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大小姐三個字清清楚楚的映在唐夜眼中,他有種莫可名狀的緊張,下意識看向其他人,靳城和於影兒已經喝上了,霍蒼和莫小滿正專心喂養著孩子,那溫馨的氣氛讓人看著就羨慕。


    他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悄然離開了樓頂,來到走廊裏,盯著屏幕上的備注名字,他顫抖著手推了推眼鏡,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


    前一刻還緊張的像個毛頭小子的青年,失去了慣常的從容微笑,一臉凝重的握著手機,聲音卻一如平常:“大小姐。”


    電話那頭,溫琴笑意濃然:“小夜夜,想我了沒?”散漫的語氣裏,帶著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與高傲,好像兩人之間那些事情都不曾發生,他和她,隻是一起長大的同伴,沒有什麽扯不清的感情,好像那些過去,都隻是彼此間一場無傷大雅不上心頭的玩笑


    。


    她如此平和,唐夜也冷靜下來,輕笑說:“想啊,聽說你找了男朋友,什麽時候帶迴來看看?”


    另一國度,還是白天。


    溫琴躺在床上,滿臉緊張的樣子,在聽到對麵那句話之後,滾燙滾燙的心驟然冰封。


    她真是癡心妄想,不過是莫小滿發信息說一句唐夜一個人很可憐,她就受不了,忍耐力耗盡,當先撥通了出國後彼此之間第一通電話。


    縱然心如刀絞,她卻不願像個沒用的小丫頭一樣示弱,她故作開心的道:“你倒是消息靈通,別著急啊,等我迴來的時候,一定把人帶給你們讓你們幫我把把關。”


    唐夜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含笑依然:“以大小姐的識人之能,還需要我們把關?”


    “當然,我有時候挺眼瞎的。”


    唐夜:“……”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盡管那頭沒有半點聲音,但唐夜知道,溫琴還在。


    他也沒有再開口,這樣的平靜,對於他來說,太難得了。


    他一直將手機放在耳邊,透過窗子看著霍蒼和莫小滿,突然很想把藏在心裏這麽多年的話,全都說給對麵那人聽。


    就在這時候,新年的鍾聲敲響,遠處的城市上這人,綻放開無數煙花,點亮了整片蒼穹。


    這樣震耳欲聾的聲音裏,唐夜有一種一訴真心的衝動,那邊的人不一定聽得見,他就不需要再這樣壓抑。


    他不知道自己會壓抑到什麽時候,也許是一輩子。


    他會看著他家驕傲的大小姐,戀愛,結婚,生子,與別的人白頭偕老。


    但他什麽也沒說,隻道:“新年快樂。”


    溫琴沒有迴他,等到煙花聲漸漸消失了一些,她才問:“新年到了,你有什麽新的願望啊?”


    她想,如果他說他想讓她迴去,那她馬上就迴去。隻是她清楚,這個把自己的命獻給霍家的青年,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盡管所有人都跟她說,他是喜歡她的,可她始終不確定。她像一個懦夫一樣了逃出國,用自己的離開做賭注,以為能至少得他一句捥留,他卻什麽都沒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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