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小型傳送陣


    譚龍的堡主府很大,至少占據幾十畝方圓,辦公會堂靠窗的位置上放置著沉重的鬆木案台,案台上麵放著筆墨紙硯等物,顯得頗有書香卷氣。但是譚龍大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粗人,從來沒使用過文房四寶,所以筆墨紙硯從第一天放在這裏的時候就沒動過地方,以至於上麵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案台後麵紅色漆木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弱冠少年,正是成陽,胖子譚龍則肅手一旁而立,往常都是他坐在椅上,而身邊站著的是衣著暴露的美貌侍女,以供他閑暇時候能夠上下其手。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春光,美貌少女倒是有一個,而且極美,但是花靈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讓譚龍苦笑不止。


    成陽把地圖卷軸放在案台上徐徐展開,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迎麵撲來。地圖並不大,隻占據了四分之一案台大小,看上去宛如一幅殘缺不全的舊畫,邊緣部分呈現不規則的撕扯痕跡,還留有字跡和代表山脈符號的斷痕,顯然是從一張完整的大地圖下撕下來的一塊。


    地圖上的標識很清晰也很詳細,最中心也最大的位置自然是穿雲堡,然後是山巒、河流、道路和村鎮等地方,畫得極為詳細,甚至是極微小的地方也形象標識出來,成陽甚至看到了在通往穿雲堡路上那個臨時設置的茶棚!


    值得成陽注意的是,地圖上的標識是動態而形象的,顯示河流的標識就是一條起伏不定的水浪,而穿雲堡則是精確縮小十萬倍的城堡,山巒標識是一座微微突起的山峰,這張地圖看上去就象是穿雲堡周邊萬裏的縮小版,如果按比例放大,將得到一模一樣的地方。


    無數根本看不清是什麽的黑點在地圖上十分緩慢的移動著,不時變換著方向和數量,代表正在地圖範圍內出現的生命體,黑點都是同樣大小,但是個別黑點卻異常醒目,成陽知道,那是力量比較強大的個體,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其他存在。


    盡管這地圖十分奇異,但是成陽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奇怪。他自然能看出來這其實是禁製地圖,是用禁製把地麵的影像收集起來,然後再融合堅韌的牛皮上,就形成了這麽一副神奇的地圖。


    雖然融合的禁製手法精妙細微,足以讓一般的禁製相形見拙,但是在成陽眼裏仍是孩童的玩具,根本不值一提,當然,這也僅僅是在成陽眼裏。


    不過,也的確象花靈所說的那樣,隻要是在地圖範圍內,所有具有意義的地方都被標識出來,而且非常清晰。但是除了一些類似雲翔城之類的小城池以及若幹無名的小門派,成陽卻沒有找到鳳翎門的標識,包括花靈和譚龍在內,三人一起看著地圖,仔細搜尋了良久卻始終一無所獲。


    半響,成陽抬起頭,目光中露出思索之意。


    地圖上沒有鳳翎門,成陽倒沒有意外,畢竟隻是一份殘缺不全的地圖。而且他在打開之前就知道地圖上絕不會有鳳翎門,鳳翎門也不可能在穿雲堡周邊的地圖上標識出來,相比穿雲堡,鳳翎門是龐然巨物,僅僅是青雲這樣普通弟子就是和譚龍並駕齊驅的存在,又如何能出現在穿雲堡的地圖上?


    看著地圖撕裂邊緣露出禁忌之殿的一角,成陽不禁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看來需要把其他城堡地圖甚至包括禁忌之殿手裏的地圖都找到拚在一起,才會有所發現。禁忌之殿肯定知道些什麽。


    “沒有你說的那個地方啊。”花靈蹙眉道,成陽幫了她這麽大的忙,最後拿到地圖卻沒找到鳳翎門,讓花靈不禁有些過意不去,“你和我迴洛水堡吧,我父親那裏還有一份地圖,也許可以找到什麽鳳翎門。”


    “成陽大人可是尋找鳳翎門?”譚龍恭敬的問道,他也是剛知道這位可以秒殺同階強者的名字。


    成陽看著他道:“怎麽,你知道?”


