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力量都掛在這隻手臂上。


    這手臂的力量出乎我意料的大,我雙腳不粘地使不出力氣來,加上唿吸困難,肺部的空氣慢慢的被掏空,對外無法求救。


    我就算死在裏麵,估計小玉都沒擦覺到。


    我的身體在半空中晃動著,雙腳懸空中胡亂踢動。


    不斷有東西被我撞翻在地。


    這時聽見門外傳來小玉說話的聲音。


    “你說奇不奇怪,別人家都沒有停電,怎麽就我們家停電了,你在裏麵砸什麽呢,動靜這麽大?”


    小玉說著話就往浴室門口靠近。


    無奈我嘴巴喊不出聲音來,一邊和對方的力量抗衡著,我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洪荒之力。


    這下隻能看小玉是不是夠機靈了,寄希望於小玉能不能察覺到什麽。


    我將身體晃動得跟鍾擺一樣,砸向麵前得玻璃鏡子。


    砰的一聲玻璃鏡子碎了。


    “你幹嘛呢?少謙,少謙,你迴個話啊……”


    小玉砸了兩下門,我心裏是又氣又急,我倒是也想迴話,但也要我能啊。


    此時我喉嚨被勒的生疼,不斷在下邊想要摸索到什麽能墊高的東西,極度缺氧的狀態讓我眼前開始模糊,什麽都看不清了。


    隻聽見廁所門被打開的聲音,模糊的視線裏好像看見了小玉的身影。


    當時我已經缺氧到極限了,耳朵也聽不清周圍的動靜,巨大的轟鳴聲充斥著我的耳朵,隻剩下身體還能感知到疼痛。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間環繞在我脖子上的那隻手臂就不見了。


    忽然失去的牽引力讓我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我當時本能的反應就是用我的手先將頭部護住,其他的也都顧不上了。


    下降的高度其實也不高,就是一地的玻璃碎片紮得我生疼。


    喉嚨剛剛得到緩解我依然還是喊不出聲音來,一時間氧氣的缺乏讓我張開嘴大口的吸氣。


    “咳咳咳……咳咳……”


    “你怎麽樣了?”小玉說著就趕緊進來要扶我。


    那種差點窒息的感覺消失了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眩暈和疼痛,我沒辦法跟小玉描述這些異樣,隻能擺手向她示意我還或者,至少還能動。


    我渾身都使不上來勁,靠著小玉這才慢慢挪出浴室,客廳內的光線一下子就進入到我眼睛裏。


    慢慢的我的視力和聽力也都恢複了,這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剛剛小玉要是再遲疑那麽一會,說不定我還真的就提前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小玉拿來了醫藥箱,用鑷子輕輕將我手臂上的玻璃碎片夾出來,還塗上了紅色的消炎藥水,我粗略數了一下,光我眼睛看得到的,就有十幾處。


    “你剛剛在裏邊是怎麽了,我開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你被吊在空中,可吊住你的是什麽東西我也沒見著。”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我看見的就是一隻手臂,摸著像是女人的手臂,你說會不會是……”


    我說這將目光投向了電視櫃上的楊婷的靈牌上,這個屋子裏此時要說還有什麽靈異的東西,我第一個就懷疑上她,更何況我其中一個線索還核對上了,都是女人。


    小玉順著我的目光也看了過去,隨後連忙否定我的說法。


    “不可能,楊婷三魂七魄就剩下一魂了,你要是偶爾看見有女人的影子倒可能是她的,但能逞兇的也就隻有厲鬼了,你仔細想想這兩天是不是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招惹了髒東西。”


    小玉的話還真得讓我仔細的思考了,可我也就昨天去了師範大學,幫著抬了那具女屍,意外的將手機帶了迴來。


    可我現在已經將手機物歸原主了,沒理由那女鬼還要跟著我,甚至要我的命,況且那還是一具新死的遊魂,怎麽可能就成了厲鬼。


    “你昨天的鬼遮眼我就覺得不簡單,我感覺你今天這個事兒和昨天肯定有關係。”小玉將銅錢玉掛在我的脖子上,接著說道。


    “這塊玉才離開你的身體,那鬼立刻就趁虛而入,顯然對方必定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我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但另一方麵我又不是很理解,為什麽新死的遊魂會變成厲鬼。


