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歸來嘆了口氣,“想不到行雲中出了叛徒。”


    無爭臉色難看,“自我執掌行雲以來,從未出過此事,如今列必查實,我必得花點力氣全部清查一遍,絕不能在現在緊要關頭出任何疏漏。”


    “隻是不知沙葉……”祁歸來也皺起了眉頭,“沙葉中人多是隱蔽高手,如若也有叛徒……”


    “沙葉其實你大可放心,你早就立了一人叛,眾人誅的規矩,量他們也不敢。”


    “希望如此吧。”


    無爭轉身,拿了一罐藥遞給祁歸來,“晚上就讓燕北喝了,七日內許有不適,但不影響什麽。”


    祁歸來眼前一亮,“藥成了。”


    無爭哼了一鼻子,“成了。日後燕北登了後位,我便給她解藥。”


    “好。”祁歸來欣喜的拿了這藥罐子迴了櫨塢,燕北早已睏倦,裹在被裏昏昏欲睡。祁歸來一把拽了燕北起來,說道,“燕北,好東西,快喝。”


    燕北迷迷糊糊的,被祁歸來灌了一通藥,喝完,清醒了,看著興奮的祁歸來,皺眉道,“這是什麽破東西,好難喝。”


    祁歸來一把拽了燕北,走,去池塘。


    “哎呀,我不去,我困。”燕北嘟著嘴,十分不樂意。


    祁歸來抱起燕北,笑道,“聽話。”


    兩人又去了池塘,燕北徹底清醒了,一邊靠在祁歸來身上,一邊說,“殿下,我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有什麽當問不當問,你問就是。”


    “你這後背上的疤……”


    祁歸來一聽,渾身一僵,馬上又鬆了身子,“哦,這個。”


    燕北鑽入祁歸來懷中,“若是有難言之隱,就別說了。”


    祁歸來一邊捋著燕北的頭髮,一邊抱緊燕北說,“沒什麽難言之隱,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嗯。”


    “你知我從前是叫祁天一吧?”


    “知道。”


    “五歲之前,我仗著父皇對我的寵愛,在宮中橫行霸道,經常欺負宮中下人。那時,天署尚年幼,又非嫡子,在宮中很不受重視。到了五歲那年,龍蛇穀會,父皇帶著我與天署去祭穀,天署想要與我站在一起,我不許,天署便趁著父皇宣講之時,將我拉倒穀邊,一把推了下去。”


    “什麽?”燕北嚇得一抖。


    祁歸來點了點頭,“我跌入穀底,被一棵樹刮住,背後這傷,便是這麽來的。”


    “那後來皇上把你救上去了”


    “沒有。龍蛇穀中毒蛇橫行,跌入此穀的人,絕無生還可能,父皇當時派了幾波人下去,都沒能尋到我。等我醒來之時,已在一個山洞之中,身上貼滿了草藥,洞裏住著一家四口,兩個孩子,一對父母。”


    “野奴?”


    祁歸來點了點頭,“他們是住在龍蛇穀附近的散奴,由於龍蛇穀附近沒有官兵,對於野奴來說,極為安全,所以一家人便在此安了家,那兩個父母是捕蛇高手,對蛇毒極為熟悉,因此我身中蛇毒並未喪命。我在穀中住了近一月,得到他們悉心照顧,痊癒後,他們便親自送我上穀,我原以為穀上並無他人,結果父皇日日親自帶人在穀上搜尋我的下落,直到他看見了一家四口將我拖拽上穀。我當時並不知道父皇會下令殺死他們,結果未等我解釋,父皇便下令禁軍射箭,將他們一家四□□死,我嚇得暈了過去,後來被人抬迴宮中,臥床一月,身體已無大礙,但是心傷難愈。再後來,我將心事說與母後,母後開導我多去了解宮中下人與野奴,多去體恤民間疾苦,可是父皇濫殺野奴的心結一直堵在我心裏,很久,直到無爭出現,我倆第一次正式的達成野奴歸平的意願,這個心結才算解開了。”


    燕北聽完,恍然大悟,“難怪,你那次夢中喊,別殺他們。”


    祁歸來點了點頭,“時至今時今日,我仍然還會夢見當時的慘狀,夢裏盡是懊悔與無助。”


    “這件事才是促使你做出野奴歸平的真正原因,是麽。”


    “是,因為這件事,我從五歲起,開始重新認識五皇八平與野奴,重新認識了很多事。”


    “那你之後沒有跟皇上說是二皇子祁天署推你下去的麽?”


    “沒有。”


    “為什麽?”


    “因為他不過是嫉妒我受到的關注與寵愛,並非有意,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會這麽歹毒麽?”


    “會,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都能把親哥哥推下去,長大之後,還有什麽不會幹的?”


    祁歸來聽了燕北所說,再沒言語。


    燕北拉了祁歸來迴屋,一邊給祁歸來擦了身子,一邊主動示好,“你將來會是一個好君王。”燕北微笑,拽了祁歸來上床,主動親昵,惹得祁歸來心情大好,兩人雲雨一夜,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晌午,燕北才睡醒,祁歸來早已不見,燕北起身收拾完畢,便去了何記布緞莊,何小布引了燕北去了裏堂,取出一個紙卷,恭敬遞給燕北,“今早剛來的,是從二皇子祁天署府中傳來的。”


    “哦?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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