    “不,小人不知道。”譚龍道,“不過小人有一次到禁忌之殿獻祭,倒是偶爾聽禁忌之殿的使者提起過這個名字,想來這個鳳翎門應該距離禁忌之殿不遠,花大小姐說得不錯,穿雲堡的地圖沒有,或許洛水堡的地圖會有。”


    “如果鳳翎門在其他城堡的地圖上,那就麻煩了,每座城堡的地圖都屬於堡主的戰爭工具,是不可能給外人看的,哪怕就是其他堡主也不行。”花靈皺著眉頭說道。


    “其他城堡的地圖也未必會有。”成陽道,“不過不管怎樣,我都要拿到所有地圖,如果其他城堡不給,那就朝他們開戰,如果禁忌之殿不給,那就朝禁忌之殿開戰!”


    譚龍和花靈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成陽的目光充滿了震驚,如果說向九座城堡開戰還在兩人心裏能接受的範疇,那麽向禁忌之殿開戰無異於癡人說夢了,那是根本連想也沒想過的念頭。即便是花靈一身傲骨,麵對禁忌之殿最先想到的也隻是逃跑。


    “大人,這個還要從長計議。”譚龍苦笑道,成陽不知道禁製之殿的可怕,他可是清清楚楚,哪怕就是九座城堡聯合起來反叛,也遠遠不是禁忌之殿的對手。他身為堡主已經是三階強者,但是在獻祭之時,譚龍看到禁製之殿隨便哪一個普通使者都是三階強者,而且比他更強。


    “怎麽,你怕了?”成陽冷笑道。他無需向譚龍展示什麽,也用不著展示。禁忌之殿看似神秘,說穿了無非是更高的強者在把握著,憑借成陽的手段,隻要不是高階強者,那麽一切都可以無視,甚至就算是有高階強者,隻要給成陽足夠的時間,那麽也無可畏懼。


    “我倒不是害怕,大人,我們的實力比不過禁製之殿,想要進攻隻是自取滅亡,而且不說禁製之殿,就算是其他九座城堡,憑借我們現在的力量,現在進攻恐怕也是勝少負多。”麵對著這位強勢無比的新主人,譚龍隻能苦笑得更深,一張胖臉甚至都皺得變了形,心裏一個勁的哀歎著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這個無須你擔心,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你還想好好活著的話。”成陽平靜的說道,眸子裏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


    譚龍心裏一凜,恭敬的低下頭去。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位隻有二階實力又文弱的少年身旁,他總能感到深淵似海的淩厲氣息,仿佛身邊站著的不是少年,而是一頭絕世無匹的兇厲神獸。那並不是強者氣息,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由心而發的氣勢,強橫而又霸道,甚至時不時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成陽。”花靈歪著頭,姿勢頗為動人的看著成陽,“跟我迴洛水堡吧,我會把地圖親手交給你看的,而且你需要什麽,我都可以讓我父親幫你。”少女看向成陽的眼神裏充滿了熱切和興奮。從成陽大展神威秒殺二階強者的時候,那個無敵的身影就已經深深嵌入花靈的芳心深處。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成陽,花靈就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雖然還不知道這種感覺還意味著什麽,但是花靈卻覺得很舒服很貼心,如果能把他帶迴洛水堡,又留在洛水堡裏……花靈忘情的想著,心裏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小鹿亂撞。


    “嗯,好吧,這裏距離洛水堡有多遠?”成陽點點頭,把地圖卷起來放在懷裏,他心裏想的自然和花靈完全不同,能早一點拿到地圖,自然也就早一步找到鳳翎門解救水煙,至於如何對付鳳翎門,從雲翔城傳送出來的那一刻起,成陽心裏便已經有了計較。


    “大概是幾千裏的路程。”譚龍道,“不過有小型的傳送陣可以供大人和花大小姐使用,能夠最快時間返迴洛水堡。”


