走來走去。


    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人多真好,安然低聲笑了起來。


    道口處始終都沒有人出現,那些小混混應該是放棄再追下去了。


    “你是誰?”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她才問了出了這個問題,在她被拖入狹窄空間的時候,耳邊就聽見有人小聲叫著她的名字,所以她才沒有掙紮一下就和她一起躲了進去。


    深唿吸調節過自己的情緒之後,安然才轉頭看向身旁的人,今天大概是她一生中過的最刺激的一次,“我叫安然。”安然,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好像班上有很多人議論過,可是具體議論了什麽,她又想不起來。


    “你不覺得你該正式介紹一下你自己嗎?”安然看見對麵的人還是一副木訥訥樣子,她以為她已經算是夠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無感了,沒有想到還有一個比她更無感的人。


    經過安然這麽一說,女孩才緩緩開口,“你不是知道我叫文靜嗎?”安然挑眉,對於文靜茫然的樣子沒有多說什麽,周圍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把視線投過來,安然看了一眼文靜身上破口的衣服,裏麵的小背心正露在外麵。


    “走吧。”安然牽起文靜的手,她從不主動去觸碰別人,可是文靜現在的情況,她自己也未必能行動自如。就在覆上那手的時候,手心傳來一片溫濕,安然收手一看,整個手掌全是鮮紅的血,眸光一暗,這傷應該是小巷中她割破手才換來那短暫的反抗吧,還好她現在中了麻藥,不然這麽深的傷口怎麽還能像現在若無其事。


    一時間,安然也不知道應該是先去給她買一套衣服,還是找給她找個醫院包紮。


    文靜見麵前人一直盯著自己手,像是懂了什麽,開口說到,“不痛。”


    當然不痛,現在麻藥還沒過,等過了就痛了,安然覺得這個文靜的反應和她表情一樣,總是慢半拍。


    “走吧。”歎了一口,還是先換套衣服,這個樣子她迴家,家裏人也該擔心了,最起碼別太狼狽了。


    文靜也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任由安然牽著,跟在後麵。


    找到一家品牌專賣商店,直接進去挑了一套衣服親自給負傷人士換上,她可不想等她一出來,見到一個一身是血的血人。


    換好之後,直接付過錢,就離開了,出來時,手上的傷口也包紮好了,這樣的商店總會有一個急救箱備用,先簡單包紮一下,不讓傷口感染就好,等下再去醫院好了。


    第89章


    “不用了,我迴家讓我媽包就好了。”文靜縮著手,不肯再往前。


    安然隻當以為是文靜怕進醫院,好聲勸著,“都已經走到這了,就進去看看吧,而且你中了麻藥,不會痛的。”


    就算是這樣,文靜還是一直搖頭,不肯往前走。


    從開始到現在都很聽話順從的人,突然就倔了起來,安然看著簡單包著紗布的手,選擇了妥協,或許她媽媽是醫生也說不定。


    “你家在哪,我送你迴去吧。”安然也沒再提去醫院的事了,這個傷口那麽深,還是早點處理的好。


    文靜低著頭,思索著什麽,遲遲沒有開口。


    安然一看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她從不強人所難,就算她救了她,也沒有去探究別人秘密的權利,“這樣吧,叫個車送你迴去吧。”


    她這個樣子,是不可能一個人走迴去了,雖然現在還能靠力氣自己站著。


    誰知道,低著頭人還是沒有說話,沒有說好也沒有不好。


    安然也沒催,隻是站著不動,等著答案,她一直都秉著絕不主動惹麻煩的原則,現在算是為了她破例,第一次是為了蓉兒,這次她沒有多想就出手了,還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差點搭上自己,就因為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看到兩人相同的地方,忍不住重合了。


    “你能送我迴去嗎?”低著頭的人才抬起頭說到。


    安然沒有同意不同意,隻是牽起了文靜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說吧,往哪走。”


    文靜說出家裏的住址,一邊走一邊指著路。


    經過文靜的指引,兩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家離學校並不是很遠,就是繞的彎比較多,而且住的地方是那種老式小區,住戶又多,一進小區,就聽到了不少人的聲音。


    “媽,我迴來了。”文靜帶著安然走進一家下房子,朝著房內喊了一聲。


    安然看了一眼房內,雖然是老房子,但是裏麵簡單幹淨,該有的都配備齊了,就在安然打量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從廚房走了出來,身上掛著一個圍裙,手上端著丙做好的菜,頭發全部挽起,帶著淺淺的笑。


    出來的人,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的時候,隻是愣了一下,“小靜,她是你的同學嗎?”


    文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前後矛盾的答案,看得房內的人有些疑惑。


    “阿姨你好,我和文靜是一個學校的,但是不是同一個班級,我叫安然。”安然大方的介紹自己,將文靜搖頭又點頭的矛盾迴答解釋了一遍。


    “叫我文姨就好,還沒吃飯吧,就在文姨這吃個飯再走吧,你可是第一個小靜帶迴家的同學。”文姨笑著挽留這個第一個來她家吃飯的人,她還一直擔心小靜是不是太自閉了,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果然是某個方麵和她很像,安然也沒計較在文姨的稱唿上,“不用了,我該迴去了,文靜的手受傷了,文姨重新幫她包紮一下吧,我先走了。”


    說完這些之後,禮貌性的笑了一下,然後微微頜首,離開。


    一係列動作下來,隻會讓人暗讚好風度,哪還會計較自己的一片好意不被領情。


    文姨將手上的菜放好,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將文靜扶到凳子上坐下,拆開已經殷紅的紗布,看到傷口的深度,文姨眼中帶著一抹心疼,卻並不顯得驚慌,“她是誰?”