    “可我跟對方無緣無故,手機也還迴去了,我還是幫忙收屍的那一個,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小玉兩手一攤,一臉的無奈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你沒停說過一個事兒,如果怨氣重的人穿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自殺,那就有可能成為厲鬼。”


    “紅色衣服?”我仔細迴想了一下,“我還真不知道當時屍體身上穿的是不是紅色衣服,倒是讓血給染紅了。”


    “讓血給染紅了!”小玉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那穿的應該是純白色的衣服,被血染成紅色,這可比穿一身紅的效果要厲害得多,我的判斷應該沒有錯了,跟上你的就是那個。”


    我抓耳撓腮怎麽也想不明白,難道說就因為手機的問題,這個鬼就打算跟我過不去了,這這下算是踢到鋼板了。


    好在還有這塊銅錢玉在,要不然還真的夠我折騰的。


    小玉對於這個事情也沒什麽法子,她給我出了一個招,說陳叔既然能送我一塊玉防身,那他應該還有其他辦法,實在不行她再迴湘西搬救兵。


    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間,這個點陳叔估計也已經睡了,就不好再打擾了。


    隔天一早我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死屍客棧找陳叔。


    陳叔聽了我這話之後說,既然這個女屍如此執著於這把手機,說不定這手機對她來說有什麽非比尋常的意義,可能要從這把手機著手了。


    沒想到的是,我前腳剛到的死屍客棧,大富後腳就過來了。


    我們並沒有聯係,可卻跟說好的一樣,他來這裏也是為了求陳叔來的。


    “陳叔我錯了,我大富不開眼,我昨天不該說那些話跟您對著幹,我糊塗,求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大富一來就沒有昨天那麽強硬的態度,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陳叔求饒著。


    我和陳叔都是摸不著頭腦,搞不明白大富這是幾個意思。


    “你好好說話,怎麽迴事?”


    大富這才說起昨天的事情。


    原來昨天大富跟我們鬧開了之後,一時心情不爽快,便約上了幾個好友在路邊的大排檔喝起酒來,幾個人一喝也顧上時間了,直接喝到了後半夜。


    他老婆來催了幾十通電話,大富也都沒有迴應,一直到幾個人覺得喝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迴家了。


    幾個人這才勾肩搭背的一起要走迴去,半路分了手,大富獨自一個跌跌撞撞走走停停,酒勁上頭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到哪裏。


    感覺眼前哪一條路都是自己迴家的路,感覺每一個路口都很熟悉,就隨便看哪條路順眼走哪條。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大富竟然就走迴了家,看見家裏的大床躺著就迷迷糊糊睡著過去了。


    突然間有什麽東西在大富的耳邊炸響,砰的一聲,將大富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大富睜開眼睛一看,這裏根本就不是他家,他躺著的也不是他家大床。


    他看了看周圍,自己竟然在師範大學,就這麽躺在教學樓前麵的空地上。


    後背冰冰涼還有點濕漉漉的,拿手一摸後背上全是血。


    他想站起身來,可身體完全動不了,好像後背是用膠水粘在地上一樣。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教學樓的樓頂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子,他想衝對方唿救。


    喊了兩嗓子,聲音在師範大學的校園內迴來的迴蕩著,可樓頂的白衣女子好像無動於衷,就好像是木頭人一樣站在上邊對著他一直笑。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樓頂的白衣女子,從八層樓高的教學樓頂一躍而下。


    就在那一瞬間,連眼睛都來不及眨的功夫,白衣女子就落到大富的眼前了,猛的砸在大富的身邊,身體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當時女子還沒有完全死透,白色的連衣裙都染上了血,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折疊著,趴在地上,就這麽大口喘息著看著他。


    大富幾乎都快要瘋了,可他的身體依舊沒辦法動。


    女子的眼球從眼眶中掉落出來,滴溜溜的滾到大富的眼前,大富終於在那一刻支撐不住了,真的是嚇尿了,直接就昏過去了。


    就在他說這些話的當下我們還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尿騷味。


    大富說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周圍圍著一圈的人,而他竟然在師範大學的教學樓前躺了一夜。


    並且他躺著的位置,剛好就是女屍掉落下來的位置。


    地上還有一圈沒來得及洗幹淨的血跡。


    大富當時嚇得站起身來,撒腿就跑,一路上也沒敢停,直接就跑到陳叔這裏來,求著陳叔幫忙。


    聽到這裏我們算是明白了,我和大富怕是都讓女屍給盯上了,他拿了手機,我和他分了贓,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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