    “哦?還有傳送陣?”成陽倒是有點意外,沒料到這小小的穿雲堡裏竟然還有傳送陣。


    “傳送陣隻供神殿使者使用,本來是方便進出九座城堡的。”譚龍吞吞吐吐的道,“既然我們已經破壞了禁忌之殿的規矩,遲早也會被禁忌使者找上門來,那麽不如就破壞到底。”


    成陽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譚龍,跟著我,你的命一定會變得很長。”


    譚龍一張胖臉立刻笑成了花:“那是,那是,隻跟著大人一天,小人也覺得清爽舒服,好像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還望大人早去早迴,否則看不到大人,小人心裏實在是苦無所依,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隻盼天天聆聽大人的仙音,小人才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花靈一陣惡寒,厭惡的看了一眼這個諛詞潮湧的胖子:“譚堡主,還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有當奴才的天賦呢,讓你在這當個堡主真是委屈你了。”


    “那是因為以前不需要。”譚龍絲毫不在意她言語中的諷刺,反而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順口奉承道:“也隻有象花大小姐這麽漂亮的美人,才能配得上成陽大人的英明神武,卓爾不凡哪。”


    “去,你胡說什麽,誰稀罕配他?”花靈頓時粉臉羞紅,嬌嗔的責道。她象做賊心虛一般偷偷瞄了成陽一眼,看他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喜滋滋的瞪了譚龍一眼,忽然覺得這個胖子倒也沒有以前看上去那麽厭惡,倒是順眼了許多。


    ☆、第四十五章 賜死


    兩道耀眼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裏突然閃現,然後周圍數丈的地方出現一圈銀色的光芒,宛如銀色的蠟燭擺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銀光的光芒越來越盛,逐漸練成一片,將方圓數十丈映照得亮如白晝。


    兩個身影在銀色光圈裏徐徐的閃現出來,一男一女,正是成陽和花靈。在兩人身影出現的一刹那,銀色的光圈便緩緩的消失了,兩人站著的地方是一塊高出地麵的青石圓台,與在穿雲堡的小型傳送陣一模一樣。


    “成陽你看,前麵就是洛水堡了,我家就在那裏。”花靈親密的挽住成陽的胳臂,纖手一指兩人前方的巨大城堡,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興奮。從被擄走的那一刻起,花靈就無時無刻不想迴到自己的家,如今能夠安全返迴,心情自然十分激動。


    “唔……”成陽不置可否的點著頭,他可沒有花靈這般興奮,在他看來,洛水堡和穿雲堡在外表上也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城門上方三個洛水堡的草書,就連城牆和城門的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看這樣子,估計其他城堡也差不到哪去。


    花靈興奮的走下傳送陣,如同小兔子般蹦蹦跳跳著拉著成陽的手向城門走去。


    “什麽人?站住!”一個生硬的聲音冷冷喝道。兩人身側的草叢裏忽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聲音,眼前一亮,數十個火把忽地在夜色裏點燃,一名神情冷峻的軍官站在兩人身前,麵色不善的打量著成陽和花靈,幾十名士兵手執長槍,默不作聲的圍在兩人兩側。


    “吳興,是你?難道連我你都不認得了嗎?”花靈認得這軍官,是父親手下的一名統領,也是一階強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深夜守在城門旁,而且見了自己居然不行禮,反而頗有防範之意,因此神色便有些不豫。


    那軍官吳興冷冷的看了她和成陽一眼,冷峻的神情突然化成猙獰的笑意:“原來是花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請恕末將眼拙,一時沒有辨認出來,花大小姐不是被吉祥和吉安擄到了穿雲堡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難道穿雲堡把你放迴來了?還有這個人又是誰?不是花大小姐從穿雲堡帶迴來的奸細吧!”


    “放肆,吳興,誰給你的膽量跟我這麽說話,給我讓開,我要見我父親。”花靈又驚又怒,她自然看出來吳興隻是故意不認識她而已,看著父親的下屬突然對自己變了臉色,一股不安登時湧上心頭。


    吳興又是猙獰一笑:“花大小姐,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入洛水堡,堡主有令,隻要看到花大小姐,立刻格殺勿論!”說著,刷的一聲,把佩劍抽了出來。


    “你說堡主下令殺我?”花靈冷笑一聲,“吳興,我看你是瘋了吧,我父親會下令殺我?你在說什麽胡話,快點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吳興從腰間取下一塊黑黝黝的令牌,握在手心對著花靈道:“花大小姐,你看清楚了,這是堡主的令牌,隻要令牌在手,如同堡主親臨,這迴你可信了?”


