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壁起身,給燕北倒了一杯水,“石陀中了山蝦的毒,你也一樣。”


    “山蝦?”


    “就是被你弄死的那個。”


    “他會下毒?”


    何壁嗬嗬一笑,“怎麽了,他不能下毒?”


    燕北恍然大悟,“那,被毒死的三個人,是他幹的?”


    何壁點了點頭。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


    何壁冷哼,“不是告訴你了,生場武士不得擺布生死。”


    燕北瞪了一眼何壁,“那你們還不是擺布了我。”


    何壁一咂嘴,“嘖,姑娘怎麽一樣呢,姑娘是……”


    “我是什麽……”


    “不什麽……”說完,何壁起身要走。


    燕北大喊,“何壁!”


    何壁轉頭笑道,“姑娘好生養著,這山蝦用的草毒,是接觸便死,你按了他雙頂穴,自然就沾染了些毒素,石陀與他交手,已然中毒不淺,我得去看看。姑娘放我走吧。”


    燕北怒目瞪向何壁,何壁卻嬉皮笑臉的走了。


    院裏何岡在不遠處站著,何壁一見,連忙小跑過去,恭敬道,“頭。”


    “燕北怎麽樣?”


    何壁嘻嘻一笑,“沒大礙。”


    何岡眉頭鬆了半分,“不是叫你教她識毒麽?”


    何壁嘆道,“咳,頭,就算她功夫悟性不錯,這識毒避毒之事,豈是一天兩天就會的?”


    何岡點了點頭,“以她這魯莽的性子,日後到了死場,也是吃虧。”


    何壁嘿嘿一笑,“頭不必過慮,眼下離去死場還有幾日,我定會好好教燕北,至少,不再中毒就行了。”


    “嗯,石陀怎麽樣?”


    “得個三五日能好利索吧。”


    “那你就勤照看吧。”


    “得嘞,頭。哎,頭……”何岡剛要走,何壁叫住他。


    “嗯?”


    “那兩個重傷的……”


    “上完了藥,扔亂葬崗去。”


    “是。”


    何岡吩咐完,逕自迴了自己住處,那是一處偏僻的院落,寬敞的練功場,還有小片紅櫨樹,紅櫨葉子掉落了幾片在地上,斑斑駁駁,甚是好看。


    何岡看了好一會兒,迴屋裏拿出紙筆,寫道,“蘇門,悟性佳,入死場。”寫完,捲成了小條,出院一聲哨響,若幹隻眨雀頃刻飛來,何岡從不遠處的木桶裏,抓了些鮮肉,一撒,眨雀蜂擁而上,待它們吃完,何岡抓起一隻,塞了紙條,拿起一個香囊,在眨雀頭上蹭了蹭,便放飛了。


    何岡瞅著飛了的眨雀,又看了看身邊的紅櫨樹,發呆了半天,這時庭院口有武士來報,“頭,何大人來了。”


    “知道了。”


    何岡到大門口迎接何其方,何其方下了馬車,“何頭領辛苦啊?”


    “哪裏,大人來了,蓬蓽生輝。”


    “哎,何頭領說哪裏話,這往年的獵鬃節,我們何族都要指著何頭領才能揚眉吐氣,今年,大族長兄弟二人托我來看看,看看今年生場,有哪些厲害角色,我們也好心裏有個數。”


    何岡一邊讓何其方到東院正堂坐,一邊讓人上了茶。


    “今年入場二百一十七人,留十人。”


    “噢?……今年才二百多人?”


    “嗯。”


    何其方嘆道,“少嘍,往年生場少說也得四五百人,這上邊現在左一個令,右一個令的,野奴都他媽沒了。”


    何岡笑道,“其他族也是如此,大人又何必多慮。”


    何其方點了點頭,“這十人?”


    “這十人,功夫底子好,心思沉穩,大人轉告大族長,盡可放心。”


    “好,有何頭領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眼下各族都在賭著一口氣下賞,大族長去年贏了個缽滿盆滿,今年也絕不會坐失良機。”


    何岡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何其方轉身要走,突然迴頭詭笑,“何頭領,前兒個送來的小妮子,怎麽樣?”


    “還不錯。”


    何其方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這種烈性的小蹄子也就何頭領能夠收拾,大族長一直惦記著何頭領,現下,也不必勞心了。”


    何岡笑送,“大人慢走。”


    送走何其方,何壁一擺手,叫武士都散了,低聲問何岡道,“何其方必不知燕北也在十人之列,過幾日死場角逐……”


    “過幾日再說過幾日的,左右已經下了注,到時候贏了銀子,還有什麽好說的。”


    何壁哦了一聲,又問,“頭,我剛來生場不久,這往年下賞這事?”


    何岡看了一眼何壁,“你缺銀子?”


    何壁嘿嘿笑起來,“原是不缺,這不我家弟弟經無爭大人救治,有了起色,可是每日所用藥材特別金貴,把我前些年幹活攢的本銀花了不少,我尋思著,不如借著這次獵鬃節……”


    “別打獵鬃節的主意。”何岡冷喝。


    何壁趕忙低頭,“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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