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從網上搜了搜。也不用搜,一打開瀏覽器就有排行,排行前六都是。


    我隨便點進去一條,頁麵刷刷出現了好多知名媒體的報道,但都說的很官方,案件取得初步結果,詳情等警方公布,還市民一個安寧。


    那些正經新聞媒體的下麵是個貼吧的入口。我點進去就跳轉到一個帖子。樓主匿名,說自己是個本地人,警察局也有朋友,自稱掌握了最新的消息。


    蓋樓到666就開始爆料。


    網上最不缺的就是湊熱鬧的人,何況這事情還那麽的接地氣,在誰身邊都有可能,試問哪個城市沒有個珠寶店,我一會兒刷新一下一會兒刷新一下,樓層十幾幾十的倍增。


    幾分鍾後,蓋樓到了666。


    那個樓主開始爆料了。


    事實證明,敢直接開樓的人確實有幾分料。


    他先放上來一張圖片,說給我們開胃,讓我們趕快保存,說過一會兒就會被屏蔽。


    我保存點開放大,是個沒打馬賽克血肉模糊的照片,估計是現場圖。看背景應該是早晨,周圍人不多,還沒有警戒線,樓主拍的很清晰,估計學過攝影,除了屍體那一圈,沒有其他圍觀者的影子。


    “你吃飯看這麽重口還能吃的下去,少謙你厲害,整的我沒胃口了,幸虧也吃飽了。”冷不丁的禹大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我旁邊,傅浩中也是,好像也挺感興趣。


    圖片上是死了的保安,頭在距離身體大約一米開外的樣子,眼睛還是睜著的,麵色驚恐,把生前最後的表情定格,血確實流了一地。但好像並不是從斷了頭的部位流出來的,身上還有其他傷口?


    見過死人,也見過不少惡心的東西,看到這個我也沒怎麽害怕,卻透過圖片感受到一種違和,傅浩中替我把想說的話說了。“大江,你看這個保安的頭是不是在看著你。”傅浩中說話也是文質彬彬的,現在壓低了聲音,剩下居然有幾分詭異。


    他一說我也忍不住去看,確實,這個樓主拍的照片是對著屍體拍的,找到了最好的角度。


    保安的兩隻手是伸過頭的,腿也是有一條彎曲,我腦子忍不住出現個畫麵,如果把頭放迴脖子上,保安的動作就很像是往前爬,那是標準的求救動作!眼睛也是看著我們的方向!


    禹大江直接爆了句粗口,“大晚上的別這麽滲人行不行,少謙別看了。”


    他這麽說了,我返迴到帖子裏,樓主的爆料已經好幾層了。


    我看下麵有不少人評論說刺激過癮,一連看了幾十條,居然都沒有一個人說可怕惡心,還有催促樓主繼續的。


    第二條爆料也是個圖片,但有好幾張。


    拍的同樣清晰,看背景天已經亮了,第一張圖片是輛車,但車牌處被打了馬賽克,第二張圖很明顯是拍的車的內部,駕駛位,第三張後座,第四個是打開的後備箱,第五張是個人的手指頭,小拇指。


    我看了一圈沒找到重點,返迴帖子也有不少人說看不懂,樓主附上解釋讓我們看下一條。


    下一條還是一組圖片,看第一張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網絡出了問題,為什麽會一模一樣,直到滑動到第二張,駕駛位上死了個人,蒙著黑色頭套,頭還是衝著拍攝的方向,睜著眼睛,第三張後座上死了個人,蒙著頭套,眼睛衝著拍攝的方向,第四張打開的後備箱,裏麵躺了個人,也死了,蒙著頭套,眼睛衝著拍攝的方向,第五張沒有變化,一個人的小拇指。


    我倒吸了口氣。


    不是因為死了個人,而是我發現這樓主拍攝照片的角度沒有變化!拍的一模一樣!哪個攝影師能拍出一模一樣的照片!壓根不可能!就算站在原地,連續按下兩次快門,出現的效果也有偏差!


    禹大江沒發現,傅浩中發現了。禹大江說是樓主ps出來的效果。難不成真的是這樣,是我多想。


    “這是還死了三個人?”傅浩中問。


    我點點頭,“新聞裏隻說死了個保安,這三個人難不成就是盜竊犯。”


    “那不就破案了,這三個人該不是出車禍死的吧,報應。”禹大江嘖嘖出聲,傅浩中說不對。他說盜竊犯還有第四個人,指著第五張照片上的小拇指。“死的三個人裏麵都沒有缺指頭,這個小拇指是第四個人的。”


    他說完我無端的感受到一陣冷風。


    重新看那幾張照片,他們的手確實完整,不管死相怎麽樣,手都明顯的露了出來,拍攝清楚。


    有第四個人!


