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下定決心,說道:“也罷,魏卿,他們舉事的日子應該定在七月初四吧?”


    魏知古一時摸不住頭腦,心想李隆基怎麽就把對方舉事的日期自顧自定在了七月初四?其腦中突然晃過“自顧自”三個字,遂靈光一現,堅決說道:“對,陛下,就是七月初四!”


    魏知古此時已大致明白李隆基的心思,他之所以胡謅個日期,分明是想告訴眾人,太平公主的一切行動已盡在掌握之中,這樣一來,己方陣營的人心才能穩定,便於起事。


    李隆基起身向外大喊了一聲:“高力士!”然後輕聲對魏知古說道,“待會兒宋王和郭公過來,你就對他們說七月初四!”


    魏知古躬身道:“臣明白。”


    高力士聞言入殿,李隆基吩咐道:“你速傳宋王和郭公入宮見我!”


    高力士躬身答應,轉身出殿。


    趁此間歇,君臣二人又聊了些輕鬆話兒。他們又忽然聊到了崔湜,李隆基問道:“魏卿,你以為崔湜此人如何?”


    魏知古答道:“此人文才見識,臻於一流,然其心中幽暗之處,尤甚於竇懷貞與蕭至忠,他今後若在太平公主處得寵進而得勢,其對國家危害甚於宗楚客。”


    “哦?予觀此人處事還算嚴謹,不料魏卿識之如此不堪。”李隆基此時想起崔湜那美貌的妻女,他心裏明白,崔湜令自己的妻女入宮與趙妃親近,自是想向自己表達殷切之意。


    “是啊,當初崔湜得寵於上官婉兒,由此得授宰相職,他那時賣官鬻爵,何其猖狂無顧忌。陛下,一個人心中若無德無品,其愈有才,危害國家愈深。譬如蕭至忠雖偏私太平公主,日常畢竟顧忌一些名聲和規矩,較之崔湜,危害就小一些。”


    李隆基點頭認可,感歎道:“則天皇後雖奉行酷吏政治,還任用薛懷義及張氏兄弟等小人,畢竟胸懷闊大,治國時猶任用狄公、韋公等一班忠直之人。如今如姚崇、宋璟、郭元振及你等尚存,就為國家存留下堅固的柱石,實在幸甚。魏卿,韋公在日曾經對予說過,不管亂象如何紛飛,終歸邪不勝正!予如今愈發堅信。”


    “陛下所言正是臣等的心願,臣等之所以願意苦苦堅持,就在於堅信陛下是結束亂世行清明政治的唯一希望。陛下,這個日子眼見不遠了。”


    李隆基今日乍聞姑姑聯絡軍中之人來對付自己,心中沒有慌亂,反而有一絲輕鬆。與“景龍之變”時相比,李隆基當時僅策動萬騎的中下層人參與事變,起事時並無勝算,所以心中不免忐忑萬分;而如今的李隆基今非昔比,兩個弟弟牢牢地幫自己掌控著北門四軍,軍中更有一幫嫡信之人把控著軍中實權,像常元楷與李慈投奔姑姑,李隆基有絕對自信,此二人屆時難拉出人隨其動作。


    李隆基有絕對自信可以對姑姑隨時發起雷霆一擊,惜其自顧名聲所以遲遲不動。今日魏知古前來告密,就為李隆基準備了充分的口實,如此就有了一絲輕鬆。


    說話間,郭元振與李成器先後來到,二人見禮後,李隆基令他們與魏知古坐在一起,然後沉聲說道:“魏卿,你把剛才所說的再說一遍。”


    魏知古依言又敘說了一遍。


    李成器與郭元振聽完後臉色大變,他們皆以疑惑的目光盯著魏知古,郭元振道:“知古,如此大事,你不可信口開河!”


