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5-02


    烤年糕這種東西能不能做的好吃,和具體烤製的廚師其實關係不大,重點是年糕本身打的如何。


    在這點上潘翔倒是一點兒都沒瞎說,他帶來的這點年糕,全都是質量極為上乘的貨色。


    要說大夏天的吃年糕這種理論上過年才會吃的東西也算是挺詭異的了。


    不過如今這年頭,隻要有人消費,就會有人供貨;並且隻要你出得起價格,就還能弄到質量相當好的產品。這一包年糕也就不顯得太奇怪了。


    年糕是南方特產,用糯米摻上一定量的秋後晚米,清洗浸泡透之後磨成米粉。


    米粉加水上架蒸,大蒸桶可不是普通使用的才不過半米高的那種,而是需要大灶頭幾人一起看著的、足有一米多高的大桶。


    摻兌、浸泡、蒸粉,這些全是技術活兒,一定要有經驗的大師傅帶著。


    否則任何一步的水米粉比例不對,出來的年糕口感就會跟著變化,並且這種變化通常來說都是朝向糟糕的方向。


    等米粉都蒸好,這才會進入最重要也是最不需要技術的一步:舂。也就是俗稱打年糕的這一步。


    蒸好的米粉團富含水分,要把這些水分全部擠壓出來,讓米粉團的質地變得緊實細致,這才是最後完工的成品年糕。


    而剛出蒸桶的米粉團噴香鬆軟,熱氣騰騰,要提防著家裏有饞嘴的孩子在一邊偷吃。


    打年糕,如果是家裏少量自己做來吃,那可以用普通的年糕桶,長柄的木頭錘子一下下捶就行。但如果是要大量的製作,這種辦法就行不通了。


    這時候,要用到整付的打糕擔子。


    米粉團放到麵板上,上麵仍然鋪著蒸布。為了防止粘黏,還會在噴上一些水。


    麵板的下麵有桶能接住上麵滲下來的水,麵板上麵橫上杠子,壓住米粉團。


    杠子由粗長的竹子製成,兩頭各坐上一名壯漢,依靠自身的體重,一下下的坐到杠子上,把杠子往下壓。


    而米粉團借著這股力,也被一下下不斷的擠壓,直至完完全全被壓實,年糕這才算真正做好。


    這壓的過程裏,粉團會被反複的折疊再壓緊,往往兩個高大的漢子壓好一塊年糕也會累的滿頭大汗。


    但越是這樣費力做出來的年糕,口感就越好。香甜軟糯,尤其是那種韌性,可以拉很長很長而不斷,十分的有嚼頭。


    當然,這種黏性十足的年糕吃的時候也有一點兒講究,那就是絕對不能貪心。


    要是太貪,一口包下去一大塊。迴頭黏糊糊扯又扯不斷,粘在喉嚨口也沒辦法全部一起吞咽下去,那真是弄不好憋死都有可能。


    潘翔帶著的就是這種質量極為上乘的年糕。


    郝東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廚師,自然不會讓一口噎死人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烤製的年糕每塊都切的不大,也就一口的大小。


    燒烤的鐵釺之類的東西原本打包在一塊兒,這會兒全跟著矮馬們掉到了洞下頭。好在一些調料和醬之類的郝東有習慣在自己身邊的背包裏都放一份,這會兒不至於什麽都沒有。


    但隻有調料而沒有工具,對他的操作確實也造成了一定的困擾。最後潘翔為了將功贖罪,還是下去了一趟洞裏。


    雖然他一個人是沒辦法把馬匹全都弄上來,但從包裏掏一點要用的東西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郝東在一旁認真烤年糕的時候,趙政和女王也研究完了那開關,確認那玩意兒的功能就隻是開這一扇門而已。


    眼看著戚絕他們一直沒上來,但也沒任何信息反饋,估計底下應該沒太大的危險,但可能麵積不小。那麽除非跟下去看,否則也隻能先等著。


    時間不能浪費,趙政拖著潘翔也下了洞裏,打算先想辦法把馬弄出來。


    結果這一去,一直到郝東把所有年糕都烤好了,那倆人還沒迴來。


    女王看上去很篤定,白星也很篤定。白星都趴在地上睡著了,唯獨郝東覺得有些擔心,不由又到那洞口去反複看了好幾迴。


    可惜就算這會兒已經接近正午,那洞口裏頭也依然黑乎乎的不是很能看清。隻能隱約看到幾匹矮馬的尾巴在甩來甩去,明顯底下確實很空。


    郝東有心喊兩聲,但迴頭看看昏昏欲睡的女王和已經睡著的白星,他又不大敢了。至於手機什麽的,眼下也打不通,看來地麵下是有屏蔽的。


    還好下去的幾個人都知道肚子餓,眼看著日頭開始偏西,終於陸陸續續的那四個家夥都迴到了地麵上。


    最先上來的是潘翔,一整個狼狽的不行,衣服變得皺巴巴的,滿頭滿身的灰土不說,還哭喪著臉。


    跟在他後頭的是二狗,情況比潘翔要好許多,但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最後戚絕和趙政是一起上來的,四個人中間也就他倆看上去依然幹淨整潔,就是似乎出了不少的汗。


    這倆人出來的時候還順便搭手把被帶下去的物資包都弄了上來。


    不過當郝東給他們拿年糕的時候,他們卻沒有馬上接,而是又翻身迴去了。


    潘翔和二狗迴到地麵的第一件事都是努力灌水,各自咕咚咕咚喝完了1.5l的一大瓶這才終於有了力氣開口說話。


    二狗第一句話就說了倆字:“哎媽!”


