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還沒接通,我心裏就開始發怵。趁著熊哥沒注意拿過手機把通話給掛了。


    “你這是做什麽?”


    看著熊哥那樣子也沒生氣,隻是把手機拿迴來, 也沒再去撥通。


    但他這麽問我,我倒是迴答不出來了,難道要說是自己下意識的行為?恐怕這就更加坐實了我心裏麵有鬼,於是想了想我說道,“熊哥,您是不是想把張炎熤的事情告訴師爺?”


    說出來我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剛剛發怵的就是這個,怕張炎麟知道張炎熤的事情,尤其是跟我碰麵的事情。


    “怎麽,不能說?”熊哥拖長了聲音不置可否,臉上帶著些我看不懂的神色,“還是張炎熤對你做了什麽?”


    氣氛有一絲凝重。好像我一旦有什麽話說錯了,就會有不好的反應發生。


    我沒有猶豫的搖了頭。但麵對熊哥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心裏有些慌。


    正想著怎麽才能打破這個氣氛,靈機一閃,我想到了從張炎熤的房間裏拿出來的那堆資料。


    時間的原因我也沒有看,但能夠讓高海覺得很慎重的東西,模模糊糊的我似乎記得高海好像也跟我說過,這份資料會讓張炎麟感興趣,那熊哥肯定也會有興趣。


    我大步的走到自己包前,從裏麵拿出那堆資料,隻有邊緣的部分遭到了破壞並不影響閱讀。


    匆匆掃了幾眼,看到了“實驗,靈魂,屍體”幾個並不陌生的字眼,接著熊哥跟過來從我手中拿走了資料。坐到旁邊看起來。


    我想了想也慢慢的走到熊哥旁邊,站著看。熊哥隻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阻止。


    裏麵的內容晦澀難懂,就像是一份學術研究報告,裏麵所有的字我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尤其是熊哥看的還很快。


    看了一會兒我就覺得自己的眼睛疼。突然一股涼氣蔓延到了我的眼睛。


    是高海!


    他瘋了!熊哥就在我的旁邊,高海這時候想要出現,就一定會被發現!難道他察覺不到熊哥的存在,這怎麽可能!我以為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但抬起腳還沒有走出一步,一個細微的聲音,跟蚊子哼哼的動靜差不多大在我的內心響了起來。


    “看。”


    高海是讓我看這份資料?


    眼睛裏麵的涼氣越來越多,甚至讓我有些不受控製開始掉眼淚。我確定高海現在是在用我的眼睛,那為什麽熊哥沒有反應,是真的沒有發現?


    熊哥特別認真的低著頭,全神貫注,好像一點都沒發現不對勁。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硬撐著站在原地,但還是放緩了唿吸,努力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頁很快的看過去,我還看不出什麽所以然,熊哥看的特別專注,手指還在下意識的滑動寫著什麽。


    看到了第二頁,上麵也不僅僅是有文字,還多了圖片,畫的起碼我是能夠看懂,隻不過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一個躺在床上的人,兩隻手高舉,一個握成拳頭一個是巴掌,像是要抓住什麽。刻畫的十分生動是表情,他痛苦的表情,隻看一眼你就覺得疼!是看圖可以想象到畫麵。


    除了他之外還有個人,手中拿著刀,刀尖對準的是床上那位的頭顱,周圍是很多陰影,但陰影中……我仔細的盯著看了看,這些線索畫出來的陰影裏麵,是不是藏了一個人?


    也許隻是線索雜亂才堆積出來的,可我越看越像是個人。


    但我不敢問。因為熊哥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剛開始好好的,突然就捏緊了紙張,用力之大讓手指都有些泛白。


    文字也不單純的是中文,夾雜了拉丁文?還是英語?羅馬文?我反正是看不懂的,僅有的中文也隻是讓我明白了,在做一個實驗。


    我把圖片上的兩個人帶入了張炎熤跟陽陽。


    床上的是陽陽,站著的是張炎熤,在做一個實驗。


    陽陽痛苦的叫聲還有奇怪的話,以及我看到的黑影給說話時偶爾會有的重音。


    反複的跟我說“不會死”,她不會死,很篤定,是為什麽。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第三頁。


    我猜測那些我並不認識的文字熊哥看懂了,也可能高海也看懂了,已經知道了實驗的內容,畢竟這份資料本來就沒有幾頁。


    熊哥正要翻到第三頁。手機突然響了。


    這聲鈴聲的響起,我感覺自己眼睛上麵的涼氣正在快速的消散。


    來電人是張炎麟。


    熊哥看了我一眼,接著就把手機扔給我,那意思是要讓我接通,我跟燙手山芋似的接過來,發現居然還是個視頻通話!


