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是好哥們走著走著,他看見那家店,走過去也裝玻璃上了,你肯定會說:“你看你,眼睛長後腦勺了?咋不撞死你!”這樣的才是好兄弟。


    “別瞎說,沒邊兒的事兒,瞎扯啥!”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歎口氣,跟胖子碰杯,喝了一杯酒。


    “哎!還跟我裝上假了,這當事者迷,旁觀者清。那小妮子的心思,我們這旁觀的才清楚。這女孩子啊,總是口是心非。”胖子突然間變得像個哲人,怪不得人都說戀愛中的人都是詩人。


    “行了吧!我自己心裏有數,把你自己整明白吧!那不是咱們小學同學嗎?真沒想到你倆整到一塊去了。”


    “那有啥的,一切皆有可能!”胖子笑著。


    我嘴上那麽說,可是這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就像我以前說的,和歐陽雪忽遠忽近的距離,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這麽久也沒和她聯係過,嗬嗬!或許她對待朋友都那麽熱情吧,是我想多了?還是……有些事情,就是讓人摸不清楚。


    我也想過,靈魂出竅偷偷去看看,可還是忍住了,有些事情,就像這個社會,看的太透,就沒那麽有意思了。


    我現在身處的世界,就好像夢境中一般。我有時候就在想,像莊周夢蝶一樣。是我夢到了夢中的自己;還是夢中的我夢到了我。


    一把桃木劍,叫寞離;一把劍鞘,叫寂別。現在想起來,那天的事情就好像是夢中一般,讓我分不清楚真假。如果真的是夢,夜未免太真實了一點。


    “哎!別想那麽多了,你活得這麽累,就是想得太多了。什麽事情看淡些,順其自然就好了。想那麽多我都替你累得慌。你啊,這心太軟!”胖子說著和我碰杯,一飲而盡。我也緊跟著胖子,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我跟胖子倆人都喝得迷迷糊糊的,帳當然是我去節。可是我這腳有點發飄,不巧碰到了一個20來歲的小夥的身上。


    這家夥光著膀子,前胸是一整頭老虎,後背是一整條龍。看上去就窮兇極惡,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衣領。


    “對不起啊!兄弟!”我趕緊賠禮道歉,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善茬子。胖子一看我氣不過去了,要上前揍這小子。


    我示意胖子不要上前,雖然我喝多了,可是著腦袋好使,隻是腿腳不利索罷了。胖子要是真打起來,非得把這家夥揍進醫院去。


    “對不起值幾個錢啊?知道我是誰不?我是範爺手底下混事的!”對方依舊拽著我的衣領不鬆手。


    可他就是不動手,他要是動手,我還手就有理了。我也揍他妹的,不過我有仔細看了一看,心中暗笑了一下。


    “哎喲!真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別跟我過不去!這點錢您拿著,這頓飯算我請的!”我裝殷勤的說。


    “這還差不多,下次注意點!”對方哼了一下,抓神迴去喝酒了。


    出了店,胖子對我說:“犯渾啊犯渾!你可真犯渾!這黑瞎子拍門??熊到家了!”


    “我隻不過不願意惹一身的晦氣罷了,你沒看出來嗎?那小子印堂發黑,是將死的人了。給他點錢,算是積德行善了!走,先找個地方住下。”


    “你以為誰都像你?長了那麽一雙不用開的眼睛?住的地方我找好了,東西也早就買好了。跟我走吧!”


    我跟胖子兩個人,大白天搭著肩膀,晃晃悠悠的走在馬路上。來到了胖子租的房間裏。


    一進去,就看見兩個大包裹。


    “這是什麽啊?”我一下子倒在床上。


    “兩個帳篷,防水的!”胖子特地強調了‘防水’二字,這是在跟我說:別瞧不起這些東西,這可是下了血本的。


    “還有壓縮餅幹,水壺,牛肉幹,反正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差去幹他丫的了!”


    我聽著胖子說話,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報應1


    我和胖子睡醒的時候,都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倆整整睡了十多個小時,早晨起來,我這腦袋還有點疼,我自己都記不清楚喝了多少酒了。


    我和胖子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這一趟,弄不好真的是有去無迴。


    “你知道指仙在哪裏,所以線路由你來定!”我對胖子說。


    “那是自然的,你跟著胖爺我,注定有肉吃!”胖子得意的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對我說。


    “哎喲!胖爺,我想吃肉了!”我捂著肚子,裝著要餓死的樣子。


    “別鬧,抓緊吧,一會兒趕不上車了。”看胖子這麽認真,我也趕緊收拾東西。出了旅店,直奔火車站。


    這一趟,我和胖子去的地方,是深山老林。不知道為什麽,指仙為出現已經好一陣子了。亦或者他隻是為出現在我們兩個的麵前。


    坐上火車,車上的人寥寥無幾,往深山裏去,人自然就少了。一節車廂也沒有幾個人呢,好多人都是一個人坐好幾個座。


    我和胖子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對麵是一個小孩,他父親正在那邊的座位上睡覺。這父親膽子也真大,也不怕來個拍花子把他兒子拍走。


