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著自己重要的人,是無法繼續隱藏什麽的吧。


    董卓低頭,“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呢?”他細細看著我,微褐的眼裏有著疑惑,“在那樣一個雪天,突然就從天而降,真的是神女?”


    “差不多吧。”我笑,第一次開誠布公地說起以前的自己,“一個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董卓握著我肩的手微微一緊。


    我想起了那隻被他藏了起來的手機,又道,“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緊繃的身體陡然放鬆,他站起身,走到門邊。


    “笑笑。”背對著我,他忽然開口。


    “嗯?”看著他如刀鋒雕刻的背影,我輕應。


    “記得第一次,在漫天大雪裏看到你,你對著我笑。生平第一次,我有了讓別人快樂的念頭。我想嗬護那樣美麗的笑容,讓那樣的笑容一直存在。”


    話音未落,門便被輕輕帶上。


    我怔怔地看著門,心裏暖得仿佛會化掉一般,那樣的話,居然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義父……為什麽要殺我……”耳邊忽然傳來呂布的夢囈,我一驚,迴過神來,用空閑的手替他掖了掖被子,見他仍是睡著,才鬆了口氣。


    等他醒來,我該怎麽告訴他,他雙眼已失明的事實?


    拉著我的手微微一動,鬆了開來,感覺掌心接觸到空氣的冰涼,我忙睜開雙眼,這才發覺自己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了?餓不餓?”看著一臉茫然坐在床邊,長發淩亂的呂布,我心裏微微一緊,下意識地咧了咧嘴,笑得一臉溫和。


    隨即才想起他根本看不到……笑意微微僵在唇邊。


    呂布表情微微呆滯了半晌,忽然咧嘴,順著我的聲音看向我的方向,隻是一向明亮的雙眸黯然無光,沒有焦距。


    他一臉的欣喜,“媳婦?是媳婦嗎?”


    這個問題……我眉毛微微抖動了一下,開始滴汗,我該怎麽迴答?


    是?不是?


    隻是看著他漂亮而無神的雙眼,我的心開始一陣一陣地抽痛。


    “這麽晚了你在我房裏幹什麽?啊!我去點燈,你小心不要摔到。”呂布說著,忙站起身。


    “小心!”看他起身剛邁出沒幾步便絆上了一旁的椅子,我忙叫道。


    隻是仍是遲了一步,呂布悶哼一聲,一下子摔倒在地。


    那樣高大的身子摔了下去,跌得不輕。


    我忙跑上前,彎腰去扶他,“痛不痛,摔傷哪裏沒有?”


    呂布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隨即無意識地抬頭,順著聲音望向我的方向,雙眼空洞,“為什麽我看不到你?”


    我咬牙沒有開口,吃力地扶他起身,在床邊坐下。


    他靠在床邊,輕微地喘氣。


    “怎麽不說話?”半晌不見他開口,我有些不習慣,心裏開始不安。


    他隻是一徑地輕喘,低頭,長長的頭髮蓋住了他的臉。


    “喂,你說話啊!”沒來由地,我開始焦躁,“說什麽特地趕來見我最後一麵,那樣混帳的話,你……”


    他忽然抬頭,目光無焦距地“看”向我,“我沒有說錯,真的是見了你最後一麵。”


    我驀然愣住,隨即緩緩抬手捂住了嘴,心開始抽搐。


    “真的是最後一麵,以後……”,他忽然抬手,無意識地撫向空氣。


    看著他僵直在冰冷空氣裏的手,我默默上前,握著他的手覆在我的臉上。


    “以後……就算站在你麵前,也看不到你了。”他開口,表情落寞得令人心疼。


    “不是這樣的。”看著他,我放緩了聲音,開口,聲音溫柔得不可議,“至少你還活著啊。”


    “活著?”他喃喃重複。


    “是啊,還活著,不必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棺木裏,即使看不到,也可以聽到自己想聽的人的聲音。”我開始循循善誘。


    他看著我,表情開始困惑。


    果然是個單純的孩子,我幸慶昨晚想了一夜的說辭終於派上了用場。


    “就算眼睛看不見,奉先也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像小時候那個小藥罐……呃,咳咳……那樣的身體都可以變得這麽厲害,現在也一定可以。”我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主持過什麽公益節目。


    “我不知道義父為什麽要下毒殺我……”他忽然開口,“他一向待我很好,可是……”


    敢情他都沒有把我的話都聽進去啊!我一下子住了口,看著他。


    “我以為自己快死了,我瘋了一般砍下他的頭顱……”


    “好了,我都知道,不要說了。”輕輕撫了撫他的肩,我不忍再聽下去。


    “現在……我是在哪裏?”


