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這邊,一群首席生剛剛脫離祭祀台,她接了小烏龜,聽著隨弋的話,聽到旁邊許牧等人提議去附近的酒肆喝一杯,她皺眉,說:“我要迴去修煉,你們慢慢玩吧“


    這話無疑有些掃興,不過都是精英,一個人若是努力修煉,其他人多少有危機意識,比如趙官等人被伊敗過,就想著在學院大賽上一雪前恥,哪裏還有什麽心情,許牧見狀也就不堅持了。


    倒是獨執看了伊一眼,轉身離去。


    “今日人多混亂,都是首席生,一起吧”


    比起獨執的孤寡,謝邗比較有領袖風範,一句話就讓本來要散掉的人一起走。


    伊明白隨弋的意思是讓她跟團行動,這樣不容易被牽扯進一些陰謀之中,也有說辭,所以難得不排斥這種團體。


    涵非弓跟徐心煙對伊觀感不差,倒也一路能聊上幾句,讓人意外的是謝邗也偶爾說了幾句...


    ————————


    夜幕降臨,隨弋迴到了居所,迴頭看到白塔那邊隻有灰白浸潤在夜色之中,祭祀台那邊還隱隱烽火點綴,白天熱鬧的人要不是連夜離開,就是住下了,到處閑逛聚會的人也多,直到後半夜才安靜了下來。


    隨弋放下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圖紙。


    是冰法麽?


    隱約是祭文。


    她點了燭火,燈火輝光,她掌心輕微一翻,小烏龜在掌心旋轉,龜殼上傳來訊息,她放下小烏龜,脫去衣服,進入浴池之後,池水浸透她的身體,靠著池壁,閉上眼。


    仿佛天地間都安靜了。


    隻有微涼的風透過窗戶飛進來。


    風來,風鈴聲傳來。


    隨弋睜開眼,看到那個腰上掛著一串玉風鈴的男子倚著珠子,雙手環胸看著她。


    隔著一層浴池薄紗。


    隨弋沉默了些許,說:“宴”


    宴輕笑:“不管男兒還是女兒,你總是這般從容,唯一不從容,就是我殺了你父親的時候...”


    “輪迴之事,還有必要說嗎?”


    隨弋神色淡淡。


    “我一向很羨慕你拿得起放得下,仿佛沒什麽能讓你執著”


    “我倒覺得是嘲諷”


    宴沉默了一會,說:“是羨慕”


    羨慕?


    隨弋闔上眼,“你今晚來,就是為了表達你的羨慕?”


    “如果我說,是為了看昔日同窗沐浴,你信嗎?”


    隨弋睜開眼,眉頭皺起。


    “那時候,你說你我注定是敵人,不外乎兩種情況,一,你心理不正常,莫名仇恨於我,二,你的前生於我有仇”


    “若是第二種,你便是輪迴者,而當年輪迴的人裏麵,有能力寫下如此祭文,並且布置定時牽引傳送陣秘文的人,不多,再算上對我如此了解,通達諸多勢力隱秘,還跟兩個王者牽扯上,且讓對方忌憚....隻有一個人最符合”


    “言不語”


    “這輩子你也是女子,卻對我說這番話,雪飄零知道麽?”


    隨弋不是沒被人調戲過,可裝成男人而且是某一輩子同窗好基友來調戲的,這可是獨一份了。


    不過在主世界有恩怨的他們,在後世又輪迴相遇了,也難怪這個人會對付她,估計也是前世怨恨造就的。


    言不語並不訝異自己的某些隱秘被隨弋看穿,甚至不忌諱隨弋點名她在祭文上做的手腳,隻輕笑了下。


    “聽你的意思,女子跟女子便是無需忌諱的,我仿佛記得上輩子,你可是從來都不跟我一同沐浴....就是不知你跟神之玥是否也是如此見外”


    隨弋手指稍稍一曲。


    “是不是有些意外我能知道這件事...”


    “大祭司...你其實心裏也明白”


    “神之玥在衰弱,因為你的一箭,哪怕她還未死,也離死不遠了..而你又處於遺忘期,兩個人都不在巔峰狀態,所以我能預言到你們的事情...包括她在浴池裏對你做的....取精魂,造完美人族”


    “所以你來,是想乘勢殺死我?哪怕你的預言能力複蘇不少,可從根本實力來講,你未必比我強”


    隨弋微微眯起眼,淡淡道:“你應該去陪伴已經被捆縛了九千年了的雪飄零”


    “神之玥不死,你不死,她的禁錮永恆不滅”


    言不語雙手負背,看著朦朦朧朧的浴池中忍。


    “如果一開始就不能定論我們彼此的善惡,那麽就固從本心,不死不休”


    所以呢。


    隨弋在水下的雙手交疊。


    忽然聽到遠方白塔方向傳來驚天咆哮。


    那是傳送陣啟動的生意。


    祭台,就是傳送陣!


    轟隆~~~


    三十六個傳送陣能傳送多少鷹鷙強者?


    烏壓壓一片的強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衝向白塔!


    上百雲上!


