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將刀子放下,但依舊束縛者程大牛。


    “你的意思是周禮並沒有奪程大牛的舍?”我問道。


    小玉說道:“他身上是有陰氣,但卻不是因為周禮的,這估計是之前他和女屍交合的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屍氣。”


    “可是我之前在琉璃棺前,確實就是看見程大牛他……”我轉念一想問小玉說道:“難道周禮在奪舍之後,還能從程大牛的身體裏麵跳脫出來?”


    小玉說道:“不能,奪舍這種邪法有利也有弊,人被奪舍之後,不太可能用自身的力量重新迴到身體內,奪舍的人,也不可能除非是這具肉身重新死亡,否則他也沒辦法用自身的力量從身體內出來。”


    “也就是說在不借助外在力量的情況下,周禮一旦奪取了程大牛的肉身之後,不可能自己歸舍的,就像上次小六的情況一樣,如果周禮要歸舍,那必須用自殺讓小六的肉身死亡,之後才能從肉身內出來。”


    許老三解釋說道。


    照這麽說來,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此時程大牛身體裏麵裝的應該是周禮的魂魄,但眼前程大牛依舊是程大牛,那就是我看錯了?


    此時我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我圍著程大牛又轉了兩圈,確實是看不見半點周禮的影子,特別是周禮那陰鷙的眼神,和此時程大牛癡傻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模樣就算是周禮要裝也裝不出來。


    我忙將手裏的菜刀還給鄰居大哥,既然人家都不計較了,我們也沒必要替他出頭。


    放開程大牛之後,程大牛一轉身人就跑沒影了,鑽迴自己家之後,將門帶上就再也不敢露頭了。


    鄰居大哥帶著他老婆也跟著進到屋裏去了,一時間就剩下我們三個人,四周寂靜無聲,我們迴到車上,也不打算走,我就守著程大牛的家門口,衝著他家屋裏往裏麵望,試圖再看出什麽蛛絲馬跡來。


    “這程大牛的家裏是真的窮啊,連一盞燈都沒有,他要是現在迴家睡覺了,那咱們要等到天亮去嗎?”


    許老三一邊將自己身下的座椅調直,一邊嘮嘮叨叨的說道:“小玉不都說了,周禮並沒有奪程大牛的舍,咱們在這裏等什麽呀?”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我是親眼看見的,我總覺得這個程大牛不對勁,等著瞧好了。”我將車窗戶搖下來一寸,眼睛一直盯著窗戶的方向。


    此時我們人多,要是有確鑿的證據,我們能直接殺進去,三兩下再把程大牛給製服了,剩下處理周禮的問題不就簡單多了。


    在我們等了約莫兩個鍾頭之後,許老三都已經將座椅靠背調直準備平躺下來的時候,突然程大牛家的燈居然就亮了。


    不像是日光燈,而是燭火的微光。


    我趕緊將昏昏欲睡的小玉叫醒過來:“小玉你看,程大牛家,好像點上蠟燭了?”


    小玉迷迷糊糊的用手支撐著下巴對我說道:“點上蠟燭有什麽稀奇的?何必這麽大驚小怪。”


    “不是,之前看他家的時候,除了炕和一張破被褥之外,什麽都沒有,都窮成那樣了,居然還有錢買蠟燭。”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窗戶裏的情況,隻見窗戶裏麵的燈若隱若現的,怎麽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還有一股略微的紙張燃燒的味道。


    這怎麽感覺好像是程大牛在屋裏燒紙錢,他為什麽要在屋裏燒紙錢,是打算要祭拜什麽人嗎?


    小玉被我吵醒之後,也跟著往程大牛家裏看去,摸著下巴說道:“確實有火光的影子,過去看看。”


    我輕手輕腳的將車門打開,貓著腰沿著牆根趴到窗戶上,眯縫著眼睛往窗戶裏看去。


    程大牛家的窗戶根本就不是玻璃的,而是幾張報紙加塑料紙糊在窗戶上而已,我用手機在窗戶紙上捅開一個洞,拿眼睛往裏麵瞅。


    就看見一個窄窄細細的瘦高個,看背影此人就是程大牛。


    隻見程大牛在自己的炕上擺了一對龍鳳蠟燭,燒了一半的那種,估計是哪裏撿來的,又點燃了三根香插在中間,跪在地上衝著土炕的方向不斷的磕頭。


    卻聽程大牛一臉癡呆狀,嘴中念念有詞的說道:“娶老婆了,終於可以娶老婆了,娶老婆了,一拜天地……”


    他自己念叨完了之後,竟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赤裸的身體躺在炕上。


    我嚇得趕緊將小玉的眼睛捂上,小玉不明所以掙紮著用手要去掰開我捂在她眼上的手。


    我小聲說道:“你不能看,少兒不宜,不能看的。”


    “我都十六了不是少兒,你別擋著我,不然待會你怎麽死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小玉對我小聲說道。


    我趕緊將手鬆開,再抬頭的時候,忽然就看見,程大牛的身邊竟然多了一個女人。


    穿著一身火紅色的秀禾,頭上還蓋著紅蓋頭,好像是古裝戲裏的新娘一樣。


    這怎麽才一轉眼不見,程大牛就已經娶上老婆了。


    程大牛一伸手將女人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當蓋頭被扯下來的時候,我看見女人的臉,嚇得我趕緊捂著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


    眼前這女人不就是琉璃棺中,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屍嗎?


