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晉級了?”


    姚窕在通道口等著薑聰,看到薑聰過來後,就神色古怪的問了句。


    薑聰的那道【獨麵筋】被幾個評委叫來了擔任裁判的徒弟們,三兩下就分光了,姚窕和其他現場觀眾都沒撈著嚐嚐味道。


    觀眾區距離賽場有段距離,姚窕沒聽到白慶樺和其他評委說了什麽。


    她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幾個評委品嚐過薑聰的【獨麵筋】後,就直接宣布薑聰晉級了。


    隻是一道【獨麵筋】,居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拿到了晉級卡?


    如果不是知道薑聰的性格,她都懷疑薑聰是不是走了後門,打通關係了。


    “海選而已,那不是隨隨便便晉級?”


    薑聰倒是不以為意,隻是衝她拎了下手中的湯桶:“我得準備點心比賽了,你先去占個好位置。”


    “行。”


    姚窕先答應了下來,才問:“你打算做什麽啊?”


    “煎餅果子。”


    薑聰的身影消失在了通道中,隻留下了一聲迴答。


    “煎餅果子?”


    姚窕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隻是覺得臉有些僵硬。


    揉了揉發酸的眉間,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算是看出來了,薑聰是要把家常便飯貫徹到底了。


    冷菜做拌白菜,熱菜做獨麵筋,主食又做煎餅果子。


    要是燒湯,他說不定直接來一鍋鍋巴菜都有可能。


    敢情這小子出去四年學的不是廚藝,是去學早點了啊?


    心中吐槽萬千,但姚窕還是早早來到了點心比賽的賽場前排,等候了起來。


    她倒要看看,在津門這個全城人吃【煎餅果子】長大的地界,薑聰是怎麽敢用【煎餅果子】參加點心比賽的。


    等了不到一個小時,點心比賽就到了開始的時間了。


    選手陸續入場,裁判和評委緊隨其後。


    冷菜組、熱菜組的廚師大都是瘦子,有胖的但也都腦袋大脖子粗,有一膀子力氣。


    但點心組的選手,卻大都比較圓潤,穿著白色廚師服,像是一個個圓滾滾的包子。


    又高又瘦的薑聰混在其中,顯得勢單力薄,讓姚窕不免為他捏了把汗。


    點心組的比賽,難度一點也不比冷菜組或熱菜組低,甚至更高。


    因為點心比賽項目並不僅僅隻有包子,餃子,糕點這些字麵意義上的點心,也囊括了主食在內。


    按照中餐的分類,這個比賽比的其實是白案廚藝。


    中餐廚藝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紅案,一種是白案。


    紅案指的是各色菜肴的烹製,主要是肉類,冷菜也被歸類為其中。


    而白案指的則是各色主食,包括各種粥粉麵飯,饅餅點心等等。


    所以冷菜組和熱菜組其實是將紅案分為了兩個領域,可白案卻囊括了各色主食點心,所以選手數量會更多。


    因此,點心組比賽的場地也是最大的。


    冷菜組和熱菜組都是50人一組進行比賽的,但點心組的比賽人數,卻是每組100人。


    選手入場後,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薑聰照例先仔細打掃了一遍灶台,隨後就拿出了一個做煎餅的鏊子。


    就在他準備之時,白慶樺和白存本也來到了賽場內。


    負責點心組比賽的評委有四個,見狀趕忙迎了上來。


    打了聲招唿後,白慶樺兩人就在賽場裏參觀了起來。


    白存本沒有報名點心組的比賽,也是第一次來現場參觀。


    看到一個個灶台上各色參鮑翅肚,波龍帝王蟹,他不由驚歎:“真舍得用料啊!點心組的比賽,競爭也這麽激烈嗎?”


    “你一個紅案學徒,敢瞧不起白案師傅?”


    白慶樺開了句玩笑,才叮囑:“就你學的那點白案功夫,離入門都還遠,白案的講究,不比紅案少,而且功夫都在裏麵。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包子,餡兒是可以包羅萬象的。


    豬肉大蔥也是它,海參魚翅也是它。


    就連最簡單的麵條,天南地北也有幾百上千種做法,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味。


    你學紅案,五年能出師。


    要是學白案,你二十年都未必出得了師。”


    一路說著,兩人一路打量著選手們的準備情況。


    按照大賽規則,比賽中所用的幹貨可以提前漲發,茸、餡料可提前成型,隻是不能入味。


    這些要求,就是為了方便點心組比賽的。


    因此,一個個選手們都在施展才能,絕活兒頻出。


    有人用海參、韭菜和蝦仁拌餡兒,打算做三鮮水餃。


    有人拆著青蟹蟹黃,準備做蟹黃湯包。


    有人把黃花菜切成段,要做成打鹵麵的鹵汁。


    還有人熬著桂花豆沙餡兒,要現場製作炸糕。


    一路參觀著,白慶樺兩人來到了薑聰的灶台前。


    看著薑聰麵前黝黑的鏊子,白慶樺心中依然有些懷疑。


    難道薑聰真就打算做一份普通的【煎餅果子】來比賽嗎?


    人家前麵的可都打算用小青龍煮粥了,這邊就一個兩塊錢煎餅加四塊錢果子?


    是不是有點太托大了?


    然而薑聰隻是不疾不徐,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湯桶,打開蓋子,放在了一旁。


    白慶樺探頭看了眼。


    好麽,還真是攤煎餅的麵糊。


    迴身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用保鮮膜裹好的麵盆,放在案板上,薑聰就揭開了保鮮膜。


    洗幹淨手後,他將雙手插進盆底,抓著麵團往上提了起來。


    麵團被拉得老長,但卻沒有斷裂。


    下方星星點點的粘連在盆底,但卻在他的拉扯下,逐漸脫離開來,最終全部被提了起來。


    麵盆當啷一聲掉在了案板上,內部光滑如鏡,沒有殘留半點麵團。


    “嘖嘖!”


    白慶樺忍不住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指著薑聰手中的麵團,衝一旁的白存本示意:“看到沒?這麵和得好啊!筋度好,油性高,不沾盆,用這麵炸油條,絕對不錯。”


    說話間,薑聰將手中的麵團重重摔進了盆裏。


    盆底兜著氣,直接讓麵團的中央鼓起了一個大氣泡。


    薑聰拍了拍氣泡,就再次將雙手插進盆底,抓起了麵團。


    這一次,麵團隻粘連了些許,就被他提起來了。


    繼續摔下,又提起。


    薑聰接連摔了十幾次後,盆中的麵團就肉眼可見的變“活”了。


    所謂的活,並不是它真的有了生命。


    而是它的筋度肉眼可見的被摔了出來,落在盆中後,還會像是一團白花花的肥肉一樣,顫巍巍的晃動著。


    用手拍了下麵團,感受了下麵團的彈性,薑聰就停了手,來到了一旁的灶台前,起鍋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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