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將自己關進了浴室,過了很久才從裏麵走出來。


    屋內又恢複了死一樣的沉寂。


    挪步至窗前,垂眸朝下看去,原本停車的位置早已沒有了車的影子。


    這麽晚了,他要去哪兒?是去找二嫂了嗎?


    顧傾城離開別墅後,直接去了顧氏會所。


    桑亮和聶遠都被他一通電話給叫了出來,就連剛迴國的喻衍最終也不能幸免。


    “什麽情況啊這是?之前叫你出來,你都忙得沒時間,今天怎麽這麽閑?”


    桑亮翹著二郎腿坐在軟皮沙發上,側眸朝顧傾城調侃了句。


    聶遠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接話道。


    “一看就是心情不好?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


    顧傾城連灌了自己三杯,重重地唿出一口氣,並沒有迴答。


    一想到家裏那個女人,就讓他氣不順!


    桑亮見狀,挑了下墨眉。


    “哥們我可是因為你的一通電話就拋下了我的心肝寶貝過來陪你了。


    你好歹也讓我們知道一下,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把你惹成這副德行的!”


    聶遠隨後猜測道:“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麽?”


    桑亮搖搖食指,說道:“若是查出線索的話,哪會是這副德行?”


    一直未開口的喻衍試探了句。


    “跟媳婦吵架了?”


    喻衍也是顧傾城的發小,不過高中時就出了國,最近才決定迴國發展。


    因為媽媽是法國人,所以他是個正宗的中法混血,五官輪廓都要比幾個好友突出些。


    顧傾城倒酒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又自如地喝著酒。


    桑亮放下酒杯,靠了聲:“不會真是因為女人吧?”


    顧傾城沉默了片刻,才皺眉開口道。


    “你們說,女人為什麽總是把離婚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幾個好友麵麵相覷了眼,全都心照不宣地看向顧傾城。


    桑亮迴道:“女人本來就是一個麻煩的物種!動不動就粘人,纏著你不放。


    不像男人,玩過好聚好散!我現在對女人是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喻衍側過身子,朝桑亮問道。


    “那你剛才……該不會是從男人的被窩裏鑽出來的吧?”


    桑亮已經對這種事情不忌諱了,聳了聳肩,反問。


    “怎麽?忌妒啊?”


    聶遠沉思了片刻,迴答了顧傾城的問題。


    “女人是愛耍小性子,她跟你提離婚,無非就是希望你能挽留她。


    或者,在她們看來,離婚的威脅跟眼淚是同一個效果,隻是為了逼你就範!


    當然,也有很多種可能。或許,她確實是不想跟你過下去了。


    你好歹也把具體因果說一下,要不然很難給你分析!”


    顧傾城轉了轉杯子,透過水晶的玻璃看著盛裝在裏麵的褐色液體,輕聲迴道。


    “她懷疑我在外麵有女人。”


    桑亮隨口問了句。


    “那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顧傾城側眸睨了好友一眼。


    桑亮立刻改口:“肯定是沒有。


    除非那個女人是二嫂,要不然,那些個庸脂俗粉,怎麽可能會入得了你的眼?”


    顧傾城冷聲警告道。


    “這種話,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了。”


    桑亮雙眼一亮:“吆,轉性了?”


    聶遠卻抓住了重點。


    “你不想離婚是吧?”


    顧傾城煩躁地迴了句。


    “兒子都有了,離什麽婚!”


    喻衍斜靠在沙發背上,給顧傾城出著主意。


    “其實,女人很好哄的。她說的離婚也未必是真的想離婚。


    你迴去跟她解釋一下不就好了?或者直接來個壁咚,將她吻的頭暈腦脹後,


    說句i love you,我保證是個女人都會原諒你!”


    顧傾城將杯子抵在唇邊,怔了怔,若有所思地將杯中酒灌下了肚。


    桑亮卻頗不讚同。


    “你那套對付小姑娘還行,顧三家那位,你是沒見過,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難對付的很。


    要我說,直接將她扒光,來一炮什麽事兒都沒了。


    不是都說,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最好說話,其實女人也一樣的。”


    顧傾城卻突然哼笑一聲。


    桑亮皺眉:“瞧你那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你小子上過的女人絕對沒我多,我這是實驗出真知。”


    聶遠插了一句:“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如你所想的一樣。”


    顧傾城歎了口氣,似乎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在得知那個女人不是真的想離婚後。


    “你們不了解她,她在生氣的時候,仿佛在自己的周身罩上了一層寒冰,輕易融化不了。”


    桑亮好奇的是:“她在懷疑你跟哪個女人有一腿?那個雲璐?


    那小女孩兒對你的心思,我們可是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你媳婦了!


    要知道女人天生敏銳力極好,第六感更好!偏偏你還對那小妞那麽照顧!


