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醫這是說者無心,可是郭隊長卻是聽者有意。


    被陳法醫這麽一說,郭隊長眉頭一皺,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不過我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情況估計不太好。


    郭隊長似乎被陳法醫給說服了。


    我雖然是有打這賞金的主意,不過說起來我也想盡快把周禮的問題給解決了,這個事情現在對誰來說都不輕鬆。


    在聽了這句話之後,郭警官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拿手一拍桌子說道。


    “這個事情現在是我全權負責,就由我拿主意了,我覺得王水這個主意可行,不管怎麽樣,我都決定要試一試,不能再這麽繼續耗下去了。”


    “那出了事後果你能負責嗎?”許老三直接問道。


    郭隊長此時內心毫無動搖的迴了一句,像是話趕話似的,就脫口而出了。


    “出了事情我負全責。”


    此時警隊的權利可以說一大半都在郭隊長手上,可現在他既然決定了,我們便沒有辦法動搖他想法。


    我是站在金琳這一邊的,但同時我也並沒有否定了王水溶屍的方法。


    所以我的態度算是中立也不明確,主要是因為這些天來,旱魃對我們造成的困擾太嚴重了,可能郭隊長跟我也是同樣的心裏,我們都讓旱魃給打怕了,一心就想著能有辦法先把旱魃給治了,就先把旱魃給處理了,之後的事情就之後再議。


    我的雙手都傷了,要不是因為我金琳和小玉都沒退縮,我一個男人也不好言語這些,不然我早就萌生退意了。


    “我再警告你們一次,我並不支持你們這個做法,但我已經盡到了勸說的義務了,溶解了屍體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誰都沒辦法預料。”金琳說道。


    “會有什麽樣的結果,現在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難道還能有比現在還要困難的局麵嗎。”郭隊長用力抽走那張報告,帶上陳法醫就出了會議廳。


    蔡文斌卻還像是根木頭一樣杵在會議室內,一直到郭隊長衝蔡文斌喊了一句道。


    “走啊,趕緊辦事去,你還賴在這裏等死啊。”


    蔡文斌這才反應過來,對郭隊長應了一聲是就跟著出去了。


    我們三人是麵麵相覷,隻見金琳拿出手機來就先給小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讓小玉先到會議室來再說。


    “那既然他們有省裏來的專家能夠幫他們解決問題,那就沒我們什麽事了唄,那我們還耗在這裏做什麽?”許老三說著伸了個懶腰道:“還不如趕緊先迴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我們幾個都累得跟三孫子似的,到頭來反而被人說了一句我們是衝著警局的賞金來的,差點把命都丟了,還混了一個吃力不討好。


    “現在還不能走,雖然他們決定用王水溶屍,但我心中總感覺會出事,你們想想看屍體溶解了之後,周禮的魂魄要怎麽辦。”金琳說道。


    許老三氣得搬起會議室的椅子往門口砸了過去,一臉怒然的說道:“他媽的,這些當官的是不是都腦子進水了,我們迷信,他們一口一個科學的,難道就不是迷信科學了,這要是出了事,最後還不是要我們來幫忙擦屁股,收拾這些爛攤子。”


    為了準備溶屍的王水,警局的人也都是忙上忙下。


    我們幾個也跟著提心吊膽的,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好好休息。


    當天後半夜我主動提出守後半夜的想法,他們三個都好幾天沒休息了,特別是金琳,現在她可不能垮,她要是垮了,那我們相當於失去了領頭羊。


    “你去睡一會吧,下半夜我來守著,明天能不能成還是後話,但現在你得保存體力和足夠的精神。”我說道。


    金琳苦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會體貼人的,不過你現在兩手都是傷,你能幹些什麽?反正再過三個小時就天亮了,我也不差這三個小時。”


    “你就聽他的話去休息吧,你也不是鐵打的,你要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守著,那我就跟著一起守,這下你可以放心一些了吧。”


    蔡文斌一臉困意,打著哈欠說道,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小蔡雖然是實習警察,不過比郭隊那個缺心眼的腦子好使多了,有我倆在,你就放心吧。”我說道。


    金琳這才放心的將手裏的鑰匙交到我手裏,囑咐我說道:“這把鑰匙是開鐵棺的鑰匙,你拿著,那我就先去休息一會,一旦有情況叫我啊。”