    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詐屍了?


    “小玉咱們快走,這是琉璃棺裏的旱魃,咱們惹不起。”我鳥悄的不敢出任何的聲響,拉上小玉就準備要走。


    小玉一把將我的手甩開說道:“你仔細看看清楚,這人沒有腳,不是旱魃,是女鬼。”


    我順著女人的下半身看去,還真的是,小腿往下,竟然沒有腳,就是虛無縹緲一團霧氣。


    看到女鬼的瞬間,我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子,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對付旱魃用物力攻擊化學攻擊都行,可是對付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用什麽都是徒勞無功。


    本來對付一個程大牛我們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再來一個女鬼,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時程大牛迷醉的看著女鬼,伸手輕撫著女鬼的臉龐,我看見程大牛的手都已經穿過女鬼虛無縹緲的身體,可他自己竟然都不自知。


    女鬼媚眼如絲的看著程大牛說道:“兩百年了,你終於來找我來了。”


    隨後明明就在我們眼前的女鬼竟然全身都虛化了,隨後整個身體都在我們麵前消失了。


    可是程大牛的手勢卻依舊是雙手環抱著空氣,好像抱著什麽人一樣。


    隨後他翻身將身邊的被褥壓在身下,不斷磨蹭著,表情越來越迷離,越來越亢奮。


    脫了衣服之後,程大牛是骨瘦如柴,看著先是一副披了人皮的骷髏一樣。


    平時看起來有氣無力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怎麽到了床上卻生龍活虎,跟打了雞血似的。


    小玉一臉疑惑的看著程大牛問我說道:“他這是在幹嘛?”


    麵對程大牛萎縮的自慰行為,我竟然不知道該作何解釋,隻好說道:“自摸,小孩子不要懂太多。”


    當程大牛情欲漲到頂端的時候,隻聽程大牛不斷叫著一個名字王尚秋,隨後發出一聲低吼,瞬間就趴在被褥上不能動彈了。


    程大牛依舊緊緊抱著被褥,眯著眼睛劇烈的喘息著,臉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這算什麽?難道說就這個空檔,他已經跟女鬼纏綿過了?


    琉璃棺裏的女屍叫王尚秋,她怎麽說等了程大牛兩百年,程大牛活到現在連五十年都不到,何來兩百年的說法。


    我是越想越琢磨不透,迷霧重重我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在程大牛跟女鬼纏綿過後,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我會幫你迴魂的,迴了魂之後你活過來了,你就成了我老婆了,咱們兩個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說完程大牛竟然抱著被褥狠狠的親了口氣,這才翻身過來,仰麵朝上的躺在火炕上,不多時就聽見程大牛開始打鼾的聲音,這人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我將目光轉移到被褥上,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我眼前出現的不是那被褥,而是一具膚白貌美的女屍。


    那美豔的胴體就這麽在我眼前晃過,我再想看時,邊上的蠟燭就已經熄滅了。


    我和小玉轉身貓著腰準備要迴車上的時候,突然聽見邊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陣寒風從我臉上吹拂而過。


    香氣四溢,濃烈得很,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濃妝豔抹渾身噴滿香水的女人從你麵前走過一樣,嗆得我隻想打噴嚏。


    此時我胸前的銅錢玉竟然開始發熱,好像是在預示著什麽?


    反正銅錢玉每次發熱的時候,都沒什麽好事情發生。


    加上眼前突然無緣無故的出現這股香氣,我拉上小玉快步疾走,趕緊上了車,將車門關上。


    我們跑得是大汗淋漓,許老三躺在車上睡得是口水橫流,我忙將許老三喊醒。


    “快別睡了,趕緊先迴客棧,女鬼在屁股後麵追了,你還有心思睡呢?”


    許老三慌亂中驚坐而起,用手抹了一把臉,瞪大眼睛往兩旁看了看說道:“女鬼,什麽女鬼?在哪兒呢?”


    我指了指後頭說道:“在後邊呢,咱們趕緊走。”


    許老三往後視鏡中看了看,隨後皺起鼻子嗅了兩下說道:“沒有啊?就是有股香水味,你們誰身上噴香水了,這麽濃想熏死我啊。”


    許老三這話讓我心中猛然一緊,這味道來的突然卻不尋常,反正小玉是不可能碰這麽濃烈的香水的。


    我在心裏暗想著,但又不敢說出來,難不成這還能是王尚秋的體香味道不成。


    如果真是的話,那此時她離我們估計不遠,因為這味道實在太濃烈了,感覺像是這女鬼就站在車窗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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