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鏟子下去,墳包上麵的土就已經被我破開了。


    此時我心中就想著趕緊做完迴酒店裏,我可不想再待在這鬼地方了。


    挖了大概有半米深的坑,看著感覺棺材差不多能正好放下,我就不在多挖了。


    連忙招唿吳翔說道:“成了。”


    吳翔趕緊過來搭了把手,我們合力將棺材放進墳墓中,我將土蓋上之後,又做了一個更加嚴實的墳包。


    臨走之前我還給金萍上了一柱清香,將帶來的紙錢全都燒了。


    這才跟吳翔準備下山。


    下山的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順暢,感覺腳步輕飄飄的順著坡度快速往下。


    我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吳翔胸前那尊金色的四麵佛起的作用。


    可我總感覺身後某個地方有東西在看著我,兩人的腳步聲雖然有些淩亂,但我好像還聽見了除了我倆之外的腳步聲。


    那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有時跟我們的腳步聲一致,有時跟我們的腳步聲間錯開。


    就在我準備要迴頭看個明白的時候,走在我身邊的吳翔突然嗬斥了我一聲道。


    “千萬別迴頭。”


    我連忙將頭正了迴來,可是我就在我剛剛偏頭的一瞬間,我雖然沒能看清楚,但我好像看見了就在我們身後有好多人,熱鬧得好像是集市一般。


    要是擱在其他地方我看見這麽多人,必定能讓我的心更快的安定下來。


    可在這墳山裏頭,我都不敢去細瞧這些人的臉,趕緊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一樣,隻專注於腳下的路。


    出了墳山之後,就看見齊豫的車。


    吳翔趕緊問齊豫說道:“你車上還有紙錢沒有?”


    齊豫點了點頭說道:“後車座上還有一些。”


    就見吳翔打開後座車門,快速的在裏麵找出紙錢來,頭也不迴的,拿著紙錢就往後拋灑。


    紙錢散落在我們的身後。


    吳翔手上還剩餘了一些,他把紙錢點燃之後對我說道:“跟著我從火上跨過去再上車。”


    隻見吳翔一個大跨步從火堆上跨過去,隨後上了車的後座。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往火堆中跨了一步,上車之後我將車門一關,吳翔就吩咐齊豫趕緊開車。


    齊豫將我們送迴酒店之後,也沒打算要走,說這車今天開到墳山腳下,現在迴去萬一帶上不幹淨的東西迴去,怕是要嚇著家裏的小孩,便將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


    迴到酒店之後我們隨便在酒店吃了一些東西,就分別迴了房間。


    辦完了這第一件事情,我可真的是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將那塊棘手的佛牌送了出去。


    渾身疲憊了我洗了個澡就準備要睡了,躺在床上我很快就入睡了。


    可我是越睡越冷,感覺那風好像是從窗戶那邊吹來的,怕是我睡前忘了關窗戶。


    我實在是累癱了不願意動彈,將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就打算繼續睡。


    誰知我是越睡越冷,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是睡在冰窖中一樣。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打算下床去把窗戶給關了,可沒想到我翻了一個身,我竟然還在床上。


    接著我又翻了一個身,可我還是在床上。


    我心裏就奇怪了,今天這床怎麽這麽悶,我竟然像是走不下去似的。


    伸手要去摸前頭櫃,手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麽,讓我感覺濕濕滑滑的。


    我也沒有碰到床頭櫃上的開關,可瞬間眼前就有了亮光。


    那光不是很明顯,幽幽的一點黃光,特別暗,可又能讓我看清周圍的環境。


    此時我竟然不是在酒店,更加不是在我自己的床上,而好像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之中。


    我四周全是牆壁,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盒子中似的。


    “少謙……”


    我的耳邊突然幽幽的傳來女人的聲音,我轉頭一看。


    隻見昏黃的燈光下,躺在我身邊的竟然是陸雪琪。


    而且陸雪琪的頭跟脖子分開的,脖子下邊的身體也全都是分開的,就想是被人肢解了一樣。


    這不是陸雪琪,我的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不是陸雪琪,這一定是金萍。


    “你是金萍,你不用再演了,這把戲早就被我識破了你就不能換一招嗎!”


