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的氣味流進於子期的鼻子,頓時全身輕鬆。他輕笑道:“沒有關係,你們也是身不由己。”


    於子期恢復了力氣,趕緊接過那瓶解藥奔向荷衣。他同樣讓氣體流進荷衣的鼻子。為了避免沒有達到效果,他還用力地扇風。


    折枝走到阮小魚身前輕聲說:“公主殿下真有雅性,玩起了殺人的遊戲。你不希望父王知道你要殺我未來的王妃吧?”


    阮小魚悶聲道:“她什麽時候成了你的王妃了?”


    折枝笑道:“郝爾漠國雖小,但是法律卻很周全。無論誰殺人犯法,都會受到相應的懲罰。父王殺人了不會除外,我殺人了不會除外,公主殿下殺人了也不會除外。”


    阮小魚露著難堪的笑容,道:“殿下哥哥教訓得是。”


    阮小魚,曾隨欽涯前行郝爾漠國秘謀叛國之時,得到安達國王的欣賞。先前安達幾欲想封她為折枝的王妃,不僅她不願意,折枝也不願意。但是阮小魚年輕漂亮,能幹精明。安達國王實在很疼愛。加之阮小魚盡撿好聽的話討好安達,讓安達喜上加喜,就封她做了郝爾漠國的公主。其餘七位王子對她皆是以禮相待,惟獨折枝對她總是笑得冷淡。


    良久,荷衣都沒有醒過來。莫非這瓶解藥對她沒有效果?於子期皺緊眉毛,趕緊替荷衣把脈。折枝走來,輕問:“荷衣姑娘怎麽還沒有醒?”


    於子期輕聲說:“她的脈搏不太穩。”


    “是那瓶解藥沒有用嗎?”折枝輕問。


    於子期放心道:“沒事了。不是解藥沒用,是荷衣的身子太弱了。她的身子曾經經受過巨毒的折磨,很容易就會再受其它毒物影響脈搏。哪怕是輕微的毒,她也再也受不起。不過,沒什麽大礙,估計讓她睡一會,就會好。”


    於子期抱著荷衣跟隨折枝迴了皇宮。


    皇宮門外,折枝止住步伐,道:“讓我來抱荷衣姑娘進去。”


    於子期疑問道:“為什麽?”


    折枝笑道:“這是我和荷衣姑娘的協議。”


    “什麽協議?”於子期急忙問道。


    折枝輕輕笑道:“總之,我不會害她。”


    於子期感覺折枝並無壞意,就答應將荷衣讓給他抱迴宮內。畢竟這裏是郝爾漠國,阮小魚無緣無故成為公主。要想找到欽涯,他還得從折枝身上下手。


    折枝要讓荷衣睡在他的高床上。於子期不肯,“你們到底有什麽協議?為什麽要荷衣睡在你這裏。這裏明明就隻有一張床,那你睡哪裏?”


    折枝笑道:“我不會占她便宜的。再說,她也不讓我占。”


    於子期緊跟著追問道:“那你為何一定要讓她睡你的床?”


    雖然折枝的寢宮是個很好的休養之地,寢宮內風景煞好,綠色的盆景、初春的花糙放滿了園子。折枝酷愛花糙,連床前也擺滿了芳香的花。這些花皆是他自己研究栽培的。紫色的風中叮鈴、白色的蘭、粉色的蝴蝶。曾經雅瑪喜歡花。在冬未初春很少看到鮮艷的花,他便花下心思研究花糙的栽培技術。這些在初春開得鮮艷的花,便是他的心血。


    折枝輕輕笑道:“她是我的臨時王妃。等她幫我擺脫了那個女人,她也找到了她想找的人,我就放她自由。”


    於子期疑問道:“那如果擺脫不了呢?你不是要禁錮她一生?”


    荷衣有多招惹男人喜愛,於子期一清二楚。在古域國,她的仰慕者從蜀都城城北排到城南。他有些懷疑折枝的話語,也許折枝是真的想讓荷衣做王妃。


    折枝笑道:“我倒希望可以禁錮她一生。可是我有我的追求,她也有她的追求。她真的是很奇怪的女子。在樹林裏我救她時,她非要找到你才跟我走。我以為你就是他的男人。沒想到你不是。她能讓喜歡她的人甘願成為她的生死之交,不求愛的迴報真是不簡單。如果換作是我,喜歡我的人,我隻有讓她失望傷她心。而荷衣姑娘把你們的關係處理得很好。”


    於子期深深地看著荷衣,道:“她的確是一個很獨特的女子。獨特到你沒有辦法理解。在我理解她之前,也有很多迷。在她對我坦白後,我才明白我的愛在她麵前是多麽渺小。”


    “這麽說,是因為她的故事感動了你?看來,我得好好了解她。”折枝有趣地道。


    於子期輕輕笑道:“其實你要禁錮她也沒有用。就算是你真的要禁錮她,她也有辦法擺脫。她連生死都能抗拒,還有什麽不能擺脫的。”


    “你是說她為了愛人生死都不怕嗎?”折枝輕問道。


    於子期思索道:“何止是生死?如果你也感興趣,等她醒了你可以自己問她。”


    折枝笑道:“我倒是很感興趣。子期兄,不嫌我這樣稱唿你吧?”


    於子期趕緊道:“折枝殿下乃郝爾漠國大王子。子期不才,怎敢與你稱兄道弟?”


    折枝笑道:“友情不分貴賤,正如愛情不分貴賤。你這個重情重義的朋友,我交定了。”


    折枝給於子期安排了上等的客房,貴賓相待。隻是,於子期要去探望荷衣,得由他同意,“如果我不在,希望子期兄不要單獨去看她。”


    於子期疑問道:“她是我朋友,為什麽不可以去看她?”