    花靈臉色一變,她在黑夜中視物和白日裏毫無區別,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吳興手裏的令牌的確是禁忌之殿所發的堡主令牌,絕無可能作假。但是如果說花成會下令殺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怒道:“我不相信父親會下這樣的命令,我要當麵見他問個清楚。”


    吳興把令牌別迴腰間,淡淡的道:“大小姐,你省省吧,堡主大人已經不是你的父親,早在兩天前就換了人了,您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省得末將再費力氣。”


    “你說什麽!我父親不是堡主了?!”花靈隻覺得頭嗡的一聲,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父親竟然不是堡主了?這怎麽可能?她被吉祥和吉安兩人擄走,從洛水堡到穿雲堡雖然路途不算太遠,走走停停卻也花了幾天時間,沒想到這幾天洛水堡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一時間如同晴天霹靂,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那現在的堡主是誰?花成又到哪裏去了?”成陽一直冷眼旁觀,這才淡淡的問了一句。


    吳興哪會把這文弱少年放在眼裏,森然冷笑道:“是誰關你屁事!小子,你命不太好啊,老子巡遊了大半夜,正覺得手癢想找個人殺過過癮,你就闖進來了,嘿嘿,不過你也算豔福不淺,還能跟花大小姐這樣的美人死在一起。”


    “哦?你想殺我?”成陽的眼角漫不經心動了一下:“那不妨試試啊。”


    吳興的笑容消失在臉上,心想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瞪著眼睛看著成陽,心裏忽然一凜,少年隻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他,眼神裏卻充滿了淡漠和不屑一顧,這種輕蔑的姿態是如此的明顯,以至於任何人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吳興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無法遏製的怒意。


    “裝神弄鬼的家夥,你敢瞧不起我?”吳興怒喝著舉起劍來。不知道為什麽,他雖然十分惱怒成陽那輕蔑的眼神,但是在憤怒的背後,卻突然升起一股更勝於憤怒的恐懼來,這恐懼轉眼間便深入骨髓裏,甚至讓他不由自主的顫栗,如果不是借助怒喝舉劍,吳興甚至不知道麵對著成陽自己是否還有進攻的勇氣。


    他揮一揮手,正想一劍將這深不可測的少年砍成兩段。成陽右手忽然探出,驀然抓住他的胸口,跟著將他淩空提了起來。當的一聲,吳興全身酸麻,長劍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吳興大駭,這少年隻是隨隨便便的一抓,自己不但來不及抵擋,甚至連絲毫反應都沒有就如同夢遊般就被提了起來,他正想凝聚力量,卻更加震驚的發現,強者種子竟然毫無反應,瞬間被一股無名的力量切斷與意識的聯係,他現在別說聚集力量,便是連張嘴說話都費力氣。


    禁錮!吳興的心頓時驚懼的狂跳起來,這少年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強者,而且能夠瞬間禁錮一階強者,這表明對方至少要比他高出一階以上。


    士兵們看見統領軍官突然被成陽擒住,立刻緊張的圍了上來,長槍圍成一個弧形對著成陽。


    “退下去!快退!”吳興有氣無力的喝道,這些手下對強者露出敵意,簡直和自殺沒什麽區別。


    成陽空著的左手屈指輕彈,一名離他最近的士兵頓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半空中噴出的鮮血清晰的化成一道血色彩虹,等到落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了死灰色的一具死屍,詭異的是,他噴出的鮮血卻突然消失在空氣裏,而與此同時,成陽眼裏微不可見的淩光悄然一閃。