    對外公布的消息盜竊犯隻有三個人,如果是四個人警察不可能說錯容易造成恐慌,三個人死了,是因為分贓不均所以內鬥死了?另外的那個人隻留下了小拇指,也太奇怪了。


    關鍵是這個樓主,是怎麽拍到的照片,這完全是跟警察說的不相符,爆料出來沒問題?簡直比警察還要快一步的到了現場,一路追隨盜竊犯。


    有網友也發現了這一點,可樓主沒有給解釋,反而繼續爆料。


    樓主說,這個案子在三十多年前,發生過相似的案子。


    三十多年前我還沒有出生,混在網上的大多都是十幾到三十幾的人,有本地的也不會清楚。這麽說的話,這位樓主的年紀至少有個四五十歲。


    底下不少人評論讓樓主爆料三十多年的案子,樓主放出了一段郵箱賬號,說想要知道詳情可以用郵件聯係他。


    郵箱賬號很好記,本地人都會知道,是郵政編碼。


    但等我看完消息,再去刷新的時候,被告知帖子已經被刪除。再過一會兒,整個貼吧都被封了。


    “我看著他就是胡言亂語,隨便拿照片糊弄。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禹大江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去結賬,反倒是傅浩中問我相不相信這是真的。


    “誰知道呢,有事情也交給警察,跟我們沒什麽關係。”我話是這麽說,可心裏總歸也有些別扭。


    迴到寢室,郭壯竟然還不在。


    該不會那中藥威力這麽強大,早知如此我何必害怕什麽。


    簡單的洗漱過後,我拿著香點燃放在床頭,同時把買的糯米也拿出來,悄悄的放在禹大江跟傅浩中的床板下麵一小撮,做完這些我才躺好。


    大概是因為心裏裝著事兒,很長時間我都沒睡著。禹大江很快打起唿嚕,傅浩中也是因為昨晚沒怎麽睡發出輕微的鼾聲。


    等我剛放下手機決定睡覺的時候,門很輕微的發出了動靜,走廊的一絲光亮透了進來。


    郭壯迴來了?


    下意識的我那被子擋了擋自己的臉,想要看看郭壯晚上會做什麽。


    晚上寢室斷電,關上門拉上窗簾寢室就是漆黑一片,至少在郭壯迴來之前,都是這個狀態。


    可現在我看到了什麽,郭壯的眼睛,那還是人的眼睛嗎!跟什麽動物一樣的豎瞳!還在發著光,我敢肯定他在晚上絕對看到清楚!


    又或者說這個人才是我熟悉的想要我死的郭壯!


    他朝著我床鋪的方向走了過來。站在距離我床鋪不足半米的地方朝我伸出手,我放緩的唿吸,一動不動。但手已經悄悄摸上了鬼刀。


    那一刻我聽不到寢室裏其他的聲音。我想看看郭壯做什麽,我放在床頭的香有什麽作用。


    那隻手越來越近了,已經透過了床欄杆,我還是沒有動,靜靜的等待著。


    在快要觸碰到我的時候,那隻手停頓了一下,很快的縮迴去,但又很快的伸出來,想要觸碰我但仿佛被什麽阻攔,始終停留在一個位置。


    我除了他的眼睛看不到別的,可好像感受到他的氣急敗壞。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他才停了下來,悉悉索索聲音從床的對頭傳來,然後是擺弄床鋪的聲音,那雙眼睛盯著我的方向,讓我無端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些照片。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能睡了沒有幾個小時,我被叫醒了。我以為是到了軍訓的時間,看到寢室還是黑暗的,天沒有亮。


    正要張口說話,耳邊傳出粗重的喘息聲,那聲音,幾乎每個成年的,或者是看過片的未成年都不陌生,我聞到了隻有做那檔子事才會有得味道。


    霎時我知道為什麽要叫醒我了。昨天白天禹大江他們跟我說的話我也想起來了。


    郭壯在打飛機。


    床板時不時的咯吱作響。那勁兒也不怕擼破皮。


    我已經看不到他跟獸瞳差不多會發亮的眼睛了,大概這時候的郭壯又變了個人,北三佴是想要玩什麽花樣。


    記不清自己聽了多長時間,我又睡了過去,再醒來“啪”的一聲,寢室來了電,燈開了。


    來電的時間是五點半,集合是六點剛好。


    我翻個身看到了掛著大黑眼圈的傅浩中,他朝我點了個頭眼神示意我看旁邊。


    郭壯用被子把自己蓋住了,但還是很有規律的在上下起伏。被子的周圍一圈都是揉成團的衛生紙。


    這又是擼了幾個小時的節奏?


    禹大江不可以的用腳踹過去,嘴裏也咒罵一句說郭壯你有完沒完。


    大概等了一兩分鍾,郭壯自己掀開了被子,露出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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