    “你們是去旅遊嗎?”對麵的小孩問道。這個小孩孩真闖蕩。


    “是啊!旅遊!”我迴答道。


    “哦,我看著像嘛!這大包小裹的,去探親戚?”小孩學著大人的口氣說道,估計這可能是跟他父親學的。


    “沒有親戚,就是玩,我們兩個是探險家!”沒等我迴答,胖子在一邊接著說道,“小孩子自己一個人,不怕遇見壞人給你賣了?”


    “我才不怕呢,我知道我家住在哪裏!再說了,俺爹說了,誰要是敢動我,就把他殺了,埋我家山腳下,深山老林的,也沒人知道。”小孩狠狠的說,可是他的狠,在稚嫩的臉上,到多了幾分可愛。


    “哎喲!那膽子不小啊,這樣吧,今天我心情好,就給你講個故事聽,好不好?”胖子樂嗬嗬的說,我知道他這是要翻弄肚子裏的壞水了。


    “好!不過,我要聽鬼故事!”小男孩淡淡的說道,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我心想,你就是不說鬼故事,這死胖子也會給你講鬼故事。不過我估計,這胖子的鬼故事是嚇不住這個孩子了。


    不過我也很久沒聽胖子講故事了,這家夥講故事,向來都是繪聲繪色的。胖子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到:


    我是一個農民工,這是我二十年前的身份。那個年月,當農民工很容易吃虧,不拖工錢的很少。而且最差的,要屬包工頭跑了。


    每到十冬臘月,北方的樓就蓋不了了,通常這個時候是打地基,等到來年再起層。可是每到這個時候,在早些年,是農民工最難過的時候。


    1. 有家不能迴。包工頭不跑的遲遲不肯給發錢,你隻好睡大街,到處討要。所以前十幾年,經常有看到報紙上凍死人的新聞。


    2. 吃飯難。王寶強在春晚上曾說:“我們農民工掙錢不容易,出錢更難。”這話一點不假。


    那時候,一天的工錢才二三十塊錢,一年下來,也就賺個幾千塊錢,想著家裏的老婆孩子,誰也舍不得吃點東西。


    尤其這個時候,工地停工了,也就沒了“免費”的饅頭。那時候工地上,幹活的時候也就是白菜湯,大饅頭。跟監獄裏差不多。


    不像現在,力工每天都吃肉。那時候饅頭都要掰開吃,倒不是斯文。你要是不掰開,那就得把饅頭裏麵的蒼蠅整隻吃下去。


    3. 討不到錢。為啥?很簡單,那時候沒有什麽勞動保障法,誰也不知道簽合同的事。那年月,即便有合同,簽合同是一個價,不簽合同又是一個價。


    很多人為了多賺點錢迴家,也便不理這合同的事情了。因此很多人工傷後直接被開了(解雇),這都是常有的事。


    我當時是跟著父親一塊出來的,那年我二十出頭,不到三十。父親都已經五十多歲了,可是為了家裏的營生,不得不出來打工。


    我不是家裏的老大,我是老二,那年月計劃生育也沒人管,我家有4個孩子,我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哥哥比我大兩歲,那一年去山西給私人煤礦,也就是小黑煤窯幹活,煤窯塌方,被活埋到了裏麵。


    等到家裏知道的時候,煤窯的主人早不見了蹤影。聽說後來抓住了,村裏人無不咬牙切齒,因為村裏好多跟哥哥一起出去的一般大的孩子。


    自從那件事以後,就長眠在了異地他鄉,迴到家的,隻有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早些年雖然也規定火葬,可是還是土葬居多。


    土葬還能留個全屍,可是這火葬,連個囫圇個骨頭都沒剩下,孩子哪投胎去?所以村裏人都恨那個黑心的小礦老板。


    可是這風聲馬上就過去了,本來抓住的人,就這麽人間蒸發了。後來聽說是他家裏人用錢賄賂了警察局長,給保出來了。


    關於中國的政治問題,我不做過多的闡述。就在前些年,我送我兒子上高中,他考的不好,但是每個父親都想望子成龍。


    但是事與願違,中高考的一塌糊塗。我四處找關係,記得有一次托關係找到了縣長的小舅子。飯桌上人家沒說什麽。


    等吃完飯了,縣長小舅子一抹嘴,對我說:“老哥啊!就衝著這頓飯,我也得幫你,可是我實在幫你不了。你這是要往裏麵送,可是平時我們都是往出撈啊!”


