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2-07


    郝東躺在床上,聞到這種香味,肚子裏突然就咕嚕了一聲。


    他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廚房裏做了點吃的,結果全被戚絕和白星給分了,他自己並沒有吃。


    本來他們下水前才吃飽,這點時間不至於會餓,但之前的經曆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腎上腺素飆增,全身各部分全都處於高強度的應激狀態,體力透支的實在厲害,結果不知不覺中竟然就餓著了。


    怪不得剛才會有脫力的感覺,還控製不住的倒了下去。那個時候就真的眼冒金星,無數金光閃閃的小星星從視野的後方往前衝,那其實就是低血糖了。


    這會兒聞到了比較正經的食物味道,饑餓的感覺也終於徹底表現了出來。


    那頭戚絕已經把熱好的紅酒用房間裏的杯子裝了,先嚐了嚐味道,發現雖然因為沒有蜂蜜而幾乎沒有甜味,但要說入口,那也能吃。


    尤其是那些果子幹,不再是硬邦邦需要花力道去嚼,果子本身也有酸甜的口感,襯著紅酒的味道倒還顯出了幾分濃鬱來。


    戚絕拿著杯子來到郝東床邊,把他扶起來,結果在郝東伸出手打算接,戚絕卻先捂住了他的眼睛:“閉上眼喝。”


    他們的潛水服每個部位都是可以脫卸的,為了做事方便,戚絕已經把手套的部分翻轉扣在了手臂上,露出兩隻手來。


    郝東不明所以,不過立刻感覺到了戚絕的手掌很幹燥很暖,而戚絕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莫名的就讓他整個人都感覺安寧了下來。所以郝東很聽話,閉上了眼睛。


    在這個時間點之前,戚絕從來沒有意識到郝東的眼睫毛很長也很密這種事。


    不過當那兩道軟軟的小刷子從自己掌心輕輕刮過的時候,戚絕差點直接把手縮迴來。


    幸好從小的訓練讓他能夠在任何場合都保持十分的冷靜,沒有真的做出這種過激的動作嚇到郝東。


    但他還是在確定郝東真的把眼睛閉上之後,就馬上收迴了手。


    一邊扶著郝東的手讓他握好杯子好喝下裏麵的東西,一邊戚絕發現自己心裏有些奇怪的慌張,卻又有一點點隱秘的甜。


    和麵對女王的時候就下意識想要刻意的保持距離不同,他知道自己在麵對郝東的時候絕對不是一點都沒在意,但是以往那種在意的感覺大概也就是在“順眼”這樣的程度。


    因為覺得還算“順眼”,所以願意讓對方靠近;也因為這種“順眼”,所以不知不覺間也會主動向對方靠近。


    甚至的,這種好感裏頭還帶了一點點占有欲,比如看到二狗的毛爪子想要搭郝東肩頭的時候就會忍不住走過去把他們隔開。


    但這種感覺還不至於到怦然心動的程度,而且郝東是男的,和自己一樣的性別,戚絕在這一刻之前真的是完全沒有多想過。


    他從小就沒有什麽朋友,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覺得那大概就是一種對“好朋友”的獨占欲。


    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感情問題從來沒有在他的生命裏真正成為過問題。


    何況他也沒有那麽自覺,會沒事就先考慮好了自己這輩子會成為個同,然後認定自己會找個男的來愛。


    他隻考慮過自己是不是有點性冷淡,不然為什麽從小到大機會無數,優質的女人也無數,甚至優質的男人也不是沒出現過,可他就是能夠不為所動。


    但就在剛剛,那毛茸茸的兩把小刷子從自己的手心裏輕輕擦過,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心口受到的那重重的一擊。


    並不是傳說中的“花開的聲音”,戚絕的感受絕對沒有那麽文藝。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一種瞬間血液衝擊到心髒的顫動。


