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果然佳麗諸多,有彈琴的,有跳舞的,還有吟詩作畫的....


    清一色的美人,流水的歌舞。


    卻隻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抬起頭來,看到隨弋之後,雙目光華粲然,笑了:“國之大義,蒼生樂而已,我最喜歡《國》裏麵的這句話,先生高才”


    冰帝看起來並無太出色的地方,一般般英俊,一般般風雅,一般般貴氣,非一般風流。


    這樣的男人,本在這個英豪疊出得時代如過江之鯽,可他是冰帝。


    算起來,龍猿世界四大至強者之一就是他。


    這就是他最大的厲害之處。


    隨弋對這種帝王後宮沒什麽可詬病的興趣,上前,說:“冰帝過獎了”


    冰帝端詳隨弋這平凡清秀的臉上,並無半點看到他的拘謹,也沒有任何被誇獎後得歡喜亦或者羞澀,很平淡。


    平淡得仿佛他隻是一個路上遇見的鄉野村夫。


    這個發現讓他爽朗一笑,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範啊,不為權勢所折服,隻有青竹傲骨。


    “等先生的時候,手癢難耐,便是先作畫了幾次,先生一來,這紙筆也就歸屬先生了,請”


    冰帝的確很好說話,雖然佳麗三千,可也沒什麽大男子主義,他談笑,旁邊的女子也是真的敢笑的,對隨弋也沒什麽表露不好態度,起碼夠尊敬。


    隨弋上前,接過筆,直接寫下一片祭文。


    冰帝本是讓隨弋作畫風雅,大家談談文學先,找點感覺,沒想到隨弋單刀直入,直接來了一篇祭文,怎麽說呢,他充分感覺到了對方的態度——我是來麵試的。


    收筆,隨弋放下筆,旁邊的冰帝上前來,還未說什麽,旁邊的美女們先發了驚歎,說實在得,雖然她們沒什麽壞心眼,因為冰帝風流是鐵打得事實,堵不如疏,對女人下手是沒用得,加上她們這些人一個個都頗具才情,也不屑做那宵小之事,當然最重要得是她們早已聽說這位異兵突起的女先生麵容平凡,一看,自然更放心了,但是從個人才情上來講,她們也想看看對方到底哪裏比自己強。


    ——國,她們是看過得,到底不如親眼看到人後來得真實。


    於是,現在看到了這一篇祭文。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在這篇祭文麵前,她們那些所謂才情都不足以用來在這張紙上點墨。


    冰帝看了好一會,才說:“先生若是肯用心修行,星隕可期”


    隨弋聞言,不由失笑,她可還真就在用心修行了...


    不過對方好像也沒看穿她遮掩——那陣法運用在巫法跟冰法雙重隱藏上,果然有用。


    “以後會用心的”隨弋迴答。


    冰帝很滿意這篇祭文:“這祭文甚好,我很滿意,而冰尊舉薦你,必然也是滿意的,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麽意見....不過冰芒節祭祀很是重要,需要祭文的地方諸多,還請先生在冰宮多住些時日”


    隨弋自然沒意見,隻是心裏驚訝冰尊舉薦...


    那個女人...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隨弋本覺得這樣就該走了,然而,冰帝又談起《國》,知道隨弋出了第二版後,十分欣喜,大談起國之重的治國之道。


    對於這種話題,隨弋是不抗拒的,談著談著,她仿佛迴到了當年在空庭跟曆代帝王談論天下政治的時候....


    而對於君禦卿這個第一代一統主世界朝代的人族君王,許多人、包括太子焱都認為是她手把手把他教導出來的,事實上,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談過這些政治之事,他不談,她也不談。


    所以,有些事情...終歸是宿命。


    不過隨弋心裏想著往事,跟冰帝的對談卻沒有任何異樣,談著談著,還是旁邊的美人提醒,冰帝才知道已經日暮降臨,他又邀請隨弋一起用餐,隨弋瞥過其餘女子那驚訝又複雜的目光,她心裏一動,婉言謝絕。


    出了冰宮主殿後,隨弋看見那渾圓的落日,步子頓了下,侍從恭敬:“先生,冰帝殿下已經安排好您的居所,請這邊來”


    隨弋看了下時辰,覺得伊既然跟許牧這些人要培訓,自然不會跟她一起用飯的”


    居所很僻靜清幽,似乎考慮了她的喜好,而且院子裏的花草都走的文藝範兒,隨弋一看就暗道這個冰帝的確跟很多統治者不一樣——很少會統治者會考慮底下人尤其是一個區區文人的喜好。


    隨弋剛進屋,脫了外袍,就感覺到外麵有人來了。


    那樣冰冷得氣息。


    這個人故意的。


    門自動敞開,隨弋一側頭就看到倚著柱子挑眉看她的冰尊。


    她倒是有閑心,還換了一身雪白的武士袍,修長玉立,凝眸看來,周邊便是泛著森森冰雪。


    明明是冰山級美人,在冷酷之中....打量過她的身體。


    然後很冷淡得吹了一個口哨。


    隨弋:“......”