    “董卓的將軍府,你住在這裏吧,就像以前在太守府一樣,好不好?”眨去眼中的酸澀,我開口。


    這一刻,我似乎忘了歷史是怎麽寫的。


    隻是我知道,這一迴,我不能像第一次在太守府聽到呂布這個名字一樣,激烈地要將他趕出去。


    我做不到。


    遇到殺手之後……(惡搞篇外)


    小生手搖描金大扇,招搖過市,作旁白如下:此章純屬惡搞。


    ———————————我是華麗麗滴分隔線———————————


    話說某日,笑笑終於達成長久以來一直夢寐以求的心願,經過預謀已久的策劃,和某個人拋棄一切,洗盡鉛華,包袱款款離開了洛陽。


    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兩人手拉手站在洛陽城外,望著黑洞洞的城門,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終於離開了,那個一直想離開的地方。


    緩緩仰頭,兩兩相望,童話裏的完美結局就要上演……


    正在此時,突然間,有一隻髒汙的手抓住了笑笑的裙擺。


    笑笑驚叫一聲,連連後退數步,隨即驚魂未定地順著那隻手,看到了一個衣飾髒亂的女人,正跌坐在地,嚶嚶地哭泣。


    (小生旁白:此女乃宮廷殺手,擅長裝可憐博同情,場景設置完畢。)


    假設一:笑笑身旁的私奔男一號是郭嘉。


    “救救我……”仰頭,女人滿麵淚痕交錯,猛一抬頭,看到了郭嘉,“救救我……”


    一手牽著無毛小驢,一手握著笑笑的手,郭嘉那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滿麵狼狽的女人,“不出半個時辰,你就會死。”開口,一臉的篤定。


    “……”女人猛的一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嘴角開始抽搐,這個傢夥……


    “會死?為什麽為什麽?”笑笑頗感興趣地搖了搖郭嘉的手,追問。


    “因為他是殺手。”郭嘉轉頭看著笑笑,一臉單純的笑容。


    “啊?是哦?”笑笑點頭,恍然大悟。


    “你為什麽會知道?!”女人哀號一聲,一臉的不敢置信。


    “因為他是郭嘉啊!”笑笑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看向那女人。


    “郭嘉?”女人滿臉的問號。


    “因為他是郭嘉,所以他說你死你就會死。”笑笑堅定的開口,一臉的深信不疑。


    “真的?”女人開始顫抖。


    “嗯,不出半個時辰你一定會死。”笑笑點頭,十分堅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女人尖叫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插進了自己的腹中,“tmd,不就是死嗎!老娘不等了!”(旁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臭書生,她真的死了耶!”笑笑迴頭,一臉崇拜。


    “啊?死了?”正給小毛餵食的郭嘉一臉的茫然。


    “不是你說的嗎?”


    “我亂講的。”


    默……


    北風唿唿地吹……


    假設二:笑笑身旁的私奔男一號是董卓。


    “救救我……”仰頭,女人滿麵淚痕交錯,猛一抬頭,看到了董卓,“救救我……”


    目不斜視,董卓握著笑笑的手繞道而行。


    “救救我……”女人抬頭,發現目標走遠,忙挪了幾步,又趴在地上,伸手作可憐狀。


    仍是目不斜視,握著笑笑的手,繞道而行。


    女人楔而不舍地繼續上前,趴倒在地。


    如此這般,重複了n次。


    女人怒了,“沒看到我很可憐嗎?!”


    笑笑終於良心發現,停下了腳步。


    淡褐的雙眸裏隻有笑笑,董卓看著笑笑,“怎麽了?”


    “她說她很可憐。”笑笑仰頭,看著董卓道。


    “哦。”董卓應了一聲,“笑笑,我們迴涼州後便成親吧”,撫了撫笑笑的頭,董卓一身布袍,笑得溫暖。


    笑笑彎唇,“好。”


    女人繼續哭……


    “可惡!我是殺手耶!居然無視我!”女人爆發了,大吼。


    董卓緩緩轉身,一拳過去,女人應聲而倒。


    “仲穎,你殺人了!”笑笑叫了起來。


    “她說她是殺手。”董卓撫了撫笑笑的頭,解釋。


    “哦。”


    天空開始飄雪,背景音樂響起,場麵唯美。


    “笑笑,下雪了,我們去給你慶生吧。”看著笑笑,董卓開口,眼中滿是溫暖。


    “好。”


    兩人拉著手漸行漸遠,場景溫馨感人……


    假設三:笑笑身旁的私奔男一號是呂布。


    “救救我……”仰頭,女人滿麵淚痕交錯,猛一抬頭,看到了呂布,“救救我……”


    “媳婦媳婦,有個女人耶!”呂布拉了拉笑笑的手,道。


    “是啊,好可憐,赤兔馬,你去馱著吧。”笑笑鬆開手裏僵繩,道。


    赤兔馬鄙夷地看了一眼笑笑,扭頭作倨傲狀。


    “還不去?”挑眉,笑笑一副晚娘麵孔。


    赤兔馬“篤篤”地跑過去,抬起後蹄一頓猛踩,再“篤篤”地跑迴呂布身旁。(小生:其實赤兔馬想踩的是笑笑,可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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