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離開家鄉有十多年了,所以這些年輕一代的小夥子們都不認識他。


    這會兒聽到老修說他是修家寨的人,而且還說族長是他爸,這幾個小夥子的目光就全部都匯聚在了老修的身上。


    被老修抓住了槍杆的那個小夥子把老修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問著他道:“你說你是族長的兒子,那你叫什麽名字?”


    另外還有一個手握著木棍的小夥子麵色不善的對著老修道:“族長的兒子已經失蹤了十來年了,據說是死在了外麵,怎麽突然冒出了個你來?”


    “如果你是族長的兒子,那你能說出族長的名字嗎?”


    聽到這兩人所說的話,尤其是後麵那個小夥子所說,老修的麵色一沉,瞪了那個小夥子一眼。


    “我叫修宇軒,這個名字寨子裏麵的老人應該都知道!”


    “至於我父親,修戰這個名字應該整個修家寨的人都知道吧?”


    聽到老修說出的這番話,寨門兩邊的幾個小夥子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甚至有幾個小夥子已經把手中的標槍和棍棒放了下去。


    很顯然,老修所說的他的名字和他父親的名字,並沒有任何問題。


    “沒想到軒哥你還活著,族長要是知道了,他該有多高興啊!”


    被老修抓住標槍的那個小夥子表現的比較激動,直接連對待老修的稱唿都改了。


    而這個小夥子的話音剛落,之前麵色不善的那個小夥子卻在那裏嘰嘰歪歪的說了一堆。


    “既然你能說出族長的名字,那說明你確實和族長有關,但你究竟是不是族長的兒子,需要族長親自來確定。”


    “不過和你一起的這些人,和我們修家寨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進入修家寨,但他們卻不行!”


    “他們從那裏來的,就迴那裏去,絕對不能影響我們修家寨推選新任族長!”


    聽到這人所說的這番話,老修臉上的表情顯的更加陰沉了許多。


    在盯著這人看了一眼之後,老修對著他道:“你叫什麽名字?在我們修家寨,你是什麽身份?”


    這人麵色陰霾的迴答著道:“我叫修義,修羅是我叔公!”


    聽到修義的迴答,老修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對於修義所說的修羅這人,他應該是有一定的了解。


    接下來老修又問著他抓住了槍杆的那個小夥子道:“你叫什麽名字?你在我們修家寨是什麽身份?”


    這個小夥子態度熱情的對著老修道:“軒哥,我是修仁啊!我小時候經常跟著你玩,族長是我大伯,算起來我們兩個是叔伯兄弟啊!”


    聽到修仁所說的話,老修的眼睛明顯的一亮,盯著修仁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


    從修仁的臉上,老修隱隱約約的迴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迴想起了他在修家寨之中所度過的十幾年歲月。


    “阿仁,沒想到你竟然長這麽大了!”


    無限感慨的同時,老修走了過去,重重的拍了拍修仁的肩膀。


    “軒哥,你趕緊迴家吧!大伯他這些年過的很苦悶,他老人家雖然不怎麽說話,但在他的心裏麵,你是他看的最重的人!”


    聽修仁這樣一說,老修就更加急著想迴家了,至於修義所說的話,對老修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走吧!去我家裏吧!”


    在對著我們說出了這番話之後,老修就打算在前麵帶路,帶我們進寨子。


    然而就在這時,修義這貨卻不知死活的用他手中的木棍把我們一擋。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你是修家寨的人,我不攔你,但你帶來的這些人,從那來的給我滾迴那裏去!”


    本來老修不打算跟修義計較,因為修義算起來是他的晚輩,而且無論是年齡還是個人實力,和他老修都差的太遠。


    但修義的這幅態度和他所說出的話,卻徹底的激怒了老修。


    隻見老修陰沉著臉對著修義道:“既然修羅是你三叔公,那你應該知道,要論修家的輩分,你是要喊我一聲叔的!”


    我們中國人是最講究輩分的,尤其是傳承越久遠的家族,文化底蘊越深厚的地區,最講究輩分和禮儀這些方麵。


    但修義這貨在聽到老修這話,麵對著老修這個家族長輩之時,卻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而接下來老修繼續道:“我的朋友,都和我是一個輩分的,按道理來說,他們全是你的長輩。”


    “但你見了長輩對長輩不敬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我爸是修家寨的族長,按照我們修氏一族這一千多年來的習慣,我就是下一任修氏一族的族長,你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我的麵前指手畫腳?”