    魏知古道:“郭公,我初聞此訊,也是猶豫良久,深恐誤報陛下惹出大事。然又覺得盧藏用所言非虛,若不加重視,更會誤事。”


    李成器道:“我曾聽四弟、五弟說過,這一段時日常元楷與李慈確實往姑姑府中跑動甚多。唉,若如盧藏用所言,姑姑果然想有動作,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


    郭元振也歎道:“公主若行此事,實在是不自量力。南衙軍能當何用?常元楷與李慈又能掌控北門四軍嗎?天下剛剛承平,公主若如此惹禍端,國無寧日啊。”


    郭元振忽又笑道:“知古,你的隱瞞功夫挺好嘛,你這些年追隨公主,也得了我的不少白眼,猶深藏不露,也有不少委屈吧?”郭元振昔與魏知古交好,然見他獨自倒向了太平公主,心中就對他有了不屑之意,其性子直率,見了魏知古不想多理,臉現不滿之色,魏知古心明其意不好挑明,隻好選擇默然相對。


    魏知古答道:“當初姚公與宋璟諄諄告誡我如此做,委屈是免不了的。我想若能為陛下盡一份心力,一時的榮辱又算什麽?郭公,我這些年能坦然接受你的白眼,緣由於此!”


    李隆基今日召來李成器和郭元振,其實想讓他們聽到魏知古親口說出姑姑的圖謀,如此再定下步行止。他此時臉現悲戚之容,麵向李成器說道:“姑姑一直厭惡隆基,如今又想兵刃相加,看來其已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我剛才一直在想,如何避免如此狀況?看來唯有一途,即是隆基主動退位。大哥,你就陪隆基一起入太極殿,請父皇示下如何?”


    李成器臉色凝重,說道:“姑姑如此做,顯然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她既然如此處心積慮,其目的不僅要對付陛下,更想不利於父皇。陛下,我意不要先去驚動父皇,我們先商議一下再說。郭公,你以為呢?”


    郭元振道:“宋王所言甚為有理。說句大逆不道之言,太上皇對太平公主過於遷就,現在就是將其謀逆之行告訴太上皇,太上皇定如往日一樣模棱兩可。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太平公主謀逆在先,陛下須有反製措施。”


    座中的郭元振與魏知古曆數朝為官,頗知宦中關鍵所在。郭元振此時率然出言,魏知古深以為然,遂頷首道:“郭公所言,最稱吾意。陛下,郭公說得對,眼前為最危急時分,若一著不慎則全盤皆輸。請陛下勿提退位之言。當初宋王堅執讓太子之位,那是因為宋王認為陛下能負全家之重擔;姚崇與宋璟負辱貶官,所以臨行前秘密囑托微臣,那是他們認為終有一天陛下能革積弊;至於臣忍辱負重等到今天,實在是認為已到了決戰的時候。陛下若再有退位之心,就負了這班人的拳拳之心。”


    此話讓李成器動容,說道:“陛下,魏侍中的話確實語出真誠,我也有同感。若不能遏製姑姑之勢,既愧對這班老臣,也實愧對了祖宗開創的這份基業。”


    郭元振接口道:“陛下,要說對太平公主的反製措施,其實十分簡單。南衙軍不足為患,常元楷與李慈也難動北軍。他們不是約定七月初四起事嗎?如此陛下可於七月初三動手,屆時請二王約束好北門四軍,再選一驍將帶領數百人,就可一舉解決掉太平公主的黨羽。”


    李隆基看到他們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心中暗暗大喜,然臉色猶然平靜,輕輕地搖搖頭道:“唉,按說是這個理兒。可是呀,大哥,若將兵刃加之姑姑身上,我心裏說什麽也無法接受。”


    李成器皺起眉頭,說道:“人遇公私之間,須取大義。陛下,你素常果決明快,緣何今日變得拖泥帶水?陛下,你放心做吧,父皇那裏,我們可在事後再找他請罪。”


