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不知道開到了哪裏,有人打開車門把我們拉下車,發現孟莎已經死了,罵了一句什麽,把我一直蒙著眼睛壓著往前走。


    我心裏很懼怕,可是此時因為孟莎的死,卻堅定了不少,不在亂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隻要沒死就好好活著。


    “大哥,剛才當人質那兩人,一個死了,還有一個怎麽辦?”


    有人往前使勁踢了我一腳,一踉蹌摔在地上,頭上黑布被打開,我被光線刺的睜不開眼,卻被一人挑起下巴,“長得還不錯。隻可惜了,那麽多貨都丟了。”說話的是為首的獨眼,看來他們已經逃出來了。


    下麵鴉雀無聲,才看清這是一處悶熱的竹編的房子帶點熱帶感覺,屋子裏獨眼坐在最上頭,旁邊站著之前跟著的小弟,來迴話的是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人,頭上戴著布條纏成的頭巾。


    四處都是樹木竹子的味道,之前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恐怕現在應該到南方山區裏去了。


    獨眼冷笑著,旁邊的小弟受不了這樣的壓迫,“老大,還,還好,之前的貨都運出來了,咱們這次。”


    獨眼一腳把那人踹出去很遠,“出了內鬼知不知道?媽的,我要是跑的再慢一點,條子就把我抓住了。老子獨龍這麽多年在外闖蕩,卸吧的人比吃的豬肉都多,這次再道上丟麵子丟大了知道嗎?一連幾處,全tm的被條子端了,就差我這老窩了。”


    下麵的人都不敢出聲。


    “馬上給我去查。”


    抓起杯子往小弟身上砸去,後者們四散開來,獨龍這才低頭看向我,眯起眼睛,“當時倉庫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裝作害怕極了的樣子,實際上低垂著眼,查看著四周。


    “老大問你話呢。”


    一旁剛才被踹的小弟推了我一下,我身子歪在一邊,嚇的嗷嗷嗷直叫喚就是不迴答。


    “老大,怕是嚇傻了。”


    “你給我滾一邊去。”


    獨龍衝著小弟踹開,走下座位,捏著我的一張臉抬頭向他,手在我臉上摸著,“還挺標致的,小妞,告訴我當時倉庫發生了什麽。”


    我滿眼驚慌,“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別殺我殺我。”


    獨龍眼神不耐煩,壓著性子,“你隻要說出來我不殺你。”


    我低下頭,想到在倉庫的小弟都死了,孟莎已經死了,在倉庫她弄死了豁牙時候說的話,眼神猶疑了半晌,“真的不殺我?”


    “嗯。”獨龍不耐煩極了。


    “當時我們都在睡覺,那幾個人拉我出去,說要玩玩,然後其中一個人就,就突然開槍把其他幾個人全都幹掉了。”


    獨龍一下眯起眼睛,旁邊的小弟聽得心驚肉跳。


    要知道那看守運輸的人可是精心挑選,跟著老大多長時間的人呢,而且這中間沾親帶故的。


    “是哪一個啊?”


    我低著頭眼睛轉了轉,“是個豁牙。”


    一邊的一個小弟手上的杯子一下掉在地上發出極大的響聲,馬上反應過來,“老大明智啊,這丫頭也是個來曆不明的,瞎說的吧,我弟弟哪會是條子。”


    那個小弟哭腔都帶著,撲過來。


    獨龍迴頭,死死地盯著他。


    而和那個小弟對麵坐著的卻是拉起嘴角很得意,剛剛他也嚇了一跳呢。


    我裝作嚇壞了的樣子,“是真的,那個叫大龍的,過來脫我的褲子,我掙紮打了他的頭,他就要拿槍指著我,豁牙說他倆要到一邊玩,結果直接就朝著大龍開槍了。後來其他幾個人就衝著他開槍。


    結果就是你們看到的了。我們很怕,可是那個豁牙中槍了還開門讓其他人跑出去。”


    我故意斷斷續續語無倫次,可是越是這樣越真實不是嗎?


    我驚訝於此時此刻的冷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仿佛孟莎死了以後,我就像是一下覺得這人生很多事情再壞也不過是一死。


    其實我和孟莎也就一麵之緣,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大好的姑娘,年輕漂亮有本事,正經上過大學,幹點什麽不好,偏偏當警察,做個警花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當臥底,而臥底說死就死啊。


    犧牲了,現在都沒人知道,將來知道了,說出來,老百姓在報紙上看到感歎一下,就過去了,都沒有夜場傍大款來的轟動,圖什麽呢?