    熊哥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做了個讓我接通的手勢,簡直一臉的視死如歸。


    “少謙?北三芎呢?不在旁邊?”視頻裏麵很快出現了張炎麟的臉。


    張炎麟似乎完全沒有防備是我接通的電話,也就沒有遮掩什麽,但在發現接電話的人是我之後,就把身子對陣了鏡頭,讓我看不到他周圍的環境,同時人也在移動,從喧鬧嘈雜換成了安靜的地方。


    之所以我為什麽會這麽想。是張炎麟這次做的明顯。


    雖然他努力想要看起來正常,隻有幾秒鍾我還是看到了,在張炎麟的身後,躺著一排的屍體跟敞開了棺材蓋的棺材。還有很多人在來迴的走動。


    周圍的環境跟張炎麟格格不入,至少我是這麽看的。


    但我也沒有問張炎麟是在做什麽,隻聽到張炎麟的意思好像是要找熊哥,就匆匆的把電話塞到了熊哥的手裏麵,“師爺的電話,是要找你。”


    熊哥挑了挑眉,把資料放在一邊,站起身出去接電話。還順手把門給關上,隔絕了外麵的那些聲音。與此同時,高海說話了。是讓我趁現在去看完那堆資料, 在說的正確一些,是要讓他看完資料。


    我也沒問,也不管高海是不是會被發現了,快速的拿起資料開始翻看,果然第一頁隻是個小菜,越往後的內容越讓人心驚,即使我還看不懂那些文字,從可以獲知的也不難推斷,起碼我心裏有底了七七八八。


    張炎熤確實在拿陽陽做一個實驗。


    一個及其可怕的實驗。


    用四個字來概述,就叫做【靈體共生。】


    表麵上大致是跟我和高海現在的情況有些相同,但肯定沒有我和高海那麽簡單,尤其是這份資料還在張炎熤的屋子裏麵發現,一個人,如果你給他打上了壞人的標簽,無論怎麽做,你最開始想的永遠是最差的那方麵。


    在資料的最後一頁是個表格,上麵是無數的x號,還標注著日期,最早的日期是在十年前,中間空白了三年,才有個第二次,有空白了兩年,有個第三次,而最近的一次時間,就是在昨天,倒數第二次,是大前天。


    這證明了一件事。


    時間在縮短,時間縮的越來越短,在最近的兩個月之內的記錄,就已經占據了大半張的紙。


    而有著記錄數據的紙總共也有隻有一張,一張紙,記載了十年的實驗記錄,隻有最近開始密切。


    我認識陽陽是在一個月前。


    可以跟記錄上麵的時間吻合,那上上個月的實驗對象,應該還會有一個人,是已經成為了張炎熤的失敗品?


    什麽是【靈體共生。】就是我聽到了重音,還是我看到的黑影?我想張口問一問高海,這時候熊哥推門而入。讓我沒說出口的話又憋在了心裏。


    高海也重新壓製住自己。


    熊哥進來後就沒有在說話,而是成了一種麵目表情。甚至有幾分沉默的走到我旁邊,拿過我手裏麵的資料,一聲不吭的開始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轉身問我,“資料看完了?”


    我不明白熊哥說這句話的意思,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想解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行,今晚上我就不迴來了,誰敲門你都不要開。”


    “知道了。”我答道。


    有人不遠千裏的給你送來了骨灰盒,裏麵還裝著墳頭土,表現的害你之心多麽全麵。熊哥不提醒我,我也打算自己的以後一定要小心行事。


    他這明顯是跟張炎麟又商量出來了什麽,但是不跟我說。


    等了一會兒確定熊哥不會再迴來後我就在心裏問高海,剛剛的那堆資料到底說了一個什麽事兒。


    但我沒想到高海會用一種憤怒的口氣,幾乎是咆哮的讓我不要多管閑事。但語氣裏麵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絕望,讓人沒有辦法不去注意。


    “該不會是跟你要讓我幫忙抬的棺材有關係?”我沉默了半晌還是問出了聲。


    高海沒有跟我生過氣,雖然不少時候都罵我幾句,但都不當真,但這次我是真的感覺到了,高海在生氣,甚至隱隱還有些影響到了我。


    就跟上次感受過的悲傷很類似。現在我就有種想砸東西發泄的感覺。


    能夠影響高海這麽深刻的,除了看到的張宅,提到的棺材,就是這次了,這也很好想,我隻是試探著一問。但高海給我的反應讓我知道自己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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