    就像危險來臨前的預警那樣,讓他突然之間渾身都緊張起來;可又和危險預警的感覺不同,那種緊張裏又帶著一種如同讓人四肢百骸都會感覺到歡快輕鬆的甜蜜。


    悄悄的,隱秘的,卻絕對不容忽視。


    他想,他大概明白了一個詞:悸動。


    好在黑暗遮掩了很多東西,比如明白這種感覺之後一瞬間的無措,臉頰上同時升騰起的滾燙,甚至連瞬間有些變色的左眼都很好的被垂下的眼瞼遮擋住,沒有被郝東察覺。


    郝東閉著眼,慢慢的喝著杯子裏熱乎乎的飲料。


    是紅葡萄酒,裏麵泡了果幹,加熱之後果幹的口感雖然有點差,但混在酒裏,確實可以起到補充營養和熱量的作用。


    郝東有些好奇,原來小戚爺還會弄聖誕紅酒?同時也明白了戚絕為什麽要讓他閉上眼。


    這個房間一看就是船上的頂級套房,這裏的紅酒質量都不會太差。憑著那入口的醇香他就能感覺得出,雖然這不是那些特殊年份的經典級酒,但也絕對都有一定的儲藏年份。


    而這樣的酒液,無論是色澤還是濃度,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估計都會讓他直接聯想到隔壁房間裏那一地的鮮血。


    雖然說這種色澤濃度的葡萄酒十分美麗誘人,但如果真的把它和真正人體裏流出的血液聯係到一起的話,郝東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有胃口再把這一杯都喝完。


    戚絕的體貼,就在這些細小的地方一點點的體現著。


    這個認知讓郝東心裏甜絲絲的,有種滿溢著的感覺。他確實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那一點點不對在這種甜蜜的滿足感前頭完全不堪一擊,幾乎是立刻就被他丟到了一邊。


    而杯中的酒也越發的顯得醇香可口起來。


    可惜現在船直接到了水下,這些酒的儲藏環境有所變動,而且還不是好的變動,口感上實際已經打了折扣。如今開了瓶,如果不能很快喝掉,估計就真的隻能浪費了。


    郝東還沒好酒到會為這個未來心疼,也不會逼著自己或者戚絕去把剩餘的酒喝完。


    他隻喝光了杯子裏的東西,睜開眼,覺得胃裏舒服了不少,身上力氣也有所恢複。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就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在發呆不知道想什麽的戚絕嘿嘿傻樂。


    郝東賣蠢的笑實在很破壞氣氛,之前還在為剛剛才發現的自己的感情吃驚的戚絕,下一刻就被郝東臉上的表情給弄的破了功。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戀愛經驗為零什麽也不懂,不然這種傻乎乎的家夥究竟有哪裏是能讓自己感覺到心動的?


    心動沒有,手癢倒是真的。於是戚絕狠狠的胡嚕了一把郝東的腦袋,隨即又嫌棄的在郝東潛水服上使勁擦了一把。


    泥煤抓了一手的黏濕感覺,不用想肯定都是郝東的汗。


    看郝東的情況應該也比剛才好些,戚絕問他:“能走得動嗎?”


    郝東也知道這裏不是什麽可以久留的地方,手腳裏力氣恢複了一些,他也想快些離開這裏的環境。


    雖然現在來看這艘船上真的不太平,到哪兒估計都不怎麽安全,但留在一個兇殺案現場無異是會讓這種不安成倍遞增的。


    那些水果幹的效果明顯比郝東預期的好得多,再加上酒精的活血作用,郝東嚐試著走了兩步,發現腳下還挺穩的:“沒問題。”


    戚絕把潛水頭盔遞給他:“那準備好就走吧,機艙應該在整艘船的最底層,我們往下走走。”


    其實在剛才那間辦公室,戚絕確實發現了暗道的痕跡,不過他不知道要打開那個暗道還需要花多少時間。


    看郝東這個架勢,他不想再冒那個險帶他過去挑戰,於是決定幹脆先往下走看看。


    反正找到機艙的位置也是必須的,而且他相信二狗也好趙政也好,跟他的思路應該差不多,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能在機艙的位置碰頭。


    說來船艙裏的通訊幹擾實在很讓人有些不定心,如果不是這種幹擾,他們絕對不會落到如今全都分散開來的境地。


    而且明顯這種幹擾是有目的的,就不知道會不會是專門準備給他們的“禮物”。


    好在這種幹擾在倆人距離接近的時候作用不大,通過通訊器戚絕還能正常跟郝東交流,這總算讓他們能夠帶著頭盔把自己包裹在全身密封的潛水服裏行動。


    戚絕帶著郝東迴到了上來時候的樓梯口,欺霜掃蕩著所剩不多的巨型水蜘蛛,兩人開始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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