    折枝笑道:“這是我的原則。她是我的臨時王妃,不可以跟其他男人有瓜葛。這也是我和她的協議。”


    於子期無奈道:“那我現在要去看她是否醒來。殿下方便嗎?”


    他們再到正殿下寢宮時,荷衣仍舊昏睡在高床上。她的額頭沒有再冒著豆大的汗水,不再像以前皺緊眉毛。她的臉,不再緊繃神經,而是淺淺地露著笑容。再醒來,她沒有驚惶失措。她笑意盈盈地抬眼望向坐在床邊的折枝,“欽涯,終於找到你了。”


    折枝輕笑道:“荷衣,我是折枝,不是欽涯。”


    不對,她再睜大眼睛。眼前坐著的人怎麽是折枝。她立即詢問:“欽涯在哪裏?”


    折枝微微輕笑,笑得尷尬,道:“荷衣,你冷靜點。你說的欽涯是誰?”


    荷衣搖頭,拚命地搖,“不是的。我明明看到欽涯來救我。是他,就是他,怎麽會不是他呢?”


    折枝坐近與荷衣的距離,輕聲道:“荷衣,你冷靜點。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是。他明明就對著我笑了。”荷衣反駁道。


    於子期稍微靠近床邊,輕聲道:“荷衣。可能是你真的看錯了。來救我們的是折枝殿下,不是欽涯。”


    荷衣不悅道:“怎麽不是他。我明明看到他了。子期兄,是他,對嗎?你不是說要幫我找欽涯嗎?那你為什麽要騙我?”


    許是荷衣太想欽涯。看錯了人,心裏明明承認,嘴上卻不承認。她默默的閉了嘴,神傷地盯著暖暖的被子,欽涯,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沉默了良久,她抬起頭,淒涼地對著折枝輕笑,道:“對不起。我把你看成別人了。謝謝你及時趕來救我們。”


    折枝輕笑道:“情緒平靜了?”


    荷衣點頭,“很平靜。”不得不平靜。


    於子期不忍心地轉過臉,心想,該死的愛情,如此折磨人。


    荷衣輕聲請求道:“折枝什麽時候帶我去見那個漢人?”


    折枝笑道:“看你身子弱不禁風,還是改天吧。我也可以將公主府的漢人請到我府上。”


    荷衣輕輕笑道:“我可以去,沒有問題。”


    第123章 阿依郞


    荷衣沒有如願地去見到那個折枝口中的漢人、她猜測的欽涯。


    安達國王下了邀請帖,宴請她參加郝爾漠國的合親晚會。


    郝爾漠國一年一度的合親晚會,是專為年輕人舉行的。當然,也有少數的,沒有配偶的男女也可以參加。合親晚會在那神聖而又狹窄的多爾樂河的兩岸舉行。小夥子們燃起篝火,準備豐盛的水果糕點、還有烤羊肉、烈酒。姑娘們隻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前去吃喝玩樂。多爾樂河的兩岸,一邊坐著男子,一邊坐著女子。如果哪個男子中意哪個女子,便要從那不深不淺的冰冷河水中赤足走過去邀請那個姑娘在篝火旁共舞。如果姑娘也喜歡那男子,便願意跟他共舞,且願意當晚跟他鬧房。親事,便這們定下來。


    合親會的當晚,折枝的正王子宮殿內。僕人們爭相議論。


    “那個漢族的荷衣姑娘命真好。”


    “是啊,摩梭姑娘等了殿下整個青春都沒有得到折枝殿下的愛意。荷衣姑娘還隻是個漢族人,折枝殿下便對她溫柔體貼。”


    “對啊,對啊。今晚的合親晚會,殿下肯定要向折枝姑娘求婚。大王一直希望折枝殿下早日納妃。我們的公主殿下也是個漢人。若不是折枝殿下不喜歡,她早就成了我們的王妃。大王一定會同意折枝殿下迎娶荷衣姑娘的。”


    “隻是委屈了摩梭姑娘。她等了殿下好久。”


    僕人們的議論紛紛,隻是不讓給折枝聽到。阿妖、阿奴在寢宮內,要為荷衣梳妝打扮。


    “不用幫我梳妝,我喜歡簡單。謝謝二位姐姐了。”荷衣拒絕地道。阿妖阿奴趕緊放下木梳,“荷衣姑娘今天可要打扮漂亮一點。”


    荷衣穿上了折枝送來的白色貂皮長裙,金色的靴子,還掛滿了響噹噹的鈴鐺。她天生不喜歡梳妝打扮。曾經是蘭香為她梳頭。她們親近如姐妹,她也不願讓蘭香為她梳理那些複雜的髮型。更何況,她剛剛認識阿妖、阿奴。


    那一頂插有孔雀羽毛的白色帽子戴在荷衣頭頂時,她像個高貴的公主。她將她的長長烏黑秀髮披在雙肩,如同從神話中走出來一般迷人。這一世,她多虧了天下第一美人何妃傳給她的基因,讓她成為一個十足的美女。


    “為什麽要打扮漂亮一點?”荷衣故意問道。


    “晚會很重要嗎?”荷衣輕問。


    阿妖道:“荷衣姑娘不知道我們郝爾漠國的風俗。今晚的晚會可是合親晚會。是姑娘、小夥們相親的大會。”


    “相親大會?”荷衣明白道。


    折枝前來迎接荷衣時,一臉的開心,“你不打扮也很漂亮。”他看著沒有特意妝扮的荷衣,稱讚道。


    荷衣輕聲問:“你沒有跟我說今晚的晚會是相親的。你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折枝笑道:“就算是有,也隻是我們之間的協議。荷衣姑娘能幫我把戲一直演下去嗎?”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聲聲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施夷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施夷光並收藏聲聲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