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18


    郝東他們一行人,可以說相當醒目。


    雖然當地遊客不少,自駕的也不少,但他們這一群人,氣勢上和一般的遊客就不同。所以就算停車有段時間了,也沒人上來招唿。反倒是有部分當地人,看他們的眼神裏透露著戒備。


    郝東覺得,可能如果他們的隊伍裏沒有丹巴兄弟倆,那些人說不定會來驅趕他們。


    不過事實上,這隻是他自己多操心。雖然他們這一群看起來都有一股子彪悍勁兒――郝東本人除外――但還不至於到會讓這裏的人們害怕乃至想驅趕他們的程度。


    尤其當二狗明確表達出他們是來玩兒的這點,並且“不小心”露出皮夾裏一疊粉紅之後,立刻原本顯得有些冷漠疏遠,遠遠站著觀望的經營者們臉上就換上了熱情的笑容。


    可惜這種熱情很快就再次被撲滅,因為他們很鬱悶的發現,這一隊旅行者是有備而來的。他們的車上裝著帳篷和食物,甚至還有一些似乎是防身武器的家夥。


    郝東他們下車的地點其實離湖邊還有些距離。


    整個青海湖是一個很大範圍的景區,要進入各處景點都需要購買門票。郝東他們過來不是為了玩兒,但需要經過的地點卻是和遊客們的路線基本一致的。想要找一條繞開的景點售票處的路線,沒那麽容易。


    而且,他們要去的地點是在湖中間,這本身還有些難辦。


    冬天的話,湖麵結冰,還能靠步行過去――當初沉東西的那家物流公司就是這麽做的。如今夏天,湖麵上不許遊船載遊人過去登海心山,因為那裏也是自然保護區。


    可想要從鳥島走也不太簡單,因為那裏也是保護區,有各種攔網阻隔和工作人員的盯梢。


    所以最佳的方案是,他們先遠遠兒的落下腳,然後看能不能用金元攻勢,找到樂意把他們“偷渡”到海心山的小船。


    但這個比較困難,海心山在當地人心目裏十分神聖,是不容褻瀆的聖地。


    這和在經濟發達地區不一樣,隻要有錢什麽人都能找得到。這裏,要是萬一找的不好,別說讓人把他們送過去,談崩了當場把他們打死都有可能。


    如果找不到去海心山的船,那麽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看能不能有船幫他們繞開鳥島的崗哨,把他們丟到鳥島東麵。


    這其實也很有挑戰性,並且肯定隻能晚上幹。白天的話,實在太容易被發現了。


    而如果萬一實在一艘船也找不到,那就隻能找找看湖邊沒人的地方了。那時候肯定更加艱苦,因為一旦到那個地步,估計就會需要人鳧水過去。


    雖然潛水設備他們也準備了,但盡量的,他們還是希望能有更加安全可靠的辦法比較好。


    所以眼下也急不得,何況今天天色也在漸漸變暗,還是先安營紮寨比較妥當。


    高原上的日落日出,變化都特別明顯。


    郝東跟著大夥兒一起紮帳篷,眼見得原本還是陽光燦爛的晴空,漸漸的藍色轉濃,西邊地平線上空則泛起了大片金橙色,就好像整條地平線都燃燒了起來一樣。


    郝東看的目瞪口呆,潘翔躥到他身邊:“鄉巴佬。”


    戚絕過來一腳把人踹開:“去跟argo再要一套固定的釘子,這裏風大。”


    潘翔愣了:“argo是哪個?”


    郝東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他倒不是笑潘翔沒想起來,而是覺得,喊慣了二狗,猛然聽到他的大名,實在違和感太強烈。


    不過潘翔不知道,臉立刻漲的通紅,狠狠瞪了郝東一眼:“少爺,我這就去!”他被郝東這一笑,倒是想起來了。


    就這麽一來一去,剛剛還紅霞滿天的,這會兒四野卻已然暗沉了下來。西邊地平線的地方還殘留著一線金色,整個湖區上空,天色也轉成了深沉的寶藍色。


    今天白天的天氣很好,但這會兒天色轉暗,卻有雲朵漸漸聚攏起來。不過暫時來看,也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大家倒也不擔心。


    習慣了都市夜景的郝東,以為天色暗到這個程度也就差不多了,鑽進帳篷裏去整理睡袋。等他再次鑽出來,大吃一驚,原來剛才那樣的程度頂多隻能算是黃昏!


    湖區有燈光的地方並不集中,這裏也就是鳥島上的建築裏有一些比較明顯的電燈光。他們所在的地方,離湖邊比較遠,那點燈光完全不明顯。


    周圍的帳篷旅館也不是正經大單位投資安置的旅館,不少就是思想比較活絡的當地人私自開的小旅館,有些還是把自己家的大帳篷攔成對半,就收留住客了。


    這樣的帳篷裏,燈光也很晦暗,有些是自備的小發電機拉的燈泡,有些甚至還是點的油燈。在這蒼茫一片的草原上,幾乎可以被直接忽略掉。


    這樣的照明條件下,四周真的是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他們自己的營地裏有照明設備,這會兒也燃起了篝火,郝東覺得,他會分不清到底是天太黑,還是他很幹脆的得了夜盲症。


