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呦嗬竟然沒注意到,竟然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我拉開窗簾看了看,果然月光掛在空中,仔細想想,似乎這一天我也沒做什麽,莫名其妙的就過去了。


    被村民當成惡鬼指名道姓的要燒死,在地上滾了一圈碰到口棺材,莫名其妙。


    棺材我肯定扔不出去,但也不敢睡覺,打算等著奶奶迴來再說。


    要說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半人半鬼,他們既有人的貪婪,也會鬼的邪惡,我想,我應該是碰上了這樣的人。


    迴來沒有幾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要是完整的跟奶奶說,估計少不了一頓罵,還是輕的。


    關鍵是要想想有什麽突破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完美的,就算是鬼怪之說也一樣。萬物一定會相生相克!


    今天遇到的怪事太多,腦子混亂成一團,我慢慢的捋順,想著想著我把視線投到了一旁。


    莫非……那棺材能帶給我什麽提示?我潛意識不相信它會跟奶奶有關係,肯定是跟著我迴來的,要不然奶奶留給我的紙條上不可能一字不提。


    我這麽琢磨著,重新迴到大廳,能打開的燈都打開了,摸著那口棺材想要找線索。


    事實上總感覺自己的記憶忘記了重要的部分,棺材裏少了什麽……可來不及細想,“啪嗒”一聲,我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是刀掉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銅刀掉了。


    銅刀靜靜的躺在地上,像是被人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可這個大廳裏,隻有我自己,難道自己一開始沒放好麽,我皺著眉頭,迴想自己應該是把刀放在了果盤裏才對,但不管怎麽說,我被這把刀吸引了,或者說,被發著冷光的石頭片吸引了。


    在亮如白晝的大廳也毫不遜色的冷光。


    我走過去,重新拾起拿把刀,除了入手的冰涼跟鏽跡,沒有其他特別,這把銅刀到底有什麽古怪,對著光翻來覆去的看。


    一把生了鏽的刀,會是什麽寶貝!張炎麟還非要讓我帶著,如果是一開始那種霸氣的,帶著就帶著,可是生鏽的,連個水果皮都切不開頂什麽用。


    石頭片搖搖晃晃,不時碰到刀身跟牙齒,相比之下,格格不入。


    但我就跟著魔了似的,還找出放大鏡看。


    “嗯?”我眯眼近距離盯著,這石頭上麵好像有紋路,說是紋路不太對,更像是一個字!我又仔細看了看,似乎這上麵真的刻著一個字,不過被摩挲的看不太清,我猜測也許是個“怨”字!背後是個“煞”字。


    這種文字挺抽象的,勉強認的出來,但看久了就會頭疼。


    稍不留神我就被石頭片的邊緣劃到了,特別鋒利,還不住的滲血,很快整個石頭片都被血覆蓋上薄薄的一層。


    我以為那是血,抽出紙來擦才發現不是,是表麵上有層紅,不注意的看就會以為是血。


    這種石料……我打了個哆嗦,不就跟青碑一樣了。


    這兩個是同一種石料……手下意識的一撇,扔到角落裏。


    牆上的掛表指向還差十五分鍾十一點,晚上的子時要來了,陰氣最重的時候,平常我幾乎不怎麽在意,可今天遇到的怪事很多,說不害怕不怵絕對扯淡。


    奶奶還沒迴來。


    我看著還在中央擺著的棺材莫名的覺得,應該要有個人躺進去才對,我走了過去,摸著表麵,光滑空無一物。


    不對,不應該這個樣子,我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就是感覺不對勁,脾氣來的莫名其買哦,我在屋內來迴踱步,銅刀跟棺材之間,會不會也有某種聯係,張炎麟讓我帶著刀沒準也是算到了,就是沒跟我說。


    現在想想,其實有很多不對勁,張炎麟從來是個怕麻煩的人,習慣少說多做,但我說要迴來,他反而跟我絮叨了不少,現在想想可能是在提醒我什麽,但我沒認真聽。


    好好想想,我閉上眼睛坐在地上……暫時忘記了這口棺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仔細想著張炎麟跟我說的話。


    片刻後我突然慌張的衝向臥室,翻開自己的幾個包袱,在一件寬大的外套裏找到個布包,這衣服就是解決周禮的時候,張炎麟讓許老三他們帶給我的。


    迴來的時候發現布包還覺得奇怪,我摸了摸裏麵,果然有東西,是紙條。


    “餓水命,生於巳、午、未月的人,八字極熱的,屬火。生於戌月的人,以木為先。”


    上麵就隻有這句話。


    很陌生的詞,餓水命?我還不懂什麽是餓水命,但奶奶可能知道,不過上麵說的生於巳、午、未月,是說生在五月五跟八月八之間的。戌月的是說十月八到十一月八。


    下意識的我翻出了很久之前的電話簿。


    我的生日不是,奶奶的生日也不是,我在找林子的生日。


    十月十九。


    以木為先。


    木,郭林,林,雙木。


    餓水命,跟水有關。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我嗬嗬笑了幾聲,別說張炎麟連著都算到了,還算到了是我發小的命,這口棺材,難不成說的是裏麵最後要裝的人是我發小,郭林?