    在說完這話之後,還沒等修義做出迴應,老修的身形一閃,一個箭步跨到了修義的身前,一把奪過了修義手中的木棍,一巴掌甩在了修義的臉龐上,直接把修義的整個人給甩到了十來米遠的位置。


    其實這還是老修手下留情的結果,如果老修稍微用一點力量的話,恐怕修義的小命兒都已經沒了。


    這整個過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所花費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個兩秒鍾的樣子。


    等到修仁他們幾個反應過來之時,修義已經落到了十米外的地方,在地上打著滾兒。


    修義在他們幾個之中,還算是比較厲害的一個,結果在老修的手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讓修仁他們幾個對老修的實力震驚不已。


    “軒哥,你竟然這麽厲害!”


    修仁一臉崇拜的對著老修道,但老修卻並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就直接走在了前麵,進入了寨子之中。


    我們一幫人跟在了老修的身後,寨門口的那些小夥子有了修義的前車之鑒,就再也沒有人敢發表任何反對意見。


    而就在我們跟在了老修的身後往前走了有個大概十來米的樣子之時,有兩個小夥子走上前去把修義從地上扶了起來,還有兩個小夥子圍在了修仁的身邊,看著我們一幫人的背影,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一名身材雄壯,皮膚黝黑的小夥子道:“仁哥,你說軒哥他突然返迴了寨子,是不是族長叫他迴來的?”


    另外一名看上去有點兒瘦,長相比較清秀的小夥子道:“仁哥,你說是修勇厲害呢?還是軒哥厲害啊?”


    對於這兩個所提出的問題,修仁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一樣,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迴答。


    而就在這時,修義被那兩個小夥子扶了起來。


    其實老修還是手下留情了,因為畢竟是同一個寨子的人,而且算起來都是同宗同族的人,在沒有深仇大恨的情況之下,老修沒有必要一下子就把人打成重傷。


    修義這貨僅僅被老修一巴掌給扇飛了,除了身上沾滿了塵土,看上去比較狼狽之外,他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在他的臉頰上,連個巴掌印都沒有留下來。


    但修義卻一點都沒有承老修的情,他反而把老修給恨上了。


    眼神之中充滿怨毒的看著老修和我們一幫人的背影,修義惡狠狠的道:“哼!他那有我勇叔厲害,我勇叔一隻手,都能把他打趴下!”


    “他老子不是我三叔公的對手,他肯定不是我勇叔的對手!”


    “這一次就算是他迴來了,修家寨的族長之位,也隻能是我三叔公的,或者是我勇叔的!”


    即便是已經隔了有幾十米的距離,但我還是能夠聽到修義在那裏咬牙切齒的所說出的話,而從修義所說的話來看,恐怕修家寨之所以會推選新任族長,並不是因為老修的父親年齡大了,或者身體不行了的緣故。


    恐怕很有可能,和修義所說的他三叔公修羅和那個什麽修勇有關。


    不過這僅僅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具體的情況在我們見了老修的父親之後,相信很快會了解清楚的。


    就這樣,我們一幫人跟隨在老修的身後,走了大概有幾百米的樣子,走進了一個很典型的南方山村的院落之中。


    這院子裏的房子全都是用竹子和木頭搭建而成的,和我們所路過的其他院子相比,這座院子裏的房間,顯的很是陳舊和衰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人一樣。


    但從一走進這個院子的那一刻起,老修的心髒就很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阿爸,你在嗎?”


    用當地的方言說出了這句話,叫出了這個稱唿之時,老修竟然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麵。


    這些年以來,他在夢中不知道叫過多少次這個稱唿,不知道多少次夢到那個人。


    在他小的時候,那個麵無表情很少說話,但卻從來都把腰杆挺的筆直,從來都隻會默默的把他背在後背,把家裏最好吃的東西留給他的人。


    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而就在老修喊出了這句話之時,從院子正中的堂屋之中立刻就走出了一個頭發灰白,背略微有點兒駝,腳步有些踉蹌的身影。


    這人的長相和老修有七成相似,很顯然他就是老修的父親。


    隻不過因為太過於操勞,加上心情苦悶的緣故,僅僅才六十歲不到的年齡,老修的父親看上去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軒,阿軒!”


    臉上的表情顯的無比激動,眼圈發紅,聲音哽咽著走到了老修的麵前,老修的父親,緩緩的伸開了他的雙臂。


    不過原本我們以為老修會和他父親來一個深情擁抱,但讓我們大大的出乎了意料之外的是,走到了他父親的對麵,老修卻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沉著臉對著他父親道:“當年的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過不去心頭的那道坎兒。”


    “我還是不能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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