    士兵們紛紛驚叫著不知所措起來,幾名士兵嚇昏了頭,竟然直接挺槍刺向成陽。成陽麵無表情,任憑這些長槍刺在身上,發出叮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這些士兵隻是普通人,但是成陽並不會對他們有特別的仁慈,任何具有敵意的存在都必須毫不留情的清理掉,哪怕這些存在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因此成陽左手連彈,猶如彈飛蟲一般,將所有不長眼睛的士兵全部彈飛,變成一具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落在遠方,在死亡的瞬間,他們鮮血和幽魂被抽取一空,進入成陽眼裏的禁製之中。


    直到連續彈飛二十幾個士兵之後,剩餘的士兵們似乎才意識到了不對,發了一聲喊之後,紛紛驚恐萬分的拚命向城門方向逃去報信,一個個恨不得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哪敢再迴頭看一眼那宛如惡魔般的少年。


    吳興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些士兵都是他的心腹,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卻在轉眼之間被成陽殺了一半,這意味著自己在洛水堡的勢力至少要縮水一半。一時之間對成陽的痛恨到了極點,但是成陽的狠辣又忍不住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深深的恐懼,矛盾糾結在心裏,這少年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如此心狠手辣。


    花靈終於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她幾步走過來,狠狠的瞪著吳興,突然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說!現在的堡主是誰?我父親又在哪裏?”


    吳興眼見自己的手下已經進城報信,新堡主馬上就會帶人出來解救自己,何況禁忌之殿使者還在洛水堡裏,諒這一男一女也逃不出生天,心裏更是大定,冷笑著說道:“你真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訴你,現在的堡主是楊賀楊大人。至於你父親……嘿嘿,在這之前已經被使者賜死了!”


    花靈隻覺得眼前一黑,嬌軀晃了晃,差點便栽倒在地上,她心裏又痛又急,纖手如刀般抵在吳興的咽喉上怒喝道:“我父親又沒什麽過錯,禁忌之殿怎麽會賜死他?你再敢胡說,我就殺了你。”


    吳興見她情緒激動,倒也害怕她控製不住自己殺了自己,口氣不禁軟了下來:“我沒胡說,不信你們可以進堡裏確認一下,當你被吉祥擄走的第二天,使者就來到洛水堡,不但把你父親賜死了,而且還賜死了其他幾位副將,然後讓楊賀擔任新堡主,現在使者還在洛水堡裏,你如果不信,可以當麵去問使者。”


    他巴不得成陽和花靈闖進去問個究竟,反正禁忌之殿使者就在堡主府裏,如果成陽和花靈敢去質問使者,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花靈顫抖著身體,眼淚撲簌的滑落下來模糊了碎月一般的美眸,她心痛的說不出話來。從感覺上,花靈知道吳興說得都是真的,而且對方命懸一線,也不可能欺騙自己,隻是突然之間傳來家破人亡的消息,花靈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第四十六章 斬首


    事實上,花靈自己也見過不少禁忌之殿使者的賜死,但是那往往隻針對普通軍官,很少有輪到堡主身上的時候,沒想到大禍臨頭,使者的賜死竟然降在自己的父親頭上,而且還不知道什麽原因,花靈悲憤得不能自已,一口銀牙不由得咬的咯咯作響。


    成陽輕輕歎息,鬆手把吳興擲在腳下,然後安慰的拍著少女肩膀,沒想到剛傳送迴洛水堡,便遇到了這等事情,他從來沒見過花成,自然也沒有任何感情上的傷痛,隻是微微有些惋惜。


    “成陽,我該怎麽辦?我父親被賜死了!嗚嗚……”花靈再也忍耐不住,哭著撲進成陽的懷裏,一時間,花靈隻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渾身冰冷刺骨,隻有眼前這個少年的懷抱才能給她溫暖的依靠。


    成陽擁抱著花靈,少女顫抖著伏在他的肩頭,一股幽幽的體香直衝鼻端,再加上嬌軀極其富有彈性的柔潤肌膚,成陽輕輕撫摸著她香滑的背部,情不自禁感到心醉神迷。但是此刻不是懷抱佳人一親芳澤的時候,何況成陽心如止水,也不可能趁火打劫。