    李隆基如何是個善茬兒?郭元振剛才說的計策,他其實早在心間敷演何止百遍!他所以遲遲不願出手,主要還是顧及自己的名聲,如今魏知古來告密,其實已經去除了這個障礙。此事傳之後世,史家定會說太平公主謀逆在先,李隆基隻是事先得知預謀,隻好被動反製!此事的憑據一者由素附太平公主的魏知古來首告(魏知古又是姚崇事先布好的一枚棋子,且李隆基毫不知情),二者有宋王李成器和兵部尚書郭元振為證。


    李隆基於是起身握拳,決然道:“也罷,就按郭公所言,我們於七月初三搶先動手。大哥,你迴府後可速召二位弟弟詳述此事,其後細務由我與他們斟酌。郭公說得對,解決姑姑的黨羽,有數百人足夠,不用大動幹戈。”


    李成器點頭答應,說道:“陛下,七月初三那日宮中定有動亂,不可擾了父皇的心智,你須預做準備。”


    李隆基知道大哥最關心父親的安全,遂點頭道:“請大哥放心,我已想到此節。郭公,七月初三這日,你可帶人護衛父皇身邊,不得讓人驚擾了父皇的一絲一毫。”


    李隆基又眼觀魏知古道:“魏卿,姑姑的黨羽遍布朝中,屆時隻問首惡,不問脅從。當時定會混亂驚慌一片,這如何穩定朝中事態一節,你須早做準備,由你獨撐大局。”


    郭元振和魏知古急忙起身躬身答應,如此大計,就此三言兩語定了下來。


    李成器三人辭出後,李隆基獨自坐在幾案前,閉目將所言細節又想了數遍,覺得沒有什麽遺漏,遂定下心來。他此時睜眼看到高力士還候在門外,就將他喚到身邊,輕聲問道:“那個元氏近來有什麽舉動嗎?”


    高力士躬身道:“小人近來將她盯得很緊,不許她近陛下之身,她經手的器物也悄悄換掉,總而言之,小心為上。”


    李隆基歎道:“嗯,你及早留心,看來還是大有益處。近來有人想投毒害予,自是要通過元氏的途徑。”


    高力士變色道:“啊?他們大膽妄為如斯嗎?如此說來,小人今後更要百端小心。”


    李隆基點頭道:“不錯,這幾日你要更加小心,不可有一絲疏忽。力士,剛才我們已經議定了,七月初三這天有大事發生,屆時你可率領人手,一股腦將尚宮劉氏、賈膺福和元氏拿下,並當場審訊,將他們在宮內的黨羽都查出來,以永絕後患。”


    高力士平時舉止有度,口風甚嚴,李隆基知道他不像張暐那樣口無遮攔,所以交托心事。高力士於是躬身答應,說道:“請陛下放心,小人定會辦妥此事。”


    第二十迴 李隆基再戰禁宮 紅妝女永絕朝局


    七月初二,李隆基如常主持朝會,群臣依例奏事。鑒於再過數日太上皇就要入玉華宮避暑,蕭至忠列出了隨行人員及留京人員名單,李隆基聽罷認為很妥當,當即準奏。


    朝會用時半個多時辰即散去,是時東方的天際現出一抹璀璨的紅霞,預示今日又是一個晴朗的豔陽天。朝會散後,李隆基留下四位兄弟,言說久未相聚,今日得暇意欲敘話一迴。


    五人聚在一起,忽然感到一種壓抑的氣氛,自是因為大戰在即心情所至。事先李成器已向三位弟弟敘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讓李範和李業堅定支持李隆基今日的行動。


    李成器問道:“諸事都準備妥帖了嗎?”


    李隆基答道:“都準備好了。”


    “如此就好。三弟、四弟與五弟留在這裏幫你,我與二弟前去父皇那裏,你以為如何?”


    “好呀,郭元振現在應該候在父皇那裏了,你們前去匯齊後,當保父皇無虞。”


    如此三言兩語,五兄弟就分成兩撥:李成器帶領李成義前往太極殿,李隆基與李範、李業將之送出殿外後,又複聚在一起商議。


    李隆基道:“四弟、五弟,大哥將所有話兒都向你們說清了吧?”