    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啊....


    “有事麽?”隨弋淡定忽視了對方那不和諧的輕佻眼神。


    “看看你還能不能迴來睡”


    不迴來睡,在哪裏睡?去冰帝那兒?


    這人是故意來看戲的麽。


    “冰尊似乎對在下過於關注了”隨弋看了她一眼,將外套搭在旁邊的屏風上,管自己走進屋。


    “我也覺得”冰尊聲音清冽,從屋外傳進來。


    “好奇”


    “你讓我好奇..對我而言,好奇是相當奇怪的一種體驗,而我也素來不會克製去探索這樣的好奇....”


    “如果別人不讓你探索呢”


    “那就是別人的問題了,我想要知道的,就肯定要知道”


    還真是霸道無禮啊。


    而且經常精分。


    隨弋迴頭看她,卻沒說話。


    冰尊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踏進門。


    “我餓了”


    “.....”


    能以這麽高冷豔的姿態說這種話....


    隨弋清冷迴應:“喝水吧”


    冰尊:“......”


    她挑了眉,眸色之下,流光溢彩,身後出現一些侍從,手裏捧著菜肴,恭恭敬敬。


    隨弋:“.....”


    菜肴不多,口味也不重,大多清爽,而且有好幾條魚。


    這個人喜歡吃魚?


    “你釣了很多我養的魚”冰尊忽然來一句。


    “我放迴去了”到底是自己理虧一些,隨弋也沒多說。


    “難怪後來魚變得特別不好吃”


    “.....”


    隨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潤了下心神,道:“你不像是會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或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人,我以為你會很直接表明態度”


    “想跟你合作,可你明顯還未到星隕級,而且我之前問你那白塔,你的態度仿佛是——你不願插手,既然如此,跟你就沒有直接合作的必要了,唯一能說的,就是冰芒節祭祀的祭文”


    祭文?


    隨弋手指一頓。


    “祭文,說起來不重要,其實挺重要——尤其是那猴子跟白澤特地找了一個祭師舉薦給冰帝的情況下”


    熾炎王跟白澤?


    這兩人是五大王者之二,這也意味著....


    “懸空冰宮的龍猿陣營已經分明?”隨弋一句點明要點。


    冰尊轉著手裏的酒杯,淡淡道:“前段時間白澤中立,最近忽然倒了那猴子....而另一人,雪飄零,她身份特殊神秘,頗受冰帝忌憚,也一直呆在冰芒高牆不外出,無法於我聯手....你懂我意思?”


    冰尊閣下在找一個合作者。


    “冰尊說過了,我實力低微”


    “是還不夠,而我也沒時間玩養成遊戲...既然你有祭祀之能,那就姑且將你當做祭師對待...對方那個祭師不簡單,你隻要解決她就可以了”


    隨弋皺眉:“解決?”


    “當然不是讓你殺他....祭祀之日,最壞的情況是你跟他並立刻錄祭文,並稱祭師,不能讓他一人擔當便可,免得對方在祭文上做手腳...你知道,白塔裏麵有許多猿派得強者,他們一出來,很多格局都得重新洗牌....”


    隨弋當然明白。


    “聽起來,並不需要我做更多得事情,隻是本分而已”


    本分而已。


    冰尊深深看了隨弋一眼,“你好像很不喜歡跟我合作”


    隨弋也看了她一眼,“若是冰尊能在對待我的態度上,稍微正常一些,我會堅持初心”


    這人待她...有些怪,敬而遠之是最明智的。


    冰尊倒是沒想到這種迴答,愣了下,斜了身體,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下麵那群沒腦子的都說你麵若無鹽無人愛,我瞧著估計是追求者太多,已經習慣性反應了吧”


    嗬嗬,這話....幾個意思?


    “恨我的人更多”隨弋淡淡一笑。


    追求者?


    沒有的吧。


    真正追求過她的人,沒有一個。


    倒是要報複她的人一抓一大把。


    冰尊皺眉,手指點著桌麵,這個隨先生有很多秘密,對於她得長生者身份,她一直查不出究竟,雪飄零那女人又神神秘秘的,實在不是可以詢問的對象。


    直接問的話,人家也不可能迴答啊。


    隨弋恍然明白這個人的冰法早已恐怕到了相當恐怖的地步,否則不會形成人跟冰雪都分化不出的程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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