    你媳婦不吃醋才怪!不過,如果沒有捉奸在床,鬧離婚確實有些過了!”


    顧傾城解釋道:“在她眼裏,小璐哪算得上是對手!”


    聶遠試探道:“該不會是因為二嫂吧?”


    顧傾城沒有迴答,已經是最好的迴答了。


    “你找到二嫂了?”


    桑亮驚訝地問道。


    顧傾城嗯了聲,現在既然已經不是秘密了,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聶遠追問道:“顧三,你該不會真的……”


    “沒有!”


    顧傾城截斷了好友的揣測,迴道。


    “如果我真的有那個打算,當初也就不會答應老爺子跟她結婚了!”


    可是,那個女人,跟她解釋了很多遍,她依然不相信,他也很無可奈何。


    喻衍詢問道:“用不用我們出麵幫你解釋一下?”


    “不用。”


    顧傾城直接拒絕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還不至於勞師動眾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聊到最後,聶遠突然朝桑亮問道。


    “對了,你最近跟那個景揚是不是走的很近?”


    桑亮喝了口酒,沒迴答。


    顧傾城側眸看向好友,警告道。


    “你最好別動他!若是我媳婦找我幫忙,我會很為難的!”


    桑亮哼了聲:“重色輕友的家夥!放心吧,那小子心甘情願著呢!”


    顧傾城的眉毛蹙的更緊了。


    結果,這件事很快便鬧大了。


    接到阿鯉的電話,沉魚立刻拎起包包便趕去了醫院。


    景揚被人給打了!


    一張臉被揍的快要毀了容,身上也有多處骨折。


    “怎麽迴事?誰幹的?”


    沉魚看到病床上纏著層層紗布的景揚,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我沒事兒,養幾天就好了。”


    景揚朝沉魚笑著,卻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


    “到底誰幹的?”


    沉魚依舊堅持著,不問出結果來似乎不打算罷休。


    魚鯉站在一旁,整個人看上去比前幾天好像又瘦了。


    “還能有誰?桑亮他媽唄!她警告揚揚離她兒子遠點!


    她怎麽不去管管她兒子!讓他不要總是來糾纏揚揚!”


    沉魚震驚地看向景揚,問道。


    “什麽時候的事兒?他糾纏你,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魚鯉接話道,語氣裏帶著一絲厭惡。


    “跟你說了又有什麽用?找顧傾城幫忙?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他能幫忙才見鬼!最多也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沉魚說著就要準備離開。


    “我去找他算賬去!”


    “施施!”景揚朝沉魚伸出手,然後示意魚鯉。


    “快把她攔下來!”


    魚鯉卻沒有動作,隻是朝景揚迴道。


    “你能咽的下這口氣,我們還咽不下呢!憑什麽他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還有那個桑亮,一切源頭都是因為他!你卻還幫著他說話!


    他有把你當迴事嗎?如果有,也不會到現在都不出現了!”


    結果,魚鯉話音剛落,桑亮便進來了,跟要出去的沉魚迎麵撞上了。


    “你也在啊!”桑亮一怔。


    眼前這個女人瞬間讓他想到了顧三,一個沒反應過來,對方一巴掌便唿了上來。


    ‘啪’的一聲,在病房內格外的響亮。


    “桑總,我警告過你的,不準你動揚揚!”


    沉魚一向溫柔善良,也很少給過誰巴掌,而揚揚挨打的事兒真的讓她太氣憤了。


    所以,手已經先大腦一步,揮了上去。


    桑亮的腦袋微微一側,拳頭握了握,唿了一口氣,又漸漸鬆開了。


    以前不是沒有女人打過他巴掌,不過都沒有好下場。


    可偏巧今天這個女人是顧三的媳婦,所以,他也隻能忍了。


    “桑亮!你別動她!”


    景揚激動地朝桑亮喊道。


    魚鯉也幾個大步走近,將沉魚扯到了自己的身後,護著。


    “桑總,你總算來了。正好,我們已經決定上訴了。


    麻煩你迴去轉告一下桑夫人,讓她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桑亮眉毛一挑:“上訴?”


    然後看向了病床上的景揚:“你確定?”


    魚鯉趕緊迴頭朝景揚喊道。


    “揚揚,我們別怕他!做錯事兒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桑亮哼笑一聲:“我說,你們可真天真!你覺得,這場官司你們能勝得了?


    你們連所謂的證據也沒有,拿什麽來打贏這場官司?


    且不說,負麵新聞我會想辦法不讓它擴散,就算擴散了也無妨。


    你們在沒找到證據之前,最好還是先想一想你們自己的處境。


    我這可真不是威脅人,曾經惹過我的人,到目前為止可都沒什麽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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