    不過當他抬頭的時候,他就知道,懷疑自己得夜盲症的可能性其實不存在。因為如果是夜盲症,那他就看不到頭頂那麽壯闊的美麗景色了。


    那是成千上萬的星光,因為有淺淺的稀薄雲層浮動著,星空有些明滅閃爍。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們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浩瀚無窮。


    那是種仿佛從曆史深處走出的巨大震撼,一種吸引著觀望它們的人們的致命力量;它們從亙古就在這裏,默默的俯瞰這片土地上的滄海桑田,無聲無息,而又無窮無盡。


    郝東仰頭看著,漸漸的,覺得眼角有些濕潤。


    一直看不到他出現在篝火邊的戚絕往帳篷這裏找過來,就發現他在這兒看星空看癡呆了,這讓戚絕也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這裏的情景。


    那時候他才四歲多點,雖然第二天就要麵對家族變態的曆練,但那晚,即便年紀還那麽小,他卻依然被這樣的景色深深的感動。


    那種感動,即便在許多年後的今天,還是記憶深刻。因為那不需要去刻意的迴憶,隻要再次見到,就一定會被再次深深感動。


    所以他也沒出聲,反而站到郝東身邊,陪他一起發起呆來。


    這讓篝火邊的二狗十分鬱悶。


    他們這一隊人很多,甚至還有個俘虜,如果不是他們一看就不怎麽需要幫助,這會兒估計已經被人發現不對勁了。


    所以,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暴露,很多事他們都不能去跟附近百米開外的牧民們尋求幫助,比如做晚飯。


    也所以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小耗子出現。


    可不說那家夥始終不出現,連去找他的小戚爺也一去不迴了。這營地又沒占地多大,那倆家夥到底能去幹啥?!


    丹巴兄弟倆倒是跟附近的牧民那裏或討或買了些東西,比如眼前的篝火就是靠的牧民們的讚助。可這樣終究是不夠的,無論如何,人是鐵飯是鋼,沒有廚師,晚飯不會自己出現!


    還好在二狗快要暴躁的時候,戚絕和郝東一前一後,終於從營地拐角出現。二狗一聲怪叫撲了過去:“耗兒爺!您可算迴來了!咱們這一大家子都還指望您養活哪!”


    郝東聽著二狗喊自己的名字好像就不對,郝爺也就罷了,郝字後頭帶了卷舌音算怎麽迴事?


    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去仔細分辨,戚絕有意無意的幫他擋住了二狗,但擋不住火堆旁一群灼灼盯著他的目光。


    雖然到這裏之後,郝東還沒一展身手的機會,但在二狗不遺餘力的宣傳下,還有之前肋巴那個燒烤醬的輔佐證明之下,大家對郝東的手藝還是十分期待的。


    尤其這會兒,天都黑了,折騰了一天,大家可都是餓的不行。中午在車上就壓縮餅幹對付了一下,晚上這頓,怎麽也希望能有點好東西吃。


    郝東被看的一頭冷汗壓力巨大,乖乖去車裏翻看有什麽可以拿來做晚飯的。二狗則很歡樂的先把丹巴兄弟換迴來的青稞酒酥油茶還有糌粑擺了出來。


    這些都是青藏高原的特產,出了這一片,可就吃不到了。


    這其中,又以青稞酒特別受大家的歡迎。


    畢竟高原氣候,晚上是十分寒冷的,喝點酒,對人來說是十分享受的事情。


    而且青稞酒本身味道很甜,入口醇厚而不刺激,即便是女性或者小孩,也能很順利的喝下去而不會嗆到。男人喝著,更是像喝水一樣,稍不留神,可能就會灌的太多。


    不過這種酒後勁也大,真要喝多了,保管醉的被人夢裏殺死都不知道。


    所以女王一看二狗把這酒搬出來,立刻皺起了眉頭:“不許多喝,一人最多兩碗。”


    別人她管不了那麽多,也沒辦法管,但她自己探險隊裏原本的成員卻不可以放縱。他們今天出來的這一群可以說成分複雜,要是自己的隊員都喝醉了,晚上萬一出事兒可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二狗也清楚女王的擔心,酒雖好,也不敢多喝,隻能去全力折騰酥油茶和糌粑。


    酥油茶這種東西,不少人喝不慣。


    其實不僅僅是喝不慣的問題,很多人,一看那東西的賣相就沒了胃口。因為它和很多本地食物一樣,在視覺上有一種很詭異的油水分離的現象。


    一碗酥油茶,一眼看進去,麵上一層油,中間薄薄透明的是水,底下才是茶,層次分明的很,就像裏頭有什麽給它們隔開了一樣。


    這從視覺上來說,就給了沒喝過的人們一種“壞掉”一樣的暗示。


    這是茶水和油本身的物理特性決定的,沒有什麽解決的好辦法。當然,如果有打茶的高手,也會有油和茶融合的極好的成品,如果有幸能喝到,一定要感謝上蒼的賜予。


    另外就是,這種茶是放鹽的,聞起來還有一點犛牛奶的腥味兒,視覺上不佳,嗅覺也算不上太享受,所以很多人在一開始,就拒絕了品嚐。


    但如果實際去嚐試一下就會知道,做酥油茶的奶源是地道新鮮的奶,這種看上去不怎麽樣的東西,實際上味道卻是相當的醇厚,而且十分管飽。隻要能習慣那種腥味兒,這東西絕對是高原上不可或缺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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