    隻見躺在我身邊的那張臉,突然慢慢變得黯淡,之下竟然變換出金萍那張被燒得焦黑的臉。


    雖然我早就見識過金萍死前的模樣,但再一次看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那張五官扭曲的臉對我說道。


    “我原本並不打算要嚇你的,可你既然執意要識破我的真容,那我隻好恢複本來麵貌了。”


    突然我就有點後悔剛剛那樣說了,這麽一個渾身焦黑且被肢解的屍體躺在我身邊,我倒希望此時躺在我身邊的是陸雪琪那個模樣的。


    雖然本質上來說都是金萍並沒有什麽差別,但起碼我比較容易接受一些。


    我慢慢讓自己平複心情說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幫你做了屍骨,而且還幫你入土了,你何苦大半夜還來折騰我。”


    隻見金萍慢慢抬起自己半截燒焦的手臂對我說道:“你看看我此時這副支離破碎的樣子,你就給我一具這樣的屍身嗎?”


    我就看見此時金萍的四肢都能夠動,但是每一處都是單獨的一個關節,零零碎碎的跟之前那個蓮藕人有點不一樣。


    “這是大師幫你做的,有什麽問題,你找他去啊。”我心說售後這東西不該都是找出廠商的麻煩,找我頂個什麽用。


    金萍的腦袋咯噠咯噠兩聲的轉向我這邊過來,看著我說道:“一開始這可是一具結實的屍身,就是因為抬棺的時候你把棺材給摔了,之後我才變成這樣的,我不找你找誰?”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倒還真的是我的問題,頓時說話的氣勢上就弱了下來。


    “那你想怎麽樣,大不了我明天重新將你的蓮藕身再接好。”


    沒想到金萍卻笑了,那笑聲聽著有些發陰,滲人得很。


    “可是我現在不僅僅隻要這副肉身了,我一個人死了好生寂寞,在地下都沒有人陪,咱們好歹也做過一夜的夫妻,不如你就留下來陪我吧,反正你活著也得不到陸雪琪,留下來陪我吧,哈哈哈……”


    要我留下來陪她,那不就是要我的命嗎!


    我心中真的是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我記得昨天的金萍很好說話,一共就給我提了兩個要求,怎麽今天卻說出這麽一個無理的要求來。


    人心甚貪,鬼心也是這麽貪得無厭。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請郭奇,把金萍的陰魂給收了,折騰了半天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我告訴你金萍,我該做的都做了,怎麽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別太過分了,否則就算豁出去我這條命,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我肯定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恐嚇道。


    沒想到我這話竟然起不到半點作用,金萍陰笑了兩聲說道:“我已經死了,你跟誰同歸於盡,嗬嗬嗬,你從了我,我們還能在陰間做一對夫妻,豈不是比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人世要好,嗬嗬嗬……”


    被金萍這麽一說,這下我真的是沒招沒招的,奮力想要掙脫開金萍,可金萍卻像是故意要惡心我一樣越靠越近。


    突然我想起以前奶奶跟我說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身上的陽火可以製住鬼。


    分別是舌尖血指尖血和心尖血,我下狠心咬破舌尖,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我舌尖上。


    混著唾液我將帶血的唾沫噴向金萍那張焦黑的臉。


    隻見一道火紅的血光覆蓋在金萍的臉上,金萍大叫了一聲捂著臉痛苦的翻騰著。


    那張焦黑的臉好像是沾上汽油又重新燃燒起來一樣,金萍的頭都被火給包裹住了。


    我本能的想要離她遠一點,奮力的用手腳要掙紮。


    隻聽砰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被破開了一樣。


    我聽見了吳翔跟齊豫的聲音。


    就在我從這黑暗中掙脫開的時候,我看見吳翔跟齊豫就在我眼前。


    燈被打開了,將四周照得發亮。


    剛剛在黑暗中待的時間久了,現在眼睛突然遇上這白光,竟然有些刺眼的不適。


    我用手擋著眼睛讓自己適應了一會,等眼睛慢慢適應了之後,我再看向身邊,隻見我此時就身處在酒店之中。


    身邊那個被燒成黑炭一樣的金萍已經不見了。


    “你怎麽樣?大半夜的我們在隔壁突然聽見你大喊大叫的?”吳翔問我說道。


    我還沒緩過勁兒來,就看見自己身上裹著被子,坐在床下。


    這估計是我剛剛自己從床上翻下來的,難道剛剛隻是因為我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突然我感覺舌尖有點疼,照鏡子一看,就見我麵色蒼白,兩個大黑眼圈和一嘴的血,像個活死人一樣。


    我忽然就反應過來,我剛剛看到的不是噩夢。


    “金萍,剛剛金萍來了,她說要帶我到陰間去,要跟我做一對陰間夫妻。”


    吳翔和齊豫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愣了。


    “咱們不都了了她的心願了嗎?她怎麽還變卦了?”吳翔疑惑道:“是不是我們哪裏出了紕漏,還是我們找的大師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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