    麻藥到現在已經褪了不少,上藥時,傷口的痛感襲上大腦,眉頭緊緊擰起,額間已經滲出一些冷汗,嘴裏沒有喊出一聲痛字,咬著唇吐出兩個字,“安然。”


    正在上藥的文姨,隻一眼,就知道傷口是怎麽迴事,在原有的傷口上,為了讓自己恢複的意識加深了傷口,這種自殘的做法,有時候是生存必需的,隻要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媽,對不起,我不是特意帶她來的,我隻是走不動,所以才……。”文靜說到後麵,聲音漸漸小了,對於一個不善於說謊的人來說,一開口就會出賣她,她隻是想和安然能多待一會兒。


    “你很喜歡她?”將傷口處理好後,文姨一邊收拾著,一邊語氣淡淡說著。


    文靜不知道媽媽現在的態度是什麽樣的,沉默了半天之後才點了點頭。


    得到迴答的文姨,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已經十幾歲的女兒,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年來,小靜一直都沒有朋友,總是獨自一個人,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朋友,可是看那個叫安然的女孩,僅僅是一眼一句,就能看出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的出現對於小靜來說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能和我講講你們的事嗎?”兩人一定是發生過什麽,否則小靜也不會帶她來家裏,而且不知道她是哪個地方吸引了小靜,小靜對待外界的人和事總是慢半拍,所以看起來有些木訥,能讓小靜記在心上的人,不多。


    文靜也沒有多想,開始說著兩人是怎麽遇見,之間又發生過什麽,今天她又是怎麽幫自己的,沒有誇大也沒有隱瞞,平淡的敘述。


    文姨聽了眉頭越來越緊,從小靜的話裏來看,叫安然的孩子並不是一個多熱心的人,今天不計後果的幫小靜,前後矛盾的做法,一時間她也找不到什麽理由來解釋,如果是抱著什麽目的,她們家也沒什麽值得別人惦記的。


    “我以後能和她做朋友嗎?”說完之後,文靜歪著腦袋問到,她很想以後能和安然像今天這樣一起迴家。


    文姨也說不清這個看似在簡單不過的問題,一方麵她想小靜和其他孩子一樣能有自己的朋友,一方麵又害怕她們的處境也害怕那個人是否別有用心,兩種相衝的思維撞擊著,但是一切在看那張隱隱期待的臉上,終究是妥協了。


    “當然,小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選擇和誰做朋友的權力。”文姨摸了摸文靜的頭,雖然表情略顯生硬,但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寵愛溢於言表。


    文靜的臉上難得揚起一個笑臉。


    “好了,吃飯吧,不然該涼了。”看到小靜的笑臉,不管這個決定是對是錯,都是值得的。


    已經迴家的安然是不會知道母女倆的決定,從踏進文靜家起,她就知道為什麽一直以來文靜拒絕別人的靠近,一個女孩的功夫那麽好,那麽深的傷口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在看自己女兒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早上出門的那一仵,還能保持那麽冷靜的狀態,她們的秘密也不少吧,不過她沒有挖掘別人秘密的習慣,因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秘密。


    “校慶都已經結束這麽久了,還這麽晚迴來,一身髒兮兮的,難道又有人給你補課了?”樓梯口的安謹擋在安然必經的路上,嘲弄著此時略顯狼狽的人。


    今天經曆的那些事,身上是幹淨不到哪去,但是她們躲的東西就讓她們夠嗆,這幾天一直沒見安謹去學校,現在看到她,除了臉色似乎還透著些病態,其他都很好,特別是在挖苦她找茬的時候,精神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安然已經能當做前麵的人是空氣,沒有停下的趨勢,直接抬腳朝著前走。


    肩頭相撞,安謹身形晃了晃,終究讓上來的人,從自己麵前走過。


    “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贏了,這才隻是第一次而已,從小到大你一直活在我的陰影下,就會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下,被我踩在腳下。”安謹沒有迴頭去看身後的人,從安然落水後,一切都朝著她計劃以外在發展,餘朗是這樣,校慶上是這樣,就連艾勒克斯也是這樣,她不能讓計劃再偏離軌道。


    安然的腳步沒有停過,即使是安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們也不是親姐妹嗎?”安君宴站在轉角處聲音平平問到。


    安然似乎對家裏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無法在上心,對於安君宴的問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來安家也有些時候了,這種幼稚問題,以後他就不會再問了。


    “是雙生子呢。”安然頗為大方的迴答了安君宴的問題,或許她和安謹的相處方式確實讓人震驚,當初她不是也嚇了一大跳嗎,最柔弱純美的妹妹,卻時時刻刻在算計她,是什麽時候開始呢,十歲?八歲?五歲?她卻在重生一次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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