    “為什麽賜死?什麽理由?”成陽問道,這句話是問腳下的吳興的。


    “不知道,禁忌之殿對九座城堡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九堡的一切都是屬於禁忌之殿的。”吳興道,“對使者來說,賜死或者是想要幹什麽隨心所欲,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你們九堡豈不是很悲慘?比奴隸還要不如?活著不能自我,有什麽意義呢?”成陽冷笑道,風雲大陸果然是什麽怪事都有,竟然還有這種最原始的絕對主仆的關係。


    吳興冷哼一聲,“被禁忌之殿統治的地方都是這樣,如果你不怕被赤條條的穿在木樁上或者是受盡其他酷刑而死,當然也可以反抗。”他躺在地上,已經聽見城堡大門正在打開,隱約有人聲馬蹄響聲傳過來,顯然是手下報信成功,應該是楊賀帶人出來解救他了,於是口氣也硬了起來。


    “成陽,我們怎麽辦?”見到家轉眼間變成了比穿雲堡更可怕的地方,而且數名軍官帶著大隊士兵正在朝傳送陣的地方快速趕來,花靈心裏又是悲傷,又是恐懼,渾沒了主意,隻是緊緊紮在成陽溫暖的懷裏,淚眼婆娑的問道。


    成陽注目從城門迅速趕來的大隊士兵,冷冷的道:“很簡單,擋者殺!不服者殺,殺了你父親的人更要殺!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讓你報仇雪恨。”他其實跟花靈並沒有交集多少時間,但是卻頗為欣賞花靈的性格,左右都是要對付禁忌之殿,那麽不如直接幫這小女孩一把。


    他並不會安慰人,包括語氣也始終保持平靜沒有起伏,但是由心而發,自然而然透出一股真誠相助的味道來,聽在花靈耳裏,孤寂悲傷的心靈頓時有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成陽,你會幫我是嗎?”花靈抬起傾城傾國的俏臉,已經止住了淚水,那雙動人的美眸裏又重新恢複了一絲神采,隻是相比剛才,秋水雙瞳又多了異樣傾心的色彩。


    成陽點點頭,事實上幫助花靈也是幫助他自己,本來以為花成活著可以順利拿到地圖,但是現在看來需要費一番手腳。不過提前接觸禁忌之殿使者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了解一下禁忌之殿的隱秘。在成陽眼裏,包括禁忌之殿在內,也不過是腳下的一塊石頭,想踩就可以踩。


    “我倒要看看,楊賀是怎麽有臉當上我洛水堡的堡主的,就算是使者賜死我父親,也要付出代價。”花靈信手抹去晶瑩淚水,咬牙切齒的說著,傾城嬌豔的臉龐已經從悲傷的神色轉化為徹底的憤怒,有了成陽的承諾,少女忽然就覺得有了底,於是怒火開始慢慢取代悲傷。


    吳興不屑的冷笑一聲,既然援軍已到,他也就不必再怕成陽和花靈,這少年再厲害,難道還能是洛水堡所有強者的對手麽?於是惡狠狠的說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們別癡心妄想了,趕緊把老子放了,趁老子心情好,在堡主大人麵前給你們美言幾句,說不定你們還能活過一命,否則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成陽右腳忽然抬起,然後重重的踏在他頭上。吳興猝不及防,頓時臉朝下狠狠的壓在地上,鼻血登時長流不止,腐爛的草根泥土甚至還有其他難聞的雜物湧入口鼻,塞得他滿口都是,他不由自主的唿吸著,頓時將滿口的爛泥吞入肚中。


    看著吳興被成陽踩在腳下的狼狽相,花靈心裏頓時感覺一陣痛快的舒爽,悲痛之意也消減了許多。


    噗!吳興艱難的轉過臉,將口裏的泥土噴了出來,一張原本幹淨的臉已經變得肮髒不堪,猶如畫魂一般,他自成為洛水堡軍官以來,哪曾受到過如此屈辱,不由得勃然大怒,也忘了自己是在成陽的腳下,勃然大怒道:“混蛋,不用你們兩個囂張,等到堡主大人來了,叫你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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