    李範答道:“大哥說得非常詳細。三哥,你盡可放手一搏!我和五弟說過,我們家說什麽也不能迴到昔日被圈禁的日子,為了國家,為了我家的福祉,今日要放手一戰!”


    李業也重重點頭道:“對,就是這話!”


    李隆基道:“兄弟們同仇敵愾,實為家門之幸。罷了,我們廢話少說。四弟、五弟,你們今日的任務隻有一件,即是坐鎮玄武門掌控北門四軍。”


    北軍與萬騎合並為北門四軍後,其日常處置軍務的場所也進行了調整。玄武門位置重要,脫胎於萬騎的左右龍武軍將這裏作為辦公治所;而左右羽林軍則以虔化門為辦公治所。


    李業問道:“虔化門那裏不用去嗎?”


    李隆基道:“虔化門那裏,由我親往解決。待事兒辦妥後,我讓麻嗣宗與你們聯絡。”


    李範看到李隆基臉色平靜,知道這位哥哥辦事縝密,事先早將諸事細節籌劃得滴水不漏,也就不想再問別的事兒,僅對如何掌控北門四軍的方式提出問詢:“三哥,我們入玄武門後,是否需在門前集合兵丁,以備急用?”


    李隆基搖頭道:“不用!你們隻需在玄武門坐鎮,誡約各軍謹守本位,不可妄動。葛福順、陳玄禮與李仙鳧等人事先已得了我的言語,他們識得分寸,你們隻需保持百般警惕即可。”


    李範心想,關鍵之時還要靠這些心腹之人,如此掌控了北門四軍,哪怕其穩坐不動,實為定海神針!


    三人又一起說了幾句話,然後李範和李業辭出奔赴玄武門。


    高力士此時輕步入內,輕聲說道:“陛下,王將軍與李將軍已候在殿外。”


    李隆基道:“嗯,知會虔化門的人走了嗎?”


    “已然走了,現在應該到了虔化門。”


    “好吧,我們走吧。”


    李隆基今日換了一身武弁服,此為十四種皇帝之服的一種,例在皇帝講武、出征、搜狩及閱兵時穿戴。高力士剛才奉命派出知會虔化門之人,就是讓駐紮在那裏的左右羽林軍做好準備,皇帝馬上要過去巡視營中。


    一頂軟緞肩輿進入殿中,高力士攙扶李隆基坐入其中,然後發一聲喊,八名太監抬輿上肩,緩步步出殿外。李隆基側頭看見王毛仲和李宜德候在門側,遂揮一下手,說道:“走吧。”二人接令,就跟著肩輿向殿東行去。


    龍武軍與羽林軍把守的宮門也有區別,接近內宮的宮門皆由龍武軍負責,緣於李隆基畢竟對龍武軍比較放心,如虔化門就在外層,李隆基就將羽林軍視為次要。


    一行人緩緩行到獻春門,這裏的防務由龍武軍負責,就見陳玄禮正垂手候在那裏。陳玄禮看到李隆基過來,急忙伏地叩首,李隆基近前後令其平身,又問道:“就是這幫人嗎?”


    陳玄禮手向左方一引,答道:“陛下,就是他們,現在就歸王將軍和李將軍統領。”


    左方的空地上此時立有三百六十匹戰馬,另有三百六十名甲士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拄著兵器跪伏在地,其眼光低垂,自是迎候皇帝。


    李隆基示意王毛仲和李宜德,說道:“你們過去,讓他們皆上馬隨予身後行走。”


    二人得令後小跑至左方,王毛仲嗓門較大,就聽幾句短促的口令之後,這三百餘人閃身認蹬上馬,齊刷刷地站成方形之列,果然威武無比。


    李隆基又對陳玄禮說道:“你可在這裏靜候片刻,密切注視虔化門的動靜,以為居中聯絡。”