    潘翔這會兒相對要靠譜一些,接過郝東遞過去的年糕一口一口的一邊吃,一邊慢慢的講他們在地下遇到了什麽。


    原來這下頭原本應該確實是有個地下村落甚至是地下城的,但如今裏頭人去樓空,他們剛下去那一片已經成了蛇窟。


    潘翔不是很清楚郝東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不清楚探險隊之前在調查的事情,他隻知道當他下去之後看到眼前的景象,那真的是相當的吃驚。


    因為那洞拐角過去並不是通道,而是十分巨大的一個地下洞窟,並且在沿邊的地方還有鋼筋混凝土支架的痕跡。


    潘翔第一次下去拿烤叉之類東西的時候也沒仔細看,加上裏頭又黑,他隻知道那裏應該有通道,但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等這次趙政一塊兒下來,倆人帶了手電,等看到裏頭的樣子,一下就被震住了。


    這一看就是人工的洞穴,趙政和潘翔倆人也沒膽小的,好奇心上來,就往裏多走了幾步。也就是多走了那幾步,讓他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那是好像有大麻袋在地上拖一樣的聲音,而且聽上去速度不慢。倆人立刻下意識的放輕了手腳,小心的向著聲音的方向摸索過去。


    二狗喝完了一大瓶水,也總算喘過氣來。聽潘翔這麽說,大腳丫子直接踹過去:“艸你麻痹的!要不是你們倆這麽偷偷的摸過來,至於搞成那樣嗎!”


    二狗這人雖然咋咋唿唿的,但很少這樣有這樣大怒的情緒。這下連一直穩如泰山的女王都有些好奇:“你們在下頭遇到什麽了?”


    二狗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隻是指了指那洞口的方向:“他們正在往出弄。”


    那頭趙政又迴到了地麵上,手裏挽著一根將近小孩兒胳膊那麽粗的繩子。仔細看就能發現,那是好幾股粗繩又編到了一起。


    郝東也好奇,到底什麽東西才會需要這麽粗的繩子?


    底下那三匹矮馬之前總算是被吊了出來,除了一匹後腿跛了,另外兩匹沒什麽事兒。


    趙政把它們和其它棗紅馬栓到了一起組成一支小馬隊,然後把那粗繩子給它們綁上,一甩鞭子,馬隊慢慢往前走,後麵的東西漸漸的展露出來。


    郝東的好奇心在終於看清楚被拖出來的是什麽的時候徹底轉變成了吃驚,還好經過青海湖底那一場,他現在不至於馬上大驚失色。


    曾經在廣西,他和二狗因為誤食了帶有毒素的蛇肉,最後出現了幻覺,被一條幾十米長的大蛇追。而現在,他發現他的夢境終於成真了。


    雖然明知道會被這麽拖出來,那玩意兒肯定已經死的透透的,但看著那長長的蛇身被一點點從洞地拽出來,郝東還是覺得一陣陣的脊背發寒。


    單就那蛇的腦袋,一個就有將近一米的長度。


    嘴巴被徹底撬開,裏頭又長又尖利的毒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條蛇信估計起碼也得有七八十公分的長度,黑紫黑紫的,耷拉著,拖出一地的涎液。


    蛇身雖然泛著一層灰白色,但能看得出來原本的鱗片應該是色彩斑斕的那種,也不知道在地下待了多久才會變成如今的顏色。


    潘翔知道自己闖禍,一看到趙政上來就過去幫忙了。於是郝東隻能問二狗:“你們下去這麽久,就是因為撞上了這家夥?”


    說到這個二狗就來氣:


    “屁!本來我們已經繞開這玩意兒了。小戚爺讓我先迴來給你們報個信,他打算再往裏走走看下。結果那倆白癡跟後頭過來,也不知道躲躲,直接就撞上了!”


    再往後的過程不用說都能猜得出來,不過郝東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弄的這麽狼狽?”


    他們地下有四個人,打鬥的時候地麵上完全沒感覺出來,那麽肯定激烈程度還是被控製在了一定的範圍內。


    潘翔那種缺乏野外實戰經驗的應付不來也就罷了,二狗這人雖然各種不靠譜,但手底下還是有點真功夫的,照理不應該把自己弄到也跟潘翔一個衰樣。


    這迴二狗還沒開口,趙政先插了進來:“都怪我,這迴是我欠你的,下次有任何需要,我都義不容辭。”


    要說趙政其實也是被潘翔拖累。


    那家夥對付人沒問題,以一當十也可以,但這種超常規的生物他絕對是生平第一次所見,而且一上來就是這麽勁爆,幾乎是條件反射,他就嚇的腿都軟了根本挪不動地兒。


    但那時候蛇已經發現了他們,趙政沒想過把他丟下不管,眼看著自己跑出去了潘翔還蹲在那兒不能動,他隻能迴去拖著人跑。


    這麽一耽擱,被後頭的蛇追上,倆人立刻一起陷入了危機。


    還好那時候二狗已經開始返迴,立刻過去幫忙,結果就是他把趙政替換了出來,變成了他拖著潘翔逃命,最後就弄的倆人一樣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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