    怎麽會有人能夠提前預知他人的生死!張炎麟也不過是個人,可能是我多想了,一切都是巧合,也是我下意識的不願意去承認。


    可如果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把一些冷水倒在抹布上,用力在棺身上來迴的擦拭,最後索性直接把水一股腦的倒在上麵,又拿過銅刀泡在水裏,做完這些後耐心等待。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拳頭握的緊緊的,絕對是巧合。


    一段時間後,掛表指向了十一點,大門緊閉還有股穿堂風吹進來。溫度霎時低了不少,漸漸的,棺身上浮現出一些圖案跟文字,最後竟密密麻麻的覆蓋住了整個棺材,我把燈關上,棺材上微弱的紅光讓字更加明顯,我看的更加清楚。


    棺材上的文字我不認識,絕對不是什麽甲骨文銘文金文小篆之類的,也不像是希臘文拉丁文那種,我竟然一個字都不認識。


    紅光看上去很滲人,我又把燈打開,紅光沒了,字也沒了,在關上還有。


    我覺得文字可能很重要,我找來本子點著蠟燭一點點的畫了下來。等抄完,看看時間,淩晨三點。


    這些鬼畫符筆畫不少,我拿出手機手寫百度了幾個都沒有相關資料,那就證明可能這是某些人自創的。


    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突然有個想法。起身去臥室,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厚重的字典,是張炎麟在我臨走前一定讓我帶上的。


    當時我還說自己不是個文盲,但如果是這些字,我跟文盲也沒有區別。


    短短兩三天沒看,字典上麵已經落了一層灰,字典也是有些年頭了,表麵就是很普通的字典兩個字,沒有署名,一翻開就是很重的油墨味道。


    跟小時候的小人書印刷差不多,邊角已經起了毛,但內容倒是完好無損,看看內容,我比對了比對,是同一種文字。


    看不懂找起來很費勁,我隻能琢磨著筆畫去找,來來迴迴又用了不少時間,我也不覺得累,反而找出了不少。


    我又專門謄寫了一遍,確定棺材上的文字組合成了一本書的內容。


    《丁卯鬼抄》!


    不過貌似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又給忘記了……我沒在意自己的情況,專心的拿過紙跟筆最後終於翻譯了出來。


    《丁卯鬼抄》,我沒聽過這本書,又去百度了百度,果然也沒有說法。


    我大概的翻看了翻看,裏麵全麵的記錄講述了,關於趕屍匠以及一些符術來曆的事情,至於誰寫出來的,無從得知,這本書的原文也無從得知。


    看來是一本專門關於趕屍這個活計的書。甚至這本《丁卯鬼抄》的最後是講述關於銅刀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我手中的銅刀。


    銅刀泡在水裏有段時間了,沒有任何變化,上麵的鏽跡也沒掉,水還是很清澈。


    但說的並不詳細也不完整,看來是有人有意將兩者分開,可以確定《丁卯鬼抄》確實分成了上下兩本。


    難不成張炎麟給我字典,是把這個也算到了?不過這把銅刀在《丁卯鬼抄》裏麵不叫煞刀,而是叫丁卯鬼刀。


    我也不清楚丁卯是代表了什麽,可能是個人,也可能是別的。好比每本玄幻小說裏都會存在一把逆天神器,而丁卯鬼刀就是逆天神器。


    雖然隻有寥寥數語,可我也畢竟見識過了它的作用,隻不過書裏是換成了文字,它的作用……現在卻覺得,在日後有可能成為一個燙手山芋。


    丁卯鬼抄丁卯刀。在具體一點的或許隻有找到另一半才能給出解釋。


    之前從沒看過關於這方麵的書,大多都是聽許老三他們說,最後勉強混了個一知半解。


    隻是關燈也能一直看到,還必須用水打濕,為了能一直看清棺材上的字,我不得不接了一桶水,隨時往棺身上麵潑,搞得我自己也一直是濕漉漉的狀態,生怕自己有什麽地方遺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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