    “末將明白,請陛下移駕。”陳玄禮一麵答話,一麵又伏地跪送李隆基。


    從獻春門到虔化門約有百丈距離,李隆基的輿駕緩緩行走,身後的馬騎在騎手的控韁之下,也輕輕敲著碎步行走甚緩,如此很快就到了虔化門。


    李仙鳧與常元楷得知皇帝要來巡營之後,急忙通知各自營中的將佐,紛紛到虔化門前聚齊。李隆基行到門前,就見門外的一左一右伏滿了戴著鐵冠的腦袋。左方居前跪立著常元楷與麻嗣宗,右方居前跪立著李仙鳧與李慈,他們身後自是各營的將佐。


    常元楷與李仙鳧抬頭,齊聲喊道:“左右龍武軍恭迎陛下駕臨巡視。”


    李隆基頷首道:“都平身吧。你們四人,到予麵前來。”


    跪立之人競相起身,場麵上稍微有些喧騰。常元楷、李仙鳧、麻嗣宗和李慈四人接令後先是扭頭令他們不得動靜太大,然後躬身行到李隆基麵前。


    李隆基眼光掃射四人一周,臉色顯得十分平靜,沉聲說道:“知道予今日為何要巡視營中嗎?”


    四人躬身答道:“末將不知。”


    “有人向予密報,言說常元楷與李慈有不軌之心,意欲叛逆。拿下了!”李隆基說罷,手向後麵斷然一揮。


    王毛仲和李宜德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不待李隆基的話音落地,帶領數名甲士飛離李隆基身後,如老鷹撲雞之勢,上前將常元楷和李慈的臂膀扭在身後,令其動彈不得。


    李仙鳧與麻嗣宗見狀,兩人使了個眼色,轉身一左一右來到各自將佐麵前,大聲喊道:“聖上今日捉拿兇逆,諸將勿慌,不得喧嘩,有妄動者,殺無赦!”


    那三百餘馬騎也開始發動,他們分成兩列前出漸漸聚攏,將羽林軍在場將佐圍成一圈。


    常元楷與李慈眼見大禍及身,頓時驚慌失措,二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常元楷語聲顫抖喊道:“陛下,末將一直忠心體國,何來謀逆之說?此為天大的冤枉,請陛下明察。”


    李隆基眼觀二人如搗臼般叩頭不已,臉上沒有任何喜怒之色,其手指輕揮,向前方指去。


    王毛仲和李宜德會意,令人架起常元楷與李慈轉身行約三十餘步停下,將常李二人推倒跪下,就聽二人哀號聲中,淩空的刀片被日光照射倏忽一閃,二人的腦袋頓時落在地上,哀號同時止息,血汙濺滿了身邊甲士的袍衣。


    李隆基此時走下肩輿,一抬腿跨上自己的愛馬之上,其控韁向前行了數步,向李仙鳧與麻嗣宗說道:“現在叛逆已誅,左右羽林軍就歸你們二人指揮。你們速速返營,使將士各守本位,不得擅動。”


    李仙鳧與麻嗣宗躬身答應。


    麻嗣宗說道:“請陛下放心,羽林軍向為國家柱石,唯聽陛下號令。末將早替陛下準備好了三百名彪悍甲士,可隨陛下行走以為調遣。”


    李隆基見麻嗣宗如此殷勤,大為滿意,說道:“你很好,還算有心。這樣吧,你還須在羽林軍主持,可讓王崇曄帶領這三百人前去包圍太平公主府。你告訴王崇曄,他們隻可包圍公主府,不放人進去即可,不得妄動。”


    麻嗣宗又躬身答應。


    李隆基轉身帶領這三百餘騎馳入虔化門與獻章門,很快到了武德殿前,其馭住了馬,側頭對高力士道:“我給你留下五十騎,由你負責將賈膺福、尚宮劉氏及元氏一班人捉拿,然後就地審訊,弄清楚他們所有的黨羽,要一網打盡。”


    高力士一麵答應,一麵分出五十騎跟隨自己。


    李隆基撥轉馬頭,向承天門方向奔去。他意欲自此穿越宮城,直撲朝中衙署的辦公地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玄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趙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趙揚並收藏唐玄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