    這句話,一直深深的印記在我的心裏,我終於知道,那個欠了我們村子十幾條人命的家夥是怎麽逃走的了。


    這些事情,我就不過多的說了。我隻想問,大家相信有因果報應嗎?至少,我相信。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我依舊出去打工,可是那時候已經是半個“工頭”了。為什麽說是半個呢?因為我能和老板手底下的人聯係上。


    而且,每年也有人跟著我出去打工,工資得到了保障。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國家政策的出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報應2


    這次打工的地點是齊齊哈爾市的昂昂溪,這個地方不知道大家聽說過沒有,那裏頭幾年給我的印象是:說市區不是市區,說郊區不是郊區個地方。


    我帶領著村裏的幾個小夥子,一起出來打工。當然 ,我是不抽紅的。所謂抽紅,就是老板規定工錢50一天,我拿走五塊錢在給他們,這就是抽紅。


    東北人說話喜歡兒化音,所以有時候就聽成了“抽哄兒!”當然是先我都講好,你情我願,到時候別說我抽紅不仗義。


    我們去的時候,地基都已經打好了,剛到那裏,就接連的下了幾天暴雨,根本沒法出去幹活。


    工友們就坐在一起嘮家常。


    村裏的鐵蛋結結巴巴的說:“聽聽聽說沒?這…這裏據說,打地,啊地地基的時候,挖出來好多……人人骨頭。”


    我們不屑的嘲弄他,這種事情,幾乎都成了家常便飯了。隻要出去打工,不管到那裏,總有人喜歡散步這種謠言。


    什麽挖出來好多人頭啊,或者說這裏原來是亂葬崗啊,亦或者說以前這裏是什麽廟,鎮壓著什麽。


    我看著鐵蛋,“鐵蛋,記得你海大爺不?”鐵蛋看著我,點點頭。鐵蛋確實有個海大爺,他家姓王,他大爺叫王大海。


    “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手拉著手,也是這樣的天氣,出去散步。後來冒出來一個青衣女子,你母親叫她小青,後來你海大爺來了,把你母親和你小青阿姨都壓在這下麵。”我剛說完,工友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鐵蛋這才反應過來,我說的哪是他家的事,說的分明是現場改編的《白蛇傳》。聊著聊著,大家便睡去了。


    夜晚可能是由於下雨的關係,躺在床上,總感覺涼颼颼的。過去的民工房,和現在的不能比,過去都是用磚,泥土臨時搭建的,四麵透風。


    工友調侃常成為五風樓。現在的都是簡易房,保暖和防雨都很好。過去屋地是要挖一條溝,牆上開個洞。等雨水大排水用。


    我感覺被子不在自己的身上了,伸手去摸,想往上拽,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身上很無力,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吃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個白影坐在我的身上,飄忽不定。竟然是一個人,哦!不!應該說是一個鬼。


    我立刻想到了鬼壓床,想拚命的喊,可是卻喊不出。看那鬼的體態,多半是個女鬼,但是當她緩緩的向我轉過頭。


    我看見的,確是一張畫了濃妝的男人的臉,我頓時慌亂了,想大聲喊,可就是喊不出。


    突然神東西碰到了我的身上,我猛然驚醒。


    “喊什麽啊?大半夜的,睡魘了?”原來是工友把我推醒了,我這才發現,被子好好的蓋在自己的身上,一切原來都是個夢。


    “對不起啊!做了個夢!”我抱歉的說著,但是自己卻久久不能入睡。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就是那畫了濃妝的男子的臉。


    那種臉的畫法,像是畫了一半的京劇花旦的臉。我不敢讓自己想,越想,越感覺自己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像什麽東西在吹氣。


    終於熬過了一夜,第二天是個晴天,工友都去幹活了,隻有我一個人留了下來,沒有去幹活。因為我要睡覺。


    好在剩下的幾個月都相繼平安無事,隻是偶爾有人從框架上十足掉落下來,掉一個,死一個!


    大家也都沒當迴事,這種事情見多了,也變麻木了。工地嘛!死人是正常的,隻要死的不是自己便行了。


    快進十月了,樓馬上也要封頂了,我幹的是放線,這是後來跟人學的。每天坐在臨時的上下樓的機器上,到處測量。


    放線不算體力活,但是熬人,起早貪黑的。這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頂層放線,坐機器上來的。


    這些機器都是有人在下麵開的,你到幾層,他就在幾層給你停下來。我正測量著,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涼風。


    迴頭一看,什麽都沒有,再接著,有一陣涼風,我再迴頭。還是什麽都沒有。我突然感覺奇怪了,是誰跟我玩這麽無聊的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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