    我手下鑰匙給了金琳一個放心的眼神。


    金琳走後,我跟蔡文斌兩人和剩下兩名輪班的刑警圍坐在鐵棺邊上的小木桌,喝著熱茶緩解疲憊。


    棺材就停在我們兩米之外,外麵一層鐵棺,裏麵還有一層木棺,雙重保護之下起碼讓人安心一些。


    其實說實在的,這些不過是看著結實而已,對於周禮來說,要是起屍了,這兩層的防護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連手指頭粗的鐵欄杆都能掰彎,這兩層防護那還不是費點勁的事情罷了。


    即便如此我也將鑰匙好好收著,與其說這兩層棺材是用來防止周禮起屍的,倒不如說著這棺材是用來防止外人手賤的。


    “我還是頭一次值班的時候,邊上放著一副棺材,感覺就跟在守靈似的。”其中一個刑警說道。


    另外一個刑警附和說道:“可不是嘛,你說這都是些什麽事兒,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真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要不是我運氣好,我現在也得躺在棺材裏等著追封了。”


    我們四個人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著,兩個小時就過去了,天色也開始慢慢放亮。


    快天亮的時候我實在是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眯著眼睛睡了一會兒。


    等到我被叫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說是幫忙守著,怎麽你倒先睡著了,幸好這一晚上沒什麽事情,否則我們還想指望上你。”小玉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說道。


    我坐定身體,眯縫著眼睛看了一會,才把眼前的情勢看清楚。


    沒想到我就睡過頭了一個多小時,那邊郭隊長卻已經派人張羅上了。


    十幾個刑警已經搬來了幾個玻璃缸,玻璃缸向外敞開著,隔著半米我就聞到那王水的味道,異常的刺鼻。


    又見幾個刑警哼哧哼哧的抬來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缸,看著倒像是一個長方形的水晶棺一樣。


    不一會兒郭隊長帶著陳法醫就過來了,看來他們兩個早就想好了解決的方法。


    看這兩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怕是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昨天郭隊長有求於我們的時候,核實後低眉順眼的態度,今天已經用不著我們了,反而都不拿正眼看我們了。


    我們幾個人隻能退居二線,遠遠的看著。


    隻見眾人先合力將鐵棺抬進長方形玻璃缸中,隨後有人在鐵棺上頭打開一個圓形的孔洞。


    洞口不大,剛好容納一隻泵槍進出的大小。


    看樣子郭隊是打算讓人將王水從這個孔裏倒進去了。


    果然隨後就看見有人拿來一直純鐵的泵槍來,鐵管子一頭插在玻璃缸內,其中一人穿著全身全套的防護服,握著泵槍。


    “聽我口令,一旦泵槍開啟,所有人的動作要快,不要有太多的人靠近,沒必要的盡量離得遠一點。”郭隊長交代說道。


    所有的刑警整齊劃一的迴應了一聲是。


    其實就算他不多交代這一句,所有人也都知道。


    因為這棺材裏的屍體,警局失去了好幾位優秀的刑警,他們都把這裏麵的東西當做是怪物來看待,要不是公事必要,誰願意靠近這裏。


    隻聽郭警官一聲令下,通了電之後,泵槍也跟著打開了,隻聽機器嗡嗡的開始運轉。


    沒有必要的人都躲到五米之外,僅有一個穿著防護服的負責王水注入。


    隻見所有王水都注入之後,我們的眼睛一直盯著玻璃缸裏的變化。


    可這王水全都注入之後,棺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是說王水能腐蝕金子嗎?這些該不會隻是普通的自來水吧,連鐵棺都沒能腐蝕掉。”許老三故意說的音量有點大。


    “你沒學過化學,反應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更何況這麽大的鐵棺。”我說道。


    我們一群人站著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有些許黃綠色的液體從鐵棺縫隙中流出,看樣子是有點起效了。


    郭警官指著玻璃缸中的液體對陳法醫說道:“連鐵都腐蝕透了,這裏麵的屍體怕是也已經被腐蝕透了吧?”


    郭警官這句話無疑是振奮人心的,周圍所有刑警也都因為這句話顯得倍興奮。


    別說是他們了,連我都著實鬆了一口氣,隻要是不出事,就怎麽都好。


    其中最為得意的就是陳法醫了,她就像是特意跟我們炫耀的一樣,大聲說道。


    “什麽純陽之火,愚昧無知之人就是喜歡迷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凡事還得靠科學,靠腦子,這簡單的幾缸王水就能解決的,何必那麽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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