    我覺得不值當,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僅僅為了那些不相幹的人,這顛覆了我一直以來的人生準則,這個世界上人活著多不容易,想活好更不容易,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呢。


    英雄?我不覺得,可是我一麵在心裏否認著她,卻又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隻覺得心裏有一團火。


    那種感覺一直壓著我喘不上氣來,以至於現在看到這些人,不僅不感覺怕,反而是一種戲虐的,惡心的,恨意,對,恨意。


    可我和自己說,我掩飾孟莎身份不是為了她,死都死了,我為的是我自己,怕連累了我。但我心裏就是翻騰,不停的翻騰。


    那個小弟聽我這麽說完全愣住了,一個勁的說他弟弟不會是條子。獨龍孤疑的盯著他,眼神如刀。原來那個豁牙是他弟弟啊,怪不得長得眼熟,沒想到我為了掩飾孟莎身份隨便說的倒是有意外收貨。


    對麵那個一臉得意的小弟則是拉起嘴角,“我說大嘴,你弟弟豁牙可是你保舉到咱們這的,咱們這條線不比別的,出來進去的可都是人命,一不小心是個腦袋搬家。


    當初要不是你跟著老大這麽多年,也不能隨便就進人啊。”那個此時幸災樂禍的小弟叫劉麻子。一臉的坑坑窪窪,一笑臉上坑好像會動,讓人作嘔。


    “劉麻子你放屁,那是我親弟弟。”滿眼通紅,“他現在死了,你別血口噴人,小心遭報應。”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人家小姑娘說的。”說著似笑非笑的的瞟著獨龍。


    獨龍一直盯著我,我渾身發抖,帶著哭腔,“我都說完了,別殺我啊。”


    我心裏明白得找個能不死的理由,但現在想要不死,還不能受傷,我得有利用價值才行。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豁牙說之後會叫警察來,會有人接應他,他不跟我們跑,讓我們一會兒自己跑。可是他迴頭就被人打死了。”


    大嘴越聽越心經,剛才和老大迴來時候知道自己弟弟死了,悲從中來,以為是條子殺了豁牙,根本不知道是自己老大下的手,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豁牙了,畢竟不止一個人說是豁牙,這種老大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大嘴一心想著報複條子給弟弟報仇呢,可現在也顧不得那些,直接向我招唿過來,“你個小丫頭片子,亂說什麽。”


    我裝作嚇壞了往後退,獨龍之前一直沒說話,此時一腳把大嘴踹開,指著,幾乎氣的發抖,“你養出來的鬼還好意思站在這。”


    “老大,真不是我弟弟真不是啊。”


    “那可是親弟弟呢,你不是說他一天都沒離開過你嗎?那麽大嘴,你的身份也讓人懷疑呢,最近生意總出事,看來這內鬼還不止一個呢。”


    劉麻子越說越興奮,沒想到今天雖然出了事,可要能把自己的心腹大患拉下水也是值得的。


    大嘴此時也顧不得和劉麻子吵架,趕緊鋪在老大腳下,“老大,我跟著你多少年了,我你還不知道嗎,出生入死的,我真不是條子,我弟弟也不是條子,恐怕是這丫頭說謊,沒準她才是條子。”


    大嘴聲音尖利,死死地瞪著我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我心頭一驚,往後退。


    獨龍卻是沒理大嘴,轉頭死死盯著我,“他說還有接應的?”


    我點頭。


    “說是誰了嗎?”


    我搖頭。


    再說多了,編下去會露陷的,我隻能裝無辜了。


    獨龍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陰鬱的氣氛裏,周圍人都不敢說話,隻有大嘴不斷地辯解著,都慌了,這個老大他最是清楚,本就多疑。最近出的事太多了,他們死了不少人,條子有又窮追不舍,老大現在需要人,不能直接做了他的,是吧,是吧?


    自己也不確定,人抖的和篩子似的。而劉麻子還在煽風點火,“老大啊,你可別心軟了,雖然大嘴跟您時間長,可是條子也有潛伏很多年的,千萬別小看條子,之前包老四那事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做的,那條線就算是廢了。


    安家幾次想找人把這條線支起來都不行,條子盯得緊,其他幾條線也頻頻出事,我看這次恐怕就是條子有意為之呢。”


    “劉麻子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個姑娘也來曆不明,這次的貨都是你點的,保不齊你在裏麵加了你的人,就為了絆倒我,這麽看來你嫌疑也大,保不齊你才是條子。”大嘴情急已經開始瘋咬了。


    劉麻子沒想到看熱鬧熱火燒身,頓時暴怒,直接衝著他過去,兩個人竟然扭打在一起。


    “都給我住手。”


    獨龍氣急了一人給了一腳怒氣衝衝的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到底什麽人?”眯著眼睛,對著邊上小弟,“到底誰拐來的,給我查,馬上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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