    這是一場出其不意得大戰!


    冰宮方麵,所有強者驚醒,唿嘯而起...


    某個宮殿中,熾炎王跟白澤對視一眼,咧嘴一笑,成功了!


    接下來,就該是冰帝跟冰尊浴血奮戰,卻被脫塔而出的鷹垣殺死...


    懸浮冰宮區域。


    伊等人都聽到了外麵的廝殺聲,皆是一驚。


    “你們都別出去”


    最強的謝邗一聲囑咐,自己跳出看了下白塔方向動靜,臉色凝重,當然,他也留意到走廊上的獨執眉頭緊鎖。


    這是一場大多數首席生絕對不夠資格參與的戰爭。


    伊看著謝邗兩人消失在黑夜中。


    她端了茶壺,倒了一杯。


    果然開始了。


    ——————


    “開始了啊”言不語一笑。


    “大祭司,你猜猜,今天這一戰,到底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那是別人的事,沒什麽好說的”隨弋態度有些冷淡。


    卻感覺到廝殺的範圍已經到了白塔區域。那攻擊的密集,象征著那上百個雲上的力量已經集中——打破白塔大門,放出裏麵的罪犯!


    當然,這個過程必須充斥著無數人的鮮血。


    “如果我說會是你呢?”言不語緩緩道。


    “那你得讓我名正言順才行”隨弋看著言不語、


    “我的祭文將祭祀台轉成傳送陣,可我還用了一種轉移祭文,便是將祭紋燃燒痕跡轉移到你的祭文上”


    也就是說,日後懸浮冰宮查起來,會將這一切都查到她身上。


    這鍋,她是要背得。


    隨弋沉默了些許,說:“那是之前”


    之前?


    如果現在呢?


    言不語忽然聽到了焚燒的聲音,一轉頭,看到桌子上那隨便攤開的圖紙上麵赫然有秘文燃燒...


    燃燒之後,遠在祭祀台那邊的祭文...兩邊痕跡互換。


    重新迴歸到言不語的祭文之上。


    “術業有專攻,跨行相鬥很危險...預言我不在行,但祭祀方麵,神之玥我都不懼,何況你”


    隨弋聲音清冽,孤冷。


    言不語看著那圖紙化為灰燼,嘴角微勾,眼線上揚。


    “那就用我們曾經的方式好了”


    主世界之時,實戰!


    第七世界之時,實戰!


    這一次....


    簾子已然被她探手一抓,撕裂。


    池水透明,池中人落入眼簾之前。


    隨弋的雙手結印....


    簾子撕裂的瞬間,冰法凝結,形成冰盾。


    隔絕。


    言不語手掌一抓,冰盾自然隨著時間笑容,恢複到還未凝結的樣子。


    預言者,掌控時間!


    隨弋手掌一揮,浴池之上霧氣蒸騰,白茫一片。


    雲之世界開啟!


    冰之世界!


    世界,禁錮!


    一個四四方方,完全禁錮的浴池,這是她的世界!


    然而....


    嗡·~~


    一縷神光,從言不語的眼中穿透而出,撕裂....


    神光朝著隨弋胸口...


    轟!


    整個水池中的溫泉水在頃刻中化為玄冰,又化為池水,又在乳白氣體之中不斷交替變幻,那神光流轉,冰氣張狂...


    嘩啦水聲。


    隨弋的手掌抓住了這一束神光,掌心被神光灼燒蒸發又不斷恢複,眼前一掌轟來..


    隨弋一個側身殘影,握住言不語的手腕,將她往池壁上一甩,雙手疊印,轟!


    巫的世界開啟,雙重世界重疊,神光立刻被碾壓了,而隨弋的手掌按在了言不語的雙眼之上,將她硬生生按在了池壁之上,掌心之下巫文流轉,巫術——黑暗。


    言不語登時感覺到眼前視線一片漆黑...


    巫術,好可怕得巫術。


    而且還控製了兩種雲之世界。


    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


    而在隨弋掌心巫術作用下。


    言不語身體忽然變幻,易容出來的男兒身很快變化...


    變成言不語?


    事實上是另一張臉,這一世的輪迴。


    隨弋一看到這張臉便是錯愕了下。


    “婆娑衣!”


    婆娑衣嘴角一翹,忽然就將手放在了隨弋的腰上..


    正要往下一滑。


    隨弋臉色一變,將婆娑衣反彈出去,自己到了浴池一角,水流化冰流,覆蓋在她身上,她看著婆娑衣,目光有些浮沉不定。


    她剛剛不急著遮掩身體,是因為彼此都是女子,而且對方未必看得見。


    可沒想到這人跟她近身後還敢做出那樣的舉動。


    不管是婆娑衣,還是言不語,抑或宴,她都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放肆。


    她幾乎都要懷疑是另一個人假冒了。


    婆娑衣在另外一頭,因為被隨弋實力壓製,臉色有些蒼白,閉著眼,她喘了一口氣,說:“這種事情,神之玥對你做過吧,她是我最大的仇人,我這樣做,她肯定很不舒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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